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客場
面對曲熙然踢來的皮球，白慕軒只是淡淡一笑，毫不猶豫接下：「正像白幫主所說。」
「阿彌陀佛，白盟主以為如何。」少林寺的代表之一玄空大師手執佛珠，一向沉著不亢的臉上罕見浮出一絲關切。
白慕軒沒有說話，目光望向曲熙然的方向，故作無可奈何地嘆氣模樣。
有江湖傳言說，當今武林盟主白慕軒與丐幫現任幫主白陌宇之間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不過一直沒有佐證，所以大家只在私底下嗑牙閑聊時才會提到幾嘴，很少有人在公眾場合說起。
不說，可不影響大家滿腹的好奇。
眾人眼睛不住地圍著兩人打轉，可惜結果令他們非常失望，無論是武林盟主還是丐幫幫主，兩人都是神色平平，一副勢必為此事竭盡全力的模樣。
心理素質過硬，左右也看不出花來。
一場眾說紛紜的英雄大會後，既沒有出現曲熙然所預料的各派武林高手兩兩對決，也沒有人當著這麼多武林豪傑面前公然找茬西域聖教，總得來說氛圍還算不錯。
只是影門被滅慘案仍舊毫無頭緒。
在曲熙然看來這情況實屬正常，一個連當地官府都遲遲破不了的懸案，證據嚴重不足，武林人士又怎能輕易解決？
這會算是白開。
接下來便是各回各屋，各找各家掌門。
「按照往年的慣例，明日該是各派間切磋武藝了。」靈月整了整腰間別著的棍子，快步走到曲熙然身側，小聲說：「不過咱們已經三年沒來參加，不知道比武規則有沒有發生變化。」
「有的。」凌蕭蕭無視了親爹的呼喚，毅然決然地跑到了一群在正常人堆里分外扎眼的丐幫堆里。
「靈姑娘有所不知，從前年起這門派切磋的環節便改了規矩，以前都是隨機而行，如今多了一個主動請戰。假如我想和靈月姑娘切磋一番，無需抽籤環節，直接向大會提交意向便可。」
曲熙然瞬間瞪大眼睛，「什麼！」
方才還帶著一抹溫和淺笑的俊臉瞬間緊繃，見他有這麼大反應，凌蕭蕭先是有些好奇，片刻便釋然而笑，瀟洒地搖著紙扇，風度翩翩，瞧著俊美極了，「白兄怕是要失望了，即便是家父也難在白兄手下討到便宜。」
言外之意很明確，你太厲害，輕易不會有人來你。
「就是啊幫主，怎麼會有人想不開偏要跑來和你打架……難道當年還沒記性嗎？」靈月有些同情地望著他。
沒架可打，在她看來這趟就是白來了。
靈南贊同地點點頭，頗為懷念道：「幫主那一招亢龍有悔可是令無數英雄豪傑連滾帶爬，印象深刻至今。」
畢竟來參加武林大會是為了樹立門派良好形象，而不是來自毀形象的。
「當年小弟也是有所耳聞，白兄可真厲害，小弟深深佩服。」凌蕭蕭當年還小，沒能觀臨現場，簡直遺憾終生了。
聽說那一年連暗教教主張有基都被打得滿地滾來滾去，根本就站不起來。
實在是……咳，不想和他打。
曲熙然算是鬆了口氣，面色恢復如常，「那真是可惜了。」
丐幫等人帶著50000分漸漸走遠，凌震天眸色忽明忽暗，雙手背在身後，半晌轉身帶人走了。
凌蕭非在原地頓了片刻，轉瞬跟上去，「叔父別生氣，蕭蕭這次是真的知錯了。」
凌震天兩鬢微白，他瞧了瞧低眉順眼的凌蕭非，弟弟嘆了口氣：「哎，他若是有你一半聽話就好了。」
凌蕭非心中腹誹，哼，如果聽你的話！將來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凌蕭非前世就格外痛恨凌震天一家子，憑什麼同樣姓凌，同樣是霹靂門的創建者，他爹就因為先天根骨不佳難成門主，逐漸被眾人遺忘腦後。
而凌震天！凌蕭蕭！卻生來就是武學奇才，是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到達的境界。
所以他後來走了旁門左道——西域聖教絕學鬼蠱訣，代價是終身無法再碰女人，永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可即使那般努力，終究還是棋差一步，落得被這群愚蠢的正派剿滅下場。
憑什麼！
憑什麼！
他沉下心思，輕輕勾唇，露出一抹絕美的微笑，妖邑惑人。
老天有眼，讓一切都重新來過！
一行人回到內院后，曲熙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瞥了眼有些心不在焉的50000分，不緊不慢說：「靈月，你先帶人出去，我有和凌兄商談。」
「是，幫主。」靈月朝眾人使了個眼色，離開前還不忘體貼地關上房門。
凌蕭蕭坐在曲熙然左側，收了扇子也收了優雅笑容的他看上去有些落寞。
他心中明白，武林大會只有短短三天，兩天後，即使他再不甘願也不得不隨父同回霹靂門。
曲熙然遞他一杯熱茶，淡淡帶笑說：「凌兄可在想影門的事？」
凌蕭蕭自然抿了一口，「影門……呵，干我何時。實不相瞞，小弟對影門一向沒好感。」
50000分是什麼時候從白幫主變成白兄，從我變成小弟的……
曲熙然給自己續杯，低笑一聲：「呵，那凌兄又對丐幫印象如何。」
凌蕭蕭微微一怔，臉色罕見地嚴肅認真，「坦白的說，很好。」
是他自己都未曾想過的好。
曾經對丐幫的偏見早已煙消雲散，經這一路深切體會，如今他真恨不能和曲熙然拜把子，從此稱兄道弟。
其實你已經……
曲熙然沉思片刻，低沉而平緩：「凌兄是否相信在下？」
凌蕭蕭回答得乾脆：「小弟信。」
如果不是他，自己這一路早死不知多少回了，如今連體內的蠱毒都被阿鄉的避毒丹壓制，異香不再……
「白兄，有話直說就好，小弟定知無不言。」
「霹靂門究竟收到了幾張英雄帖。」
凌蕭蕭揉了揉眉心，「我見到的只有一張，已經被靈月燒沒了，我爹和凌蕭非那張應該是武林盟發給凌傲天的。」
「凌傲天？」既然直呼長輩姓名，看來關係是真的不咋地了，丐幫得到的情報屬實。
「呵，這件事說來話長。」這也算是家醜了吧，凌蕭蕭自嘲地笑了笑，「不怕白兄笑話，我懷疑霹靂門早晚會踏上影門舊路。」
曲熙然習慣性眯起眼睛，「噢？此話怎講？」
看來凌傲天的一些動作必是被凌蕭蕭所察覺，而且他還告訴了自己親爹凌震天，但是凌震天應該完全沒信，所以才有了後面的那些事。
接下來凌蕭蕭所言果然八/九不離十，凌震天完全不相信自己親哥會害他，因為當年門主位置就是他哥給他推上去的。
他認為親哥既然曾經都沒想要過這位置，日後也肯定不會因為這個與他刀劍相向。
再說他哥武功遠不如他。
凌震天哪裡想到對方根本不是要他的位置，而是想徹底毀了霹靂門。
50000分中蠱乃是西域聖教所為，暗殺50000分的也是他們……
根據任務給出的提示，即使丐幫沒有插手此事，50000分也平安到達了千夢山。
疑點之一：蠱毒，為何只是導致男人腎虧不/舉，而非致命之毒。
能在霹靂門這個凌蕭蕭的地盤上下蠱成功，其內部人員所為可能性極大，也不排除聖教爪牙伸入其中。
疑點之二：西域聖教，即使再膽大包天也不該在無法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直接派特徵明顯的殺手前來暗殺，尤其還是在丐幫的地盤上。
一旦襲擊不成，不是立刻暴露底細嗎？
疑點之三：西域聖教教主沙曼涯，他非常注重自己的外貌細節，為人倨傲卻少了一分上位者應有的霸氣。
這是曲熙然從面紗以及方才在與眾多門派掌門對比時察覺出來的。
他敵視凌蕭蕭是因為美貌上難分伯仲，但美貌威脅應該不足構成殺人動機。
江湖上整日打殺，帶傷而來乃是稀疏平常。
岳門門主胳膊上就纏著繃帶，還有峨嵋派道姑，有個臉傷未愈的，也沒像他那般刻意遮掩。
他在意自己的臉更甚於江湖地位，這樣的人怎麼會是極有野心，做事狠辣的邪教教主？
怕只是個幌子吧。
他精力都用在了梳妝打扮上，說話直爽又隨性，腦容量實在不足以計劃出令霹靂門名譽掃地，再難東山再起的陰謀。
真不是曲熙然鄙視他……
咳。
如今整個武林名流齊聚一堂，絕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他們如果想要陷霹靂門於不易，令霹靂門永世不得翻身，定會在這兩天內有所行動。
所以，到底是誰想害50000分。
需要證據確鑿。
或是當場抓現行→_→
腦子思緒飛轉，短時間可以理出的思路有限，卻不是完全沒用，曲熙然放下杯子，認真問道：「凌兄，我有個提議。」
凌蕭蕭問：「什麼提議？」
「這個提議是……」
「這……好，小弟願意配合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