73.73我怪自己對你,太仁慈
蕭祈淵送到醫院去了。
她驚慌中閉著眼一把砸中的是他的額頭,霎時間溫熱的液體流出來染了一手。
直到現在,她一夜沒合眼,手上的血漬已經洗掉,卻好像仍能感受到當時指間溫熱粘稠的觸感。
她也不知道好好地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還好醫生說她力氣不大,沒鬧出人命茶!
她是真的沒想砸他,是情急之中的本能防偽。
傭人悄然嘆了口氣,將早餐送到她面前,安慰道:「小姐,別想了,您還是先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別的。逆」
說完又轉身從廚房提了個保溫盒出來放到桌上:「小姐,這是給蕭少爺的,你等會兒還是去看看他吧!」
昨晚蕭少爺滿臉是血的拖著小姐從樓上下來的的情景真是笑得人心驚肉跳!
若不是小姐朝她大喊讓她去打電話,她還扶著欄杆嚇得腿軟無力不知作何反應。
「我…...不想去……」
緊急是送到醫院包紮后推回病房,蕭祈淵用力攥著她的手就沒松過,後來陸淮之趕來了,讓醫生給他注射了一針,她才抽回手。
昏睡前,他咬牙切齒,臉色森冷陰鷙的攝得人毛骨悚然.....
她,不敢去……
「小姐,您還是去看看吧?畢竟是您砸傷了他,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看看。」
晚心低頭正猶豫著,門外有人按鈴。
「我去開門!」傭人說著就急忙去開門了,
晚心拾起筷子垂眸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著碗里濃稠的紅豆粥,內心掙扎著要不要去醫院。
「哎,你們是誰啊?怎麼往別人家裡闖……快出去!」
幾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停下,晚心抬眸看著身後跟著兩個保鏢,卻明顯一臉煩躁的男人,愣了下:「陸公子?」
「我說你們什麼人!怎麼私闖民宅?」傭人沒攔住人跟著跑了過來,看他們像認識,轉頭對著喬晚心疑惑:「小姐,他們……你們認識?」
晚心點點頭:「你先下去吧,我們有事要談。」
傭人看這陣勢,不放心一邊回頭一邊往廚房走。
「喬小姐,我們沒什麼好談的,祈淵要見你!」他轉頭沖身後冷聲吩咐:「把人帶走!」
「陸公子!」晚心急忙叫住他:「等一下!」
陸淮之回頭,一臉不耐的看著她,嘲道:「別說你不去,我可不是蕭祈淵,差點讓人給砸死還舔著臉要見人家,你要不去,就別怪我不客氣!」
晚心無語,帶著人就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動手抓人,也沒見他客氣在哪啊!
「那個……我沒說不去。」晚心伸手拿起桌上的保溫盒:「拿個東西而已,你不用讓保鏢壓著我,我自己會走。」
陸淮之瞅了她一眼,自顧轉身往外走:「那就好!」
車子一路直開到醫院,下了車,喬晚心提著保溫盒站在病房前,保鏢替她推開門,她動了動腳尖,踟躕著。
「來都來了,還磨蹭什麼!」
手臂被陸淮之一拉拖了進去,晚心踉蹌了好幾步,手裡的保溫盒差點隨貫力甩了出去。
陸淮之冷哼了兩聲自顧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大咧咧躺下。
略顯狼狽的站好,晚心心裡不滿了下,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兩人粗魯野蠻到一塊去了!
低著頭看了一眼病床上額頭貼著白色繃帶的男人,晚心慢慢挪過去,把手裡的保溫盒放在床頭的柜子上。
「裡面是什麼?」
晚心聽到男人淡淡的的嗓音,愣了一秒,隨即意識到他在問她,急忙打開保溫盒,抿唇道:「哦……嗯,是肉粥。」
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傭人給她的時候沒說。
「哦」男人淡淡發出一個單音節。
晚心不知道他這是在表達什麼意思,抬頭偷瞄了他一眼,男人手裡捏這份報紙,目光卻似有若無的落在保溫盒上,她恍然,小聲試探的問道:「蕭祈淵,你……是不是沒吃早餐啊?」
這裡是高級病房,還有陸淮之照顧,再不濟還有保鏢,不會沒人給他送早飯吃吧?
「嗯!」加重了語氣的單音節,眼也沒抬一下的繼續看報紙。
晚心驚訝了一下:「這裡可是……「VIP病房啊,單憑蕭祈淵三個字,也沒人敢餓著他啊!
突然嘭的一聲,晚心循聲看去,卻是陸淮之一臉暴躁的對著腳邊的桌子踹了一腳,站起來,目光嘲弄的看著他們這邊,準確來說應該是床上目無表情的男人,惱道:「你特么的沒吃飯?勞資買的東西喂狗了?」
說完又踢了一腳:「勞資懶得看你這副不要臉的樣子!」
晚心看他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然後使勁甩上門。
「礙眼!」
蕭祈淵收了報紙,淡淡瞥了一眼門口。
晚心看著他:「你說我礙眼還是他礙眼?」
蕭祈淵冷哼了一聲,沒回答,看著盒裡的肉粥,語氣不悅:「你帶它來是給我看的?」
「你不是吃過了?」看到他擰眉抿唇,晚心識相的閉嘴,把粥取出來又放把小勺遞給他:「喏,快吃吧。」
他只是抬眸不悅的看著她不接,英俊的臉上透露出一股子清貴的傲嬌,這表情,放在一個三十三歲男人的臉上……嗯,怎麼說,不僅不會覺得不和諧,反倒添了幾分別樣的美感。
和他生氣發怒的時候,判若兩人!
這意思表達明確,晚心倍感無奈的坐到床邊,舀了一勺喂緊進他嘴裡。
誰讓她把他砸傷的,他平平靜靜的沒生氣她就謝天謝地了,喂飯就喂飯吧!
大半個小時,保溫盒裡的肉粥見底,蕭祈淵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唇角,看她:「明天還煮這個。」
晚心收拾完東西,轉身看著他:「蕭祈淵,這粥不是我煮的,我不會煮飯。」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以後結婚了要我伺候你?」
晚心:「……」
她什麼時候表達過這意思?
……
剛過中午的點,蕭祈淵電話就打來了,質問她怎麼還沒來。
晚心一邊幫著傭人把飯菜裝好,一邊對著電話說,快了快了。
上午去了醫院就走不了了,她實在是呆的難受了,就說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然後他放她回來了,這是用中午給他送飯這個條件換來的。
裝好補血的豬肝湯,她提著兩個飯盒,傭人幫著她提著兩個送她上車。
從電梯下來,晚心踩著細跟高跟鞋推門走了進去,把飯放在柜子上。
蕭祈淵這才從文件上抬眸看她:「怎麼來這麼晚?」
晚心懶得理他,把三菜一湯擺好,才叫他:「蕭祈淵,吃飯了!」
正好有電話進來,晚心把飯遞到他手裡,便捏著電話出去了,電話號碼顯示的是楚向東,她不敢留在病房裡,一邊接通電話一邊快步走到樓層的公用洗手間。
楚向東說,已經找到照片上的地方了,不過好像被保鏢發現了,又多加了兩個人,他這邊沒辦法把人帶走。
晚心也想著不會太順利,即使他現在能把人帶走,可只要蕭祈淵在,恐怕他們還上不了飛機就被抓住了。
所以重點還停留在蕭祈淵,怎麼把他支走,還有保鏢很快就會向他彙報情況,萬一轉移了地方…...
接完電話回來,蕭祈淵已經起身正站在床邊接電話,桌上的飯菜還沒動。
晚心看他一邊接著電話,眼睛一直看著她,心裡就咯噔了一下,眼皮突突的跳,總覺得今天有種要驚心動魄度過的感覺。
果然,她眼皮一跳,男人收了電話,走到她身邊俯身吻了下她臉頰,低笑著問她:「知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麼?」
不等她回答,他又抿唇笑起來,有點冷:「剛才楚向東給你打的電話?倒是還有幾分本事,這麼快就找了老婆兒子。」
他的目光審視性太強,彷彿什麼都能看破,晚心抿唇恩了一聲,說道:「吃飯吧!」
「這可不像你,怎麼不說讓我放了他們?」
晚心無奈的撇了撇嘴:「我說讓你放你就會放了?明知道不會,我還不如省點力氣。」
「嗯。」蕭祈淵滿意的點點頭:「知道就好!」
他攬住她的腰:「你說,既然他們一家三口都來了,不如就一起留下來參加完我們的婚禮再走是不是更好?」
他垂眸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問她是不是更好,是威脅還是強迫?她覺得都有。
「你隨便吧!不要問我…….主動權捏在你手裡,我回答不了!」晚心說完推了他一下:「再不吃飯就要冷掉了!」
……
結婚這個詞的意思,這兩天隨時隨地都能從他嘴裡表達出來,可經過昨天,晚心好像都有些懼怕告訴他,她的拒絕!
吃完飯,蕭祈淵說要出院,她去問了醫生確保他不會出現什麼癥狀才同意,其實蕭公子開口要出院,誰也不敢攔著。
推開卧室門的時候,晚心一眼間看到了房間正中央的牆壁上那副巨大的相框。
畫幅面積真是大的她都震驚了!
佔了幾乎半面牆壁的距離,照片是上次他拿走的那張,放大了掛在牆上,畫面上黃昏已近,溫煦柔和的落日餘暉下,男人身姿挺拔頎長長的懷著她的腰,額頭抵著她的,眉眼笑意深深地親昵交纏。
表情動作拍的清晰到位,甚至連她臉上的一抹紅都清晰可見。
晚心被他攬著走進去,有些不解道:「蕭祈淵,你弄這麼大幅照片放這幹什麼?」
男人鬆開她,走過去,抿唇低笑道:「照片么?當然是用來看的!」
昨天他特的找人弄得,辦事的人很得力,照片的尺寸讓他很滿意,跟真人一樣的比例!
他眯眼摸著照片上面的女人的臉,對她說:「以後,我就可以每天見著你了。」
這話說的一點也不煽情,晚心心裡快惡寒死了,誰會把那麼大一幅照片掛在牆上天天看?想嚇死人啊?
晚心皺眉提醒他:「蕭祈淵,我還沒死呢,你要不要把我的照片掛在牆上日日祭奠?」
蕭祈淵聞言回頭攬著她,輕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蕭太太,聽話要聽重點!」
「這就是重點!」反正她是看著照片不舒服,晚心抬頭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幹脆把照片畫在牆上!」
他趴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是個好辦法!當給你的獎勵,你喜歡我明天就讓人去弄。」
「當我沒說!」
把自己畫在牆上,想想都覺得恐怖!
「好,聽你的!」他大掌摸了摸她的長發:「乖,在房間里等我一會兒,我去洗個澡。」
晚心點點頭,看著他進了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然後又給李叔打了個電話,說她這幾天有事不能去醫院看爺爺了,李叔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便結束了通話。
昨晚和蕭祈淵一番折騰下來,她渾身是傷,手臂上的擦傷,脖子上還還有好幾處咬傷,一直都用頭髮遮著,去醫院萬一被爺爺瞧見了,她還不知道怎麼解釋。
交代好,晚心靠著沙發閉著眼想休息一下么不知不覺將睡著了,
蕭祈淵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女人偏頭溫靜的睡顏,沙發在柔軟畢竟沒有床舒服,還有她睡著的姿勢擰巴著,像是坐著坐著睡著的。
嬌俏的臉蛋上,微微皺著眉頭,帶著點可憐巴巴的表情,像是受了委屈。
蕭祈淵走過去,蹲在她眼前蹭了蹭她的額頭,聽她嘴裡不滿的咕噥了一聲,輕笑著把她抱回床上,換了件衣服去了書房。
…….
還沒睡好,晚心是被臉上掃弄得癢意給折磨醒的,她有起床氣,惺忪的眯著眼看著眼前英俊面容上笑意難掩的男人。
他指腹還纏著一縷黑髮,勾著發尾時不時掃下她的臉,她一下子就惱了,伸手蓋在臉上狠推了一把:「煩死了,煩死了!蕭祈淵,你幹什麼,讓不讓人睡覺!」
「不讓睡了!」男人言笑晏晏的把她從被窩裡撈出來,擺正,坐好:「乖,睡多了,晚上睡不著。」
晚心迷迷糊糊地眯著眸,隨他擺弄,嗓音帶著初醒的嬌軟沙啞:「我晚上不睡了!反正也睡不好!」
「那現在也不能睡了,等會要吃飯了。」看她仍迷濛著眼,乾脆掀開被子抱她抱到床下,圈住腰讓她雙腳站地,低沉的嗓音有些誘哄的輕軟:「乖,先去吃飯,晚上睡不著我陪你睡。」
晚心站不穩的扒著他,搖搖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聞言,撅嘴:「誰要你陪!不要臉!」
蕭祈淵掐了下她的腰,能罵的,不能罵的。她全都罵了,昨天被她氣昏了頭,收拾了一頓,可受傷生氣,想捏死她有不舍的人還是自己,一早上想讓她來醫院的還是自己!
他是越來越覺得拿她沒辦法。
嗯,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挑了挑眉梢,他笑道:「那你陪我!」
晚心慢慢站好,撇了他一眼,不理,他這種人,裝深沉,裝曖~昧,你跟他胡攪蠻纏吃虧的只能是自己,他還放聰明點,不接他話茬為好。
「不說去吃飯嗎?」半天不見他動一下,晚心急了:「你這樣抱著我我怎麼去吃飯?」
「嗯」蕭祈淵鬆手,將手腕上的表給她看,低笑道:「現在還早,為了以後讓蕭太太有照顧我的機會,我決定親自教授蕭太太廚藝。」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給你做飯?」晚心抬眸,有些難以置信:「這就是你把我弄醒的目的?」
不給睡覺讓她去做飯?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就因為她在醫院說了一句她不會做飯粥不她煮的?
「嗯」蕭祈淵點點頭,聽她主動承認蕭太太的名號,眼裡戲謔的笑意更深:「放心,我廚藝好的好,即使你天資愚鈍我也能教好!」
「不去!」吐詞清晰乾脆的拒絕,她天資愚鈍,「你廚藝好自己做,我才不要你教!」
「那可不行!」他說著挾著她下樓直奔廚房,上次給她下麵條的時候,他就說過,早晚要討回來,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晚心看他開始挑選食材,不情願道:「你要吃飯可以自己做也可以出去吃,憑什麼非得要我做?」
操持家務,甘願為一個男人洗手作羹湯,那是夫妻間的事,他是角色扮演入戲太深了么?
蕭祈淵轉身擰眉看著她:「我還是決定你陪我在家吃飯!」
每次他心情好興緻高約她出去吃飯,都是飯沒吃成就氣飽了!
喬晚心瞧著他那說話神色自然,彷彿順理成章似的語氣,都有點懷疑他們真的結了婚領了證,以後都要黏在一起的夫妻了。
「過來!」蕭祈淵沖她招招手,拿出一根黃瓜放到菜板上:「先從切菜開始。」
喬晚心握著刀,小心翼翼的按著黃瓜剛切了一片,門鈴就響了,蕭祈淵皺了下眉頭,晚心放下刀:「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蕭祈淵的秘書陳琦,抱著幾個文件夾,看樣子是來送東西的,晚心打開門。
陳琦站在門口躬身打招呼:「喬小姐,您好……蕭總!」
晚心扭頭看了一眼,蕭祈淵跟了出來。
「什麼事?」
「蕭總,你這兩天沒怎麼去公司,有些文件急等著你處理,陸總說你這兩天也不去公司讓我給您過來。」
「嗯,知道了。」蕭祈淵接過文件,吩咐道:「這幾天有事找陸總解決,緊急文件就送過來。」
「是!蕭總,還有,喬小姐…..」
晚心看她低頭從包里翻出一個盒子遞給自己,不解道:「這是什麼?」
「是您的手機!」陳琦解釋道:「昨天早上我我給蕭總打過電話后不放心就又回來了,看到路邊的這個手機,聽有人說是您的就撿回來了,還沒壞損嚴重,我給您拿去修過了。」
晚心接過,點頭道了謝,看她離開才關門。
晚心拿著盒子一轉身差點撞上蕭祈淵
那目光深長而犀利,又在審視她。
額角的一根神經今天一直在跳,現在被他黑眸盯著,更是突突跳的厲害。
「蕭祈淵,你幹什麼呀!」
「沒幹什麼,就是在想事。」蕭祈淵抿唇淡淡道,一邊轉身往廚房走一邊隨口問道:「手機什麼時候壞的,怎麼沒說?」
「這有什麼可說的,壞了就壞了啊!真是!」
蕭祈淵聞言頓了一下,笑道:「說了給你買新的,還有以後有什麼事都要跟我說,不要瞞著我!」他忽的轉身,眸光晦暗不明的盯著她,語含警告:「更不要有什麼事欺騙我,背叛我!」
晚心抬眸看到黑色短髮下,一雙瞳眸幽深漆黑,眸底光影隱隱綽綽,夾雜著一種看不明的情緒。
她彎唇輕笑,有點不可思議:「一個手機而已,你想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什麼隱瞞,欺騙,還背叛,要不要這麼嚴重!
……
最終晚飯又毫無懸念的落到蕭祈淵的身上。
晚心切菜的時候一個出神切到了手指,蕭祈淵還老大不高興的說她:「原以為你是天資愚鈍,可待後天培養的,沒想到是孺子不可教也。」
然後給她貼了個創可貼,把她趕了出來。
喬晚心正好了樂的自在,拿著平板在沙發上玩遊戲,時不時抬眸透過玻璃門瞅一眼洗手作羹湯的男人忙碌的身形。
想到洗手作羹湯這幾個字,她微微有些失神。
爸爸說為自己喜歡的人下廚是件很幸福的事,所以在小的時候,他一有空總會親自下廚,做很多她愛吃的……
那時,他是因為想獲得幸福,她是因為覺得幸福。
蕭祈淵他……下廚的原因是什麼?
「在想什麼?」
額頭落下一個吻,晚心才恍然回神,,斂眸淡淡道:「沒想什麼。」
「我一直在看我,我就當你是在想我好了!」
他牽著她的手把她拉起來走到餐廳坐下,拾起筷子給她夾菜。
晚心看他每次夾菜的時候都會先把薑絲和蒜片挑凈了才夾到她碗里,那種細心體貼極致入微,晚心看著他,忽然就開口問道:「蕭祈淵,你做菜的時候在想什?」
男人微微一愣,抬手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挑眉笑道:「如果說我說想你,你信么?」
喬晚心撇了他一眼,夾了他挑好的菜餵給自己。
「瞧你!」蕭祈淵笑了下:「說了你也不信,還問我,做菜的時候當然是要想你,你沒發現都是你愛吃的么?」
末了,他低頭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下,低聲笑:「我這麼辛苦伺候你,還給我擺臉子,這一下算是懲罰!」
喬晚心已經見怪不怪了,親就親了,又不會掉塊皮。
「都是我愛吃的?」她抬頭筷子挑著青菜里的蒜蓉反問:「這蒜也是我愛吃的?」
「雞蛋裡挑骨頭!」蕭祈淵一挑眉:「不是你愛吃的,但用這些煸炒過後猜的味道才會更好。」
「就你懂!」晚心撇撇嘴,忽的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酒架上,於是便問道:「你別墅里是不是有個酒窖啊?」
「嗯,是有。」蕭祈淵點頭,放下筷子,眯眼看著她:「想喝點酒?」
晚心笑著點點頭:「嗯,聽說很多人喜歡收藏名酒,你還特地建個酒窖,肯定拍了不少藏品。」
蕭祈淵彎唇看著低笑:「是有不少,要喝么?」
晚心又點了點頭:「想喝一點。」
聞言,蕭祈淵起身,拿了兩個高腳杯又取了憑紅酒放到桌上,低頭看著她,眸色深沉,不懷好意的笑道:「喝醉了我可不負責。」
「不會,我就喝一點。」晚心抬手給自己倒了一點,又給他倒了一大杯放到他面前:「這杯是你的!」
蕭祈淵盯著快滿口的深紅色液體,眼底意味不明的笑:「晚心,我怎麼覺得你其實想灌醉我?」
晚心神經緊繃了下,挽唇笑道:「你想太多了,上次你喝了一夜都沒醉,我能把你灌醉?」
他說的是實話,上次,他喝了一晚上,雖然臉上看著像陷入迷醉,可腦子卻清醒的狠。
「你知道就好!」蕭祈淵極深的看了她一眼,加重語氣道:「記著我跟你說的!」
喬晚心放下筷子:「蕭祈淵,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聽著難受!」
「難道你不是在想方設法把我灌醉,然後讓楚向東帶走楚梓明?」蕭祈淵盯著她的眸,向猜進她心裡似的:「如果不是這樣,你會耐著性子陪了我一整天,晚心,你知道我完全可以把人轉移,可我偏偏不這樣做,就是想看你會怎麼做?」
晚心垂眸一瞬不瞬的盯著碗眼,無話可說
一餐晚飯最終不歡而散,送她回來的路上蕭祈淵清冷的抿著唇一言不發,車廂里的氣流像被凝住了似的,迫人的難受。
下車了,喬晚心站在車窗旁跟他道謝,蕭祈淵冷著一張臉,里也沒理,車子一呼而過開的飛速。
她拍著胸口蹲在地上靜靜喘息了一會才站起來,蕭祈淵的防備心太強了,她任何一點的不對勁他一眼就能識破。
又是一夜沒睡好,晚心一醒來就抱著被子盯著手機看,沒有未接沒有未讀簡訊。
直到快中午了,手機終於響了一下,提示信息:安全抵達!
短短四個字卻讓她渾身一輕。
可一想到蕭祈淵…...
還不知道他醒了會不會直接衝過來捏死她?
不過這可能性絕對很大!
她還猶豫了一天要不要這麼做,可他卻威脅她說讓梓明一家留下來等婚禮過後再走,明知道,沒有什麼所謂的婚禮,他卻說的理所當然。
還說什麼,這一次仍給她選擇,可他的選擇題向來只有一個選項,還是只有肯定,沒有否定的那種。
從頭到尾他竟用一道選這題截斷她所有後路!
喝酒其實只是個幌子而已,她酒量差而他酒量驚人的好,她是見過的,想把他灌醉簡直難上加難!
……
晚上,喬晚心從外面回來,正要上樓,傭人急忙攔住了她,一臉的誠惶誠恐說,蕭祈淵來了。
晚心腳步停了一下,早猜到他要是醒了第一個就要來找她。
不過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她算過藥效,至少要明早才能醒的。
看這傭人嚇成這樣就能想到他究竟是有多生氣,晚心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去休息,然後上樓推開卧室的門。
裡面沒開燈,晚心伸手按了開光,房間內立刻明亮一片,以至於,晚心一眼就能看見床邊坐著的男人。
她想著他該是很生氣的,至少整個房間里該是被他身上的陰沉和冷所融合,變得暗沉壓抑的,可事實上,沒有。
他很平靜,恍然讓人覺得把傭人嚇惶恐的男人不是他。
「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男人沒抬頭,喉嚨里像被粗糲的沙石摩挲過,嗓音都是啞的。
那樣子是真的不像他,透露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挫敗。
晚心走過去,蹲在他腳邊,雙手捧起他的臉,只說了五個字:「不是我的錯。」
其實近距離看他的機會很多,難得一次她仔細的看過,他的溫潤,他的儒雅,他的倨傲,都能從他臉上找到。
「說說,怎麼做到的?」平平淡淡的問句。
有種人,他們善於偽裝,常年帶著面具,喜怒不形於色,越是淡然越是冷漠。
這和她第一次見他模樣毫無差別,儘管那個時候,他嘴裡說著的是,嫁給我。
「你不知道嗎?」晚心笑了笑:「知道還要我說一遍。」
她一邊說,一邊拿額頭蹭他的,卻被男人偏頭避開。
「葯塗在額頭上,你喜歡親那裡,水杯里,習慣吃飯前喝水,卧室的咖啡壺裡,據說,工作的男人都喜歡喝咖啡提神,嗯,酒里可沒有,偏偏你不喝。」
男人終於低低笑出聲:「準備的挺充足,怕放不到我?」
晚心鬆開手,乾脆坐到地上:「也算怕,怕鎮定效果太好,你和出什麼後遺症,我每個東西里都只放了一點點,還可以大大減緩發作時間。」
昨晚,她看到陸淮之讓醫生給他注射的時候,只有很少的一點,他就睡了過去。
於是她去幫他問出院的時候問一聲只要了一點點,還特意問了醫生減緩發作的方法。
「其實,蕭祈淵,你要生我的氣也沒事。」晚心吸了口氣:「畢竟你生氣的時候我也算見過了,你總不至於真的掐死我吧?」
「呵呵…..」男人喉嚨里發出沙啞的笑聲:「這麼有恃無恐,你是真的覺得我不捨得拿你怎麼樣?」
頓了頓,他起身,背對著她:「晚心,我能忍到現在不是想和你浪費時間的,我給的選擇,你想好給我答案了嗎?」
「我不願意!」
「嗯」聞言男人也沒說什麼,轉身往外走。
晚心追上去,拉住他,臉上不再是先前的淺淡,有些急:「蕭祈淵,不是我的錯,你不能怪我!」
「嗯」蕭祈淵摸了摸她的臉:「我不怪你,我怪自己對你,太仁慈!」
太仁慈!她分明聽到從他骨縫裡擠出來的三個字,像冬天刺骨的寒風,無比冷漠。
……
遠處一輛黑色車裡,光線昏暗一片,黑色西裝的男人看著一道男人身影喬家別墅出來,轉身道:「他已經走了。」
後座女人的聲音響起:「咱們也走吧。」
男人啟動車子,一邊平速行駛,一邊問道:「小姐,你為什麼要幫她?」
女人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笑:「阿良,你以為我在幫她,其實我是在幫我自己。」
「我不太明白。」
「慢慢就明白了!」
回到家裡,蕭祈淵推門進去,便看到大大咧咧躺在沙發上的男人,脫了外套往他臉上一扔,蕭祈淵煩躁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拎起一瓶酒就往嘴裡灌。
陸淮之扯下臉上的衣服,臉上都帶著嘲笑:「被個女人甩了,找我泄氣來了?你他媽的是活該!」
蕭祈淵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我被甩了?」
「特么的,你該不會….」陸淮之一臉不爭氣的看著他:「沒臉沒皮的,你還非得她不可了!」
「有什麼不可以?」
蕭祈淵挑眉,臉上不見一絲陰沉和怒氣,反倒讓陸淮之驚了:「你去找她算賬,竟然沒生氣!」
「我能生什麼氣?」蕭祈淵倚在酒架,抬手又往嘴裡灌了一口,破爛必經的道:「沒了姓楚的,不還有姓喬的,來日方長,那天她哭著求著嫁給我,我還不願意呢,還生什麼氣,難道讓那隻小野貓再砸我一回?」
陸淮之盯著他看:「破天荒的頭一回看見你理智的時候,是我給的葯起了作用還是你裝的?」
「我又不是神經病,什麼叫頭一回理智!」蕭祈淵拿了一隻杯子走過來遞給他:「有件事要你去查。」
陸總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瞪他,半餉又垂下頭,認命道:「你說,你說什麼事?」
蕭祈淵給他倒了一杯,凝眸,想了會才道:「去查查,楚向東才回來沒幾天,以前的人脈早就斷了,他能這麼快找到關人的地方,我懷疑是喬晚心告訴他的,你去查查,是誰在背後幫她?」
陸淮之皺眉:「你怎麼知道是有人幫她?」
「叫你查就查,哪那麼多廢話!」
其實,他也是猜的,重點還是那個牛皮袋子里的東西,喬晚心跟他說,是朋送來的,可那天早上他的手機就已經摔壞了,她和朋友怎麼聯繫的,就算之前聯繫好的,也不可能提前預測到會受傷會去哪家醫院吧,所以,她是說謊了,或許不是全部,但至少隱藏了什麼,比如牛皮袋子里的東西,比如裡面的東西告訴她關人的地方,他要知道,幫她的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