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偷聽
方月娥早經人事,膝下孩兒都到了調戲侍婢的年紀,自是將這懵懂少年的心思看得通透。她嘻嘻一笑,竟拿幾根水蔥似的手指在田硯臉蛋上輕捏了一把,說道:「硯兒,你這小臉倒是愈發的俊俏了,姨娘越瞧越是喜歡,等再大得幾歲,也不知要禍害多少姑娘家做那相思夢。」
那修長手指捏將上來,所觸之處細軟膩滑,柔若無骨,田硯頓時就是一個恍惚,一股熱血直往腦中衝來,將心肝都頂到了嗓子眼裡。他不敢拿眼去瞅方月娥,只能喏喏低頭,以遮窘態,哪知入目竟是一對雪白圓潤的蓮足,配上指尖處那點點殷紅,煞是調皮可愛,讓人忍不住就要輕輕捉起,把玩一番。他心裡一慌,連忙抬起頭來,卻是更不得了,只見一截修長粉頸直拉到鎖骨處,微微喘息起伏,帶得幾根青絲悠悠飄蕩,在他鼻尖唇角廝磨流連,只是一味的弄影,戀棧不去。
經這一番折磨,田硯小腹處無端便湧起一股熱流,竟是有了反應,他又驚又愧,鼻頭一酸,眼圈兀自紅了,卻不敢稍有動作,就那麼直挺挺僵立著,極是彆扭。
方月娥得意一笑,眼見這青澀少年郎就要流下淚來,便收了此等無上神通,軟軟道:「去罷去罷,好生歇息幾天。記得常到姨娘處來,多與我說說話兒解悶可好?」
田硯如遇大赦,匆匆叩謝,落荒而逃,留下她母子自去敘話。直至回到宿處,他兀自面紅耳熱,心跳咚咚,想起剛才場面,竟痴痴發起呆來,好半晌才驚覺:「這離開幾個月的功夫,姨娘好似與之前有些不同了。」但究竟哪裡不同,捉摸半晌,也未想出個所以然來。
回了田府,日子便即如常,流水似的往前奔去,田成頭幾日還做出一副傷懷之狀,將博忘雪的閨名抄了一遍又一遍,散得滿屋都是,以慰相思之苦,不過半月後,便將那可人兒拋到了九霄雲外,照例的呼朋喚友,斗鷹走犬,快活廝混,田硯小心伺候在旁,忍著打罵責罰,形影不離,其間也被方月娥召去說過數次閑話,卻是少不得一陣調笑撩撥,非要將他弄個面紅耳赤才肯罷休。
忽忽兩年,一晃而過,田鏗還未出關,也不知進展如何。而這兩年唯一的大事,便是方月娥拿來一枚上好丹藥,將自家那不成器的寶貝兒子生生拔到了第二境融靈。而田硯在引氣境中早修得圓滿,只是礙于田成修為,一直荒廢至今,這一回自是水到渠成,破關而上。兩個原來的引氣境奇葩小修,廢柴依舊廢柴,卻終歸不算太過扎眼。
這一日晚間,田硯做完例行功課,便即歇下,卻是氣息不平,輾轉難眠,眼看窗外月上中天,萬籟俱靜,情景甚佳,乾脆就起了身,披衣出門,閑走一番。田府佔地甚巨,無聊之下,他也懶得辨認方向,興之所至,信步便往,繞得幾繞,竟不知不覺來到方月娥所居主宅之前。他腳步一頓,不禁想起姨娘平日里音容笑貌,春意蕩漾,幾多撩人,臉上頓時發燒,彷彿做了賊一般,躲進樹下陰影里,偷摸著便要離開。就在此時,卻見一道身影自頭頂飛過,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投進主宅里去了。
他心中一驚,張口便要呼喝,忽又省起,若真喚來了府中人等,問起自家怎生在此,又該作何解釋?猶豫之間,一口氣便吞了回去,又怕那黑影對方月娥不利,當即召出楊柳青,給自己裹了一層透明薄膜,隔絕內外氣息,跟著躍了進去。
將將落地,便見那黑影一閃之間竟鑽進了卧房,屋中原有燈火,此時卻是陡然熄了。田硯心裡一緊,忽忽幾個起落飄到屋外,正待有所動作,卻聽屋內隱約傳出衣衫摩挲之聲,間或還夾雜著吚吚唔唔的些微喘息,聽那腔調,分明就是方月娥所發。
田硯正自疑惑,卻聽方月娥低低哼道:「你這急色鬼,小冤家,便不知對我憐惜些么?」其音雖微,那股子嬌媚之意卻怎麼都掩不住,直酥得讓人發起一陣雞皮疙瘩。
緊接著就有一把男聲低低笑道:「我這不是正自憐惜你么?怎麼?你不歡喜?」話聲才落,便聽嗤啦幾聲,竟是布帛之類撕裂的動靜。
方月娥低叫一聲,好似那被踩著尾巴的貓兒,已是語不成句:「你……你……我……輕些……輕些可好?」
那男聲卻道:「若真輕些,想來你可是不依的。」也不知使了何種手段,竟讓方月娥自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一陣嬌呼,一開始,那嬌呼之中還帶著幾分痛楚之意,到得後頭,卻是媚得一塌糊塗,高低相就,長短相和,彷彿那熟透的水蜜桃,堪堪一握便要滴出糖水來。簡直就是在激勉那男子,快些拿出十二分的力氣來狠狠折磨自己。
聽到此處,田硯雖然懵懂,卻哪還不曉得屋中兩人行的何種勾當,心中又羞又怒,還夾雜幾分遺憾,身下卻是早有了動靜,分外的難受。他忽的想到:「從萬劍門迴轉那日,便覺著姨娘有些不同,當時卻是想不出來。只怕這對狗男女,早自兩年前就勾搭成奸了。」想到此處,他心中怒意漸增,便要跳將出來,喊破了這對姦夫**,哪知身體卻絲毫不聽使喚,只僵在原地,隨著那嬌呼之聲微微顫抖。
方月娥正叫得歡快,卻聽那男子問道:「金剛琉璃界的事情,你可曾查得清楚?」她勉強應道:「你且……你且慢些,我……我自說與你……知曉。」
那男子卻壞笑道:「我偏要快些,再快些,你不歡喜么?」頓時就是一陣雞飛狗跳,狼奔豚突,直到方月娥連呼了幾聲:「我歡喜,我好歡喜!」這才放過了她,續道:「快些說與我聽,若是不從,你當曉得我的手段。」
方月娥喘息道:「你這……死人,便會欺侮於我。」又壓著喉嚨眼兒低喚幾聲,方才說道:「那金剛琉璃界的入口,就在這處宅院下方,前日里我曾去探過,卻不得其法而入,這事急不得,只能日後慢慢想法子打探。」
只聽啪的一聲響,方月娥嬌呼出聲,那男子卻嘿嘿笑道:「卻是辛苦你了,我這便發些犒勞獎賞。」言罷又是一陣胡天胡地,動靜非小。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候,只聽那男子低吼一聲,方月娥也是一聲大叫,兩人仿似用盡了全身力氣,偃旗息鼓,再無聲息。
堪堪聽完這一出,田硯呆愣片刻,終是回過味來,眼見月已西斜,啟明星大亮,恐怕那男子過不得一時三刻便要出來,他當即慢慢後退,卻是打算先偷偷離開,再作計較。這等齷齪事情,自是要揭的,該當如何說辭,還需回去思量一番,總不能信誓旦旦自家從頭聽到尾,便是最鐵的人證罷?哪知這稍一分神,屋門無風自動,一道鎏金的繩索便倏然鑽了出來,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拽進屋去。
屋內燈火燃起,出手擒人的乃是那男子,田硯被他扔到地上,眯眼瞧去,只見其面目極為英俊,身形修長,此刻片褸未著,一身腱子肉勻稱飽滿,胯下那物甚是巨大,其上兀自有些粘稠水漬,在燈火映照下微微發亮。
「硯兒,怎的是你?」方月娥坐在床邊,只拿一床薄被略遮了羞處,臉上紅潮未褪,雲鬢散亂,縷縷長發垂到白嫩肌膚之上,被一層薄薄細汗黏住,愈發的媚態驚人。田硯瞧在眼裡,想起適才那陣陣***,一時間竟忘了遭人所擒,處境堪憂,身下兀自堅挺非常。
那男子道:「你不是安排好了么?怎的還有人在此?」語氣之中已有幾分怒意。
方月娥辯道:「他非我宅院之人,怕是綴著你過來的。硯兒,你卻說是也不是?」
田硯只嘆道:「夫人,你怎能如此?若是老爺知道,該當如何下場?」
方月娥聽得此言,微一哆嗦,一時竟愣愣說不出話來。
那男子愈發怒了,見田硯股間異狀,當即便是一腳,罵道:「你這聽牆角的齷齪小鬼,老爺我在裡頭累死累活,倒是便宜了你。」
田硯只覺襠里劇痛鑽心,頭腦霎時就冰冷下來,怒叫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做下此等下流之事,必然不得好死!」
那男子怒極,冷冷道:「今日且看看,究竟是誰不得好死。」一把揪住田硯的頸脖,提將起來,便要發勁捏碎。
方月娥慌忙叫道:「劉郎使不得,還不快些住手!」
那劉郎斜睨了方月娥一眼,冷笑道:「怎的使不得?莫非這齷齪小鬼也是你偷的漢子不成?你這口味,倒是愈發的清淡了。」手上兀自收緊,將田硯一張小臉憋得紫紅。
方月娥也是怒了,罵道:「你這天殺的薄倖郎,休得胡言亂語。這孩子在府中干係甚大,你若莽撞打殺了,老爺必要追查,到時又該如何收場?」
又聞田鏗之名,那劉郎終是懼了,將田硯重重摔到地上,低吼道:「殺又殺不得,放也放不得,你倒說說看,該當如何處置?」
方月娥只道:「你且寬心,容我與他講來。」
那劉郎雖萬般不願,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能退到一邊,穿上衣衫,尋張椅子坐了,且看方月娥如何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