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洗好碗筷收拾完火堆，夏析悅來到門口時，雲祈正仰望著外頭天空。
明明是中午，外頭卻因為烏雲密布而顯得陰暗，莫名增添不少恐怖氣息。
「要走了嗎？」
「嗯……再等一下，好像快下雨。」
「那更該早點出發？」夏析悅不解的問道，「還是等雨停？」
「看雨勢多大，如果是暴雨，雨水弄出的聲音應該能蓋過引擎聲。」雲祈解釋道，「若是小雨就等明天，畢竟濕地會滑，可能會影響妳發揮。」
「我……」原本想反駁以自己的身手，區區地滑怎會有問題，但又想到被喪屍輕輕擦到就會感染，夏析悅還是同意了，不論如何，謹慎總是好的。「也好，那現在？」
「十分鐘后，沒下雨就直接出去。」雲祈嘆了口氣，「有天氣預報就好了。」
兩人站在門口等出發，可外頭有什麼好看的。
雲祈還能思考之後的行動，夏析悅就沒事可做，無聊的她左顧右盼，最後視線停在雲祈身上，就再也沒挪開了。
專註沉思的雲祈有股難以抗拒的魅力，嚴肅的眼神、微皺的眉間、紅潤的嘴唇，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雲祈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看的夏析悅心神蕩漾，魂都不知道飛去哪邊了。
雲祈正盤算著出這門后該去哪裡，老實說，她認為自家舅舅堅守道場的機率非常小，雖然道場內有許多的刀劍兵器，可缺乏食物、太過寬敞、窗戶過多不利防守，一個有腦袋的人都不會留在裡面等屍群湧入，而是拿了武器就逃。
不過要跑遍一個遍布喪屍的大都市找倖存者根本不現實，去道館一是說服夏析悅而且很近，二是有機會找到一點和自家人有關的訊息，可雲祈又非常擔心闖進去會看到變成喪屍的親人，這種矛盾心態想了多少次還是無解。
內心正在旁徨不定，突然旁邊啪的一聲，雲祈抬起頭，這才發現有人好像靠的太近了。
雲祈本來是倚在左牆上眺望外面，夏析悅則是在右邊鞋櫃那找鞋子穿，但就在這幾分鐘內，穿好鞋子的夏析悅站在她前方，雙手壓在牆上兩邊，整個人像是要撲上來似的，把雲祈給困在懷中。
這不就是最近日本……喔不，最近全球流行的壁咚嗎？每個感染者都喜歡和倖存者玩這套，當然，雲祈是一點也不想體驗被喪屍壓牆的感覺，不過，對象換成夏析悅的話……嗯……有待商榷。
可等下就要出發，如果只是小打小鬧倒是還好，就怕夏析悅胃口太大，於是雲祈決定出聲提醒。
「妳做什麼？」
「啊？………抱、抱歉。」
不知為何，夏析悅整個人處在一種恍神的狀況下，聽到雲祈說話反而嚇了一跳。發現自己把雲祈壓在牆上后，夏析悅臉上難得冒出紅潤，立刻拉開距離。
不是要跟我愉快的玩耍嗎？為什麼跑了？
看到夏析悅一句話都不解釋就鬆手後退，雲祈心裡是一個鬱悶啊，她才剛有心跳加快的感覺，結果對方卻一點都不配合，木頭兩字莫過於此啊。
「小析，我很可怕嗎？」
「怎麼會？」
「……妳討厭我？」
「哪有可能。」
「那我不過就叫了妳一聲，為什麼妳的反應是立刻後退和我拉開距離？」
「呃。」聽到雲祈這樣說，夏析悅更是難得的一臉窘樣，為了彌補剛剛的過失，於是她又朝雲祈的方向前進數步，手重新撐在牆上，兩人再次回到壁咚的情況。「這樣行嗎？」
「…………行、行吧。」雲祈很久前就知道不要去研究夏析悅的思考邏輯了，那東西很恐怖，不要問。「……那小析，妳把我壓在牆上是想做什麼呢？」
「啊？這個……不知道。」
「不知道？那妳幹麼壓我？」
「…………」夏析悅非常茫然，因為她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就只是看著雲祈看到出神，無意識的想接近，等回過頭已經把雲祈給壓在牆上了。「沒做什麼，不知不覺就這麼做了。」
「不知...不覺？」雲祈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嘆氣，夏析悅居然沒把握這麼好的機會－－去去，說得好像她希望她做些什麼似的。
「嗯。」
「好吧，那小析，把人壓在牆上后，應該要做什麼？」
「道歉？」夏析悅滿頭霧水，搞不懂雲祈的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妳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啼笑皆非，雲祈也懶得在和夏析悅打迷糊仗，張開雙手做出擁抱的姿勢說道。「抱抱？」
「啊？」跟不上想法，但至少能跟著指示做，夏析悅聽話的將雲祈摟進懷中，有些不解，又有點興奮。「不走了？」
「誰說的，走之前也能抱一下啊。」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雲祈喬了個舒服姿勢，頭倚在夏析悅的肩窩內。「等等要出發，不能太過分唷。」
「…………」聽到後面那句話，夏析悅的表情瞬間僵硬，正打算伸進雲祈衣服內的手頓在空中，故作沒事的改摟住她的腰。「好，不會太過分。」
說不過份就是不過份，夏析悅乖乖聽話，雙手僅是擁著雲祈，偶爾低下頭嗅著雲祈髮際的清香；反倒是雲祈仗著兩人的身高差，光明正大的把頭埋進夏析悅的柔軟處，甚至在她胸口蹭來蹭去。
被心上人在自己胸口前磨蹭，哪可能無動於衷，更別提雲祈還故意往敏感的脖子上呼氣，弄得夏析悅身體越來越熱，但她依舊安分守己，維持平常的擁抱動作，只是收緊雙臂，讓兩人的身體更緊密貼和著。
「……不是等下要出發嗎？」按耐不住身體里的那把火，夏析悅開口說著，急切的嗓音既是提醒雲祈，也是提醒自己。「外頭危險，不能浪費體力。」
「對啊，所以小析要好好養精蓄銳。」雲祈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夏析悅說道。「不可以亂來，懂嗎？」
「…………知道。」
＊＊＊
果然不出所料地下雨了，剛開始只是毛毛雨，不過漸漸變大，半小時后成了傾盆大雨，遠處甚至能看見雷光。雨水打在屋頂上，淅瀝嘩啦的聲音響徹四周，不時夾雜一聲雷嗚，原本沈寂的城市因此喧嘩起來。
雨勢增強的這半小時內，夏析悅也被雲祈吃足了豆腐，這使得她坐上副駕駛座時臉還是紅的。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夏析悅閉上眼睛開始靜坐──腦袋都被雲祈攪混了，得抓準時間穩住，雜亂的心思可沒辦法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
雲祈負責開車，她熟練的啟動引擎開往道場，注意力完全放在路況上；她不敢開太快，怕車子一不小心打滑出車禍，也不敢開太慢，怕讓喪屍追上無法逃走。
一個專心駕駛一個靜心打坐，車內只剩下細碎的雨聲。
駛入另一個住宅區時，路邊有不少喪屍出現，但受到豪雨的影響，這些屍體的行動非常遲鈍，不是在遮雨棚下舉起手猛撓著，就是在屋檐下打轉，車子駛過時茫然的慢慢跟上，沒過多久又回到屋子下繞圈子。
靠聽力捕捉獵物的弊端完全顯現，沒腦的屍體根本無法分辨雨聲和人聲，全被雨水打在棚子屋頂上的聲響給吸引住，只要迅速離開，它們的注意力很快就會被引開。
沒過多久到了道館前，雲祈剛把車停好，兩隻手就立刻搭上，一張半腐爛的臉孔貼在駕駛座的窗戶上，沾滿血絲與肉末的牙齒敲著窗戶，看上去十分噁心。
夏析悅俐落的開門拔刀，很快就解決了那隻喪屍，雲祈接著下車，兩人的雨衣都是在出發前就穿好的，縱使如此雨水還是從縫隙滑了進去。
「嘶……快點。」水滴入肌膚的冰涼感讓雲祈打了個寒顫。「感冒就不好了。」
附近意外的沒多少喪屍，不過道館前的庭院還是有兩個人在遊盪，夏析悅很快就讓它們安眠，雲祈拉了兩下門后，從口袋中掏出了細鐵絲。
「妳會開鎖？」夏析悅訝異的看著掏著鎖孔的雲祈，她本來還想把鎖砍壞。
「去煽動民眾時跟人學的。」眯起眼撥弄著鎖，雲祈的動作算不上熟練，但五分鐘后還是把門給打開了。「我不想為了開門再爬一次水管，太可怕了。」
雲祈掏出了槍枝，夏析悅也握緊了刀，兩人背靠著背互相掩護走進了道館。關上門后夏析悅才鬆了口氣，雲祈握著手電筒四處檢查，卻沒發現什麼異狀，道館內連個老鼠影子都看不到。
「教練……不在。」夏析悅也拿出手電筒照亮周遭，木質地板上到處都是乾涸的血跡，空曠的場地卻沒有半個人或屍體，配合外面的雨聲、陰暗的四周、整間屋子充滿了十成十的恐怖氣氛。「……也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