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7
一聽蕭言之這話,裴澤怔住,帕勒肯傻眼。
「那個……殿下?」帕勒肯沖蕭言之諂笑,「這樣不好吧?」
蕭言之抱臂靠在一旁的木柱子上,笑容燦爛道:「有什麼不好的?俟利發總不至於是像個女人一樣經不住打吧?」
帕勒肯頓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我……我只是怕傷了武成王。」
蕭言之哂笑道:「你傷得了他再說。」
有蕭言之的支持和信任,裴澤頓時兩眼發亮,看著帕勒肯躍躍欲試道:「比一下?」
「不……那個……還是別了吧……」
武成王的眼神都變了,好可怕!
可帕勒肯才剛透露出要拒絕的意思,裴澤二話不說,一個過肩摔就把帕勒肯給扔了出去。
看他還敢不敢在言之身邊瞎晃!
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帕勒肯疼得面目猙獰。
他娘的,開打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帕勒肯也惱了,從地上爬起來就撲向裴澤。
蕭言之吹了聲口哨,樂呵呵地站在一旁觀戰。
這一場打鬥理所當然地又驚動了突厥的可汗,一聽說這回是武成王跟一個俟利發打起來了,老可汗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正躲著唐國的那兩個人與兒子們商量對策,這個時候是誰給他惹事?
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與唐國的王爺打起來了,可汗若是不在也就罷了,既然在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尤其是在這場打鬥持續了一個時辰之後,可汗終於是坐不住了。
「帕勒肯,還不住手!」帶著人匆匆趕到,可汗怒目瞪著帕勒肯。
聽到可汗的聲音,帕勒肯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卻又挨了裴澤一拳,摔倒在地上。
裴澤甩了甩打人的手,道:「抱歉,手滑。」
帕勒肯氣得狠狠瞪了裴澤一眼。
蕭言之轉頭看向可汗,笑道:「哎呦,可汗您在啊?幾日不見,本殿下還以為可汗是回了牙帳呢。」
可汗憨笑道:「沒有,貴客還在,我怎麼好意思先走?」
蕭言之眉梢一挑,道:「那……可汗是故意躲著本殿下嗎?不然這部落才那麼大點兒個地方,本殿下怎麼總是見不著可汗呢?」
可汗臉上的笑容一僵,道:「這不要準備祭祀慶典,事務繁忙,怠慢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事務繁忙?」蕭言之冷笑一聲,「本殿下還以為這部落里的事情該由俟利發負責,卻原來竟是要可汗親自打理,那還要俟利發做什麼?」
可汗被噎住,無話可說。
蕭言之站直了身體,抖了抖衣擺,又道:「不過既然可汗事忙,本殿下也不好在這裡打擾,何況本殿下與武成王在唐國內都不是閑的沒事做,這事情若談不成,便不談了吧,本殿下與武成王這就回了,再過一段時日還要出使回紇,忙得很啊。」
聽蕭言之說前面這些話的時候,可汗還是笑著的,可一聽到蕭言之這最後一句,可汗臉上的笑容再次僵住。
「唐國甚少與回紇接觸,為什麼會……」
蕭言之輕笑一聲,道:「先帝在位時,一直與突厥交好,礙於突厥對回紇的態度,才不太理會回紇,但本殿下的那哥皇弟似乎是有重新考量唐國與周邊關係的意象,要本殿下先來突厥也是看在兩國以往的交情上,可既然可汗有了其他想法,那我唐國也該重新擬定方案。這不稀奇吧?」
這話說完,蕭言之就斂起了臉上的笑容,對裴澤說道:「裴澤,吩咐下去,咱們該走了。」
「是。」裴澤應一聲,卻轉頭將這吩咐交給胥仁去辦,他自己依舊守在蕭言之身後。
可汗慌了,忙道:「殿下就是要走,也不急於一時,再過兩天這裡的慶典就要開始,而且咱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談完……」
「多謝可汗的邀請,」蕭言之低頭理了理衣袖,而後抬頭沖可汗微微一笑,「但本殿下已經在這裡耽擱很久了,餘下的事情可汗若還想談的話,就煩請可汗派人到唐國都城走一趟吧。算算日子,之前被遣回雲州的那六百人也該回來迎接本殿下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再多帶一些人。」
他們想談的時候這可汗躲著不見人,這會兒又想談了?他們還不談了!反正突厥上供,他們就在突厥有難時出手相幫,突厥不上供,他們就在突厥沒有困難時給突厥製造點兒困難,誰怕誰?
可汗愣愣地看著蕭言之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他聽了兒子們的話后,也覺得唐國換了個年輕的皇帝,對外政策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強硬,而且什麼都不懂的新帝總是好欺負的。
可見了武成王和唐國殿下帶來的兵將之後,他的心裡又沒底了。
唐國的先帝不在了,可武成王裴澤依然在,他們這一次的舉動是不是有些魯莽了?
可汗原本就心生動搖,再一聽蕭言之要走,頓時就提心弔膽起來。
這時候,一個俟利發湊到可汗耳邊低語幾句,可汗立刻就鎮定了下來,細細想了想,又看了蕭言之一眼,這才沉聲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殿下,希望有緣我們還能再相見。」
蕭言之瞄了眼那個俟利發,燦然笑道:「這個緣分是一定有的。」
一行人原本就沒帶多少東西來,胥仁只將兵將都集合起來就可以走了。
臨走前,一臉淤青的帕勒肯突然跪在突厥可汗的面前,道:「父汗,帕勒肯想要跟隨殿下去往長安。」
一聽這話,可汗愣住,蕭言之挑眉,裴澤立刻提高警惕。
可汗看了看蕭言之,問帕勒肯道:「為什麼?」
帕勒肯十分認真嚴肅地說道:「帕勒肯想去學習,為了使突厥更加強大,帕勒肯想去長安與殿下和王爺學習治國之道。」
如今父汗只聽幾位兄弟的,他留在突厥也沒什麼好處,而且他想要跟唐國合作的事情與這位殿下根本說不通,他得見一見唐國的皇帝。
可汗沒急著說話,而之前的那位俟利發與身邊的幾個人交頭接耳一番后,便又湊到可汗耳邊低語幾句。
果然,聽過那俟利發的話后,可汗才再度開口,道:「這樣也好,你的部落就暫且交給你的哥哥打理。」
「多謝父汗成全。」
部落讓人代理也無所謂,反正他的親信都不會輕易叛變,若當真叛變,他也會感謝哥哥讓他看清那些人之中有幾個可信之人。
然而另一邊的蕭言之和裴澤卻齊齊黑了臉。
蕭言之坐在馬背上,歪著身子靠近裴澤,低聲問道:「真要帶他回去?他一定是要去矇騙徐離善。」
裴澤也靠近蕭言之,低聲回道:「不想帶就半路殺了。」
蕭言之眉梢一挑,轉頭看著裴澤:「你是有多討厭他?」
「要多討厭有多討厭。」說完,裴澤還冷哼一聲。
蕭言之搖頭失笑。
離開突厥之後,蕭言之和裴澤先跟著張堯回了趟雲州。
蕭言之離開雲州時還是個男寵,可去突厥轉了一圈回來就成了殿下,當從張堯口中聽到事情的始末時,鄧起頓時驚起了一身冷汗。
幸好有武成王在,他們沒能對這位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不然可就不是失禮那麼簡單了,他們恐怕是要丟掉性命啊!
「那個……」跟在蕭言之身邊,鄧起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殿下之前是為了突厥之行做的鋪墊吧?末將就說武成王怎麼會好這口。」
蕭言之轉頭看看極力圓場的鄧起,再看看另一邊的裴澤,笑著問裴澤道:「就這樣說出來好嗎?」
裴澤直接一把摟住蕭言之,對傻眼的鄧起說道:「鄧將軍似乎是誤會了些什麼,本王自從好上這口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但本王不收男寵,這是正室。」
話說到最後,裴澤還抬手指了指蕭言之。
「啊……啊?」鄧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時間無法理解裴澤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言之斜眼睨著裴澤,道:「誰是你正室?」
裴澤靠在蕭言之身上,笑道:「那我是你正室。」
蕭言之白了裴澤一眼。
裴澤輕笑一聲,摟著蕭言之就回了帳子。
鄧起仍舊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裴澤和蕭言之相攜離去的背影。
張堯見鄧起一動不動,便伸手在鄧起面前晃了晃:「將軍,您沒事兒吧?」
可憐他們將軍都這麼大歲數了,沒被突厥人嚇到,倒是被他們自己的王爺殿下嚇了個夠嗆。
鄧起回神,問張堯道:「武成王……是說笑的吧?」
張堯撇撇嘴,道:「那哪是說笑?那帳子里夜夜春宵,即便是在突厥都沒消停。」
鄧起突然又打了個激靈:「這事兒都誰知道?」
張堯撓撓頭,道:「將軍您就別操這個心了,王爺和殿下都沒有遮掩的意思。」
他們都回營好長時間了,想必那幫鱉孫早就把這事兒告訴其他沒去突厥的人了,現在才想起要封口也晚了。
「沒有遮掩的意思?」鄧起覺得這事兒還是難以理解,「今兒營里有什麼事兒你擔著。」
「啊?」張堯不解地看著鄧起,「將軍您要去哪兒?」
「回家。」話音未落,鄧起已經快步離開。
回家?張堯望著鄧起的背影也是滿心不解。
將軍這是受驚過度,要回去找夫人安慰一下?還是理解不了王爺和殿下之間那點兒事兒,急著找回正常人的世界?
嘖嘖嘖,鄧將軍到底是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