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跟對前輩很重要

10號的巴西隊踩場訓練彙集了眾多媒體記者以及通過各種渠道拿到票的忠誠球迷們，在這群人中間，表情平靜無波的李天悅顯得相當格格不入。但她也不覺得尖叫的觀眾們很吵鬧，她只是有些遺憾，這些球星們難得來一次，應該把機會給那些拚命想要看到他們的人才對。

李怡很是興奮地拉著徐俊傑，讓他介紹場上的巴西球員，尤其是內馬爾。而在他們嘰嘰喳喳討論的同時，巴西小天王也時不時看一眼這邊的看台，思考著該怎麼給李天悅的媽媽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球隊分成兩組進行訓練，內馬爾理所當然地被分到主力組。不過有些悲傷的是，他抵達第一天的受歡迎情況一去不復返，全場的球迷，尤其是女球迷都在高呼卡卡的名字。每當卡卡觸球，看台上就會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更讓內馬爾感到前途黯淡。

「哇，卡卡還是這麼受歡迎。」路易斯正好在這附近感嘆了一句，引起了內馬爾的興趣。現在正是替補組練習，主力組在場邊休息的時候，內馬爾勾上魯蓬蓬的脖子，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魯蓬蓬拿起水瓶灌了一口，說：「噢，你不知道呢。卡卡在中國一向很受歡迎，是lo告訴我的，2011年皇馬中國行的時候，他雖然上場少，但得到的歡呼和一樣多。」

內馬爾湊近他，朝旁邊掃過一眼，神神秘秘地問：「david，你覺得是我比較有魅力，還是卡卡比較有魅力？」

路易斯噴出一口水，詫異地看向他：「這個不同的人應該會……」

年輕的國家隊隊長著急地不行，拳頭鑽向隊友的腰部使勁撓動，「你快說，快說我有魅力！」

兩人的打鬧很快引來隊友的鬨笑，不少球迷看見滾在一起的球星們，立刻激發出別樣的想象，激動得嗷嗷直叫。

「運動員真是有活力。」李怡看得咯咯直笑，拉著自家女兒的胳膊勸她：「你試一試又不會少塊肉，我看如果你們倆以後在一起，至少婚後生活會很和諧。」

「你別說了行么。」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種話題，大約只有她的媽媽幹得出來。

而今天以記者身份入場的莊嚴不知什麼時候悄悄挪到球迷坐的看台上來，瞬間轉移了李怡的注意力。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李怡都試圖讓李天悅和莊嚴湊成一對，不過在年復一年的努力后，她發現自家女兒就跟磐石一樣堅定不移，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嚴也在呀，快過來坐，阿姨看看你瘦了沒。」

莊嚴在和李怡的相處上有絕對的經驗，兩人很快聊得熱火朝天，倒把徐俊傑和李天悅都冷落在一旁。不過李天悅也正好落得清靜，她站起來靠在第一排的欄杆前，皺眉望向能見度極低的天空。正當她思考著要不要勸媽媽再去國外把冬天玩過去的時候，背後的看台忽然爆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她一低頭，卡卡將將站在她下方的田徑跑道上，兩邊不斷有球迷想把球衣和海報遞給他簽名。

在安保的重重保護下，卡卡能接過的球衣有限，他的動作也並不十分快，在簽名的同時還騰出空來用西班牙語和李天悅對話，問他訓練票是不是內馬爾給的。

「嗯，不過卡卡，你這樣沒問題嗎？球隊和主辦方應該沒有安排在這裡給球迷簽名的環節吧。」而且秩序也不好維持。她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其他的球員要不就是在訓練結束后直接走進球員通道，要不就是站在球場上玩耍，過來給球迷簽名的只有卡卡一個人。

而這位32歲仍然魅力無邊的前世界足球先生只是溫和地微笑著，解釋道：「球迷也很辛苦，今天的天氣這麼差，還來支持我們。」

李天悅常常會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究竟要如何成長起來，才會變成這樣一個在絕大多數方面都無可挑剔的人。在讚歎的同時，她也難得認真地注視著面前的異性。

察覺到這一點的內馬爾遠遠地感覺到非常不妙，雖然卡卡已經有老婆孩子，但基本上處於離婚邊緣，也不排除迎來另一春的可能。於是他做了一個非常神經質的決定，迅速跑到賽道上去給球迷簽名，展現自己的人格魅力。

忽然跑過來的內馬爾驚倒了安保人員，也把看台的氣氛引向另一個高點。站在欄杆前俯視下方的李天悅感到有些無語，熟知內馬爾尿性的她大概能料想到對方是因為什麼跑過來，見他一臉陽光地朝球迷們揮手微笑，還時不時朝她這裡偷瞄一眼，不免感到他確實很孩子氣。

莊嚴朝內馬爾瞪過去，結果得到一個笑容燦爛的回應。看到這一幕的李怡嘴角翹起，興趣更濃。捕捉到她表情變化的內馬爾大方地和她打招呼，李怡也朝他揮揮手。這些在混亂中發生的互動不過短短數秒，在忙著照相和搶位置的球迷們大多沒有注意到，但從旁觀察的記者們卻發現了有可能演變成足壇大緋聞的八卦。

安保人員很快嚴肅地告知兩個球星不能再這樣任性下去，內馬爾用手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向李天悅看過去，頓時把她雷得里焦外嫩。習慣性泡妹是病，得治。

等到球迷們開始陸續退場，便有好幾個觀望的記者圍過來，強烈要求採訪。

「這位女士，請問你和內馬爾是什麼關係？」

「此前有球迷目擊你在北辰洲際酒店和內馬爾動作神態親密，你們是戀人嗎？」

「對不起，我不想接受採訪。」

在莊嚴和徐俊傑的護送下，四個人好不容易突出重圍。莊嚴氣呼呼地拉著李天悅走在後面，對她諄諄教導：「我知道你之前就和卡卡認識，你看看他多麼優雅，你再看看內馬爾，真是厚臉皮，你已經明確表達過不喜歡他，他還……」

「莊嚴，你為什麼總是要針對他呢？」李天悅在鳥巢外的中軸大道上停下腳步，微微蹙眉看向自己的青梅竹馬。

莊嚴條件反射地迅速回答：「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因為他對你心懷不軌！」

「可是你自己剛才也說，我明確表示過不喜歡他。」

莊嚴一愣，隨即意識到李天悅說的是事實，而且很有邏輯，學文科的他從小就不如學理科的她有邏輯。可是莫名的，他就是有種直覺，如果現在不讓她離內馬爾遠一點，以後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這個話題到此結束，我下周還要回巴塞羅那，不管內馬爾怎麼想，都沒關係，我總得和他交流。」

又是完美的邏輯，莊嚴沮喪地低下頭，完全找不到說服李天悅的方法。事實上，李天悅也非常好奇他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不是么？

與此同時，乘大巴回酒店的內馬爾先發制人搶佔了卡卡旁邊的位置，以無比渴求的目光看向他。卡卡有些汗顏地和他對視，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圖：「你想問我有關的事情，對嗎？」

「沒錯，卡卡你是怎麼和他認識的？」達到目的的內馬爾收回讓人瘮得慌的視線，讓卡卡鬆了口氣。

那是他還在皇馬的時候發生的事情，某個冬日，他在巴爾德貝巴斯參加完球隊的聖誕聚餐，驅車回家。很少有球迷會在平安夜過來攔車，因此當李天悅出現在車道旁時，他以為這是一個喜歡皇馬到無以復加的球迷，便停車下來想和她簽名合照，誰知道站在冬雪中的李天悅卻說出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你好，卡卡，請問你能幫我一個忙嗎？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只是想讓你幫忙填一份問卷。」

當時卡卡只覺得站在雪中的她看上去很冷，表情也似乎被凍僵了似的，便邀請她上車等待自己填完問卷。

「其實她只是面癱……」內馬爾不自覺地吐槽。但仔細想想，在平安夜攔車發問卷的確是李天悅做得出來的事情。

「後來我就問她發問卷的理由，她把研究題目告訴我，我就說能不能幫忙把問捲髮給皇馬的其他隊員，這樣也可以省掉她的時間精力。」卡卡微笑敘述兩人在發問卷中建立起來的友誼，以及盧卡如何喜歡這個每次拜訪都會偷偷塞給他糖果的姐姐。

怪不得卡卡被人稱為上帝之子。內馬爾彷彿看到閃閃發亮的光輝環繞在卡卡的四周，他終於理解為什麼李天悅會對卡卡另眼相待，在寒冷的冬雪中被這樣的人溫柔以待，就連堅冰的心也會被融化吧。

「不過她不是皇馬球迷。」卡卡忽然補充道，「當我上次和她聯繫時，同樣沒想到她在為巴薩工作。」

[我只是不喜歡看巴薩這樣的球隊比賽而已。]

內馬爾的耳邊忽然迴響起他曾經疑惑不已的一句話來，他連忙問卡卡：「為什麼你會驚訝她在為巴薩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