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保衛蘿蔔
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碧藍的大海上十數只大船正在向靈界的新大島進發。此刻海島入口處的那顆巨大的石頭頂上,一白一黑兩個人影並肩而立,遙望著影影綽綽的船隻。
「又來了好多靈石。」翠蟒將腦袋擱在石頭頂上,瞧了瞧遠方即將到來的船隻,又懶懶地閉上眼睛繼續曬太陽。
「呵呵,撐死你。」石頭堅持不懈地對搭檔進行全方位不間斷的吐槽。
翠蟒晃了晃尾巴,慢悠悠地說:「哪裡哪裡,這世間除了你,什麼靈石能撐得死我?不過這世間除了我,也沒誰能吞得下你。是吧?」
石頭鄙視,「那叫同歸於盡,白痴。」
翠蟒說:「你看,你文學水平太差了,這叫生死相許。」
石頭:「主人!它耍流氓!」
素宵:「你文學水平是有點差勁啊,誰教你學的說話啊?」
石頭:「你相好教的。」
淺離:……
素宵:???
石頭理直氣壯:「她說你非要跟她好,她覺得跟你好也挺好,所以就跟你好了。那你說她是不是你相好?」
素宵一臉懵逼,淺離十分想跳進海里淹死自己。這樣真的很尷尬好不好誒!石頭你不是文學水平差,你是情商低啊!不對,一個石頭哪裡來的情商啊!
「誒,」一個嗡嗡的像巨型哺乳動物似的聲音插了句話,「不是說不能說這個事兒么,小翠翠你也不管管它。」
「我不叫小翠。」翠蟒再一次認真地糾正道,「我叫龍傲天。還有,你一個外來的器靈不要管我們之間的事情。」
器靈有些喪氣,「好吧,你們之間的事情我管不著,她們之間的事情……還是我給搞砸的。小翠翠,你說我是不是傳說中的情商低啊?」
翠蟒已經懶得糾正它了。
「它不叫小翠翠,它叫龍傲天!」石頭說。
器靈還在唉聲嘆氣,嘮嘮叨叨,「誒,要是早知道玉姑娘會是我主人,我肯定不敢聽那個小仙子的,但是話說回來,我哪知道素宵宵這麼不經打擊啊,我覺得我很無辜啊小翠翠。」
翠蟒懶懶地眯著眼睛曬太陽,不搭理它。這貨在這呆了不到一個上午,已經跟祥林嫂似的把它那點破事兒嘮叨了無數遍。素宵和淺離在一邊練習法術,把它丟在這跟它倆聊天,結果就是它倆聽它嘮叨了一上午。
「它不叫小翠翠,它叫龍傲天。」石頭平板地說,這句話已經成了它說得第四熟練的話,前三句分別是「來者何門何派」、「一(兩)個下(上)品靈石」和「靈劍門正在招收門人,有意者可在此報名」。
器靈繼續哀怨,「還沒見到主人就把主人給得罪了,我好命苦啊。被封在結界里千萬年已經夠悲催了,好不容易見到主人了,主人還壓根不想理我,我真的好命苦啊!本來吧,我想著主人一時沒有修為,沒法把我怎麼樣,結果她不知道吃了什麼,一下子就結出內丹了啊!有了法力了啊!你說她會不會想起找我算賬,把我給抹滅了啊小翠翠!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小翠翠!」
「它不叫小翠翠,它叫龍傲天!」石頭說。
「啊啊,我真的很提心弔膽啊!小翠翠!」器靈萬分委屈,聽起來就像一個一米八的漢子被欺負得快哭了。
「它不叫小翠翠,它叫龍傲天!」石頭執著地說。
「……龍傲天這種名字不是你起的吧?」淺離努力緩解尷尬的氣氛。
「呃,是我啊。」素宵說。
十洲三島和龍傲天,確實挺配的。淺離默默吐了個槽。
「等一會兒他們來了我們怎麼辦?」淺離望著越來越近的船隻。
「收錢啊。」素宵說。
「……我們來收錢?」淺離詫異。
素宵說:「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那裡面呢?」淺離問。
素宵說:「你看他們這次來了這麼多人,不像上次人來得少,打不過天天,只好乖乖掏錢。而且他們肯定已經收到這邊的消息,知道自家被欺負得慘了,必然要找回場子來。」
「……天天?」淺離望著下面的翠蟒,感覺這個名字並沒有比小翠翠氣勢大多少。
「所以他們必然不肯乖乖交錢。」素宵說。
「所以呢?」淺離繼續問。
「所以我們就在這裡打到他們乖乖交錢為止。」素宵深沉地說。
淺離:……
「確定沒問題?」
「以我的實力,想打不過都不行啊。」素宵搖頭嘆氣。
「那我呢?」淺離搓了個法術丟進海里,濺起小水花一朵。
「我控場,你輸出。」素宵一本正經,「我這出手就得死一片,不大好。而且你剛學法術,得練練熟練度。比方說你現在的水平,一個法術扔上去是個什麼效果,你就不知道吧,打金丹期和打元嬰期效果有什麼不同,你也不知道吧?」
淺離:……所以今天這群註定要慘遭調戲的可憐孩紙,都是因為素宵要帶她練手才有此遭遇?
說話之間,第一條船已經抵達。這灘口太小,來的人雖多,陸空全算,一次也只能上來百十個人。一船人踩著飛劍飛來,翠蟒半睜了眼睛,熟練地尾巴一甩,從半空劃了個界障,石頭張口就來:「此字是我題,此石是我立,留下買路財,方可入此地。」
眾人這次有備而來,大喝一聲「上」,一波法術轟過來,一鼓作氣破了界障。眾人大喜,紛紛笑道:「也不怎麼樣嘛!」話音未落,又一道一模一樣的界障落下。
眾人:……
石頭:「說好了每天只能吸一次!你他媽還來!智障!」
翠蟒懶懶地甩甩尾巴,說:「不是我。」
石頭:……
上面素宵正在解說:「你看這個就是我今天教你的界障法,這個法術很實用,既可以劃成罩形作防護障,也可以像我這樣劃成一面作攔截,實戰中還可以劃成各種S形用來隔絕敵人相互間的聯繫,重要的是隨機應變。」
淺離點頭,也劃了個界障,是個將自己全方位籠罩的護障。素宵贊道:「不錯不錯,這個練得挺好。防護障的注意要點是施法的速度和時機,因為一般來講,只要對手不是太差勁,護障是很容易被擊破的,所以要發揮它的作用,必須把握好時機,替你擋下關鍵的攻擊,才算是不浪費靈力。」
兩人一教一學,十分認真。
石頭呆了一呆,罵道:「主人今天在這裡你還施什麼法!媽的智障!」
翠蟒充耳不聞,器靈仍然在哭訴:「我好命苦喲!」
眾人再次大喝:「上!」法術轟上,界障又破。
素宵隨手又劃了一個,繼續解說:「還有一種用法,比如像這樣,用罩形護障將對手圈住,防止他們四散逃竄,不過這需要你修鍊到一定層次,靈力夠強,才能劃出這麼大的護障。」
「哦……」淺離望著被圈在巨大界障中的幾百號人,覺得說這群人是來圍攻她倆的真是委屈了他們。
眾人:「卧槽!擊破擊破!」
素宵以目示意淺離看沖在最前的一個藍衣漢子,「看到那個沒有?打他。」說著再一劃,把其他人圈住,單留下那個藍衣小白鼠。淺離點點頭,手掐劍指,虛靈劍緩緩凝出,為防小白鼠沖得太快,素宵還順手打了個霜印把他連人帶劍凍在天上。
淺離凝出虛靈劍來,劍指破空一點。虛靈劍飛出,從小白鼠腋窩飛了出去。後面一群人剛轟破界障,沖的最前的一位不幸被這一劍誤傷膝蓋,一不小心從飛劍上掉了下去。
小白鼠:媽的嚇死老子了。
素宵:……
「呃,你看,你的法術威力比尋常金丹修士都要強,就是準頭差了點,所以還需要練吶。」說著又是一道界障把眾人圈了,指著仍凍在天上的白鼠漢子說:「再來再來。」
眾人快哭了。這什麼人吶!他們這一群雖然平均修為不算高,但起碼也有五六個洞玄級的高手,結果被倆妹子欺負成這樣,還讓不讓人活啊!
這邊淺離連飛了三次,終於成功打中,素宵大為欣慰,誇了幾句的工夫,被調戲了數次的眾人扭頭就跑,跟後面來了的兩船人匯合,一大團人在天上停留了一會兒,重新氣勢洶洶地殺來,素宵一個界障丟下瞬間就被打得粉碎,於是改放了個電網。
「你看,如果瞬間受到的攻擊過大,界障就會立刻破碎,起不到作用。所以在對方人多的時候,你要計算著對方施法的先後時間差和距離差,把界障放在一個適當的位置,分多次承受對方的攻擊,而不是直接扔在對方面前,一次性承受全部攻擊。」素宵說完,電網消失,又扔了個界障。果然這一次多堅持了幾秒。
淺離:……
「這個……真的是最基礎的法術?」
「當然。」素宵說,「法術並不是等級越高、威力越大就越有用,最關鍵的是看你怎麼用,在力量對比不是特別懸殊的時候,靠的就是技巧,比的就是誰會玩。比方說我,我的修為和修仙界其他同階的老傢伙們差不了多少,他們之所以玩不過我,就是敗在了技術和頭腦上。」
「但是萬一他們合在一起來對付你呢?」淺離說。
「所以我肯定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啊。」素宵說。
「但是你在這裡這麼欺負各大門派,他們就不會摒棄門戶之見、合起伙來圍攻你么?」淺離說。
素宵微微一笑,道:「這些人就不用說了,如果你擔心的是各門派的大乘老不死們,那就更不必了。別忘了白惜可還在這裡呢。」
「白惜?」淺離茫然。
「一個有能力挑起各大門派內亂的人握在手裡,怎麼能不物盡其用呢。」素宵說,「只要那幫老傢伙們敢動一動,就等著後院失火吧。坐鎮坐鎮,若能輕易離開門派,就不叫坐鎮了。」
淺離有點明白了,「那等白惜走了呢?」
素宵笑道:「別忘了,我們很快也是一個大門派了。大家一樣是大派,一樣有高手坐鎮,他們若敢來我們的地盤,難道我就不會趁機掃蕩他們的地盤?況且各大門派之間爭鬥不休,就算出現了我這麼一個公敵,他們也不可能一條心通力合作,只要不是一條心,我就有辦法玩死他們。對付他們的經驗,我可多得很呢。」
淺離:……
她現在有點明白祀風派的疾風老祖聽說沈素回來了是什麼心情了。
各大門派的抗爭最後在排隊交門票錢中結束。素宵和淺離收工回府,召集上下人等,準備開會。
素宵實力雖強,但如今上島的各大門派人已經不是靠一己之力能搞定的,入口處的地利之便已經不再有,這些人分散在島上,到時候就不是素宵追擊他們,而是被他們牽制了。所以接下來就要人海對人海,關鍵就是玩戰術了。
而素宵的戰術早在站在石頭上調戲眾門派弟子們時就開始了。此刻島上的散修們已是人手一份《靈劍門致廣大散修及中小門派書》,此信簡單點明了眾人長期被十/八門派欺壓的現狀,指出眾人若要翻身,必須藉此機會打擊十/八門派之氣焰,同時表明靈劍門願助眾人一臂之力,將十洲三島建設成為自由、平等、和諧、有愛的修仙界新大陸,靈劍門願與大家一道反對強權,不划勢力範圍,不設限制區域,宣布所有人皆有權利獲得島上的一切自然資源,所有人皆有權擁有居住地,等等。
此書一出,立即在散修之中炸開了花,在靈劍門弟子的推動下,眾人一鼓作氣將十/八門派所划限制出入區全面衝擊破壞,於是各大門派補充來的門人弟子們一上島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十/八門派被掃蕩了兩波后,迅速地大團分散作小隊,組織反攻,眾人見勢不妙,立馬借著地形熟悉四散游擊,不求殺傷,但求擾亂。你來我往了幾回,各大門派也弄明白了關鍵,於是又意圖組織起來圍攻靈劍仙府,然而這個時候眾人又恰到好處地不斷從各處冒出來,玩得各大門派的小隊們團團轉。
素宵坐鎮靈劍仙府中,門人們不斷傳回前方戰況,素宵再一隊隊布置指揮,像是在玩大型策略遊戲,一邊玩,一邊繼續給淺離上課。
「我現在使用的這種戰法,有一個名字叫十方旋殺陣,我們所在的仙府就是這個陣的陣眼,你看,紅點是敵方隊伍,藍點是我方隊伍。」素宵指著桌上光點不斷閃爍的布陣圖,依照前方傳回的戰況,那些光點被素宵按自己的判斷設置成不斷移動著的實況圖,「他們目前的目的是集合圍攻我們所在的靈劍仙府,也就是陣眼,他們自以為始終向著陣眼移動,但實際上由於我方的牽制性騷擾,他們在不知不覺中會有微小偏差,而所有隊伍的這些微小偏差,會導致他們呈螺旋狀行進,而且,是反向螺旋。」
「所以他們反而會越走離我們越遠?」淺離看著地圖。此時以陣眼為圓心,敵方隊伍的圓似乎是越畫越大了。
「如果他們發現了呢?」淺離問。
「嗯,如果他們不是那麼白痴,發現了這個問題的話,」素宵微笑,指尖指向了幾個紅點,「那我就去抹掉這一隊、這一隊、以及這一隊,然後他們為了避開我這個大殺器,又會回到原來的循環中。」
淺離望著陣圖,呆了一呆,忽然覺得這個有點像小時候和兄弟姐妹們玩過的某個遊戲,好像叫……保衛蘿蔔?
「唔,反應挺快啊,看來對方陣中有高手?那就該我出場了。」素宵已經站起身來,拍拍司籍,道:「陣就交給你了。」
司籍點點頭,這個陣法是素宵當年在靈界的時候創的,也留在了靈劍門典籍里,司籍早有研究,今日的行動,靈劍門各隊都由他指揮,這陣也是他布的。素宵對於這個年輕書生還是十分欣賞的,比方說這個陣法當初她是弄出來戲耍各大門派的,並不十分嚴謹,在司籍手裡其實比她當初創出來的時候嚴謹多了。
靈劍門這邊運籌帷幄,十/八門派此時卻是十分心累的。在發現了對方並不是一群散兵游勇,而是有組織有計劃的針對他們之後,他們也迅速地成立了領導團,合併指揮,跟對方玩起了戰術。而玩了大半天戰術之後,各小隊的反饋顯示他們之間距離越拉越遠,指揮團才發現己方又被對方給玩了。原本他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但這時佔了祀風派的位置的新第十/八門派霓心坊的領導把領導團們叫過來,給他們看了一幅圖,於是一群人恍然大悟。
這位霓心坊領導不是旁人,正是霓心七樂之一,葉七音。
霓心坊因是候補上位,代表又是個嬌小玲瓏比軟妹更軟媚的少年公子,老牌十七門派是不大將這一位放在眼裡的,然而此時眾人面對靈劍門都沒有轍,只好一齊望向了葉七音。哪知葉七音擺完了陣圖,卻是笑吟吟地搖著自己那菱花扇,不開口。眾人糾結了一會兒,還是神煞堡的人爽快,當先說道:「那靈劍門狡猾,兄弟既能看明白他們的詭計,我神煞堡的人便聽兄弟你調遣,只管發話便是。」
神煞堡一表態,其他各派也沒什麼不好意思了,紛紛表示聽葉七音的指揮。葉七音柔柔一笑,卻是說道:「此陣雖有解,對方卻是解中有解,我只怕無能為力。」
眾人見如此說,只當他怕擔責任,紛紛拍著胸脯表示只要有法子試試就說,失敗了也沒關係。盛情之下葉七音紅唇微吐下達了一串布置,全部小隊轉逆為順,螺旋反向,緩緩向陣眼收縮。各隊不斷反饋,很快便見成效,眾人大喜,葉七音卻是笑而不語。
片刻之後,陸續傳來三隊被襲的消息,葉七音調隊救援補位,如此三番,情況再回到之前。眾人驚疑不定,驚疑的不止是遇襲,而是最少五人一組的隊伍,遇上的始終只有一個人,這一個人一個照面之間就把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波就倒。
葉七音卻似早有預料,淡淡微笑道:「這就是對方的破解之法。世上無不可破之陣,此陣雖可破,但對方卻留有不破的後手。若要破此後招,除非——我方有能制住這個人的人。但是據我所知,沒有。」
「這、這究竟是什麼人?」玄陰宗的長老陰沉地盯著那陣圖,方才一隊由兩位洞玄高手帶隊的十人隊都敗在這人手下,對方僅僅是一個人啊!這究竟是什麼實力?
「各位心中早有答案了,不是么?」葉七音聲音仍是柔柔綿綿,說出來的話卻令眾人心頭如遭重擊,全都木在原地,「如此輕易橫掃洞玄期修士,那自然是大乘的高手了。靈劍門門人早已說過他們門中有一位大乘高手,如今看來,確實不是虛言呢。」
大、乘……
眾人被這兩個字砸暈了。雖然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但是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往這方面想。他們竟然在面對一個大乘高手,這實在太可怕。大乘高手的毀滅性破壞力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倘若對方一念之下對著他們這邊搓個大招,他們絕然躲不過也抗不住。
一群人都驚悚了。原本大家是興高采烈地領了任務來開發新地盤的,本來想著作為先來的這一批不旦能撈到不少好處,還能立個開疆拓土的大功,誰料到這裡居然守著個這麼可怕的人物,本來的送分題突然變成了送死題,眾人險些忍不住奪路而逃的衝動。
然而現在怎麼辦?他們開始懷疑自己來得容易,走得能不能也那麼容易了,萬一他們沒跑還能多活一會兒,一跑反而被滅了呢?這可如何是好呢?
十七門派的領導們面面相覷了半晌,最終一齊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邊托腮出神不知在想什麼的葉七音,一齊把他圍在了當中。
「那個,兄弟啊,你看上回你跟著靈劍門那個門人相談甚歡,還進去做了個客,想來與他交情不錯,如今這情況咱們是進退兩難,說不得要兄弟你出面,代表咱們跟他們談和談和,對大家都好,你看是不是這個理兒?」
葉七音嫣然一笑,似乎早料到這個結果,將菱花扇搖了兩搖,慢悠悠地道:「這倒也是個法子。不過我這一去,也甚是兇險,我霓心坊便要拜託各位多多照拂了。」
眾人一聽這話,知道這是要談條件了,雖說堂堂大派被一個候補門派給脅迫了有些沒面子,不過現在也不是面子的事兒了,何況要沒面子也是大家一起沒,那也不算什麼了。於是眾人十分上道地表示:「那是自然。」
葉七音嬌柔一笑,條件談罷,果然孤身前來靈劍門,恰在門口遇上收工回來的素宵,於是翩然一禮道:「在下葉七音,不知阿籍近日可好?」
素宵將他瞧了一瞧,笑道:「你就是葉七音?破陣之人莫非就是你?」
葉七音含笑道:「不敢。」
素宵笑道:「得,你和小司也算棋逢對手,你若要講和,也該問問布陣之人可願意。」說著,便喚了司籍出來。
說話之間人已到,仍是一襲青衫,自門內走出,拱手為禮,清雅淡然。葉七音翩然落地,雙目含情,凝視著他,語聲如絲,柔聲道:「阿籍,我數日不見你,心中思慕不已,今日擾你陣法,也並非與你作對,只是想見你罷了,你可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