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是掌門啊
淺離手中的劍，就是沐靈煙那把劍的豪華精緻版，雖然此刻因為沒了靈石，不復瑩潤光澤，卻也看得出不是凡品。
沐靈煙忍不住低頭瞧瞧自己腳下的飛劍，其實不用看她也知道，淺離手裡那把劍和自己這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甚至自己這把本門至寶跟淺離的比起來就像山寨貨似的。
沐靈煙懵了那麼一下，立馬就反應過來，張口就道：「我靈劍門至寶怎會在你手中？」
淺離無語，神識與素宵說道：「你那位靈界仙友臉皮也是這麼厚？」
素宵也無語，「這個也祖傳？」
淺離對沐靈煙道：「你們靈劍門的祖師叫什麼？就是傳下這把劍的那位。」說著順便問了下素宵。
沐靈煙瞟了淺離一眼，「我為何要告訴你？」
「免得我認錯人。」淺離說著，素宵琢磨了片刻，已想了起來，告訴了她，她便說，「廣靈子劉劍隱，是不是？」
沐靈煙眼神閃爍，顯是吃了一驚，道：「你是什麼人？」
淺離微微一笑，道：「你家祖宗的熟人。」
沐靈煙上上下下打量了淺離一陣子，再瞧瞧那把劍，尤其盯著那個嵌靈石的坑死瞧了兩眼，方說道：「看在你會用這劍的份上，我且信了你。」
三人鑽進路旁一處小樹林里，淺離便將飛劍遞與沐靈煙道：「你瞧瞧這劍，方才我們將這劍上陣法啟動，把靈石耗沒了，若再放一塊靈石上去，想必能恢復吧？」
沐靈煙接過來，翻來覆去看了兩遍，「耗沒了？看來那本門派秘史上也不是胡說八道……等等，」沐靈煙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抬頭四下張望，「你剛才說你們？你還有同伴？」
淺離促狹一笑，一拉素宵道：「來現個形。」
素宵：……
這句話怎麼那麼像天界眾仙友收妖時喜歡喊的那句「孽畜！還不快現出原形」呢？
她倒不是不願意現身，只是一來怕麻煩，二來她如今太虛弱，現不出實體來。不過淺離拉她手的同時輸了一絲仙靈給她，讓她勉強實體化了一點，算是跟故友徒孫見個面。
沐靈煙一見這情況便明白了，瞟了二人一眼，道：「你們膽子也是夠大，我算是明白這劍你們是怎麼用的了。追你們的人多不多？若沒人知道也就罷了，若消息傳開了，你們就等著被全天下的修士圍追堵截吧。」
淺離揚眉道：「有這麼誇張？」
沐靈煙道：「這是實話。」
淺離不置可否，轉而道：「你既然拿著你們靈劍門的寶貝飛劍，想必在你們派中是個重要人物吧？」
沐靈煙臉色一剎那陰沉，淡淡道：「靈隱劍向來只傳掌門。」
淺離與素宵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素宵道：「你是靈劍門掌門？」
沐靈煙臉色沉沉地道：「若非我們靈劍門只剩下了不到十個人，我又怎麼會成為掌門。」
素宵道：「這麼說來，你出來……拾荒，是為了養活門派上下？你們靈劍門竟然落到如此地步了？」
沐靈煙道：「靈劍門已式微了數千年，這般掙扎延續，不只是我們靈劍門，連整個修仙界都早已習慣了，難道你不知道？」
素宵嘆口氣，頗為惋惜地搖搖頭，道：「當年我與劉兄閑聊，聽他說他飛升前你們這靈劍門算得上是修仙門派之首，天下散修也無不心服，就算他當時小吹了一把，也不至於太離譜吧？」
淺離咳了一聲，斜睨一眼素宵，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你算算。」
沐靈煙看著這倆神棍，驚疑不定。她知道素宵不是胡說八道，門派秘典中所記載的門派史中確實有這一段，廣靈子祖師執掌門派時，天下門派散修無不膺服，廣靈子祖師立下修仙界十項天規，天下一片和樂融融，哪裡像如今這般亂七八糟。
沐靈煙看看手中的劍，這把劍在門派秘史中也有提及，說是當年廣靈子煉出這把劍后，發現有個缺陷，就是劍上陣法一旦發動，就是廢掉一顆靈石，未免有些麻煩，若用完了身上卻沒帶靈石，豈不是暫時不能用了。
不過當年靈劍門家底豐厚，掌門身上再窮也缺不了靈石，廣靈子就沒把這事兒當回事兒。後來他要飛升了，打算再煉一把留在門派當鎮派之寶，煉的時候就改進了這個問題，陣法發動后不會將靈石內靈力耗干，還會留一些支持飛行。只不過第一把劍所用的許多天材地寶都是可遇不可求，所以這第二把雖改進了，論品質卻比不上第一把。
沐靈煙看看手中這把秘史傳說中的祖師飛劍，終是懷著無比荒唐的心情問出了一句話：「二位……見過我靈劍門廣靈子祖師？」
素宵懷念了一下，道：「說來也有萬年沒見了。」
沐靈煙：！！！這是哪裡冒出來的老鬼！不對，祖師飛升時飛劍定然是一同隨他飛升了的，怎麼會落在這個萬年老鬼手裡？
素宵如果知道她此刻心裡想著什麼，定然要吐血三升。不過這也不能怪沐靈煙離譜，實在是天仙下降這種事比萬年沒死的老鬼更不可思議。
畢竟，自廣靈子后，靈界近萬年無人飛升成仙，修仙者們其實已經不大相信有飛升天界之說了。
「這飛劍你們是從何而來？」沐靈煙握著飛劍退後一步，升起一絲警惕。
淺離微微一笑，把素宵往前一推，「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么？天界土生土長的神仙，比你們祖師資歷還老。你們祖師上天拜會仙友，把飛劍送了給她，托她有朝一日下界一游時，把這劍送還你們。既然你是掌門，正好給你。不過你也瞧見她如今這情況，你得了劍去，也幫一幫她，如何？」
沐靈煙一怔道：「你們把劍給我了？」
素宵扭頭看了淺離一眼，心道看不出來一向正經的兔子也學會忽悠人了，莫不是跟那老梅花混久了，耳濡目染了？
素宵道：「所幸不負仙友所託，此劍交與你，想來廣靈子仙友也是十分高興的。」
沐靈煙看看她倆，試著將飛劍收起來，見兩人沒有阻止，也沒有不捨得的神色，便暫且信了一半，道：「這位姑娘想來是要重塑靈身吧？這方法我門內雖有記載，不過你們也瞧見了，我這掌門都出來撿破爛了，我們有多窮你也想得出來。」
淺離聞言有了笑意，道：「有方法便好，如此便多謝了。」
沐靈煙擺擺手道：「也不是什麼寶貝東西，你這飛劍給我足夠抵了，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送還祖師之物，我都承你們的情。不過——」她話鋒一轉，道：「我們靈劍門這些年只剩一座山頭，可再經不起什麼風浪，你們兩個惹了這麼大的麻煩，若叫人知道我幫你們，我可就對不起我們門派上下了。東西我會給你們，但我不能帶你們回靈劍門，你們也別說認識我，就當這回是個交易，完了就兩清。」
素宵莞爾，這姑娘倒是爽利，「成交！」
正事說完，素宵瞧著沐靈煙要走，擺擺手道：「且等等，方才那位清柳派的大小姐柳嬌鶯姑娘……」
沐靈煙嘿嘿一笑，道：「你們瞧見了？怎麼了，我調戲姑娘你們也要管？」
素宵也微微一笑，慢悠悠地道：「替老友管教管教徒子徒孫，也不算我多事。」
沐靈煙：？？？
淺離：？？？
素宵這是……生氣了？淺離沒見過素宵生氣，只是直覺她那笑容有點威脅的意思，然後就看著素宵十分兇殘地把沐靈煙揍了一頓。
沐靈煙踩著飛劍歪歪扭扭跑掉的時候還扔下一句：「算你狠！就一靈魄你還這麼囂張！信不信我不給你重塑靈身的方子！」
話音未落，一直默默旁觀的淺離遠遠地補了一下子，幽幽地說：「敢不給，你試試。」
沐靈煙悲憤。這都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