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趙家
杜若兒笑道:「趙小姐,這瑪瑙糖南方那邊從海外引進的紅薯為原料做的……」
她忙一番吹捧,把這種東西的材料來源解釋了一遍,趙小姐有些驚訝:「哦?聽起來倒是有趣,拿來我瞧瞧。」
杜若兒便送了個花籃放了幾塊糖送給了趙小姐:「小姐大可嘗嘗看。」
趙小姐打量著這花籃子,見編織得很是精巧,糖塊底下還鋪著樹葉,邊上用野花纏繞了一圈,暗香撲鼻,很是雅緻,嘗了一口味道也很不錯,不由贊道:「味道不錯,而且這籃子倒是雅趣,你也用了些心思,這花聞著倒挺香的,底下鋪的是桑榆葉子么,有什麼講究?」
杜若兒便笑道:「小姐沒看錯,這花名為鈴蘭,又名風鈴草,很是尋常。至於樹葉倒也沒什麼講究,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桑榆未晚,我只是想著這人間總是有希望,不必氣餒,況且農桑又是根本,放在這裡便算添個趣味吧。」
趙小姐不由得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識字?」
這話可不是不識字的說得出來的。
杜若兒頷首道:「嗯,識得一些,我仙逝的外祖父是童生……家中如今父親病重,小女就做些東西出來售賣賺些錢,隨便說說,小姐別見笑。」
趙小姐聞言頓時心生好感,覺得這女子知書達理,是家道中落淪落至此,尋常女子便會羞恥,但看她卻不悲切,反而如此樂觀,不卑不亢,頓時心中頗為同情。
趙小姐便溫聲道:「原來如此,姐姐真有本事,若是我怕是什麼也做不得,這桑榆鋪得好,寓意也好。這鈴蘭是你自己種的么,看著不錯,我也養花,只不知為何瞧著沒精神,病怏怏的。」
杜若兒眸光一動,說道:「是什麼情況?我懂些養花的法子,培土施肥都有講究,我是用特製的花肥養花。」
趙小姐有些驚奇:「你還懂養花?我家的花葉子暗綠,有的發黃脫落還有斑點,不知道什麼緣故……」
「那應該要施肥,我家有特別的花肥,治這種效果最好。」
趙小姐剛要問,旁邊丫鬟小聲催促道:「小姐,該回府了,夫人又要念叨了。」
「催什麼,」趙小姐吐了吐舌頭,回眸伸出頭來,嬌俏的臉上酒窩帶笑,笑盈盈道:「姐姐,那花肥賣些給我嘛,還有這這還剩下多少瑪瑙糖我都買下。」
杜若兒搖頭道:「不巧,就剩下這幾塊了,這東西製取不易,做的不多,家中還剩些,要是小姐喜歡,我回家取些送去貴府,順便送些花肥去。我家就在杜家莊,離得不遠。」
「好啊,那姐姐回家取幾十塊瑪瑙糖吧,我回頭給母親他們也嘗嘗看。花肥也帶來,我讓人給你結錢。前面趙府就是我家,相信你也知道。」
杜若兒心中一喜,點頭答應了,趙小姐又讓丫鬟給她錢,杜若兒搖頭道:「下午一起結了便是,小姐的人品我豈能不信?何必麻煩?」
趙小姐頓時對杜若兒刮目相看,覺得這農家女子爽朗大氣,沒有一點斤斤計較的小家子氣,很合胃口,看她越發順眼,倒不是給不起這點錢,而是這份爽快信任倒比任何馬屁更讓人舒服。
於是她便道:「姐姐倒是爽快!那我也不羅嗦了,下午你來趙府找我,送東西來,正好我在家中也是無趣得緊呢,你過來陪我說說話也好。」
杜若兒點頭道:「好,下午一定過去,小姐不嫌棄的話我就陪你聊聊天。」
旁邊小丫鬟又催了,趙小姐這才放下車簾,馬車前行,往前面趙家去了。
杜若兒見他們離去,眸光一閃,臉上有些興奮,扭頭對杜衡催促道:「快,收拾東西回家!」
杜衡疑惑地把剩下的糖塊翻出來,問道:「姐,你怎麼說不剩糖了,這不還剩十幾塊嗎?」
杜若兒瞪了他一眼:「容易得到的東西那就不值錢了,再說不這樣怎麼把我做的肥料賣出去?」
「那為啥不要錢,萬一她就這麼走了呢?」杜衡嘀咕道。
「傻弟弟,那點小錢算什麼,跟這位杜小姐打好關係,得到的可不是這點東西,不然你以為她會讓我陪她聊天?杜衡,你記著,做事不要只看眼前,眼光放長遠點,不要計較這點蠅頭小利。」
「哦。蠅頭什麼意思?」杜衡茫然地問。
「……回家你給我趕緊學認字兒!」
杜若兒收拾了簸籮和板凳,讓杜衡挑著扁擔,自己又去雜貨店買了幾樣東西,這才匆匆往家裡趕去。
而那邊廂趙小姐放下帘子,馬車前行,少女笑嘻嘻地撲到車廂里一個男子身邊:「三哥,快說,你剛剛怎麼想起讓馬車停下的?」
男子身著雲紋湖色緞袍,修長的手臂舒展,此刻正翻閱著手中的賬冊,隨意道:「你不是一貫喜歡吃這些么,所以停下買些罷了。」
「我才不信呢,你以前可不讓我在攤子上買東西,說不幹凈。不過這位姐姐瞧著知書達理的,人又大方,倒是合我胃口,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趙玉珠撅起嘴巴,把紅薯糖拿起一塊吃了,「三哥你也嘗嘗,味道不錯呢。紅薯是什麼東西,江南那邊有?」
「聽聞是海外帶來的東西,江南那邊有人種植,量不多。」
但不曾聽聞有人拿它做成糖,且也不值錢。
所以,她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你要讓她到家中陪你?」
「是啊,鎮上無聊得很,爹什麼時候來祭祖?鎮上幾家小姐很討厭,尤其那個王沛兒,哼,娘還說她不錯呢,三哥你千萬不要娶她,又做作還愛玩心計,就她也想嫁進趙家?真討厭,我寧願跟這個姐姐玩,自在多了。」
「好,下午三哥陪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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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留言,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