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結識了道上混的
兩警察的身邊還站著一人,個子矮矮的,身體肥肥的,但是小腿在那兒微微的哆嗦呢,我一下子就看見了那小子是誰?尼瑪!怎麼是高飛啊?
高飛正躲躲閃閃的,他眼神也不敢看我,我心裡這個凌亂啊,馬上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這兩警察來抓我了,一定就是高飛這狗日帶路來的,這廝叛變了,當了一個可恥的叛徒!終於,我悲憤地大叫一聲:「高飛!」
高飛用手對我一直,眼睛卻看著警察說:「警察蜀黍啊,他就是陳小明,沒我什麼事了吧?」
說著這小子頭一縮,轉身就走,這時候我還看到了高飛的老爸高大頭了。那高大頭鐵青著臉。正拉著高飛的小手呢。
警察沖我走來的時候,我心裡很明白,老子這回是栽了,逃是逃不掉的,就心想:我都做了什麼啊?喔,騙高飛的姐姐高嬋嬋煙酒店的中華煙,偷高飛舅舅高雲鵬家的東西,醬牛肉和啤酒,可是,偷東西這事高飛是主謀啊,我不是,高飛怎麼就沒事呢?對了,他有一個當鎮長的舅舅,一定會包庇他,而且這事大概就是高飛的舅舅高雲鵬那個臭狗屎舉報我的。
高雲鵬知道我們全家都在醫院,因為我爸陳宏發被城管打了住院,他一個鎮長會不知道?毫無疑問正在親自指揮處理這事吧。
一個警察冷哼一聲對我道:「陳小明,到派出所去一趟吧。」
我媽見警察找我,要帶我走,她一下子就愣住了那裡,楞了之後馬上反應過來就大叫起來:「你們當警察的不抓打人的兇手抓我兒子陳小明幹嘛?」
「抓你兒子幹嘛?你兒子做了大大的壞事。」那警察嚴厲地對我媽道。
這時候我冷靜下來,就對我媽說道:「媽,不要擔心我的,我會回來的。」
我心裡的意思是:我能有多大的事情啊?又不是殺人放火?
我媽衝到了我前面,她用身體擋住了抓我的警察,此刻她是堅決不讓警察帶我走,但是一個警察使勁推了我媽一下,惡狠狠地說:「大嫂,請你不要阻礙我們警察辦公務,阻礙辦公務你就是犯法。知道嗎?我們是來抓詐騙分子的!」
抓什麼?我媽都聽傻了。就說:「我兒子陳小明才12歲,他吃了屎你們也吃了屎啊,他是詐騙分子?笑死個人!」
一個看起來老一點的警察對我媽道:「大嫂啊,你別急,我們就是帶你兒子陳小明去所里了解一個情況,配合一個案子的調查,你不要擔心的,這是程序,畢竟有人舉報他了,只要我們調查好了,結論出來就馬上放人。」
「他是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啊?」我媽還在叫嚷道。
「我們知道,知道,大嫂,真對不起,我們要帶陳小明走了。你放心!」
這個時候我腦子裡出現了王舒雅老師上課講的革命先烈的故事了,尤其是眾所周知的江姐的故事,我想一個女人都能夠做到不怕死,為了革命理想視死如歸,何況我等大男人呢?想到這裡老子立馬勇氣頓生,眼神里都有了那種淡淡的逼味了,就對我媽笑說:「沒幾把鳥事!走吧,哥幾個!」
我故作豪爽地對兩警察說。
警察聽我言,四目相對了下,忍俊不禁的哈哈哈大笑起來,我心說:笑你妹啊!
我媽見我口出粗言,氣不過又要打我,但是她的手舉在半空中,沒落下。
她眼睜睜地看著我跟著兩警察走了……
後來的情況就是:
我是兩天之後離開派出所的,我媽被叫去侯河鎮派出所領人,領人的時候她和警察們說了什麼話又承諾了什麼我不知道的。
就簡單說一下我在派出所被關的情況:
我到了派出所后就被關在了一個水泥小房子里,小水泥房有一個大通鋪,通鋪上鋪著稻草,水泥房的角落裡還有一個木頭馬桶,那馬桶上有一個圓圓的蓋子,掀開那蓋子馬桶里裝滿了流氓惡棍的屎尿屁,簡直特么的臭不可聞!
水泥房裡已經有二人,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十分猥瑣,嘴邊有血,好像是被打了,那中年人一直在對那年輕的長得霸氣側漏的小哥說好話,說兄弟你別急,別動不動就打我出氣,我又沒得罪你?我和你說啊,很快有就人送好吃的來了,有燒雞,還有煙,我們分分,難得我們在這裡聚會,真是猿糞啊。
後來我知道那中年男人是因為嫖娼被抓。是一個什麼公司的小老闆。有錢人。
但我看那人都覺得是一臉的騷公豬相,真是一個管不著幾把的腐敗玩意。
那個年輕的小哥一看就很狂,很吊,二十齣頭的樣子,眉宇間閃爍著牛逼加吊炸天那種霸氣,後來我知道他犯的事是因為偷竊,在火車站那裡下手不慎,被人發現,後來就開始狂逃,但是那天正好肚子不舒服,劇烈地疼,因為他在偷東西之前吃了不幹凈的烤肉串,肚子里翻江倒海要往外噴涌所以就沒跑出來,還特么的晚節不保拉了一屁股屎……
待被抓后又被一頓狂扁。
這小哥來了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到水池那裡洗了身子,用一根水龍頭狂沖自己,因為警察也怕臭啊。
那小哥頭髮染的黃黃的,一臉的青春疙瘩豆,他看我進來,也即一個小屁孩進了這號子就怪異地笑了起來,還圍著我轉了好幾圈,連連感嘆說:「牛逼,牛逼啊,這麼小就進來了。有培養前途!」
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就罵道:「麻痹的,你說什麼鳥話呢?你妹才有培養前途!」
「呦,厲害,厲害……」那小哥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也沒因為我的話傷了他就生氣,對我大度地說道:「我們認識一下啊,交個朋友,道上混的都叫我雄哥,以後你小子有事,雄哥罩著你!」
我瞪了他一眼!哎,怎麼說呢?那時老子真沒心情理他。我滿腦子裡一直在想一件事:
高飛和我陳小明可是最好的朋友,他幾把玩意為什麼要出賣老子呢?他遽然把去他舅舅家偷東西這回事,說成是我陳小明出的主意,說我是主謀,而他就是上了我的鬼當,配合了一下,我猜測他一定是沒經得起他爸高大頭的毒打,馬上叛變了,信口胡謅保命。
現在我不得不想以前的那些無恥叛徒大概都和高飛的情況是一樣的,並不是他們本來就想叛變,而是經不起嚴刑拷打。狗日的怕疼啊。我想我陳小明就是被打死也不會叛變的,尼瑪,這回出去,我該給高飛什麼臉色呢?他還好意思和我說話嗎?怪不得班花李美不喜歡他,我想李美總不至於喜歡一個軟骨頭?
兩天後我被我媽領出派出所后,就參加了我奶的葬禮,而我爸瘋了之後就消失了,他一個人唱著他的「補鍋歌」跑出了醫院,他瘸著一條腿沿著公路向前走,侯河鎮的很多人都看見了他,後來有人說老狗子唱著歌走了,據說還有人攔住他問了他:「老狗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我爸「老狗子」很牛逼地回答:「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哎,就這樣,去了遠方的我爸陳宏發就消失在我陳小明的生活中了,說難聽點,他就像是一個屁一樣消失在空氣中了。我長到二十五歲的時候都忘記了他長什麼鳥樣。
我奶的葬禮結束后沒多久,我媽就跟了一個男人走了……去了馬橋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