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 138 章

138.第 138 章

富昌侯這出人意料的一跪,非但沒把長樂與他的父女之情跪出來,還起到反作用,把長樂跪得一句話不想與他說了。

這是在逼她嗎?以退為進,用哀兵之計嗎?還是覺得她當不起這一跪呢?細算算她這兩世在她親爹這裡的遭遇,別說是跪一跪了,跪一天也當得的。

哪怕實情如此,長樂仍是下意識地避過去富昌侯那一下,李榮享一步上前,未等富昌侯跪實,伸手一用力已經把他『扶』起來了。

對於丈母娘大人的怕和對於岳丈大人的鄙視,在李榮享這裡完全是成正比的,長樂或許還會顧忌些父女血緣,李榮享卻是半分不在乎的,富昌侯敢欺負長樂,就是戳了他的死穴。

「侯爺見著自己女兒何苦這般大禮,若是當初知道禮術周到,父慈自會女孝,又何必走到今日呢?」這就是暗指著富昌侯做父不慈了。

李榮享慢條斯禮地說著譴責意味十足的話,又配以他銀色面具在燭火燈光中泛出的寒輝,自帶出一派刀槍劍雨來,生生逼得剛被他扶起來的富昌侯倒退了兩步。

富昌侯楊寧治不得不再次正視這位帶面具的隱王女婿。

當日,繁盛殿之變他由於身份資格等原因,並沒有能近入到繁盛殿裡面參加那次國宴,並沒有有幸見到李榮享掉面具的那一刻,而且就算是繁盛殿上的人,也不是能做到每一個人都能看到李榮享、知道李榮享的,還是得離雲王爺近些的幾位大臣才可能聽到,不過是幾個人而已,事後又都被贏帝親自『安撫』了,都是做臣子做到甭精靈的,怎麼還能不懂贏帝的意思。

對於這一點,李榮享非常不滿,贏帝真是太可恥了,自己故意這一招,竟然被他以皇權壓下,竟是拆開了,瞧這一手他心知肚明贏帝這是不想換人,這是要讓他為詩經奉獻到死的節奏啊,他相當不樂意了。

「隱王殿下是不是誤會了在下呢?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長樂好啊!」

富昌侯還天真地以為李榮享什麼也不知道呢,以為女兒這裡不好突破,可以從女婿這裡下手,女孩子在自己未婚夫面前,總是會溫柔些,也好糊弄些,有女婿替他美言幾句,長樂也不好做得太過的。

李榮享自認他年紀雖沒到三十歲,但是這些年成長經歷豐富,什麼樣的貨色也都該是見識過了,直到今日,他終於明白他還是活得年頭短啊,像富昌侯這般厚顏無恥之輩,他目前還真是僅見,都被氣得笑出來了。

「侯爺首先置國法與不顧,身為駙馬私置外室且生兒育女,這算是為了身為公主嫡長女的長樂好?侯爺可千萬別說是怕長樂一個人寂寞,給她找幾個弟弟妹妹玩玩,那外面那小子本王可就毫不客氣地先替長樂玩玩了!」

李榮享幾句話,把著富昌侯都到嘴邊的『是啊』給噎了回去。

「其次,長樂在府中時,多有被二夫人蓄意欺騙之時,侯爺從未盡到父親之職教養指點,還在長樂與柳承熙賜婚聖旨下來之後,對外室女勾引未來姐夫之事不聞不問,更別說事發后還處理不公,偏袒外室女。」

富昌侯萬沒想到他與長樂那點事,眼前這銀面具女婿竟然什麼都知道,還能一一指在出來,說得他心裡更沒底氣了。

李榮享一聲冷笑,「再次……」

這次沒說完,就被長樂打斷了,那些事,她不想再提了,總是想著已經過去已經忘了,卻每次想起都覺得好委屈,心肝刀割一般的難受。

「好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父親怕是至死都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什麼的,既是如此,好話賴話都不必再說了,我這次來,僅僅是想送送你,畢竟父女一場,你不留情,我不好不留義,見也見過了,我不多留了,再……再也不見了。」

若有來生,來生的來生,都不要再見了。

長樂轉身就要走,富昌侯卻已經被長樂話里的那個『死』字,驚嚇出一身冷汗,一個大步向前就要去抱長樂,被跟在長樂身邊的李榮享一把推開,「侯爺還是自重吧,做錯事沒有不付出代價的,比著別人,你付出的已經是最小的了。」

別人都是砍頭示眾、腰斬、抄家,還有千刀萬剮的,富昌侯一杯毒酒鬧個屍首具全,算得撿到大便宜了,還想鬧個哪般。

「死,都要死了,還是最小的嗎?長樂,你難道不想管你爹了嗎?你忘了小時候你說要好好孝順你爹的嗎?」

富昌侯這時候想起小時候來了,長樂覺得無比諷刺,頭也不回地說:「是,忘了,你也不是早就忘了還有我這個女兒嗎?」彼此都忘了,還提他做什麼呢?

話已到此,絕無挽回的餘地了,富昌侯竟似瘋了一般,開始破口大罵出來,什麼『小娼婦、不得好死、爛□□……』

那種種難聽的字眼,眨眼間就能使人忘記富昌侯曾經貴為侯爵、曾經滿口斯文、曾經風度翩翩,直覺得他不過與市井的潑婦並無二般了。

出了暗室,那後面難聽的叫罵聲,終是被隔在了石門之後,長樂望著室外的陽光,吸了一口氣,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然後微微地笑了出來,這兩世的恩恩怨怨,至此,盡了。

「都明知道來了不會有好結果,會很難受的,幹嘛還要來呢?」

李榮享這種生下來就和親爹不對付,懂事起就是敵對狀態的人,根本無法理解長樂來這一趟的目的。只一味心疼地埋怨著,裡面那老傢伙要不是長樂的親爹,此時大概已經等不到聖上賜的那杯毒酒了。

「因為以後都不會再來了,」這最後一次總要有的,也做有始有終了。

長樂拉住李榮享的手,「以後我們若有兒女,我們一定要做個好父母啊!」

「那是自然,一想到那是你為我生的,我就憨恨不得捧在掌心裡,若是女兒一定不嫁,定要招個女婿,放在眼前才好,若是兒子趁早踢出去另立門戶,那臭小子必會與我搶你的。「

想想江明煜那熊孩子,就能想到兒子的可怕度了,他還是喜歡小女兒呢,父親的貼身小棉襖。

長樂白眼一翻,忍不住嗔道:「胡亂說些什麼,兒子女兒還不是咱們的,當然要一視同仁,」想想就惡寒,瞧李榮享說的,一定當不成一個好爹,孩子還是她自己親自來教導吧。

「一視同仁,一視同仁,都是咱們的孩子,都是好的,」李榮享自我安慰著,心中有了定數。

要是他教育不好,那沒關係,他有幫手啊。他可以把孩子送去周灼那裡,周灼那種連著全大印首屈一指的母老虎蕭華長公主都能訓服的勇士,他對周灼有信心。

比著在富昌侯府那裡的窩心,到了皇覺寺則是大不同,聽著那暮鼓聲響,聞著寺內淡淡的檀香,遠目青山夕陽,近處鳥語花香,舒朗身心自不用說,更兼神清氣爽,多少煩心事都沉靜下來,彷彿什麼事都算不得事了。

長樂和李榮享的車馬到達皇覺寺時,周灼正和了禪大師參禪誦經,等著周灼和了禪大師盡興了,剛好寺里的晚齋也可以用了。

了禪大師本是想和周灼一起用的,但周灼要與長樂和李榮享一起,了禪大師只能忍痛讓人出去了,他年歲漸漲后,一直避見外人,喜獨處,除了周灼外,他連著自己貼身侍候的小沙彌都從不同桌的。

三人的便飯素齋擺在了周灼所住的小院廳堂里,對著兩位美男特別其中有一位可稱得絕世,吃著清淡的飯菜,也不覺得如何的清淡,說是活色生香也不算誇張了。

飯後,三個人擺了一張小桌,由李榮享沏了一壺香茗。

李榮享當著周灼,就沒有必要帶著面具了,他還有什麼秘密是周灼不知道的。

周灼微笑著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李榮享和長樂,「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我這裡呢?」

上京城裡發生的變故,他是知道的。

別看著皇覺寺頂著寺廟的名頭,好像了於紅塵之外,其實皇覺寺做為大印皇室的國寺,又豈能是一心念佛就行的。

長樂抿嘴嬌俏一笑道:「哪裡是有空,是專程來的,」周灼要是再不回去安撫一下她娘那顆暴燥的心,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跟著倒霉。

「噢,專程?那就是要接我回去?」周灼搖頭,「可我暫時還不能回去,我答應了了禪大師要與他一起參悟一卷他之前遊歷帶回的絕本經書,還沒有參完。」

李榮享額上一黑,等著周灼與了禪大師參完那什麼經,估計他丈母娘腦袋上的犄角都要長出來了,可以見誰頂誰了。他可能會是第一個受害者。

「周公子,在下說句唐突的話,在下覺得周公子能與我們一起回去,比著參完那捲經,更能普遍眾生。」

那佛經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以後有多少人能受惠,他更不知道。他只知道周灼要是明天能和他們一起回去,被蕭華長公主荼毒的眾生能少一點。

「哈哈,」周灼聽完李榮享的話,大笑出來,「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有趣。」

他上次與李榮享這麼面對面的說話,好像是十幾年前了,這日子真不經過啊,過著過著就是半生了。

「公子見笑了,」李榮享在周灼面前還是一如繼往的規矩,彷彿十幾年前那個少年。

「如今這形勢越發安穩了,難得你娘也同意了你們的事,聖上還下旨賜婚了,你們的婚期可定了?」周灼一句話就插到李榮享的心口上了。

李榮享都想抱著周灼的大腿哭了,他倒是想定啊,可他一提這事他姑姑就說要考慮考慮,考慮到長樂二十也是有的。

「姑姑想多留長樂幾年,」李榮享眼巴巴地看著周灼,指著長樂一個人的努力還是不夠的,在蕭華長公主面前必須還要添上周灼的助力才行的。

「多留幾年是幾年啊?」周灼哪裡不懂李榮享的意思,心裡暗暗好笑,他女人這是又在難為人了,讓兩個有情人拖幾年,那不得相思蝕骨啊。

李榮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等長樂二十以後再考慮!」這是要他死的節奏啊。

「這麼久?」周灼捏起紫砂做的素盞,瞥了李榮享一眼,「其華這是不著急抱孫子啊!」

他姑姑哪裡是不著急,他姑姑壓根就沒想這事,看著自己女兒生孩子多心疼啊,她的女兒以後不生,誰又敢多說一句。

在這方面李榮享還算認同蕭華長公主,有沒有孩子什麼的,他根本不在乎,能與長樂在一起就行。他只想早早完婚,就別無他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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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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