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微服
卻說朱時泱確定了陸文遠對龍陽的看法之後,高興得三天沒睡好覺。只因陸文遠雖然說對龍陽無法接受,但也說過對龍陽並無反感。而只要他對龍陽之道不反感,朱時泱便有絕對的信心將他與自己同化,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朱時泱心裡有底,便越發大膽了起來,看陸文遠的目光也就越發□□。陸文遠彷彿有所察覺,又好像毫無知覺,朱時泱猜不透他的心意,著實煎熬了幾日,而就在這幾日中,出宮微服的日子便悄悄逼近過來了。
四月十八這日,天龍沖北,萬事大吉。朱時泱,朱時濟和陸文遠等人天還沒亮就從京城出發,直奔城門外的京杭大運河。由於此次出宮南巡決定倉促,許多事務都來不及準備,因此朱時泱只好放棄了帝王儀仗,跟著朱時濟回杭州王府的船隊走。
一行人趕至城外的碼頭時正值日出,火紅一輪朝陽浮在碧波蕩漾的運河河面上,折射出萬丈霞光,映得人睜不開眼睛。碼頭從黑夜的沉寂中蘇醒,屬於白晝的繁榮景象初露端倪。長年以船為家的漁夫們陸陸續續從烏篷船艙中走出,站在甲板上整理漁網,或伸著懶腰大聲咳嗽吐痰。有連夜行駛的貨船正駛近岸邊,船頭上的夥計都熬紅了眼睛打著呵欠。也有和朱時泱等人一樣要一大早起錨趕路的,在岸邊亂糟糟地搬運行李。
人們在繁忙之中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一支停泊在岸邊的船隊,船隊由四五十條雕梁畫柱,深艙高桅的大船組成,將河岸佔得滿滿當當。大船中間則護著幾條畫舫,畫舫遍體朱漆,上有數間艙房一字排開,艙房軒窗雨檐俱備,竟與陸上建築一般無二,艙房之上還有一座風亭,四面以絹紗竹簾遮擋,亭檐上雕龍琢鳳,點金畫碧,當真是極盡奢華之意。
朱時泱領著朱時濟與陸文遠上得其中一條畫舫,進得艙房,只見其中陳設俱是按照宮中形制擺放——臨窗設一御用梳妝台,台上一面鎏金銅鏡倒映出畫舫外的湖光水色。梳妝台對面是一張八仙桌和幾把檀木太師椅,桌上已擺了時鮮水果,茶壺茶盞俱是嶄新的景德青花。艙房較暗處則設有床榻,榻上錦被成堆,幔帷輕遮,極盡舒適之能事,甚至連朱時泱平日里喜歡的一隻靠枕也拿了來,鄭重其事地放在床榻中央。艙房的四壁上則零零散散掛了幾幅字畫,角落裡的花架上擺了一盆蘭草,一方假山盆景,一缸紅黑金魚,床腳處甚至還設有一架屏風。整個船艙布置得極為清雅,顯然是出自朱時濟的手筆。
朱時泱誇讚了朱時濟幾句,便迫不及待地抬步往樓上的風亭走。陸文遠和朱時濟跟著上得樓梯,便覺一股清風撲面而來,帶足了運河清晨涼爽的水汽。風亭四周的布幔被風吹得微微鼓動,湘妃竹簾也發出輕微的磕碰聲,朱時泱便吩咐把布幔竹簾都捲起來,要好好看看這運河盡頭的風光。
陸文遠和朱時濟便手忙腳亂地四下去卷竹簾。原來此行出宮,朱時泱並沒有讓桂喜隨行伺候,只因他身為太監,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陸平安本也想要跟來,可無奈朱時泱不許,便只好乖乖呆在京中陪傅潛監國了,如此一來,朱時泱身邊便少了幾個能貼身伺候的人。陸文遠和朱時濟一合計,自己雖然粗手笨腳干不慣這伺候人的活計,但怎麼也比讓皇上親自去做強些,便將這近侍的差事攬了下來。
朱時泱將碼頭周圍的水光山色看了個夠,眼見得朝陽越升越高,四周來往的船隻逐漸多了起來,便吩咐揚帆起行。朱時泱所乘的畫舫當先駛出碼頭,幾十條大船首尾相接地緊隨其後,整個船隊在運河上排出百丈有餘。船上的風帆隨著船隊的行進依次揚起,河面上頓時一片獵獵招風之聲,場面甚是宏偉壯觀。更有隨行侍衛在船頭插上王府的牙旗,旗幡在風中招展,露出一個碩大的「王」字和一尾飛升盤繞的黑色蟠龍,赫然亮明船主身份,往來船隻見狀紛紛側目避讓,唯恐衝撞了王爺聖駕。
船隊威風八面地行進了盞茶時分,便漸漸駛離了碼頭,真正進入了運河河段。兩岸越來越疏朗寬闊,嘈雜的人聲逐漸褪去,只剩下碧水拍擊河岸和船身的泊泊聲在四下里悠然流淌。偶爾有途徑的貨船和客船與船隊擦身而過,艙中便總會探出幾個腦袋來,帶著又欽慕又惶恐的眼神向這邊打量。
朱時泱滿眼都是新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在風亭里四下亂轉著看風景,一刻也閑不下來。陸文遠和朱時濟看著便相視而笑,只道皇上如此形狀,真跟個初出家門的孩子無異了。
船隊越來越深入運河內部,兩岸人工修砌的堤壩逐漸有了蕭條頹敗之勢,最終歸於未經整修的土石。岸上風光旖旎,景色秀麗,峰巒疊嶂層出不窮,松柏楊柳相互掩映,間或有亮色的山花驚鴻一現,便引得人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轉頭以目光追隨。
朱時泱連驚帶嘆地貪看了半個時辰有餘,卻漸漸地沒了聲響,伏在桌子上不動了。陸文遠見情況不對,喚了他兩聲,朱時泱也懶懶地不答應。朱時濟扳過朱時泱的肩問道:「皇兄,你這是怎麼了?」
朱時泱將臉都埋進了臂彎里,只露出一雙眼睛來,頗顯困頓地眨了眨,悶悶道:「朕不舒服,朕有些暈。」
陸文遠和朱時濟恍然大悟,原來皇上平素不常乘船出遊,這是不適應水上的顛簸,暈船了。兩人幸好對此有所準備,忙將後頭船上隨行的太醫叫了來。太醫為朱時泱請過脈,說是沒什麼大事,拿出一顆藥丸讓他服下,便請陸文遠和朱時濟扶他回艙中休息。
朱時泱這下只好乖乖地卧床了。陸文遠在一旁擔心不已,朱時濟見他雖精神不濟,但並無其他劇烈反應,便安慰道:「皇兄不必擔心,暈船隻是暫時的,等過幾日習慣了就好。臣弟剛到江南那陣兒也吐得昏天黑地的,如今不是好好兒的么。」
朱時泱聽了這才放下心來,將腦袋埋進被子里,在船身搖曳中漸漸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黃昏時分,朱時泱把朱時濟叫來,問道:「我們如今到哪兒了?」
朱時濟拿了一杯茶水來給他喝:「是個無名的小渡口,皇兄身體不適,不宜連夜行路,不如吩咐他們停靠一夜,皇兄好在船上睡個好覺。」
朱時泱點點頭,喝了茶水,又在榻上躺了一會兒,便下床來探看艙外光景。
此時天色已暗,夜幕從四面八方合攏過來,壓得天際黑沉沉的。月亮還沒有出來,岸上的山巒樹影都混成深色的一片,分不出彼此。岸邊夏蟲蛙聲鳴成一片,襯著遠處幾點燈火,倒顯得格外清幽宜人。
朱時泱在船上呆久了,想到岸上走走,陸文遠和朱時濟見他難受,對他百依百順,當下領了幾個錦衣衛隨行,一同上岸往林子里走去。
三人在林中穿行一陣,忽見一處客棧佇立在眼前,朱時泱領頭推門走了進去。
只見這客棧地方不大,外頭看著也頗為簡陋,裡頭卻是燈火馨然,賓客滿座。店老闆自己就是小二,端茶倒水間見得一行人進來,便迎過來道:「幾位客官是用飯還是住店?」不等朱時泱等人回答,又滿面歉意地賠笑道:「若是住店,可就有些困難了。小店今夜客人不少,客房如今只剩下三間了,你們一行這麼多人,恐怕……」說罷,越發躬身賠笑不止。
陸文遠和朱時濟原本也沒有住店的打算,只是陪皇上上岸走走,待會兒還是要回船上過夜的,便道:「不必了,我們只是進來坐坐。」
話音剛落,卻見朱時泱背著手「嘖」了一聲道:「誰說我們不住店了,我們就是來住店的。本公子被那船晃得頭都暈了,實在不想再回去了,今夜就在這裡留宿吧。」
陸文遠心想那船上的一應陳設布置皆是按照宮中的規制來的,也好讓皇上睡著舒服些,如今這鄉野小棧僻靜簡陋,也不知皇上能不能睡得慣,若是一時不遂了心意,又得把火撒到眾人身上。陸文遠舉棋不定地看了看朱時濟,朱時濟也有些猶豫,開口勸道:「黃兄,店老闆方才也說客房所剩不多,裝不下我們這許多人,不如就在此歇上一歇,待會兒仍回船中去睡吧。」
朱時泱卻不依道:「不去不去,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好些。朕……本公子今日就睡在這兒了。」
朱時濟和陸文遠也沒了辦法。店老闆賠笑道:「本店歡迎各位公子入住。只是如今客房只剩下三間,依各位公子看,該如何安排才好呢?」
朱時濟和陸文遠面面相覷,最後望定了朱時泱要他拿主意。朱時泱大大咧咧地一揮手道:「這還不容易,讓他們回去,我們三人一人住一間房。」說著,向錦衣衛們揮了揮手。
錦衣衛們不敢有異議。陸文遠卻不同意,只因錦衣衛都走了,自己又不會武功,到時若是有危險,由誰來保護皇上和王爺?朱時泱要陸文遠不必擔心,說自己和朱時濟都有武功在身上,到時會保護他的。陸文遠哭笑不得,卻打死不敢苟同。
店老闆見他們商量來商量去都沒什麼結果,便取下鑰匙將他們帶至客房門口,要他們先看看房間再說。一行人上了樓,開了客房門一看,屋子雖不大,卻整潔乾淨。朱時泱便越發不肯走了。
此時,樓下有客人喊老闆添酒加菜。店老闆不敢怠慢,連忙抽身下樓,留他們自己在樓上商量。
朱時泱萬事不走心,此時已在客房裡四處亂轉著摸東摸西了,煩心事全丟給了朱時濟和陸文遠去商量。
陸文遠想著皇上與王爺自然要各住一間,錦衣衛要隨行保護,就只能擠在剩下的一間中。如此一來自己就沒有地方了,便道:「黃公子和王公子今晚可在此住著,由這些家丁保護,我就先回船中去了。」
朱時泱卻將這話聽進去了,回過頭來反駁道:「那可不行,回去要穿過一片樹林,裡頭黝黑荒涼,若是有什麼危險可怎生了得。你今夜要與我等一同留在這裡。」
陸文遠這下可為難起來。朱時濟沉吟了一下,道:「要不我與黃兄同住一間,陸公子自己住一間,家丁們在剩下的一間里擠擠?」
陸文遠道:「這……只怕不妥吧,不然我和家丁們擠擠吧……」說著,去看朱時泱臉色。
朱時泱沒什麼反應,錦衣衛們卻顯得不大情願,只因他們五人擠在一間房裡本就已很為難了,如今陸文遠要住進來,床自然得讓給他睡,他們五人都得睡在地下,當然很不甘心,都低著頭愁眉苦臉。
朱時濟也覺得不大妥當,想了想,又道:「要不,黃公子獨自睡一間,我與陸公子同睡一間,剩下的家丁們擠一擠……」
誰知他話沒說完,朱時泱就不樂意了,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朱時濟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閉上嘴不敢再多說。朱時泱自己想了想,卻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只恨自己方才怎麼沒有想到,忙又轉過臉來,遮遮掩掩地向朱時濟打眼色。
朱時濟何等心思敏銳,立時就把皇兄的意思猜了個通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我又想到一個主意,不如皇兄和陸公子同住一間,我自己住一間,家丁們住一間。」
朱時泱聞言露出喜色,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陸文遠卻猶豫道:「這如何使得?」
朱時泱一聽就不高興了。朱時濟心思活絡,一見他如此,連忙打斷陸文遠道:「黃公子旅途不適,需得有人在身旁好生照料。我手腳粗笨一向不習慣服侍他人,不比陸公子合適。黃公子你說是吧?」
朱時泱本來一上岸頭暈就好了,生龍活虎的,如今聽朱時濟如此說,連忙又裝出一副身體不適的萎頓樣子,可憐巴巴地望著陸文遠,點了點頭。陸文遠還以為皇上真的有多難過,連忙滿口答應下來。這時客棧老闆也忙活完樓下的生意上來了,朱時泱和朱時濟得意地一對眼神,客房便就此安頓下來。
各人回到房中之後,朱時泱還得繼續做戲裝暈,便仰在床上直喊「哎呦」。陸文遠嚇得不行,端茶遞水,揉肩捶腿,照顧得無微不至。朱時泱享受得差不多了,覺得身上有些風塵,便喊店家去燒熱水洗浴。
由於客棧比較簡陋,洗浴只能在自己房中進行。店老闆盡心儘力,不一會兒就吭哧吭哧地扛上來一個大木桶,又一趟趟地燒水提水將其灌滿。陸文遠看他累得不行,就上前去幫忙,朱時泱卻翹著一雙長腿在榻上躺得甚是舒服。如此忙活足有小半個時辰,一切終於準備停當,小小的客房中水汽蒸騰,隔著白蒙蒙的水霧,幾乎已經看不清人影。陸文遠便向朱時泱打了聲招呼,轉身要去門外等著。
哪知他手沒摸著門板,卻聽朱時泱在身後「哎」了一聲,回頭看時,見他已一個高從榻上蹦了下來,命令道:「你不許走,你得伺候本公子洗浴。」
陸文遠見他精神奕奕的不像是頭暈難受的樣子,一時也有些疑惑。朱時泱怕自己露餡,忙又裝出一副羸弱的樣子,扶著額角就要倒下去。陸文遠便也不敢留他獨自一人在房中,只怕再出了什麼差池,忙動忙活著替皇上更衣洗浴。
房裡水汽氤氳,陸文遠替皇上脫去外衣,又脫去了上身的褻衣,見他的身姿頗為精壯挺拔,胸膛寬闊堅實,小腹瘦硬有力,肌理的線條風起雲湧,充滿年輕的張力,卻絕不張揚,襯著淺銅色的肌膚,讓人看著便挪不開目光。
陸文遠漸漸紅了一張臉,目光移至朱時泱身上僅剩的褻褲,越發覺得尷尬,想著他應該不會連褲子都不會脫,便掩飾著回身去試身後木桶中的水溫。
店老闆方才已將熱水調兌好了,雖然有些燙,但燙得很舒服。陸文遠將手從水裡拿出來甩了甩水珠,回頭卻見朱時泱還站在原地,抱著雙臂皺眉道:「你是怎麼伺候人的,難道想讓本公子穿著褲子洗浴?」
陸文遠情知躲不過去,只好咽了一口唾沫,顫巍巍地伸手去解皇上的褲帶,朱時泱故意不配合,僵著身子站在原地,不肯動一動。陸文遠硬著頭皮解了半日才解開,倉促間一鬆手,沒有褲帶束著的褻褲便「刷」的一聲,直褪到皇上腳邊,朱時泱的的下/身完全暴露了出來。
朱時泱自己倒是不怎麼在乎,踢著腳要將褻褲甩掉。陸文遠幫了他一把,起身間目光無意觸及皇上下/體,見碩大的龍/根竟有幾分抬頭的意思,心中登時便狂跳起來。
原來朱時泱見他方才蹲身替自己脫衣,姿勢甚是曖昧,自然聯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下/身便不受控制地漲大了幾分。如今又見他又驚又窘,暗暗打量著自己的下/體,更加覺得興奮,故意將腰挺了一挺。
陸文遠不敢再看,繞到朱時泱身後去,將他扶進了木桶。朱時泱渾身浸在熱水中,只覺水溫適宜,將一整天的舟車勞頓都一掃而盡,周身的關節也舒適得發出了輕響。朱時泱不禁□□了一聲。
他身後的陸文遠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將他頭上的玉簪除去,先服侍他洗頭,又拿起水瓢,往他肩上慢慢澆水,動作間甚為謹慎小心。
朱時泱閉目凝神間覺得他指尖頗為寒涼,竟似是連熱水都暖不過來,有些詫異。從熱水中探出手來,抓了他的手一握,果然比自己的涼上幾分,便道:「你這是冷嗎?不如進來和朕一起暖暖?」
朱時泱此話一出口,自己覺著沒什麼,陸文遠卻慌了,掙扎著要把手抽回來。朱時泱手上水滑沒有握住,便被他抽了個空,登時有些不悅,道:「朕有那麼嚇人嗎?讓你一起洗洗而已,又不會把你吃掉。」
陸文遠一聽,越發要找理由搪塞。朱時泱卻急著想看他脫了衣服的樣子,便裝出生氣的樣子威脅他道:「你今夜若是不清洗乾淨,就別跟朕睡在一張榻上。」
陸文遠本來也沒想跟他睡在一起,伺候著他沐浴完畢,將他身上的水珠擦乾淨,便喊店老闆來把毛巾和木桶收走。朱時泱方才死活不肯穿上衣服,此時便只能裹著被子趴在床上乾瞪眼。
陸文遠用店老闆送來的水簡單洗了手臉,便為朱時泱放下帷帳,自己則去桌邊坐下,用手支著頭打瞌睡,打算就這樣湊合一宿。朱時泱看著頗為心疼,很想讓他也上床來睡,但無奈方才剛威脅過人家,此時改口有些沒面子,便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
折騰了一會兒,帷帳外越發沒了動靜。朱時泱白日里睡足了,此時也不太困,便隔著帷帳大聲喚道:「陸文遠——」
陸文遠聽到聲音清醒過來,一迭聲答應著,來到床前探看。朱時泱見他只從帷帳間探進來一個小腦袋,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形狀甚為可愛,便道:「陸文遠,朕有些不舒服。」
陸文遠道:「皇上哪裡不舒服?」
朱時泱渾身上下其實都舒坦得很,若非要說不舒服,也是那滿肚子的壞心眼不舒服,遂扭捏了一下道:「朕……嗯……朕的下面不舒服。」
陸文遠心思單純,一時反應不過來,越發瞪大了眼睛。朱時泱便將帷帳扒開,拉住他的手探進棉被裡,撫上了自己仍舊賁/漲著的下/身。陸文遠鬧不清楚情況,還頗為認真地上下摸了摸,待得摸出了手中硬物的形狀,嚇得一下子抽回了手。
朱時泱得意地在棉被裡嗤嗤直笑,但很快就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憋紅了臉道:「朕真的很不舒服,你幫幫朕好不好。」
陸文遠的臉也漲得通紅,心中怦怦亂跳,一時無法思考,不知所措地道:「皇……皇上想讓臣怎麼幫忙?」
朱時泱壞笑著從棉被裡伸出手來,抓著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下/身,在他耳邊噴吐著熱氣道:「摸一摸,替朕摸一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