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白虎國主
華美的鮫人宮殿，到處點綴著珍珠玉石，鮫人女王就坐在一個巨大的扇貝上面，半開的白色扇貝，隱隱透著玉石的光芒，上面刻畫著無數奇特的紋路，似畫非畫，很是奇特。
鮫人女王到底活了多少年歲，已經成了無人能知道的秘密，從她那張姣好如少女的面龐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迹。這位女王的美貌，是整個海族眾所周知的。當然，還有她那喜怒難測的脾氣。
方成幾人恭敬地站在殿前，不敢有絲毫的冒犯，他們之中最有資格同鮫人女王講話的就是雲之上，只是這時候也被女王刻意釋放的威壓給迫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想要鮫珠？」
鮫人女王的聲音輕柔悅耳，在方成耳邊縈繞，這聲音似乎帶著魔力，直透過耳膜鑽到他的心底最深處。
鮫珠，本來就是他們來鮫人族的最終目的，只是，鮫人女王又是怎麼知道的？
方成迷迷糊糊的想著，他們剛剛來到宮殿，還沒有說上一句話……不過，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乾脆就實話實說吧！
「我有一隻重明鳥，它很需要鮫珠來重結內丹。而且，我想要為所愛的人重鑄一把劍……」
方成越說越恐懼，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停不下來，他並不想把重明的事給說出來，還有為君臨天下鑄劍的事情。
「想必你也知道，鮫珠是我千年前的眼淚所化，不能輕易送人。」
不知道方成哪句話觸動了鮫人女王，她絕美的面龐流露出懷戀的笑容，又如曇花一現瞬間消失。
不等方成接話，她又繼續道：「鮫珠可以給你，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方成心裡又升起幾分希望來，這總比最後去偷去搶要好的多，只是希望條件不要太難。
「鮫人生性冷情，有的一生也未必會流淚，所以鮫珠才如此難得。千年前，我卻為了一個男人傷心流淚，這也是我一生的恥辱。」
提到那個男人，鮫人女王的表情極盡扭曲，就算生的再美，此時讓人看了也覺得駭怕。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才會讓一個「女人」變成這樣？
「那個男人，就是白虎國的國師，他花言巧語欺騙我，只是為了鮫人王族世代相傳的魔石。一旦失去魔石的守護，鮫人一族的力量就會削弱，變得和普通水族沒什麼兩樣。失去了自保能力的鮫人，只會淪落為人類的奴隸和玩物……」
鮫人女王說完，隨即發布了任務——玩家方成是否接受殺死白虎國國師任務，是，否？
同時，其他人也同樣收到了任務提醒，看來，這個任務是可以共享的。
方成選了是，然後就發現魔力果子他們古怪地看著他，雖然如此，卻都還是紛紛選擇了「是」。
「鮫人女王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魔力果子代大家問道，從剛剛開始，方成的神情就陷入了一種獃滯的狀態。鮫人女王還真是老辣，挑了他們之中等級最低的方成，對他使用了魅惑之類的術法。
「就是，只要殺了白虎國國師，她就會把鮫珠給我。」
方成把剛才和鮫人女王的話重述了一遍，他倒是沒有生氣鮫人女王使詐，反倒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白虎國戒備森嚴，國師住在皇城太極宮裡，想要混進去都很難，更不要說是殺人了。」
雲之上第一個分析了目前的情勢，憑他們幾個，想到白虎國去殺人，那是不可能的。
「過幾天的海市蜃樓，我會放出病情加重的消息。」鮫人女王早就有所籌謀，「到時候，那個男人一定會冒險出現。」
要知道海市蜃樓之所以可以化為實景，全靠魔石支撐，沒有了魔石，海市蜃樓就會成為真正的幻影。
「你既然想出這樣的辦法，為什麼又一直等到現在？」
方成不解地道，鮫人女王恨那國師入骨，恨不得他早點兒死，要是裝病就能把人引來，她之前為什麼不這麼做？
「你們還沒有發現么？」雲之上不愧是聰明人，第一個發現了問題所在，「剛剛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女王是不能離開海底吧！」
「你在說笑吧，既然是鮫人女王，自然是在海里來去自如。」
唐小寶翻了個白眼，對雲之上這麼賣關子很是不滿，不就是顯擺他比別人聰明么？
「沒錯，當初為了守護魔石，我以鮫尾獻祭，犧牲了自己一半的魔力。」
鮫人女王讚賞地看著雲之上，徐緩地道。失去了一半的魔力，她根本就打不過國師，她又不想為了一己之私，犧牲自己的族人們，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男人才會有恃無恐。
方成一行人的到來，正好給了鮫人女王報仇的機會，據她所知，這些異族人，並不會真正的死亡，更何況大家各取所需，即便利用他們也沒什麼愧疚的。
眾人這才發現，第一眼看到鮫人女王的時候，她便是以雙腿的形態出現，卻忽略了海翼他們即便是在海底也是用尾巴遊走。
三日後海市，無數的海族從遙遠的地方趕了過來，有的帶了最漂亮的海貝，有的是華美的珊瑚，還有堅硬無比的隕鐵……
方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數不清的海洋動物，如同人類一樣討價還價，買賣各種貨物。至少他從來沒有想象過，一隻海馬口吐人聲，向自己推銷寶石！
雲之上不愧是奸商，用帶來的陶器鐵罐之類的換了不少好東西，而那些美酒，更讓他贏得了不少海族的好感。
只可惜，收到的鮫綃不多，這種好東西，在海市上也是供不應求，價錢比平時抬高了好幾倍。雲之上這樣的老狐狸，是決計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方成，我剛剛在那邊發現有海族在賣上好的旋龜肉，正好拿來給你做菜。」
雲之上不顧其他幾人的冷眼，笑呵呵的把旋龜肉塞給方成，雖然這東西貴的他肉疼，不過那也要看送給誰。
「好，晚上給你們燉湯喝。」
方成高興地接了過來，在他想來，幾塊兒肉自然值不了幾個錢，而且又是他感興趣的食材，雲之上這人當真不錯！
「那我可要多喝兩碗。」
雲之上微笑著道，方成這人，精明的時候精明的可怕，糊塗的時候又糊塗的可愛……唉，當真是可惜了！
海市最後一天，也是鮫人女王控制魔石，力量最為削弱的時候。方成幾人及早就潛伏起來，只等著白虎國國師前來。
紅色的魔石，如同一顆跳動的心臟，控制著整個海市，而現在，它卻越跳越慢，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漸漸衰弱下來。
「你們說，那傢伙會不會不來了？」
眼看著海市就要結束，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唐小寶最耐不住性子，悄悄同旁邊幾人說道。
話落，就見一道白影疏忽一閃，就到了魔石旁邊，魔石的光芒黯淡無光，幾乎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兩樣，這也說明鮫人女王的魔力已經耗盡。
「看來消息不假，你確實病的快要了！」
低沉聲嗓帶著一絲邪獰的笑意，一個相貌俊美的白衣男子微笑著站在魔石旁，看著面色變得愈加慘白的鮫人女王道。
「在我臨死之前，我只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點愛意？」
鮫人女王站在魔石另一側，和他正面對峙，只是身體虛弱，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海悅，你還是這麼傻……不過，沒有了魚尾，你倒真算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當初，你如果肯把魔石給我，我們倆又怎麼會浪費這麼多時間呢？」
白虎國國師，高高在上的白塵，此時俊美的臉上笑意依舊，眼中卻沒有任何憐惜。
「哈哈，我是傻，到如今居然還會問你這種可笑的問題！」鮫人女王，海悅，絕美容顏遍布寒霜，聲音也凜冽如刀，「明知道你要來，我怎麼能不做一點兒準備呢？」
「你以為，藏起來的那幾個鼠輩，會是我的對手？」
白塵不屑地道，早在進來之前，他就發現了那幾個人族的存在。
「你說誰是鼠輩？你才是個無恥的負心漢！」
唐小寶第一個沖了出來，後面緊跟著方成，魔力果子和雲之上，一個個看似義憤填膺，直接就要與白塵搏命。
「那就一起受死吧——」
白塵左手桃木劍以一敵五，右手直接朝著魔石抓去，一千年了，他終於要得到心心念念的寶物。
「嗡——」
桃木劍激蕩起強烈罡風，卻沒有如同白塵預料的那樣，將最前面的小胖子刺穿，反而被反震回來，激的他大大吐出一口鮮血。
鮫人女王海悅的身上泛起碧色的光，再看其他人，卻是金、赤、黃、青顏色不一。
本來已經衰竭的魔石，吸收了這些光芒，立刻變作五色，然後又匯入海悅體內。本來已顯頹唐之色的鮫人女王，一下子恢復到了巔峰時刻的能力。
「你這是在找死！」
白塵幾乎是立刻明白了過來，強行開啟五靈陣，吸收其他人的力量，雖然可以使鮫人女王一時變得厲害無比，但卻如同人類的迴光返照，最後必死無疑。
「痛苦了一千年，我早已經活夠了……」
此時的鮫人女王，哪裡還有一族王者的威儀，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為情所傷的女子而已。這種求而不得的痛苦，也是時候結束了。
方成沒有想到，得到鮫珠會這麼容易，他眼睜睜看著純粹水靈之力凝聚成的水箭從鮫人女王掌中射出，然後穿透那男人的心臟——
身體中的力量幾乎瞬間被抽干，讓他覺得頭暈目眩，卻沒有錯看鮫人女王臉上得償所願之後的笑容。
方成親眼看著鮮血從白塵心口流出，噴濺在魔石上。
沒有絕望不甘，在臨死之前，他張了張嘴，可惜方成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鮫人女王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不見，一顆碧色珠子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方成的掌心裡。
方成獃獃握著鮫珠，這就是他一直想得到的東西，真的拿到手，心裡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或許，這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雲之上走到方成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白塵臨死之前，喊的是——海悅……」
「如果我猜的沒錯，鮫人族的魔石，就是官方資料中記載的神之石，它吸收鮫人一族的力量，再以奇異的方法反饋到他們身上。所以，鮫人一族才能成為海族強者。」
魔力果子為了轉移方成的注意力，將自己的推測當著雲之上的面兒說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鮫人族最大的秘密。」
鮫人女王死後，魔石便飛到了海翼的身上，而他正是鮫人女王所選出來的繼承者。他的身後，跟隨著鮫人族最強大的雄性鮫人們。
鮫人生性冷漠，即便知道女王身死，這些鮫人也沒有一個流淚的。
這時候的海翼，與方成他們初見時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或許是因為魔石的原因，他整個人釋放出迫人的威壓。
大概還不能完全的控制身體中的力量，就連他身後的雄性鮫人們也有些難以承受。
「你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唐小寶故作害怕地縮到方成身邊，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果然，方成的注意力被轉移，一臉戒備地盯著海翼，甚至將唐小胖拉到了懷裡。既然是秘密，還是最大的秘密，想來鮫人族也不願意給人知道。
「女王說過，我可以相信你。」
這話，海翼是對著方成說的。大概，當初海悅對方成施法的時候，還順便探查了別的什麼，才讓她有了這樣的結論。
老實說，這些人里，唯一守信的，大概也只有方成了。至於其他人，明顯全都以方成為中心。
不過，讓海翼放過他們最大的原因，卻是方成他們異人的身份。據女王所說，他們並不會真正的死亡。
也就是說，殺了也白殺，何必要得罪他們？
華美的鮫人宮殿，到處點綴著珍珠玉石，鮫人女王就坐在一個巨大的扇貝上面，半開的白色扇貝，隱隱透著玉石的光芒，上面刻畫著無數奇特的紋路，似畫非畫，很是奇特。
鮫人女王到底活了多少年歲，已經成了無人能知道的秘密，從她那張姣好如少女的面龐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迹。這位女王的美貌，是整個海族眾所周知的。當然，還有她那喜怒難測的脾氣。
方成幾人恭敬地站在殿前，不敢有絲毫的冒犯，他們之中最有資格同鮫人女王講話的就是雲之上，只是這時候也被女王刻意釋放的威壓給迫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想要鮫珠？」
鮫人女王的聲音輕柔悅耳，在方成耳邊縈繞，這聲音似乎帶著魔力，直透過耳膜鑽到他的心底最深處。
鮫珠，本來就是他們來鮫人族的最終目的，只是，鮫人女王又是怎麼知道的？
方成迷迷糊糊的想著，他們剛剛來到宮殿，還沒有說上一句話……不過，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乾脆就實話實說吧！
「我有一隻重明鳥，它很需要鮫珠來重結內丹。而且，我想要為所愛的人重鑄一把劍……」
方成越說越恐懼，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停不下來，他並不想把重明的事給說出來，還有為君臨天下鑄劍的事情。
「想必你也知道，鮫珠是我千年前的眼淚所化，不能輕易送人。」
不知道方成哪句話觸動了鮫人女王，她絕美的面龐流露出懷戀的笑容，又如曇花一現瞬間消失。
不等方成接話，她又繼續道：「鮫珠可以給你，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方成心裡又升起幾分希望來，這總比最後去偷去搶要好的多，只是希望條件不要太難。
「鮫人生性冷情，有的一生也未必會流淚，所以鮫珠才如此難得。千年前，我卻為了一個男人傷心流淚，這也是我一生的恥辱。」
提到那個男人，鮫人女王的表情極盡扭曲，就算生的再美，此時讓人看了也覺得駭怕。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才會讓一個「女人」變成這樣？
「那個男人，就是白虎國的國師，他花言巧語欺騙我，只是為了鮫人王族世代相傳的魔石。一旦失去魔石的守護，鮫人一族的力量就會削弱，變得和普通水族沒什麼兩樣。失去了自保能力的鮫人，只會淪落為人類的奴隸和玩物……」
鮫人女王說完，隨即發布了任務——玩家方成是否接受殺死白虎國國師任務，是，否？
同時，其他人也同樣收到了任務提醒，看來，這個任務是可以共享的。
方成選了是，然後就發現魔力果子他們古怪地看著他，雖然如此，卻都還是紛紛選擇了「是」。
「鮫人女王剛剛和你說了什麼？」
魔力果子代大家問道，從剛剛開始，方成的神情就陷入了一種獃滯的狀態。鮫人女王還真是老辣，挑了他們之中等級最低的方成，對他使用了魅惑之類的術法。
「就是，只要殺了白虎國國師，她就會把鮫珠給我。」
方成把剛才和鮫人女王的話重述了一遍，他倒是沒有生氣鮫人女王使詐，反倒有些同情她的遭遇。
「白虎國戒備森嚴，國師住在皇城太極宮裡，想要混進去都很難，更不要說是殺人了。」
雲之上第一個分析了目前的情勢，憑他們幾個，想到白虎國去殺人，那是不可能的。
「過幾天的海市蜃樓，我會放出病情加重的消息。」鮫人女王早就有所籌謀，「到時候，那個男人一定會冒險出現。」
要知道海市蜃樓之所以可以化為實景，全靠魔石支撐，沒有了魔石，海市蜃樓就會成為真正的幻影。
「你既然想出這樣的辦法，為什麼又一直等到現在？」
方成不解地道，鮫人女王恨那國師入骨，恨不得他早點兒死，要是裝病就能把人引來，她之前為什麼不這麼做？
「你們還沒有發現么？」雲之上不愧是聰明人，第一個發現了問題所在，「剛剛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女王是不能離開海底吧！」
「你在說笑吧，既然是鮫人女王，自然是在海里來去自如。」
唐小寶翻了個白眼，對雲之上這麼賣關子很是不滿，不就是顯擺他比別人聰明么？
「沒錯，當初為了守護魔石，我以鮫尾獻祭，犧牲了自己一半的魔力。」
鮫人女王讚賞地看著雲之上，徐緩地道。失去了一半的魔力，她根本就打不過國師，她又不想為了一己之私，犧牲自己的族人們，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男人才會有恃無恐。
方成一行人的到來，正好給了鮫人女王報仇的機會，據她所知，這些異族人，並不會真正的死亡，更何況大家各取所需，即便利用他們也沒什麼愧疚的。
眾人這才發現，第一眼看到鮫人女王的時候，她便是以雙腿的形態出現，卻忽略了海翼他們即便是在海底也是用尾巴遊走。
三日後海市，無數的海族從遙遠的地方趕了過來，有的帶了最漂亮的海貝，有的是華美的珊瑚，還有堅硬無比的隕鐵……
方成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數不清的海洋動物，如同人類一樣討價還價，買賣各種貨物。至少他從來沒有想象過，一隻海馬口吐人聲，向自己推銷寶石！
雲之上不愧是奸商，用帶來的陶器鐵罐之類的換了不少好東西，而那些美酒，更讓他贏得了不少海族的好感。
只可惜，收到的鮫綃不多，這種好東西，在海市上也是供不應求，價錢比平時抬高了好幾倍。雲之上這樣的老狐狸，是決計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方成，我剛剛在那邊發現有海族在賣上好的旋龜肉，正好拿來給你做菜。」
雲之上不顧其他幾人的冷眼，笑呵呵的把旋龜肉塞給方成，雖然這東西貴的他肉疼，不過那也要看送給誰。
「好，晚上給你們燉湯喝。」
方成高興地接了過來，在他想來，幾塊兒肉自然值不了幾個錢，而且又是他感興趣的食材，雲之上這人當真不錯！
「那我可要多喝兩碗。」
雲之上微笑著道，方成這人，精明的時候精明的可怕，糊塗的時候又糊塗的可愛……唉，當真是可惜了！
海市最後一天，也是鮫人女王控制魔石，力量最為削弱的時候。方成幾人及早就潛伏起來，只等著白虎國國師前來。
紅色的魔石，如同一顆跳動的心臟，控制著整個海市，而現在，它卻越跳越慢，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漸漸衰弱下來。
「你們說，那傢伙會不會不來了？」
眼看著海市就要結束，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唐小寶最耐不住性子，悄悄同旁邊幾人說道。
話落，就見一道白影疏忽一閃，就到了魔石旁邊，魔石的光芒黯淡無光，幾乎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兩樣，這也說明鮫人女王的魔力已經耗盡。
「看來消息不假，你確實病的快要了！」
低沉聲嗓帶著一絲輕柔的笑意，一個相貌俊美的白衣男子微笑著站在魔石旁，看著面色變得愈加慘白的鮫人女王道。
「在我臨死之前，我只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點愛意？」
鮫人女王站在魔石另一側，和他正面對峙，只是身體虛弱，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海悅，你還是這麼傻……不過，沒有了魚尾，你倒真算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當初，你如果肯把魔石給我，我們倆又怎麼會浪費這麼多時間呢？」
白虎國國師，高高在上的白塵，此時俊美的臉上笑意依舊，眼中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哈哈，我是傻，到如今居然還會問你這種可笑的問題！」鮫人女王，海悅，絕美容顏遍布寒霜，聲音也凜冽如刀，「明知道你要來，我怎麼能不做一點兒準備呢？」
「你以為，藏起來的那幾個鼠輩，會是我的對手？」
白塵不屑地道，早在進來之前，他就發現了那幾個人族的存在。
「你說誰是鼠輩？你才是個無恥的負心漢！」
唐小寶第一個沖了出來，後面緊跟著方成，魔力果子和雲之上，一個個看似義憤填膺，直接就要與白塵搏命。
「那就一起受死吧——」
白塵左手桃木劍以一敵五，右手直接朝著魔石抓去，一千年了，他終於要得到心心念念的寶物。
「嗡——」
桃木劍激蕩起強烈罡風，卻沒有如同白塵預料的那樣，將最前面的小胖子刺穿，反而被反震回來，激的他大大吐出一口鮮血。
鮫人女王海悅的身上泛起碧色的光，再看其他人，卻是金、赤、黃、青顏色不一。
方成他們看似衝動，卻是為了麻痹白塵，以最快的速度站在早就計劃好的位置。
本來已經衰竭的魔石，吸收了這些光芒，立刻變作五色，然後又匯入海悅體內。本來已顯頹唐之色的鮫人女王，一下子恢復到了巔峰時刻的能力。
「你這是在找死！」
白塵幾乎是立刻明白了過來，強行開啟五靈陣，吸收其他人的力量，雖然可以使鮫人女王一時變得厲害無比，但卻如同人類的迴光返照，最後必死無疑。
「痛苦了一千年，我早已經活夠了……」
此時的鮫人女王，哪裡還有一族王者的威儀，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為情所傷的女子而已。這種求而不得的痛苦，也是時候結束了。
方成沒有想到，得到鮫珠會這麼容易，他眼睜睜看著純粹水靈之力凝聚成的水箭從鮫人女王掌中射出，然後穿透那男人的心臟——
身體中的力量幾乎瞬間被抽干，讓他覺得頭暈目眩，卻沒有錯看鮫人女王臉上得償所願之後的笑容。
方成親眼看著鮮血從白塵心口流出，噴濺在魔石上。
沒有絕望不甘，在臨死之前，他嘴巴張了張，可惜方成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鮫人女王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在所有人面前消失不見，一顆碧色珠子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方成的掌心裡。
方成獃獃握著鮫珠，這就是他一直想得到的東西，真的拿到手，心裡卻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或許，這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雲之上走到方成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白塵臨死之前，喊的是——海悅……」
白虎國千年前就充滿了野心，想要侵吞其他國家，所以白塵才會來鮫人族騙取魔石。
一個千方百計搶奪，一個死活不能給，註定是不死不休！
可偏偏，他們又彼此有情！
「如果我猜的沒錯，鮫人族的魔石，就是官方資料中記載的神之石，它吸收鮫人一族的力量，再以奇異的方法反饋到他們身上。所以，鮫人一族才能成為海族強者。」
魔力果子為了轉移方成的注意力，將自己的推測當著雲之上的面兒說了出來。
「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鮫人族最大的秘密。」
鮫人女王死後，魔石便飛到了海翼的身上，而他正是鮫人女王所選出來的繼承者。他的身後，跟隨著鮫人族最強大的雄性鮫人們。
鮫人生性冷漠，即便知道女王身死，這些鮫人也沒有一個流淚的。
這時候的海翼，與方成他們初見時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或許是因為魔石的原因，他整個人釋放出迫人的威壓。
大概還不能完全的控制身體中的力量，就連他身後的雄性鮫人們也有些難以承受。
「你該不會要殺人滅口吧？」
唐小寶故作害怕地縮到方成身邊，一副小可憐的樣子。
果然，方成的注意力被轉移，一臉戒備地盯著海翼，甚至將唐小胖拉到了懷裡。既然是秘密，還是最大的秘密，想來鮫人族也不願意給人知道。
「女王說過，我可以相信你。」
這話，海翼是對著方成說的。大概，當初海悅對方成施法的時候，還順便探查了別的什麼，才讓她有了這樣的結論。
老實說，這些人里，唯一守信的，大概也只有方成了。至於其他人，明顯全都以方成為中心。
不過，讓海翼放過他們最大的原因，卻是方成他們異人的身份。據女王所說，他們並不會真正的死亡。
也就是說，殺了也白殺，何必要得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