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拯救主角悲情史（十一）
視野逐漸清晰起來。
席笙從夢中回過神，有些訝異自己竟然會夢到三年前所發生的事情。
「啊？鄭凱然？上課啦？」席笙揉了揉眼睛，剛一睜開，便看見一張清俊的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席笙被嚇了個哆嗦，心說剛才聽到的聲音就很像是沒有感情平白直述說出來的聲音，與話語的內容嚴重不符。
他勾起嘴角，朝他輕輕頷首：「謝謝提醒啦。」
對方卻仍一臉嚴肅，認真打量地他，乾巴巴開口問：「哪裡？」
如果不是跟他相處的時間比較久，席笙差點以為這人是看他不順眼的。畢竟眼前這個人，不論是表述方式還是行為動作，都帶著那麼點我行我素自我中心的感覺。
但是這些也不過是他關心的一種方式罷了。
席笙知道他這是在問自己哪裡不舒服，擺擺手，「沒有，就是有點暈，昨晚熬夜熬得有點狠。畢竟快就要期末考了，我還有很多知識點沒有理解。」
眼看他臉色依舊不好看，席笙笑笑：「不礙事。」
「來我家。」他眼帘微微向上再掀起了幾分，唇角微微向上抽動，極細微的變化令人難以察覺，唯有往下瞟的眼珠暴露出他些許感情。
「知道知道，有需要我不會客氣的。」席笙笑眯眯回應，轉回頭拿出課本放在桌上，眼神專註地望向講台，做出認真聽講的樣子。
過於灼烈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小會兒后，不聲不響地挪開，只是餘光還時不時往他的方向飄去。
席笙視線觸及到黑板角落的倒計時，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忽起來。
現在距楚清楚黎離開孤兒院之時已過去了三年。
孤兒院有了趙家的幫襯，這幾年來也慢慢好轉了，席笙靠著自己曾經的學霸體質考上了如今這所重點中學。卻沒想到，巧合的是他竟然跟初中時的朋友又重聚在了一個班，回到了以前那般同桌的日子。
系統在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回歸，還帶來了一項新技能——高跟鞋被換成了長靴，據系統解釋，這是照應季節。
高三上學期的生活已接近尾聲，再過一段時日便是春節，新的一年即將來臨。他的劇情目前還停止在百分之五十的進度，這段劇情的時間線系統沒有許可權跳過，他只好那麼一年又一年的過著。天冷得他恨不得直接就跳到暑假去。
他支著頭，目光認真凝視在授課老師身上，意識已經慣性飄離。
【宿主，再忍忍！三年就快過去了！】
長及膝蓋的靴子炫耀似的在席笙眼前轉著圈圈兒，金屬皮扣在燈光折射下熠熠生輝，晃得席笙一陣眼暈。
空間里，斜躺在沙發上的人興緻缺缺，眼神里一如既往充滿了冷淡。
狹長的眼微微上挑，露出散漫慵懶的風情，目光漫不經心地在眼前這雙造型詭異的長靴上游移。
彷彿看膩了一般，他有些嫌棄地闔上眼帘，毫不客氣地點評道：「有點蠢。」
【這是新一度女性最喜愛的十大物品之一。我認為較之前知性了不少。】系統出乎意料地沒有為自己的造型堅持辯駁。
「這個支線任務我要做到什麼時候？」席笙覺得，每天都要堆起笑臉的日子，很累。
他不厭惡做出笑容，但是要符合原身畫風整日離不得笑容，抬眼便是笑意的特性讓他稍微感到有些煩躁。
特別是他笑得臉快要抽筋旁座卻還是面無表情無動於衷的樣子讓他心中很不平衡。
【你想想，完成支線任務之後就能獲得積分加成，也能早日實現您回家的願望啊。】
他長眉微蹙：「你至今還沒告訴我支線任務。甚至是連主線任務都沒有給我透露完整。」
系統：開玩笑，支線任務連我也沒有許可權過問好嗎！主線任務就是隨你折騰啊！
【你只需要待到畢業，順其自然就好。期末考試別擔心，我會幫你取得好成績的！】系統顯得很勵志。
不得不說，大天、朝的填鴨式教育，效果大部分還真的是非常顯著的。
「我以前考試就從沒低過年級前五。」席笙對它提出的條件表示非常不屑，「我現在外面有點冷，能開給我加點暖氣嗎？」
系統被他突然提出的要求噎住，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偉大的高科技是該這麼用的嗎！
一個慣用魔法攻擊的怎麼使得慣物理！
【對不起宿主，我不是暖寶寶，沒有暖氣功能謝謝。老師已經叫到你名字讓你回答問題了，你現在該回去了呵呵噠！==。】
在系統再三催促中，席笙終於不情不願地離開了虛擬空間。
「席笙，你來解一下這題。」講台上的男人開始點名，他的嗓音磁性而醇厚，席笙聽到這類型的聲線往往會不自覺產生想要睡覺的欲』望。
他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鄭凱然低聲念出答案，席笙正了正臉色，豎起耳朵邊聽邊跟著念出來。
最後老師滿意的讓他坐下。
意識清醒之後，席笙覺得越來越冷了。
儘管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但還是抵擋不出寒風刺滲而來的冷意，他搓了搓被凍白的手，踹進校服外套兜里捂著。
用處並不大，寒意依舊，但也聊勝於無。
下一秒，席笙震驚了。
幾乎要被凍僵的手忽的被覆上了一層溫暖。溫暖寬厚的手掌緊緊握住他的手，用力地向他傳遞著熱度，與這隻手外露而出的冷冰冰的態度截然相反。
席笙吃驚得轉過頭，對他突然把手伸進自己衣兜里的動作表現出極大的驚訝。
鄭愷然面無表情：「冷。」
熟知他性格的席笙先是一愣，鄭愷然的手比他還暖和，這個時候握住他的手哪裡是能取到暖的。
席笙下意識想要掙開，卻發現自己被牢牢緊握住抽身不得。
他微笑，輕輕回握了握，「謝謝。」
「......」鄭凱然默然不語，雙眼專心致志望著白板，極其自然的保持著姿勢，彷彿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席笙把注意力從他身上挪開，做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晃悠悠地走起神來。
熬夜帶來的壞處也在此刻慢慢體現出來，本就不算清明的大腦意識越來越模糊。他感到上下眼皮迫不及待地想要闔上，不住地打戰，身子微微晃動，纖長濃密的睫毛撲扇著，落到鄭凱然眼中就又是另一幅景象了。
脆弱的意志力終於還是抵不過睡意的侵襲，席笙腦袋一歪，遵從著身體的本能倒頭睡下了。
半睡半醒間，他看見他的桌面被堆起了書本，將他整個人擋了好大一半。
系統：誒喲，不錯啊......個鬼啊！卧槽卧槽卧槽！！！！
它無比苦逼的看著鄭凱然那張令他無比熟悉的帥臉，感覺有什麼東西『啪嗒』一聲，碎光了。
席笙懶洋洋擠出一句：「謝啦。」
鄭凱然唇角微微抿起，流露出寡淡的笑意。
迷糊的少年單手枕著腦袋，砸吧了幾下嘴唇，毫無知覺自己的另一隻手正在被人家給握著。
忽的，他嘴唇微微張開，吐出細若蚊吶的囈語，「小清、小黎......」
薄唇仍是無意識的張合著，鄭凱然心中一緊，側耳細聽。
「你們過的......好不好？」
他的低喃輕若鴻羽，很快便消散在講課聲中。
鄭凱然一字不落聽得清楚，眼中的翻湧起晦暗不明的情緒。
下課後，鄭凱然對後座的人低聲說了些什麼，後者聽到吩咐，立馬照辦，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下樓。
席笙是被一陣奶香味引得清醒過來的，睜眼就發現自己手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瓶牛奶，還是熱乎的那種，摸著手掌還能感到一陣暖意。他疑惑地摸了摸，猛地發現自己的手還被鄭凱然握著，連忙尷尬地掙開，臉上火辣辣的燒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席笙尷尬不已。
鄭凱然挑唇，解釋道：「熬夜會難受，喝這個可能會好點。」
席笙驚訝的瞪大了眼，令他驚訝的並不是鄭凱然貼心小天使一般的舉動，而是他這句話的長度比他想象的要長了不少。
這是要準備給他講題嗎？噫他現在還沒什麼*翻書只想再睡會兒啊。
他一時沒管住嘴，口不擇言：「我不睡了。你能給我講題嗎？」
話一說出口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等等等等會兒！他還想再夢一場看場電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見鄭凱然毫不猶豫點了頭，效率極快地拿出了題本。
「哪裡不懂？」
席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