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同伴的日子

莫小魚開始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說她沒靈氣，不能修仙。她還沒開始修鍊呢，哪能有什麼勞什子的靈氣。直到和虎妖擎一吵了一架，才明白原委。

凡有修仙資質的，無論在九天門還是在凡間，即使不修鍊，身體里也能自動積聚靈氣，而且根據資質好壞，聚氣的多少和純度又有區別。

*凡胎是不能聚氣的，這類人連廢材都算不上，只能稱之為修仙絕緣體。莫小魚從地球躺著過來的時候，不小心就中槍了……

「小妹妹，你來啦，快過來，我幫你領飯。」許宏生見莫小魚提著食盒進來，忙把手中的鑼和棰一把塞進郗早軾的懷裡，揮手打招呼。

莫小魚雙手拎著食盒，杵在原地，表情有些茫然。

「莫小魚，是吧。來，我幫你。」許宏生自來熟，走過來伸手向前接過她手中的食盒。

「謝謝。」莫小魚坦然接受了許宏生的好意，誰叫這瓜娃子砸她一臉血呢。

「客氣什麼，以後叫我大哥。」許宏生豪氣的拍拍胸脯。

「許大哥。」莫小魚從善如流。

「嘿嘿。」許宏生樂了，「我昨天說了罩你，可不是玩笑話。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畜牧區找我，我不在，找郗早軾也行。」

莫小魚應了。

這頓飯，吃得相當舒坦。回去的時候，許宏生幫她提了一路的食盒，直送到門口，才回自己的任務區。

開始，莫小魚以為他只是為砸傷她的事歉疚，才多方照顧，沒想到他年紀不大，言出必行，天天都一樣，用實際行動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倒讓她側目了。

這天，幾個孩子坐在一塊吃飯。

「下月初九是百貨堂開門的日子，你們記得早點過來。」許宏生說道。

「百貨堂？」莫小魚求解。

「嗯。」經過幾天的接觸，許宏生已摸清莫小魚的小白屬性，耐心解說，「百貨堂是銜草廬開的雜貨鋪，主要買賣日常用品。」

「什麼都有嗎？」

「當然，法器、丹藥、符籙、陣法、小傀儡、靈寵等等，齊全都很。」

這算日常用品？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莫小魚淚目：「還有其他的嗎？」

「有啊，除了成品，還有很多的原材料。我打聽過了，裡面最好的是一雙三百年鷹隼的翅骨，煉做法器最好。就是價錢辣手些，我得好好攢錢了。」

「多少錢？」

「兩塊中品靈石。」

「這麼貴，一年都攢不下來吧。」郗早軾咋舌。

「錢不單靠省，關鍵要會賺。」許宏生吸溜一口白粥，說道。

莫小魚沒說話，她對靈石價值毫無概念，不過贊同許宏生的觀點，她家就是這麼教孩子的。

「怎麼賺？上次我們算過，刨除每個月上交的任務數量，每人最多有一百個下品靈石的收入，一年下來只能換一塊中品靈石，剩下的錢買點零碎玩意，就沒了。」郗早軾說。

「呵呵，當然不能只靠任務。你不必多問，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許宏生賣了個關子，「百貨堂的東西都是師兄師姐們寄售的，泰豐他們從中抽了兩成，價格基本偏高，而且沒有講價的餘地。到時候我們只進去逛一圈，把東西的價格看清楚。出來再逛外面的攤子，泰成師兄說了，這些攤子是可以議價的，而且品質不差，談得好，估計能比百貨堂少花三四成。」許宏生侃侃而談。

莫小魚簡直想鼓掌叫好，這孩子絕對是個人才啊！

「真的？」郗早軾問。

「當然真的，只是外麵攤子上的東西良莠不齊，需要仔細分辨。」

莫小魚點頭，真要是一樣的東西，百貨堂這個官方正品能允許淘寶貨堂而皇之的開在自己門口？差別是必然存在的。

「小魚，你有什麼想要的嗎？我給你打聽打聽。」許宏生見她一言不發，問道。

「我不知道該買些什麼，等收成下來，看有多少富餘吧。」

「糟糕，宏生。泰真師兄不是要扣我們這個月的錢嘛……」郗早軾看了莫小魚一眼，沒說完。

「瞧你慫樣，不就幾個盤子，按人頭分的話，少不了幾個錢。」許宏生早把這筆錢算清，這會吃好了，站起來說，「我還得轉一圈，你們吃吧，早軾你送小魚回去。」

「好咧。」郗早軾應了。

你猜許宏生這會能忙什麼？名義上是紀委巡視，實際上則是四處嘮嗑，順便打擊報復各種不服。當然，這事完了，他還得留下打掃食堂……

許宏生一走，旁桌的幾個孩子湊了過來。

「哎，郗早軾，剛才你們在聊什麼有趣的呢？」

「還能聊什麼，大師兄出關的事唄。」郗早軾隨口說。

「切。大師兄說是這陣子出關，但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究竟哪天出，這有什麼好聊的。你小子別藏私啊，我們可都知道，宏生消息最多。」

「真是聊大師兄。你們知道，修仙之人要度過重重劫難才能得正果，大師兄是門裡天資最好的人，可是修了上萬年，才到合體境界，就算這次突破到了大乘，想要繼續往下，也是難了。」郗早軾認真說道。

「那怎麼辦？」

「門裡的人說，大師兄還有個情劫，等他出關，掌門要給他安排一個雙修的道侶。」郗早軾說得相當像煞有介事。

莫小魚暗忖，這裡的人，真沒一個簡單的人物。連她一直認為老實膽小的郗早軾，也善於變通。

「這可真是大新聞，大師兄道心堅定，從沒聽說和哪位女修有瓜葛，如果是掌門安排，十有*得從了。」

「不可能吧，大師兄天人一般的人物，怎麼可能走雙修的路子。」有人質疑。

「咳，這個嘛，等大師兄出關了，自然能見分曉。你們前山不是自詡消息最靈通嗎，要不信，自己打聽去。」郗早軾瞟了那人一眼，老神在在的說。

「不就問問嘛，急什麼。自從第一任掌門飛升后，九天門雖強，再沒出過大能，眼看十多萬年過去了，論理，也該到時候了。」

「誰說不是。不僅九天門，整個雲海大陸，已經三萬多年沒出登仙的修士了。」

莫小魚淡定的咽下最後一口包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說：「郗哥哥，我吃好了。」

「不聊了，不聊了。我家妹子吃好了，我得送她回去。」郗早軾說著站起來，提了食盒要走。

「哎，別走啊，再說說。」

「走了，明天趕早吧。」郗早軾毫不留戀，也不去尋許宏生，徑直領著莫小魚出了食堂。

莫小魚跟在他後面，看他竹竿似的瘦小身子在陽光下拉了老長的一條影子，想到許宏生也是個竹竿身材，有時兩人並排走在一起，一高一矮兩竿竹子，特別和諧友愛，她不由得彎了嘴角。

幾天的相處，莫小魚對他倆有了簡單的了解。許宏生十四歲，主子是六天司的弟子，郗早軾十二歲，主子是三天司的弟子，二人都來自中原地帶，領了畜牧區的任務。

「小魚，哥跟你說個事。」出了銜草廬的地界，郗早軾放慢了步子，和莫小魚並排走著。

「什麼事？」

「嘿嘿。」郗早軾靦腆一笑，說，「妹子，你會做飯嗎？」

「……」莫小魚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怎麼？」

「那就是會了？太好了。是這樣，宏生和我幾個商量，每月交給食堂的飯錢不少，吃的卻一般，特別是你這樣年紀小的，十天見一次葷腥不說，每天趕這麼遠的路就很辛苦，長此以往，怎麼行。所以，如果你會做飯，咱們下個月搭夥做個小廚房。我們畜牧區有的是肉，你那邊種植糧食和蔬菜瓜果也方便，不僅省了飯錢，每頓熱飯熱菜吃得也舒服，你看呢？」郗早軾一口氣說完，熱切的盯著莫小魚。

「搭建廚房，購買鍋碗瓢盆，得花不少錢吧？」莫小魚沒有直接回答。

「我們算過了，你說的那些都是一次性投入，省兩個月就出來了。就是，就是……」郗早軾磕巴了幾句，說，「就是得辛苦一下你。不過你放心！我和宏生都不是佔小便宜的人，每個月會給你補貼的。」

「……」你們蓄謀已久了呀，這是。「我沒學過做菜，小時候在家只給娘親打過下手。」

這是大實話，莫小魚的媽媽不僅是女強人，廚藝也非常好，有時興緻來了，會自己去市場買菜下廚，家裡的阿姨和他們幾個兄妹淪為下手。

「沒關係，我們吃得糙，只要煮熟了就行。」郗早軾在許宏生的熏陶下，眼裡心裡全是琉璃光轉的靈石，哪裡會計較飯菜的好壞。

「那，好吧。」莫小魚沒再矯情，許宏生明顯是趕鴨子上架，就算她死鴨子嘴硬，最後也會被拽上賊船，早晚都成賊，何必在意早一天晚一天這種細節呢。

她對爺爺的口頭禪終於略有體會：欠別人的，總是要還的。

香港曾出了一部很火的警匪系列片，裡面的一句台詞有異曲同工之妙：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不過，做飯這種還法，在能接受的範圍。

對於即將被點亮的生存技能，莫小魚有點小期待：美廚娘拐走拽大神這種戲碼不是穿越劇常見的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