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關於難度
容鈺察覺出不對勁。
很不對勁。
以前自己也經常在練武場練習，但周圍除了教徒就沒別人了，可最近教主居然現身，而且還會指導一二。
「手再伸直一點。」
「是！」
「力道不夠。」
「好的教主！」
「……」
「教主不會吃錯藥了吧，怎麼突然……」容鈺在一旁觀望著嘖嘖稱奇，「你看那人嚇得臉都白了，哈哈！」
容鈺還沒來得及叫穆霏淺也來欣賞欣賞，下一瞬她就撞上了教主毫無預兆望過來的目光，然後她驚恐地發現對方朝這邊走來。
穆霏淺正督促另一邊教徒練功，結果察覺到耳邊驀地消聲了，她回過頭去卻看見容鈺故作正經的表情，隨即順著對方的視線她見到了一臉冷淡的司甯。
「參見教主。」
司甯止住她們要行禮的動作，在兩人間來回打量了一番，接著對容鈺說：「你把你的武功招式演示一遍。」
嗯？
容鈺頭腦空白地打了一套拳，回來后得到的評價是「肢體僵硬，還需勤加練習」。
「你也去吧，我看看有什麼地方不妥。」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司甯已將目光轉移到了穆霏淺身上。
穆霏淺展示了一套劍法，她帶著劍走回來時有一種不輸男子的英姿颯爽。
司甯眸光微閃，繼而輕輕斂下眼瞼：「不錯。」
差別待遇！
為什麼教主和自己說話時硬邦邦的像塊木頭，而對著霏淺就是溫言細語！
還有！
別以為她沒注意到霏淺在展示時教主的眼神，簡直就恨不得將眼珠子挖下來黏在人家身上啊！可為什麼自己在前面表演就感覺教主的目光跟刀子一樣犀利冰涼！
教主不是看上了霏淺就絕逼是看自己不順眼！
容鈺表面作嚴肅狀，心裡瘋狂刷屏。
「教主，那屬下去吃飯了。」穆霏淺拉著容鈺告別司甯。
容鈺跟上對方的腳步，偶爾回頭幸災樂禍：「霏淺，咱們這樣扔下教主就走好嗎？」
你看他呆在原地愣愣看著她們遠去的小樣子，嘖嘖，好像還真有點可憐。
她心目中高冷孤傲的教主大人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咩哈哈哈哈哈！
穆霏淺回去的時候月亮都已經懸在腦袋上很久了，她剛走進院子就發現自己門前立著一個黑影，高高瘦瘦的。
她以前接受過一些軍事化訓練，再加上這段時間習武，夜視能力提高不少。不過因著夜色朦朧以及潛意識的因素，她有點不太確定，或者說不想確定。
那黑影幾乎是在她一踏進院子時就有了動靜，而在她恍惚片刻後人已然到了她面前。
「你回來了？」
「嗯。」
然後兩人相對無言。
就在穆霏淺絞盡腦汁找話題的時候，她聽見對方問自己：「怎麼這麼晚？」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唔，吃完飯去散了會兒步。」穆霏淺答道。
「和容鈺？」
「是。」
聽起來就像公事公問一般，司甯有些不虞：「你今天沒有理我。」
穆霏淺一怔，今天是指在練武場的時候？她理了他的呀，不是還打算向他行禮卻被制止了么？
司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便道：「如果不是我主動過去，你都不準備和我說話，是不是？」
「……」好吧，穆霏淺承認是自己理虧。
司甯回憶起下午對方拉著別人頭也不回地走了的畫面就悶悶不樂，原本還苦惱著要找什麼借口才能和對方共進晚餐，後來她就這樣丟下他了……哼。
而且看容鈺的樣子不像是知道他們的關係，他越想越氣，乾脆質問道：「你沒有告訴你朋友我們在一起了？」
穆霏淺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司甯口中說出來的。
更何況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了？她怎麼不知道？！
「那天晚上，本座問你是不是喜歡本座，你說是。」司甯咬牙切齒，但不得不替她找回「失去的記憶」。
對啊，是這樣沒錯，然後呢？
穆霏淺很懵懂。
司甯陰惻惻地盯著她：「本座答應了。」又怕對方佯裝聽不懂，他重申了一次：「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本座的人了。」
「教主……」
「……」
「教主……」
「……」
叫完第二遍后穆霏淺發現對方依舊用那種非常不快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她若有所感，只是難以啟齒。
僵持良久，穆霏淺還是妥協了：「司甯。」
司甯這才放緩臉色，低低應了一聲。
「我……」穆霏淺想了想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這是不是太快了？」
司甯幾乎是馬上就反應過來她指的什麼，他沉默半晌后回答：「不快。一點都不快。」話裡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穆霏淺皺眉向旁邊走了幾步，背對著司甯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她玩這個遊戲是為了消遣，攻略人物雖然只是順帶，但如果真的能成功自然不錯。
可她現在就是糾結。
原因有兩點：首先，她確實想過要怎麼攻略司甯，畢竟當初他的攻略難度挑起了她的興趣，可是除開那幾天故意跑去問問題，她幾乎沒怎麼費工夫；其次，她雖然對司甯承認了自己喜歡他，但她不認為這種假象可以維持很久。
儘管以前和男生交往過，可一直都是對方佔據主動地位，而且時間證明她對這種荷爾蒙作祟而導致人體內部產生化學反應的事其實並沒有多少熱情，所以最後選擇了分手。當然，對方的死纏爛打一定程度上也堅定了她的決心。
言歸正傳，假使以後司甯發現有問題，那時候又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她告訴他好聚好散？
呵呵，她不想被他拍死。
司甯一見對方有意識地迴避自己心就沉了下去，他跟著上前質問：「你反悔了？」
本打算向對方要一個明確答覆，不過他發現自己內心壓根靜不下來，越想越不能放過這樣一個欺騙自己感情的人，於是抓住對方的手腕道：「現在反悔晚了，你只能和本座在一起。」
穆霏淺掙了兩下就不做徒勞功夫了，對方武功不知比自己高多少，她就不矯情了。
「那……就這樣吧。」她遲疑著吐出這句話。
「真的？」司甯死死盯著她，感覺左胸口有什麼東西鼓鼓漲漲的，「不許再騙本座。」
點頭。
剎那，眼前有煙花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