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蹊蹺的事
謹嬤嬤轉身便走，陳氏有些緊張雙手不停的攪動著手中的錦帕。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給翠屏使了一個眼色翠屏會意立刻叫住準備離開的謹嬤嬤。
「謹嬤嬤可否等一下。」翠屏討好一般的笑著，謹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也是不能得罪的人。
謹嬤嬤皺皺眉有些不解的看著翠屏，一絲不耐煩的眼神在眼角閃過：「可有什麼事情？」
翠屏心中膽怯但回頭觸碰到陳氏擔憂的眼神，還是鼓起勇氣問道：「不知道老爺的喪事後續……。」
她們只知道在靈堂上哭除了守靈別的什麼都做不了，別說陳氏心中擔憂就算是她也是擔憂得很。
謹嬤嬤輕飄飄的看了一眼陳氏聲音不緩不急的說道：「這件事情你們就安心好了，老夫人都已經安排好了你們只管安心守靈就好，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陳氏心中焦急：「謹嬤嬤只管說便是。」
謹嬤嬤把手絹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接著很認真的看著陳氏的肚子：「如今三房也沒個能支撐的人，夫人自個照顧好自個的身子，倘若生下的是男子三房也才能夠繼續繁榮昌盛，夫人莫要因為三老爺去世就一蹶不振，怎麼也得為自己的身體著想，老夫人說了倘若夫人這邊的人蔘燕窩吃完了只管開口便是。」
陳氏以為謹嬤嬤要說的是關於喪事的事情現在心中難免有些失望。
「勞煩謹嬤嬤擔憂了。」
謹嬤嬤甩甩手中的手絹不耐煩起來：「好了好了，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復命了，大公子從京城回來了老夫人正在忙著慶祝呢。」
看著謹嬤嬤離開的背影翠屏氣得跺腳，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壓低聲音抱怨道：「家裡有人去世這麼大的事情不管，大公子每個月都從京城回來又不是什麼大事情。」
陳氏神情悲戚神情獃滯的坐下。
蔣如錦有些心酸那些夢中的記憶一點點的跟現在重合，她想起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謹嬤嬤說的大公子是大房的長子也就是她的大哥。
她的視線觸碰到床邊的那一碗雞湯對著翠屏招招手。
「翠屏把這一碗雞湯倒進那邊的花盆裡面。」她低聲指揮著。
翠屏和陳氏很不理解的看著蔣如錦，蔣如錦也沒有避諱便低聲解釋起來：「娘親這個時間謹嬤嬤過來……。」
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老夫人院子最忙的時候，謹嬤嬤作為老夫人身邊的紅人，老夫人想做什麼都是經過謹嬤嬤的手，而謹嬤嬤卻挑早晚不來偏生這個時候來。
陳氏心思玲瓏遞了一個顏色給翠屏，翠屏小心翼翼的把雞湯倒進了花盆。
蔣如錦喝了一碗稀粥覺得好多了跟著陳氏去了靈堂。
夜色深深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下來，陳氏有些支撐不住，蔣如錦扶起陳氏便低聲道：「娘親要不我扶著你去休息吧，今晚女兒在這裡守夜好了。」
老夫人那邊以依舊沒有一點點行動，白天靈堂上還有和尚念經超度，傍晚時分從老夫人的院子裡面過來一位丫鬟，低聲對著那些和尚說了幾句，那些和尚跟著一起離開。
如今靈堂之上也就只有她和翠屏以及陳氏，就連那跟著守夜的小丫鬟也靠著牆根睡著。
陳氏身心疲憊身體實在是撐不住，但又擔心蔣如錦一個人在這裡：「如錦我們換著休息吧翠屏在這裡陪你一會，娘親下半夜再過來換你。」
蔣如錦昨晚遭受了那麼大的事故身體有沒有緩過來，也沒有拒絕想著要是陳氏下半夜沒有醒過來她就守到天亮。
靈堂這邊很是安靜蔣如錦不知道過了多久，翠屏已經在一旁睡著，就在這個時候內院突然鬧哄哄的，丫鬟尖叫的聲音傳來，而聲音傳來的方向是陳氏住的院子，頓時蔣如錦精神抖擻起來。
「翠屏出了什麼事情？」
蔣如錦站了起來有些擔心的往陳氏住著的院子看了一眼。
翠屏此刻也睡意全無擔憂的說道：「小姐你在這裡等著我過去看看。」
蔣如錦生害怕出什麼大事情，抓住翠屏的手就搖頭拒絕：「把小丫鬟叫醒我們兩個都去。」
兩人才走上迴廊就看見小丫鬟提著燈籠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見到蔣如錦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小姐不好了夫人出事情了。」
聽到陳氏出事情蔣如錦嚇得手心冰涼伸出手直接抓住小丫鬟的手臂道：：「我娘出什麼事了？」
小丫鬟哭得梨花帶雨渾身也開始顫抖起來，小丫鬟抬起手蔣如錦才看見小丫鬟的手上有血跡，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海中閃現了一遍。
她推開丫鬟就往陳氏的房間跑去。
屋檐下的白色燈籠搖曳，陳氏的房間中燭光黯淡，蔣如錦一衝進房中就看見陳氏癱倒在地上，下身的裙擺已經被鮮血浸染。
而陳氏已經昏迷過去，就在陳氏不遠的地方有一盞摔碎的油燈，油順著地板流到了陳氏的腳邊。
翠屏已經嚇傻了，蔣如錦焦急的看著翠屏吼道：「別傻愣著趕緊幫我把我娘親扶到床上，還有立刻去叫府中的大夫過來。」
陳氏這樣便是流產的徵兆，孩子本來在肚子裡面就要足月生產，如今這樣一摔只怕是孩子要出生了。
蔣如錦一想到這裡又吩咐起來：「快去找接生婆來。」
翠屏和蔣如錦費了好些力氣把已經昏迷的陳氏扶到床上陳氏的下身依舊在流血。
翠屏急急忙忙的離開，蔣如錦就算是經歷過風雨遇到這樣的事情也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娘，娘你一定不要有事情……。」
接生婆和大夫倒是來得快，沉寂的院子開始喧鬧起來。
蔣如錦不放心陳氏站在床邊看著，大夫大概診斷了一下就換成了接生婆，陳氏已經醒過來正痛苦的配合著接生婆生產，丫鬟進進出出的換著熱水。
一直到天亮時分孩子才生下來，當蔣如錦抱著襁褓中的男嬰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好在陳氏和孩子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