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青風的頭痛病
對於她的出現,楚伯玡多少有些訝異,畢竟距離上一次,真的過去很久了。她的模樣,與之前的印象,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仍是少女天真無邪的面容。現在認真端詳起來,眉線乖巧,眼如皓月,非常靈秀。只是不知為何,身上總是透著一股冰冷無情。
一瞬間,不等楚伯玡開口,公孫零身影一閃,已經來到青風的身邊,隨即右手出掌,掌心向下,從青風的頭頂掃過。若不是她這個動作簡潔乾脆,楚伯玡還以為她要對青風不利。
但她究竟在做什麼?楚伯玡一頭霧水,又看不出她有一絲的情緒變化,只好開口問道:「怎麼了?」
公孫零隻是淡淡道:「他體內有一股氣,應該就是頭疼的根源,你該問問他,對你隱瞞了什麼。」
「不可能!」楚伯玡立刻否定,這一點毋庸置疑,若非來到此地,青風不過只是一隻犬,哪裡談得上隱瞞和撒謊。
對此,公孫零也不做解釋。
而青風,原本以為是楚伯玡向自己問話,卻聽見公孫零的聲音,又是說出這些莫須有的話,頓時窩火氣急,頭痛的更加厲害。「我隱瞞什麼了!上來就污衊我!看你之前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居然當著人前挑撥,簡直是沒臉沒皮!」
「也許,等你什麼時候頭不痛了,你就會知道了。」公孫零無意辯解,卻又不明說。
「也許?那也就是說,你是在胡說八道了!」青風反駁道,這樣話說一半,分明就是惡意中傷!
楚伯玡不懷疑青風,但仍寄希望在公孫零的身上,「公孫姑娘,可有辦法治癒么?」
公孫零搖頭,道:「治不了。
楚伯玡無解,一時無言。
「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什麼氣!最多就是被她氣的!難得她出現,青風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便撥開楚伯玡的手,起身喝道:「廢話少說,快放我們出去!」
「沒有出口。」公孫零冷眼掃了一下青風,「這本就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來了,我又驅逐不得,你卻還要怪我,真是奇怪。」
青風始終不相信公孫零,冷哼一聲回應:「這也不是,那也不知道,你當我們是傻瓜吧!撒謊也這麼隨隨便便!」不知道為何,看見她,青風就氣不打一處來。
公孫零沒理會他。
而楚伯玡再聽她說這些話時,心裡還是會緊緊的痛。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將楚伯玡嚇了一跳,青風突然出手攻向公孫零,他攔都攔不住。只看青風步步攻上,用的都是他教的那些套路,這刺頭小子,肯定以為自己學了一些三腳貓,就膽大妄為了。
眼下,果然如他所言,這些招式,真動起手來並無太大用處,更何況幾招之後,青風已經是胡亂的一通亂打。青風這種魯莽胡亂,根本連公孫零的衣角都摸不到,每次的掌風穿過,她都精妙的往後避開了。
就這樣,不到片刻,青風已經被公孫零帶離了三四米遠。
想起那些巨口猙獰的黃金巨蟒,楚伯玡還是決定上前阻止。雖然公孫零一直態度冷清,但若是真的惹怒了她,怕會引來不好的結果,畢竟對她一無所知。
楚伯玡喊住青風,可是他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勸。
公孫零不再後退,而是身形一躍,飛離地面。青風見狀,自然不會認輸,也欲往上。不過,他根本沒有機會。只見只見公孫零衣袖一揮,袖裡暈散出一層薄光。
楚伯玡暗驚,還以為是什麼兇殺招式,一股陰涼的氣流迎面襲來,從脖子開始,像一條絲帶纏繞全身,瞬間身子動彈不得了!再看青風,身形略弓,保持一個滑稽的形態,也停住了動作。
楚伯玡舒了口氣,幸好不是殺生之招。青風怒目圓瞪,惱羞喝道:「要殺就殺,我不怕你!」
「公孫姑娘,青風年少莽撞,得罪了姑娘,我替他道歉,請姑娘莫要傷他。」楚伯玡趕緊發聲道歉,此時他真想狠戳青風的腦袋,讓他學會冷靜處世。
楚伯玡又接著道:「實在是這裡太過蹊蹺詭異,我二人不解,才不得已這般糾集追問的。希望姑娘能理解,莫要怪責。」
「我所說皆是事實,你們若是不信,又何必這般無趣糾纏。」公孫零字字有力,敲打著這二人脆弱的內心。
縱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不解,都被這句話給打壓下去了,楚伯玡心下五味雜陳,問了,也是無謂的糾結,得不到答案。「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青風咽了咽喉嚨,也開始擔心公孫零會對楚伯玡不利,加上又受制於她,便不敢再冒然說一些激怒的話,悶哼了一聲,忍住怒火。
公孫零指尖輕彈,一揮袖,恢復了地上兩人的行動,道:「天命於斯,各行其道,生與死,又何必太執著。」
這句話,觸到楚伯玡內心最柔弱處,難道真是自己太執了嗎?
青風一恢復行動,立即跑到楚伯玡身邊,做起護衛,不過公孫零已經離開了。此時,四處又恢復了平時的冷清,只有他二人的身影。
「難道真的要困在這裡一輩子嗎?」青風皺眉,少有的一臉愁容。縱使他心中百般不願接受,但是公孫零話,仍然澆涼了他心底希望。此時頭痛雖有減緩,人反而更沒精神了,「
錯了,這哪裡是一輩子,簡直就是沒有盡頭!」
楚伯玡未動,仍望著公孫零消失的地方。若說他有生的留戀,早在那一場大火中焚滅;死亡,才是的他最大的痛苦,折磨的不是生命的隕結,而是沒有辦法結束。「或許她說的對,是生是死,又何必太執著。」
「大哥,你怎麼信她……」見楚伯玡一臉放空,青風本想要說的話,只好卡在喉嚨作罷了。當是自己私心太重,不想變成人之後,在這樣的地方沒有盡頭的活著。
沉默片刻。
楚伯玡對著青風展出一抹微笑,卻帶著沉沉的無奈,「信與不信,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青風似懂非懂,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楚伯玡狠揉了一下青風的頭,教訓他以後不要總這般魯莽,出了事可怎麼辦。青風懦懦的點頭,賴皮的躺在地上打滾。
楚伯玡便也沒理他了,轉身面向清明如鏡的湖,目光悠遠,手裡緊緊的拽著腰間的玉佩。心底的某一個角落,正慢慢的生出無數只螞蟻,一點一點的推開那層厚厚的灰土,直到所有的回憶一一盡顯,螞蟻們便開始瘋狂肆虐撕咬,他努力剋制,假裝遺忘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