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咚?(萬更有獎)
「尊主,據鄙人所知,那名女子乃魔族與人族結合所生,地位低下,而魔族此番動作,似因此女所起,不知……尊主可知曉其中內情?」
說話之人乃仙域四重蔣家的家主,名為蔣鑫鵬。
一直以來,他對仙域的動態皆保持中立的態度,不迎合不諂媚,在世人眼中口碑亦極佳,一生只娶一位夫人,夫人早逝后,亦沒有續弦,往日善舉不斷,頗受世人尊敬。
頭頂青天,一身正氣,除范老外,在眾人中算說話分量較大者。
因此,此言一出,連范老都有些驚愕,更別說那些搖擺不定之人。
一時間,不少人用眼神交流,其中意味鮮明,皆是對凰筱玥身份的質疑,但又不敢當著帝尊大人之面議論,可是那眼底的失望顯而易見。
若蔣家家主所說事情屬實,那麼未來的尊主夫人豈不是……半魔人?
其實,蔣家家主的措辭已經足夠委婉,半魔人豈止地位低下,若說低賤也不為過,畢竟人魔結合所生之子為世間所不容,即便是在魔族也不過最低賤之輩,如果沒有強者庇護,定然活不過幾年,何況是在魔族那嗜血無情之地。
而另一件事……
他們自然不是愚笨之人,若說魔域以尊主夫人為借口開戰,與叛徒聯合攻擊仙域,這理由怎麼都說不過去,憑半魔人一個被世俗拋棄者的身份,魔域又怎麼膽敢與仙域較量?
可又會是什麼原因?
是魔域的野心太大,想與人一起吞噬仙域,還是另有目的?
他們一時想不通。
范老也與他們想法相似,可他畢竟歷經事情多,且對龍御煌忠心耿耿,想事情的角度會有所不同。
他自然相信尊主,相信尊主並不是看中美色之人,畢竟三域之中不乏美貌傾城的女子,可尊主從未正眼瞧過,而他雖不知尊主夫人是何樣貌,是何性格品性,但他相信尊主看重之人必定有其過人之處。
而據他所知,尊主夫人來自下界,並沒有被魔域的邪氣侵擾,想必是被人刻意藏起,細細保護起來,若是此番,他倒有些期待尊主夫人是何等妙人,竟能讓無情無欲的尊主甘心臣服於她的腳下,甘願冒天下之大不韙,接受那樣一個身份。
他不信尊主會不知曉夫人的真實身份。
想到此處,他不由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又似有一些感慨,老了,真是老了,年輕人的世界他看不懂。
但,該說的話他還是要聲明。
「蔣家家主此言恐有不妥,世人皆知仙魔兩域互不干擾,一直以來也相安無事,可近來,魔域便大小動作不斷,先是魔域前魔尊被囚禁,再是與巫族合作設下一場血局,死傷無數,怨氣衝天,如今更是與……那個叛徒狼狽為奸,要說魔域沒有侵佔別域的野心,說出來都不能讓人信服,甚至——他們欲統霸三域,都不是不可能。」
這一番分析下來,不少躁動不安的心漸漸收斂。
特別是聽到那著重提到的「統霸三域」,讓眾人有一瞬的恍然。
雖然魔域和仙域一直以來沒有什麼戰事,可幾萬年前那幾乎毀天滅地的大戰仍舊在後世子孫中留下深深的震撼,至今無人敢在外界提起這一禁忌。
魔族嗜血而毫無人性,即便身為魔尊,若一不小心,便可能如前魔尊一般被一個區區魔王囚禁於魔族禁地,終生受盡噬魂之苦。
野心之大,世人皆知。
長久以來的相安無事,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侵蝕他族之意,也許只是沉澱,也許是在等一個契機。
三域雖有互不干擾的默契在,可在一些小地方,仍舊有不少魔物從魔族偷溜出來,混入人世間,扮成人類的模樣,誘騙無數人成為它們口中的美餐,嗜血吸髓是它們一貫最喜歡的方式,但若沒有大礙,掌權者並不會以此作為開戰的借口。
范老所言也是極有道理,可是——
一位中年男子驀然疑惑出聲:「范老,巫族怎會與魔族合作?」
他們多數人還不曾知曉下界神秘之境發生的事,當時只顧著抵禦外界侵犯之人,這幾日又商量除叛徒收復舊地之事,沒有人真正提出,故知道這件事的人甚少。
但,若真如此,豈不是說明神域與魔域背地裡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
畢竟,神域神尊迷戀巫族前聖女,甚至為她拋棄結髮妻子一事人盡皆知,如今更是逼迫神君娶現任巫族聖女,為此還特意將神君監管起來,這些事情不必刻意打聽,便有人傳揚出來。
看來神尊真是無懼世人眼光到一個至高境界了。
又真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現在巫族與魔域有合作,若沒有神尊在背地裡授意,又怎敢在眾人眼前堂而皇之地與魔族接近,兩者之間必然有聯繫,否則實難說通。
有頭腦之人已有猜測,只等一個確認,轉眸看到范老微微皺起的白眉,和一臉凝重的模樣,心中一咯噔。
看來事情的真相是*不離十了。
可若如此,仙域不僅僅是腹背受敵,而是眾矢之的,遭遇三方夾攻,甚至不知道他們背地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動作,實在防不勝防。
想著仙域即將面臨的形勢,眾人難以再有好心情,周遭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壓抑和低沉。
而這種情形下,蔣鑫鵬再度出聲:「范老所言極是,是鄙人孤陋寡聞了。」
隨後,他又對著主位上的尊貴男子恭敬道:「尊主想必已有決斷,鄙人所言並無惡意,還望尊主見諒。」
他的聲音粗獷卻也帶著滿滿的誠意,不外乎他有如今的聲譽,若是一般人便也不會多加計較,但若換一個時刻,換一種場景,確確實實沒有大礙,可惜……
主位之上的俊美男子始終不言不語,似乎只是立於高端靜靜地看著眾生百態,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甚至在所有人出聲時眼裡都未曾有一絲波動,彷彿他們討論的不是仙域,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像脫離了凡塵的仙人,不喜不怒,高貴而不可攀。
然——
一道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低沉嗓音傳來,頓時令周遭的氣壓一凝,本就壓抑的氣氛愈發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你叫她什麼?」
主事殿似有迴音,那幾個字不斷在眾人腦海中迴響,震得人暈乎乎,卻又不敢直接暈過去。
而作為話語的直接目標,蔣鑫鵬神色一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輕飄飄的幾個字,似夾雜著一道道沉重的威壓加在他的身上,令他身子僵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
腦袋嗡嗡作響,額上冷汗如瀑,背上的衣衫早已濕透。
「你叫她什麼?」
這聲比先前加了些許力道,卻依舊看不出他的喜怒,但眾人皆知,尊主發怒了!
之前是因為他們質疑尊主夫人的身份,如今竟是因為……蔣家家主一個錯誤的稱呼?
說「錯誤」也並不是他真的錯稱了尊主夫人,而是尊主不喜,便是錯的。
頓時間,有人擔憂,有人淡漠觀望,有人小小的幸災樂禍,畢竟他就算再德高望重,好評不斷,也不可能人人都買他的賬。
人便是如此。
而蔣鑫鵬低垂的眸子中神色複雜難辨,可也只是默默地承受這一沉重的威壓,沒有出聲求饒,也沒有任何怨言,甚至沒有去看任何一人的眼色。
見這一幕,范老搖頭輕嘆,蔣家家主還是太年輕了。
心裡卻又再一次刷新對尊主的認知,可並沒有多少意外,畢竟尊主一向護短,自己羽翼下的東西容不得別人的半點覬覦,何況還是他的女人。
他這不僅僅是在向所有人宣誓他對尊主夫人的寵愛,還是在有意識的情況下替尊主夫人立威震懾。
眾人還未見尊主夫人,卻已是對她畏懼有加,以後說話做事,定然會加幾分小心,否則若惹怒尊主夫人,那麼等待的便是尊主更大的怒火,和不可預知的未來!
「嘭!」
終究,蔣鑫鵬還是忍受不住如此重壓,眼前一黑,頹然暈厥在地。
這一落地聲,像是再次敲擊在眾人心尖上的一把重鎚,心不禁一顫。而他跌倒的事情來的太突然,竟無一人伸手攙扶。
青羽冷冷地看著那具肥碩的身體,眼神示意下屬將人抬走。
不一會兒,腳步聲漸退,而主事殿卻再次陷入死一般的靜寂。
眾人屏息凝神,不敢大喘氣,不敢抬眸去看那平淡無波,實則醞釀巨大漩渦的鍍金眸子。
而有一人微微皺眉,低垂的眸中快速地閃過一抹戾氣,轉瞬即逝。
最後,還是范老率先打破此刻的死寂,而話題正中龍御煌內心所想,少頃,主事殿的氣氛也漸漸活絡起來。
周遭的氣壓逐漸回籠,飄蕩著淡淡的柔和氣息。
每一人心裡不禁鬆了一口氣,臉上開始盈滿笑意,對范老帶著感激,同時對他的敬意又多了幾分。
……
……
「尊主何時迎娶夫人?老朽不才,可有幸當一次主婚人?」范老手捋長須,一臉和藹的笑意。
沉鬱的氣氛一下鬆了許多。
龍御煌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鍍金眸子淡淡地掃過那鶴髮老者,坐於主位之上,顯得高貴而驕矜。
「未定。」
聲音平靜,卻不再有先前的壓抑感,反倒有一種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輕鬆愉悅?
眾人不禁恍然,偷偷地在心裡對著范老豎起大拇指,還是范老有辦法。
若范老聽到他們內心所想,必定哭笑不得,尊主哪是因為他,分明是因為事關尊主與尊主夫人的婚姻大事。
即便尊主再如何地令人畏懼,現在也終究不過是一名陷入情愛的普通男子。
既是深愛,必定想要將世間的一切美好都獻給心愛的那一人,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婚姻。
此前尊主默不作聲,已然秘密派人去尋天下一切珍寶,而暗地裡備下的那些物什,能夠瞞得了眾人,卻瞞不過他那雙火眼金睛。
作為一位過來人,感嘆自己老矣之時,也替尊主能尋到一人相守一生而高興。
聽到那看似輕描淡寫,卻似有些猶豫的回答,他嘴角微抽,看來尊主還未搞定尊主夫人,這模樣怎麼看怎麼有這些許吃癟的意味。
范老輕咳一聲,掩下眸底的揶揄之色,好心地提醒道:「夫人既懷有身孕,尊主何不趁熱打鐵?」
女子最重貞潔,雖不知尊主是如何……咳咳,而且若將來小公子誕生,名分卻未定,對夫人和小公子的地位穩固恐有不妥。
他不知,龍御煌不僅沒搞定凰筱玥,還在思忖著該如何將她「被懷孕」的事變成事實。
就算想趁熱打鐵,也得有鐵可打。
而其他人,剛從重負中解脫,此刻更不可能火上澆油,再度惹怒尊主大人,紛紛出謀劃策,那積極的姿態,彷彿是在替自己的兒女操勞婚事,這裡一下又熱鬧了起來。
從黃道吉日到六禮,從生辰八字到洞房花燭,甚至連某人「懷孕」到生子都面面俱到,而人太多,意見不統,爭得面紅耳赤,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范老捋著長須,一臉笑意地看著這一幕。眼神不小心瞟到主位上的俊美男子時,眸光忽地一怔,隨即笑意愈深。
龍御煌神色淡淡,身姿端正,一種無形的仙氣縈繞於他周身,面容不清,朦朦朧朧中,仿若天上的神袛,尊貴不凡!
而從來在萬事面前淡定如斯的人,竟會閃現不安和緊張的情緒,很淡,幾乎不可見,卻足以在他精光閃爍的眼中「原形畢露」。
但,被討論的另一主人公仍舊什麼都不知道,卻被積極且興奮的眾人一錘定音,莫名其妙地被婚配了。
……
……
微風徐徐,床幔飄飛。
突然,一聲輕嚀打破房內的靜謐。
「嗯~」
床上的嬌人紅唇微啟,睫毛輕顫,眼皮緩緩掀開。眨了眨,有些迷濛,有些懵懂,一雙墨眸如稚子般純凈無邪。
潔白的皓腕微微抬起,似泛著玉澤之光,晶瑩剔透,點了點唇,眸底閃現一抹狐疑。
唰!
她猛然坐起,環顧四周,眸子越睜越大。
這……這是哪?
「阿秋!」
一道突如起來的噴嚏聲響起,她吸了吸小鼻子,眼底的疑惑越來越深。
而門外人影忽動,一道冷峻的聲音傳來:「夫人?」
「嗯?」
她循聲望去,隔著薄薄的紗幔,隱約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於門外。
「青鋒大叔?」她疑惑出聲。
「是的,夫人。」
青鋒恭敬應道,可許久未見人再出聲,不免有些擔憂:「夫人可有不適?」
「……」沒有回答。
因為此刻,凰筱玥腦海中驀然浮現一幅幅畫面,精緻的小臉蛋不禁一紅,拍了拍自己的小臉,讓自己從那旖旎的畫面中走出。
下了床,將四周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心裡的疑惑漸漸清晰明朗。
這個房間很大,各種奇珍異寶擺放齊全,極盡奢華,卻又塑造地非常雅緻,有一股淡淡的溫馨感。
看得出布置這一切的人有多麼的用心。
她神色一柔,蓮步輕移,邁步門前。
「嘎吱。」
房門被她從裡面打開,青鋒一抬眸,便看見一位妙齡少女,一襲白色褻衣貼身,一頭及腰黑髮披瀉而下,清風吹來,帶起一縷暗香。
他迅速低眸,嘴角卻微微上揚,剛才提起的心這才緩緩落下。
夫人應當沒有大礙了。
「青鋒大叔。」
再次聽到這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稱呼,心不由一暖,臉上似帶著某種慈愛的神色:「夫人有何吩咐?」
凰筱玥扁扁嘴,就知道又是這樣!
青鋒大叔一直都這般稱呼她,倒也習慣,可——老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感覺自己欺負了他一樣,有些不爽。
三年的相處,她在內心已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或許是太過渴望,所以倍加珍惜。
「青鋒大叔,我要洗澡。」
她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嫌棄,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忍受她一身惡臭的。
但,心裡卻似抹了一層蜜一般,有一種甜甜的幸福感。
「夫人是要沐浴?」
青鋒微微一笑:「房內便有浴池,夫人可直接在房內沐浴更衣,屬下一會派人送來夫人的換洗衣物。」
「恩,不過,青鋒大叔,小黃黃去哪了?呃……我就問問,你可以不回答。」
她點點頭,表示了解,同時問問那個臭男人去哪了,她才不會承認想他了,哼!
青鋒眸底劃過瞭然,有些好笑地道:「尊主此刻在主事殿與眾臣議事,恐怕一時半會不能回來,夫人可先行沐浴,稍加等候,待……」
「停停停!誰要聽他在幹嘛!好了好了,青鋒大叔,你去辦你的事,我才不等他呢。」
她一副趕人的架勢,瞪著一雙杏眸,叉著腰惡狠狠,又欲蓋彌彰的神情看得青鋒有些眼角微抽。
「是!」聲音冷峻,心裡卻在偷笑。
夫人有時候真的很像小孩,若尊主在此,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此時光是想想就已經很愉悅了,但也是因為有夫人的出現,尊主才能從神袛的神座下凡,擁有七情六慾,懂了喜怒,一貫霸道的性子都收斂許多。
「嘭!」
一道巨大的關門聲響起,差點夾了他的鼻子,他嘴角微微抽動。
而房間內又驀地傳來少女炸毛的聲音:「青鋒大叔,還不快去,杵這幹嘛呢?」
青鋒黑線直冒,這嗓音怎麼聽著那麼粗魯?
不過——
「是!」
聲落,他便馬不停蹄地吩咐去了,同時……派人去通知尊主:夫人已醒。
……
……
「哼哼!」
聽著外面的動靜,凰筱玥對著房門輕哼,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意,這樣被人疼愛的感覺真好!
可以看得出青鋒大叔在某一方面並沒有將她當成需要尊崇之人,而是將她當成他的一個晚輩,面上是不同於真正意義上的尊敬,那裡面帶著對晚輩的真心疼愛和憐惜。
所以,她才可以無所顧忌地對他——撒嬌。
但想起自己幼稚的行為,不禁再次失笑。
「呵呵。」驀然轉身朝里走,一頭及腰黑髮隨風輕曳,像是舞姬在空中曼妙舞動一般,劃下一道道優美的弧度。
她邊走邊打量房間內的擺設,心又是一震。
若說此處奢華,還不如說將全世界最美好的事物擺放於一處。
白玉為瓦,金石為柱,各色玉石點綴其間。寶石璀璨,黃金耀眼,那閃爍的淡淡光暈,差點閃瞎她的眼。
早有預料小黃黃有錢,卻沒想到這麼有錢,真是讓她太意外了。
「土壕!」
淡淡的兩字再次刷新龍御煌在她心中的定位,要是能嫁給一位這麼有錢的老公,想想都美滋滋的,不過,要是不必嫁,他就能把這些奇珍異寶送給她,那麼她的人生就更完美了!
嫁人生子什麼的,她依舊有些發憷。
畢竟前世今生,她都沒有經歷過真正意義上的戀愛,而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是心中所向,可不代表她沒有一般女子的那些彷徨焦慮,婚姻這個東西,她從未碰過,也從未想過會有成親的一天,總感覺一旦成親后,一切都會改變。
其實,她心裡還有些不確定,不確定換一個身份,她和他是否就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不知道其他女子在婚前是否會有過這樣的擔憂,而她越是靠近他的領域,那種不安感便越來越強。
「呵!」嘴角揚起一抹哂笑,她竟也會如此的沒有自信。
但無論如何,他是她心中認定的那人,從未動搖過,將來也不可能會再有人如他一般走進自己並不容易走進的心。
試試又何妨?
或許水到渠成之後,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憂慮便可煙消雲散,如今只需好好愛他,好好珍惜僅剩的單身生活。
「不對!」
她腳步一頓,臉色似有些扭曲。
什麼叫僅剩的單身生活?怎麼感覺自己好像非常恨嫁一般。
難道自己在潛意識中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嫁給他?
「不行!不能這麼便宜他!」
她咬了咬唇,心裡做下一個決定。
沒有鮮花求婚,沒有浪漫的約會,沒有感情的沉澱,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將自己交出去,簡直不能太掉價了。
總之,說什麼都不能輕易答應他。
然——
她不知,她的婚姻正在被人激烈的討論,又被扣上「懷孕」的標籤,甚至某些成親的進程已經開始在慢慢進行。
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唯有她一人,被蒙在鼓裡。
龍御煌樂見其成,可在某一方面還是有所收斂,特意吩咐下面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得泄露半分,若違背此令,以叛逆罪論處!
此話一出,眾人噤若寒蟬。
心裡卻極其疑惑,成親不是高興的事嗎?為何不讓夫人知道?
要知道世間多少女子想嫁尊主而不得,亦不敢,難道尊主是要給夫人一個驚喜?
想到這種可能,眾人眼裡劃過瞭然,心裡不禁徒然一松,與他人交換一個極其曖昧的表情,感嘆道:沒想到尊主如此浪漫,夫人真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范老不禁噴笑,卻極快地以咳嗽掩飾:「咳咳……」
直至感受到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時,才停下輕咳,強忍著笑意,對著龍御煌拱拱手:「老朽不才,謝尊主看得起老朽,給老朽一個主婚人的機會,老朽必定守口如瓶,半點都不會透露出去,尊主大可放心!」
這話一出,其他人恍神,立即紛紛表示不會泄露這一「秘密」。
於是乎,一件足以轟動整個三域的大事就被這樣壓了下來。
龍御煌滿意地點點頭,神色驕矜而淡然,在無人所知的地方,心卻有些發虛。
若東窗事發,該如何向凰兒交代?
但——她終究逃不過他的手掌心了。
……
……
白霧裊裊,水霧氤氳,朦朦朧朧中,一道窈窕的身影緩緩步入池中。
背影極致妖嬈,一頭黑髮幾乎遮住臀部以上的肌膚,潔白的肌膚在水光的照射下,泛著玉澤的光芒,水聲淺淺,美麗的身子不斷下沉,黑髮染濕,漂浮於水面,盡顯妖異魅惑。
熱氣熏染,瀰漫於空氣中,似一層薄薄的白色面紗,令那絕美的容顏添了一抹莫測的神秘感。
「嘩啦啦……」她撩起一陣陣水花。
淡淡的光暈下,如畫黛眉妖冶動人,紅唇似點朱,水潤而富有光澤,一張小臉在熱氣的熏染下,漸漸染上粉色,如凝脂般光滑細嫩,一雙墨眸似染上一層水霧,眼波流轉間,散發著迷離而妖媚的動人神態。
「唔……」
浸泡於舒適的熱泉,凰筱玥不禁發出一聲聲舒服的喟嘆。聲線微啞,帶著絲絲蠱惑的酥麻味道。
突地,一道道不合時宜的歌聲響起,瞬間打破此間的旖旎和曖昧。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啦啦啦……」
新世紀的神曲被她帶到了異世界,最後變成了呱噪的哼唱。
青鋒一回到這裡,便聽到這怪異的曲調,身子一滯,手一抖,差點將手中托盤中的衣物掉落在地。
他嘴角微抽,雖不止一次聽過,但還是免不了心裡一顫。
獃滯半晌,才漸漸回神,卻沒有打斷那「甜美」的歌聲,靜靜守候在門外,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仿若一座石化的雕像。
房內,凰筱玥繼續哼唱,不過換了另外的歌曲。
一時間,嘩嘩水聲伴隨著那怪異的曲調不斷地從房內傳來。
……
……
主事殿。
成親一事已成定局,各個具體事項由專人負責,眾人熱情高漲,那積極的心態,簡直就像嫁自己女兒一般激動而興奮,直看得范老眼角微抽。
他手捋長須,見與他年歲相仿的齊老等人,與一群年輕小伙爭得面紅耳赤,原因卻是採辦彩禮一事,嘴角直抽。
視線移向主位上高不可攀的俊美男子,那閑適淡然的姿態,真不像是一位要成親的人。
心下一嘆,尊主求娶路漫漫咯。
霍然這時,一位侍從在青羽耳旁低語幾句,後者眸光微動,點了點頭。
然後轉向主位上之人,恭敬道:「尊主,首領派人來告知,夫人已醒。」
聞言,鍍金眸子驀地一亮,先前的淡然閑適轟然消散,手撐著座椅把手欲起身,卻又似想起什麼,眸底閃過一絲暗惱,頹然坐回去,臉上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感。
青羽微怔,尊主竟沒有像之前那般迅速離開?
底下許多人也如是想,可惜都和他一樣想不通。
范老猛地一咳,尊主明明那麼的迫不及待,卻因為某個緣故怯步,實在讓他有些大跌眼鏡。
看那高貴冷漠的模樣,若一般人看來,只覺深不可測,可在他看來,實實在在是一位為愛苦惱的普通男子。
這模樣簡直就像——
「尊主何不去看看?老朽等人必定在外人面前守口如瓶,定然不會讓夫人知曉您今日為她所做的一切。」
范老的眼神真誠,可不知怎地,龍御煌覺得在這老頭眼裡看到了揶揄之色,臉微黑,卻沒有過多計較,畢竟老頭的這番話正中他下懷。
果然,其他人連忙出聲附和,甚至有人連毒誓都發出來。
真真印證了那一句話:傻傻地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銀子。
而那個賣家便是眾人眼中和藹可親,又尊又敬的范老。
聽著眾人的保證,那股淡淡的心虛感頓時減弱不少,身子一輕鬆,便又如一陣風般消失於主位,徒留下一群熱情高漲、神情激動的臣民。
范老看著那瞬息間便消失的背影,搖頭輕笑,看來他真是老了。
而這時,有人走了過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立馬將他從某個回憶中拉回來。
「老小子,有你的。」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耳旁響起,那聲音大的,差點震破他的耳膜。
范老嘴角一抽,這老混蛋還是如此粗俗不堪,撇了撇嘴,下頜的長須跟著輕顫,轉身笑了笑:「呵呵,彼此彼此。」
「老子可比不上你,這麼會拍馬屁,哈哈……」
拍……馬屁?
這老混蛋會不會說話?明明是拍龍……
不過,他可不像這老混蛋,如此粗俗,這人活了幾千年,還是狗改不了吃屎,怪不得當初——
「茹兒跟了你,真是暴殄天物!」
呔!
范老怒紅了眼,分明是這老混蛋不懂憐香惜玉,又粗俗不堪,茹兒會選擇他才怪,冷哼一聲,轉身提步就走,懶得與此粗人在此計較。
齊老也怒了,大步上前,對著范老冷喝道:「老小子,敢不敢打一架,不敢的就是孬種!老子一定要讓茹兒知道,當年是她選錯了人!」
聽著這話,范老腳步突地一頓,眸底盈滿盛怒。
幾千年了,這老混蛋就不膩?
每次都這樣挑釁自己,可偏偏自己在這點上受不得激,這不僅關乎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還關乎著茹兒的聲譽。
「打就打,老子豈會怕你這老混蛋?」
兩人擼起袖子,空中火光相接,擇一地便開始干架。
眾人早已見怪不怪,有些人聳了聳肩,樂得看戲,有些人搖頭輕嘆,那兩人簡直為老不尊。
別看范老平日那般平易近人,一旦碰到范老太太的事就炸毛,如同年輕的小伙一般,鬥志十足。
唯有一人眸底似帶著疑惑,但很快便悄悄地離開眾人的視線。
而眾人見二人勢均力敵,怕又是分不出勝負,亦紛紛搖頭離去。
那剎,天空光影閃爍,卻始終不見人影。
青羽一直靜靜觀看,身側立著青鐳與青簟,青簟活潑些,一直不停地叨嘮著今天的事情。
忽然,一位侍從疾速而來,在青羽耳旁低低耳語幾句,一旁的青簟也頓然停下呱噪的聲音。
待侍從說完,青羽臉色一凝,不由皺起眉頭,擺手屏退侍從,對著青鐳和青簟道:「準備,那人要行動了。」
青鐳和青簟神色一肅,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
……
一陣風呼嘯而至,青鋒身子一震,垂首恭敬道:「尊主。」
「恩。」
龍御煌負手而立,靜立於房前,淡淡應了一聲,可指尖輕顫,似激動,又似踟躕。
青鋒斂了斂眉,終究還是輕聲提醒道:「尊主,夫人在沐浴。」
眉眼一動,龍御煌眸底似有什麼劃過,大手一伸,青鋒有一瞬的怔愣,接著瞭然地將手中捧著的托盤交予他,便躬身退下。
「屬下告退。」
退下的地方其實不遠,他還是要做好一個守衛。
「恩。」
一聲輕落,卻許久都不再見龍御煌有何動靜。
他靜靜地立於房前,一手背後,一手托舉著裝滿女子衣物的托盤,即便如此,那一身白袍仍舊將他托顯地極其高大,微風徐徐,衣袍底部似有流雲浮動,他霸凜的姿態,依然偉岸而高貴。
而此時,他的眸光似是要透過眼前的這層紙窗,尋覓至他心裡想念的人兒。
先前呱噪的歌聲早已停歇,一時間只剩下淺淺的水聲。
那撥動的嘩啦聲,似撩動他內心的手,捲起他心湖的一片漣漪,心微微一動。
負在背後的手緩緩抬起,在即將碰到房門的一剎,驀然頓住。
手指白皙而修長,骨節分明,此刻像是凝固於空中,久久沒有再動。
「嘎吱。」
一道悠長的開門聲響起,他心一驚,原來不知不覺中,他竟輕輕推開了房門。
忽地,一股暗香從房內撲涌而來,瞬間便侵襲著他整個鼻端,最後抵達他的心,眸光不由一暗,腳不自覺地邁了進去。
或許是自己太過於唐突,顯得極其孟浪,又或許是怕驚擾到佳人,他腳步放緩,呼吸很輕,每一個動作都帶著小心翼翼。
穿過層層簾幔,輕靈的水聲愈發地明顯,不時地他還能聽到那人兒銀鈴般的笑聲,身子一滯,呼吸一緊,全身似被火燒,身體不斷升溫。
耳根漸漸泛紅,如玉的俊臉上亦染上淡淡的紅暈。
池中人不查,開始在巨大的溫泉池中如滑溜的魚兒一般遨遊嬉戲。
「呵呵~」
全身*,姣好的身段在帘子里若隱若現,但過於模糊,只能大概看到一個輪廓。
龍御煌眸子一赤,臉上艷紅如血,一股股熱浪不停地向小腹躥去,衣袍漸凸。
臉色一僵,低了低眸子,往下看去,霎時全身的血液都彷彿朝著那俊美的臉上涌去,身子熱度不減,反而增加地越來越快。
空著的手下意識地抬起,想要解開領子,以緩解熱度。
突然,他的手一頓,眸子一怔,瞬間血染眸底,目光灼灼地緊盯著那潔白的皓腕及——光影投射下的飽滿弧度。
刻意壓抑的呼吸頓時變得粗喘而兇猛,托盤一斜,裡面的衣袍似乎要滑落。
「誰?」
一聲嬌喝響起,他急忙止住幾欲掉落的衣袍。
而因為這一閃神,沒有看到美人出浴時妖嬈魅惑的身段,再抬眼時,佳人已然穿好輕薄的衣袍,遮住了最動人的春光。
龍御煌勾了勾唇,拂開眼前的帘子,緩緩走進先前想進而不敢進的領域。
對面,凰筱玥冷怒的臉驀地一怔,這腳步聲很熟,這淡淡的氣息也很熟。
「小黃黃?」
她輕咦出聲,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帘子外走進的俊美男子。
「呵呵~」
龍御煌微微一笑,眸光依舊灼熱,可那閑適淡雅的姿態,讓人看著特別瘮的慌。
「你……你別過來。」
聲音輕顫,臉上浮現一朵紅雲,而那捂著胸口後退的模樣,好似即將被強迫的小媳婦一般。
「呵呵~」
依舊一臉輕笑,龍御煌將手中的托盤置於溫泉池旁的案几上,一身白袍緩步朝著退至牆角的佳人走去。
「呵呵,小黃黃,我先換衣服,你可以先出去嗎?」哼!臭流氓!占她便宜!
「不可以。」
聲音淡淡,一句話便直接切斷她所有的後路。
凰筱玥頓時羞怒不已,剛才時間太緊,又沒有厚實的衣物,她現在裡面可是什麼都沒有穿。
可是——
此刻,頭頂忽地被一團陰影籠罩。
「呵呵。」
她乾笑著向旁邊移了移,現在不能激怒他,否則……
「啊!你幹什麼?」
她瞪著他,全身被他禁錮於懷中,無法動彈。
「吻你!」
她一呆,她……她這是被……壁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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