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

第34章 三十四

溫仁煙剛想跟他打個招呼,沐皖就無視了他,直接拿起一把小刀割斷了他的繩子,拽著他的胳膊,直接從地面給他拉了起來。

「哎喲喲喲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溫仁煙覺得有些吃痛,連忙說道。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沐皖眼中深深的擔憂,和眉眼裡化不去的冰冷,不知怎麼的就閉上了嘴。

看起來沐皖的確是為他感到很擔心啊。

「沐、沐皖……!」路銘剛反應過來,目瞪口呆地喊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沐皖不耐地皺了皺眉,冷冷道,「帶走。」

「沐皖……沐王爺,我是被冤枉的,不是我啊!!」事到如今,保命要緊,路銘連忙放下了姿態苦苦哀求道,「我是被利用的,我——」

「冤枉你個嗶——」好不容易被鬆綁的溫仁煙本來想豎個中指,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還是偷偷豎了個小拇指道,「就連佛祖也沒辦法拯救你們父女倆的智商了,有什麼大牢里說去吧!」

於是路銘大哭著被拖了下去。

路銘拖下去后,溫仁煙甩了甩手臂,看了看手腕被勒出的痕迹,放下了手。他剛放下了手的時候,沐皖就靜靜地看了他的手問道,「疼么?」

「不,不會。」溫仁煙嚇了一跳,摸了摸鼻子道,「命都在,其他就沒有什麼了。」

他一說完,突然感覺周圍空氣急劇下降——朝著那冷氣中心看去,沐皖正陰沉著半張臉,冷漠地開口道,「連人都看不好,要你們做什麼?」

「王爺恕罪——」

沐皖一說完,所有的侍衛一齊跪了下來,對著沐皖抱拳喊道。所有的侍衛都跪下,只有他和沐皖兩人立在正中央,彷彿君臨天下一般,那場面可謂極其壯觀,看的溫仁煙只想用八個字形容他現在的感受——

「虎軀一震,菊|花一緊。」

於是為了侍衛們也不要虎軀一震,溫仁煙好言好語地對沐皖說道,「沒關係沒關係,雖然我被抓了,但是我還是有聽到很多有用的情報的。」

「不需要這樣。」沐皖偏過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情報,我自己會去查。」

溫仁煙立刻閉嘴,現在的沐皖他惹不起。但是看著這面前黑壓壓一片,溫仁煙就覺得這不太好,這十分不太好,按照剛才沐皖說的話,人都看不好,應該是指沒看好自己,讓自己被抓走了,所以這侍衛若是被懲罰了,很可能因為自己。

這到底算毛線哇!溫仁煙心中好像有一大堆解不開的線,糾結得無言以對。這侍衛,他不能不救,不救自己就是心機boy,但是救了估計又有人覺得自己是劍聖白的白蓮花……於是溫仁煙對著沐皖合十鞠躬道。

「佛說,厚德載物,有容乃大。王爺您就寬宏大量吧。」

沐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溫仁煙見沐皖沒什麼反應,心想難道這沒用,於是頂著沐皖那刷刷的兩道視線的壓力繼續道,「咳咳,佛還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沐皖收回了視線,但那壓力彷彿加大了壓在了溫仁煙的頭上。溫仁煙忍不住抬頭道,「佛說君子能忍,必成大器啊,王爺您就忍一忍,下次讓他們給您做烤雞吃吧!!」

沐皖淡道,「起來。」

侍衛們呼啦啦的起來,剛才那黑壓壓的一片終於散開了,溫仁煙保持著鞠躬的弧線,緩緩地彎著腰背對著沐皖。本以為沐皖沒注意到自己,沒想到他一轉頭,就聽到沐皖清清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回府後,來我房間。」

溫仁煙心道,完了完了,這肯定沒好事。

沐皖這次看都沒看溫仁煙,揮了揮衣袖說道,「走。」便飄然從門口離去。留下溫仁煙一臉泫然欲泣地跟在他後面。

回到府中,侍衛已經少了一大半,一些各自去屋檐上蹲著了,一些去處理事務了,一些去調查情報了,留下一些精英跟著他們。一下馬車,沐皖便回到了自己院子中,離開時還給了溫仁煙一個冷淡的眼神,才轉頭而去。

林福在門口迎接著溫仁煙,見沐皖給他使了個眼色,便好心提醒一臉痴傻的溫仁煙,「公子,方才王爺給了你一個指示呢。」

「哦,看到了,」溫仁煙悶悶不樂地從林福旁邊繞過,一邊往人來居的方位走,一邊緩緩開口,「他叫我晚上去他房間。」

林福:「……我怎麼覺得這句話這麼曖昧。」

溫仁煙回到房間,全身放鬆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今天這事雖然不至於讓他嚇到,但是還是讓他感到心累,畢竟攸關生死,若不是沐皖及時趕到,他就要被毀屍滅跡了。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被綁架……雖然這綁架者智商遲鈍,但他也很好的拖延了時間並且為此聽到了一些線索,晚上去和沐皖面談的時候可以把這些線索都告訴沐皖。

不過沐皖應該都查出來了吧。

溫仁煙用雙手枕著腦袋,突然聽到門口有敲門聲,連忙起身道,「進來。」

一個大夫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些藥品,對著溫仁煙輕輕的鞠了一個躬,「溫公子。」

溫仁煙嚇了一跳,「您、您好?請問大夫您來是……」

「是王爺讓我給您療傷的。」大夫摸了摸鬍子笑道。

溫仁煙疑惑,「我沒受傷……難不成,你是心理醫生?!說起來我最近的確心很受傷呢!」

大夫摸鬍子的手僵在半途中,「王爺讓我給您看手上的傷。」

溫仁煙抬起手,見上頭還有些被勒住的紅痕,因為時間久了,還有些沒磨破了皮,留下乾涸的血跡來,原來沐皖叫大夫來,是來治療這個的。但是這個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叫大夫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

溫仁煙笑了笑,「不用這樣麻煩了。大夫給我個創口貼……啊呸,給了隨便什麼個草藥就好了。」

大夫見他雖然語氣柔和,但態度堅決,便拿出個小藥瓶遞給他,「這是王爺給您的,叫碧草仙,只要一滴就可以治療了,王爺說這次若是用不完,讓您好好保管著,以後的傷都可以用這個治療。」

「好的,謝謝大夫。」

送走了大夫,溫仁煙拿出碧草仙打量了番,一個精緻的瓷瓶,裡頭有清香的味道,他在手腕上輕輕一點,就覺得一陣清涼,沒一會兒,那傷口好像就漸漸淡了起來。

這不科學!這還是人類社會嗎!溫仁煙看著那傷口淡了下來,不可思議道,「這葯真是好,難道是仙藥?看來沐皖把這麼好的葯給我,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來著……」

上完了葯,溫仁煙把瓷瓶好好的放在了抽屜里,不得不說,沐皖的確對他很好,從一開始的保護到之後的追查,甚至還為了自己差點懲罰了忠心耿耿的侍衛,還把這麼好的仙藥給自己來上沒什麼的傷口,這是因為他是沐皖從虛緣寺請下來的僧人所以要好好保護?還是因為沐皖的心裡一直都是曾經那個救了他、在寺廟裡靜靜打坐的當年的小溫仁煙?或許,只是單純的因為現在的他?

這些答案他根本無從知道。如果不是最後一個答案的話,他可能還是寧願不知道吧。

溫仁煙對著抽屜看了一會兒,最後披上了沐皖送給他的貂裘,緩緩地走出了門。天色已經慢慢變暗了,夜晚的沐王府還是那麼明亮繁華,但風,卻依舊那麼薄涼刺骨。

敲起沐皖的院門,一個侍衛打開了門。溫仁煙探了探頭,見沐皖的院子雖然只有石凳石桌和小溪假山,但當這些組合在一起,就顯得格外別緻。院子里掛著的雕花燈籠,花色精美,燈光暖黃,就彷彿從水中升起的月亮,給人一種寂靜而美麗之感。

「哇……」溫仁煙豎起大拇指,「好品味。」

沐皖正坐在石凳旁,看到溫仁煙來了,便揮手讓侍衛下去,對著溫仁煙道,「坐。」

溫仁煙坐到他面前,看了看他面前的桃花釀,曬著月光浴喝著桃花釀看著小溪景,還挺享受的。不過他沒忘了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想讓沐皖不要責怪他當時把侍衛給遣散了,才導致自己被綁架,那就只有先開口了。

「那個路銘怎麼樣了?」

「大牢審問。」沐皖淡淡抿了一口酒道。

「哦……那路霞兒呢?」溫仁煙又問道,他還挺想知道路霞兒的境遇的,她說起來沒做什麼特別錯的事情,都是她爹,不知道她怎樣了。

「來大牢鬧事,被抓進大牢了。」沐皖說完,嘴角一勾。

溫仁煙被他的笑容笑得毛孔悚然,不禁摸了摸鼻子說道,「既然是她自己作的死,那也沒辦法了。話說我跟你說一說,我在路銘那裡聽到的事情……」

「說罷。」沐皖又是一笑,只不過,這次的笑容,是對著溫仁煙,柔和的笑。

溫仁煙不知道的是,在大牢的那頭,一個女人正在聲嘶力竭的喊叫。

「放我出去!我什麼事都不知道!為什麼說我鬧事!我什麼都沒做!!」路霞兒披頭散髮,蹲坐在大牢里大聲哭泣,「你們騙人,沐哥哥才不會把我抓進來的,一定是有人逼他的!」

「王爺說了,你來大牢鬧事,那麼就是鬧事。」門口的侍衛冷冷一笑,「王爺說的,便是法。不管你有沒有做錯,只要王爺說有,那麼你就是——」

「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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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養和尚要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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