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試？」周青青抬頭看她，眼神多少有些不解。

唐笑點了點自己的唇，隨後也沒讓她有多少時間來反應，捧著她的臉，嘴唇就落了下去。

剛開始，那帶了些涼意的唇像是小刷子一樣，落在了她的臉頰特別是眼睛下方。她的臉上還有未乾的眼淚，唐笑就用唇慢慢替她拭乾。再後來，見對方並不反抗，唐笑偶爾用舌頭，舔去她臉上的淚痕。她的笑顏就在自己的面前，她的香水氣息將自己環繞，再加上這個輕輕的吻。這種情況下別說動了，周青青覺得別下臉都有困難。

唔……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吸氣聲，還有小小的嗚咽聲。她都不敢聽自己當下發出的聲音，甜到到讓自己都感覺陌生。

可好奇怪，明明那麼強勢的姿勢，還有那嘴唇蹭著臉頰的微涼觸感，卻並未讓她難受，反而讓她渾身都有種麻麻酥酥的感覺，歡喜間竟有一絲絲的熟悉。

嗚……又是一聲嗚咽聲，更甜，也更陌生了。

無藥可救四個字就那麼出現了，大大咧咧的出現——這一刻她很清楚的知道，她逃不開眼前這個人了！這到底是怎樣一種加快的進程？

悲傷也在這一個瞬間從心底里升騰起來，難道，這喜歡已經是那麼深了？可是，可是她甚至連對方喜歡些什麼都不知道啊？只知道是個小吃貨，特別喜歡吃雞肉。還有呢？她連人家喜歡喜劇片還是恐怖片都不知道啊？

「青兒，討厭我親你嗎？」恍惚間，唐笑的唇已經離開了她的臉頰。那人依然是淺笑盈盈的，看著她很溫柔、很小心的問她。

那眼神如此溫柔，卻分明帶上了一些忐忑。周青青沒有真正意義上談過一次完整戀愛的人也知道那眼神代表什麼，這一刻的決定權絕對在自己手上。只要她說停，唐笑就會停下來。

停啊！你都不了解人家還吻什麼吻，吻完了就去滾床單嗎？周青青你倒是會滾嗎？她聽到唯一一絲理智對自己這樣叫囂道。

然而，沒用，理智這東西在這時候一點都沒用！當唐笑用手指點她嘴唇的時候，她分明感覺到了一絲電流穿過自己的身體。那麼小的一個動作，竟讓她腳底發虛。

她竟然想說，你能不能別撩我了乾脆吻吻我得了？！

於是，她鬼使神差卻又無比遵從自己的內心，搖搖頭。「不，我不討厭你親我。」聲音還是和剛才一樣的甜，還有沙啞。眼眸閃閃的，怎樣的意思你還不懂嗎？

唐笑很開心的笑了出來，周青青可以發誓自己那一刻在她眼裡看到了星辰。於是，竟然是同樣的愉悅從她內心也瀰漫了開來。她發現原來自己不止喜歡眼前這個人，也喜歡看見她高興，這難道還不算是喜歡？

算了吧，這該死的喜歡該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吧！這年頭誰還害怕愛上一個妹子，哪怕自己就是個妹子！

「青兒，閉上眼睛。」對方的命令溫柔也霸道，一如前世的長公主。

周青青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微微抬起了下巴，在等待也在忐忑著。唐笑的唇就這樣貼了上去，在輕觸、輕咬之後，唐笑緊緊抱住了她。隨後，唐笑加深了這個吻，又或者說開始了真正的舌吻。

微涼而柔軟的觸感，讓周青青瞬間沒了方向。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卻在空白見像是看見了大片大片的海棠盛開。她不自覺地就雙手環住了唐笑的肩和腰，回應起了她。

喜歡，真的很喜歡……真的很喜歡對方吻她……

這種回應自然是生澀的，她還不知怎麼舌吻能讓人醉生夢死。更多的意義上，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胡亂在親著。可是這樣的反應依然讓唐笑滿心歡喜，她知道了對方的心意，也知道了對方不再拒絕自己。

於是，在雙方意亂情迷之際，唐笑停止了動作。她抱住了周青青，輕輕的喚了她一句「青兒」。

這時候，這姑娘定是尷尬了不是？乘人之危啊，她做不出來的。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果然，半分鐘左右的默不作聲后，周青青小聲說了話。她終於沒像剛才那樣燒成了蝦米，卻平白多了那麼一絲的拘謹和僵硬。唐笑慢慢的放開了她后，才發現這姑娘的頭就沒抬起來過。

「什麼怎麼辦？做我女朋友咯！」唐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

「不是啦，我是說你真確定你那麼喜歡我嗎？你就見過我沒幾次啊！我甚至對你都不是很了解你知道嗎？你怎麼知道這個不是一時衝動或者是什麼？比如，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等等我其實想問的是……額，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問什麼……大概是，你絕不覺得我們發展的實在太快了一點？我們應該先很熟悉，然後再曖昧曖昧，再怎麼怎麼的……」周青青揮舞著手臂，光看臉部表情就知道她現在混亂成了什麼樣子。

唐笑試圖抱抱她，可很顯然完全有些不知道事態為何發展至此再加上從未談過戀愛，周青青一下子尚不能從被人吻了，還是自己要求人吻的這樣的事實里回過神來。

唐笑嘆了口氣，也不想讓她再手舞足蹈繼續混亂下去了。直接壓住她的身體靠在牆上，重重吻了下去。

這次的吻，霸道的很，帶了些馴服和掠奪的意味。周青青從開始的生澀，到最後竟是完全順從的回應，她伸手，慢慢抱住了唐笑的背。

「青兒，我們可以先確定關係，然後慢慢戀愛。不著急的，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一吻結束后，唐笑捧著她的臉，笑道。

「那，怎麼開始戀愛？」被吻傻了的人，也只有接話的智商了。

「首先我告訴你，我很會跳舞。你可以把裙子換上去，我帶你去跳幾隻舞。」她在周青青額上落上一吻，再笑。

音樂漸響，燈光漸暗。黑白兩色的裙子，黑色霸道，白色溫柔，它們的主人正手簽著手共舞一隻曲子。前世你先離去，這一世，我等你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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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如此，天界亦是。或許更加清冷的天界，更需要一些溫情。

「東西拿好了？」岳青蓮站在自己的仙邸前，迎接趙霽回來。天庭向來等級嚴明，一隻根本連天劫都未見過的妖是根本不能踏入的，除非有神仙肯用名譽擔保，帶它們上來再安然把它們給送下去。

唯一的例外，也就是拿著失物去織女那裡了。

幾步之遙，趙霽見她在等自己，立刻快步上前，對她感謝道：「青蓮仙子，這次謝謝你了，又救了我的命，又帶我找到了伏羲琴。這是奶奶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了，我真不能弄丟了。」說罷她撫了撫手中閃閃發亮的伏羲琴，在被織女的仙力清洗過後，上面的戾氣已經消除了大半。她雖然沒有太多見識，也知道如果伏羲琴過多的被不屬於自己的戾氣沾染，重新認主甚至自入魔道也是遲早的事。

岳青蓮對她笑笑，毫不在意的回她：「這都是小事，我當初和花將軍既然把你救了，也總要好人做到底吧？知道你的東西在哪裡，不順便幫你拿回來了？你真要謝，還不如謝謝那隻幫你把伏羲琴給交到這裡來的狐狸精呢！」

這話剛落，趙霽的臉上就是一臉複雜的神色。讓她列舉一百個拾金不昧的主，她也想不到最後居然是唐笑把這東西給撿了上來，還交到了織女那裡。她們倆吵了打了那麼多年，本來以為是十足的敵人，倒不想現在怎麼看都有種自己一廂情願的感覺。

岳青蓮看她這五味陳雜的表情，打趣她：「怎麼了？發覺狐狸精對你是真愛么？」

「你胡說什麼！」她大聲朝岳青蓮吼了一句，隨後立刻發現了不對，一臉歉意地看著嚇了一大跳的青蓮仙子。

「……」那一臉慘白讓趙霽一下子就慌了，這，這這……人家好歹是神仙還是上仙，自己是有幾條命啊對人亂吼？這，這人家萬一一生氣手一甩你自己回去，神仙道上那些金光不是要把自己扎得魂都沒了？

「對不起，我……我，我真不是要吼你的……這個……」一慌亂，趙霽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岳青蓮臉色白了好一會，才在她結巴一樣的道歉里緩了過來。好脾氣的仙子搖搖手說沒事，然後帶了些責怪的看她：「你有必要那麼激動嘛，我就開個玩笑，你嚇死我了！」

趙霽苦笑：「仙子，這玩笑一點都不不好笑。我一直把她當最大的敵人，不止是因為奶奶和蘇妲己的恩怨，也因為她確實是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所以，我雖然恨她，我心裡也是尊重她的。我不能接受自己每一次打架都尊重的對手，對我其實根本是耍著玩的。」說完，她原地在岳青蓮仙邸之前的花壇里坐了下來，一臉的受傷。

本以為，這一刻向來高高在上的神仙應該是嘲笑她，或者乾脆不理她讓她一個人去發獃。但是沒想到，岳青蓮居然坐在了她身旁，輕聲地嘆了句：「那為何你不這樣想想，狐狸精說不定也不是耍你呢？你們打了那麼多年，你都不止一次把伏羲琴拿出來了，她不都是讓著你嗎？從這點上看，或許你們是朋友呢？我啊，其實還蠻羨慕的呢……」

「羨慕？你都是神仙了，還是上仙，有多少妖怪羨慕你？你還羨慕我這樣的小妖怪？」

清風拂過，青蓮上仙帶著苦笑的側臉全是寂寞：「神仙有什麼好？我一日是妖，在這些人眼裡就算是上仙也還是一隻蛇妖罷了。為我說幾句話的，也只有花將軍了吧！你羨慕我，我還羨慕你人間自在，有朋為樂呢！」

碩大的月亮就在二人眼前，銀色的光芒細細碎碎的灑了一地。眼前都是明月，還有滿天的繁星和一望無垠的天空。

身旁的仙子，眉眼清冷，神情寂寞。她的冷和唐笑相同，卻沒有她那麼一塵不染，多了几絲人情味。此刻，她的神情是那麼脆弱，脆弱到像是一朵曇花或是一顆露水，根本不想是能輕易殺了自己的上仙。

趙霽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納根筋抽住了，她在聽到岳青蓮那麼凄楚的話語的時候，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好好安慰人家，而是把她攔腰一個公主抱抱起來，推門就往人屋裡跑。

她想要她，就如那日她救自己的時候，給自己的那個吻一樣。

或許是那仙子的眼神太過寂寥，以至於她只想給對方一些溫暖？還是這天界的景色太過美麗卻荒蕪，她不想岳青蓮在這無垠的寂寞里永生卻是永死？

「對不起，我忍不住……」二人纏綿之際，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抱歉。

那一晚月色無邊，天界的時間遠遠長於人士。趙霽佔了在上的主動權，但她印象最深的卻不是擁吻歡/好，而是對方的眼淚。

「我不想……不想再呆在這鬼地方了……」仙子一直在重複這句話，一直。

「我陪你，只要你願意。大不了，我不找那隻死狐狸麻煩就是了。」對方昏睡在自己懷裡，更像一個弱小的女人而不是仙子的時候，趙霽將她抱在懷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