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百貨堂

收穫的日子，很快到了。

托泰遲的福，這個月莫小魚不僅圓滿完成任務，還多收了三五斗，不，是三五石糧食。

泰喜收了任務的數量，誇道：「不錯。」

莫小魚本想回個都是您教導有方，但泰喜是個知情的，於是搖著尾巴嘿嘿笑了幾聲。

「來，這是你完成任務的靈石獎勵，總共九十個下品靈石。」泰喜說著從空間袋子里拿出靈石，倒進一個布袋子里，遞給她。

莫小魚接了袋子，打開來看。只見下品靈石如同黃豆大小，呈琥珀色，流光溢彩，十分美麗，就說，「這些靈石好漂亮。」

泰喜聞言，笑說：「等你見了中品，上品，這些就不會看在眼裡了。」

「中品上品是什麼樣？」

「中品靈石是藍色，上品是紫色，蘊含的靈氣比這些好上許多。」

「靈石是靈氣做成的？」莫小魚奇道。

「是。從靈石中吸取靈氣比在自然中吸取快多了。」泰喜說著，從空間袋裡取了一顆下品靈石，放在手心裡，不一會兒，本是固態的靈石蒸騰成了一股微黃的氣團，倏忽一下沒入了他手心的肌理之中。

莫小魚呀了一聲，說：「這就是靈氣？」

「這是經過提煉的靈氣。我們周圍的靈氣因為散亂、稀薄，肉眼不易看見。」泰喜收手。

看來靈氣是物質化的東西，我之前把它往精神層面想，完全想岔了。莫小魚抿嘴若有所思，忍不住上前扒拉了幾下泰喜吸收靈石的手掌，看不出什麼究竟。

泰喜笑了，說：「哪裡還看得見，全引入丹田處了。」

莫小魚只好把疑惑放下，指了指剩下的糧食，轉移話題道：「泰喜哥哥，這些糧食，你看值多少靈石。」

「我看了，有個四石多，都賣給銜草廬？」

「高粱都賣，稻穀留一石吧。」莫小魚說。

泰喜估了價，給她三十個下品靈石，把糧食收了，問：「你又不生火做飯，留這些糧食做什麼？」

「前些日子許宏生和郗早軾找我商量搭夥吃飯的事，我想食堂離的太遠，這麼來回一趟，半天就沒了，所以答應了他們。」

「這樣也好。」泰喜沉吟片刻，說，「銜草廬後院的百貨堂有些東西，你可以看看，有什麼想要的提早買來準備。」

莫小魚眼神一亮，忙拉了泰喜的手臂，說道：「百貨堂不是初九才開嗎？」

「那是對外，我進去無事。」

莫小魚歡呼雀躍。泰喜捏個訣，攜她一道風去了。

幾個呼吸間，二人到了銜草廬門口。

莫小魚只覺眼前事物全成了流線體，一停下來，身體慣性往前沖，若不是泰喜拉住她，鐵定栽個大跟頭。

「灰機都沒這麼快，這是什麼動力原理，用了核能嗎？」莫小魚兩眼金星亂撞，嘴裡胡言亂語。

「你說什麼？」泰喜收了法術，問道。

莫小魚連忙擺手，咽了口唾沫，說：「沒什麼，這法術真厲害，眨眼功夫就到了，怎麼弄的？」

「這是清風訣。怕你受不住，速度減了不少。」泰喜說。

清風？颶風吧！莫小魚吐槽。

泰喜見她臉色發白，有些懊悔：「看來，下次速度得更慢些。」

「……」莫小魚無言以對。

二人進了後院，泰喜指著前面一棟四層高的原木建築說：「一樓是百貨堂，二樓以上都是眾外門弟子的起居之所。你們新來的只能在一樓看看，二樓以上是絕不能去的，若擾了哪位的清修，懲罰可就重了。」

莫小魚點頭應道：「好。」

當下，二人步入一樓大廳，看門的只有一個弟子，見二人來，懶洋洋抬頭看了一眼。

「泰藍，我帶新人來鋪子里看看。」泰喜打招呼。

泰藍抓了把蓬亂的髮髻，伸手往裡一指，繼續埋頭翻看手中的書冊。

莫小魚跟著泰喜進了屋子，目測整個大堂面積有六七百平米，二三十排貨架整齊排列著，牆上、貨架上、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莫小魚已從許宏生那裡聽了一些百貨堂的情況，但親眼見到，還是小小震驚了一把：「這裡東西真多。」

「這不是全部，庫房裡還有好些。」泰喜領著她走到第一個貨架旁，說道，「來，我們先看這一排。這是引路符，我曾送過你一張，只要在空白符紙上用特製的硃砂繪出要去的地方，施法后，這符紙便能帶你去。這符只能用一次，到了地方上面的符便會自動消失，存放時須防水防蟲。」

莫小魚看了眼架子上一疊巴掌大小的符紙，中心用鮮紅的硃砂書寫出一個扭曲的引字。這東西她第一天來九天門的時候用過，那時候她把這譽為修真界的gps導航儀……見泰喜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莫小魚咳了一聲，清清嗓子，指著符說道：「這個好像跟我用那個有些不同，你給我那張不僅中間有個引字，四周還畫了不少東西。」

泰喜點頭，帶著笑意說道：「是了。引路符中間這個引字，注入了繪符之人的法力，但四周空著的地方則需要用符的人畫上目的地的名稱和方位。」

「要是不知道名稱和方位呢？」莫小魚問道。

「那便去不了了。若不知道名稱，有方位還可，若只知道名稱，無具體方位，引路符是不能正確引導的。」泰喜解釋。

這跟衛星定位導航一個原理，不難理解。莫小魚點頭，又問：「方位是指東南西北嗎？」

「東南西北只是大的方位，須以四象八卦之法，結合地理經緯，天文縱向，精準定位。」

莫小魚懵了：四象八卦？這是什麼鬼？她乾巴巴的贊道：「道法真是玄妙啊！」

「道法無邊，乾坤兩極，你若道心堅定，身心兼修，到了一定境界，羽化登仙后，便可參透造物之神通。」泰喜說著，不由得摸了摸莫小魚的包子頭。

「世上真的有神仙嗎？」哥啊，我不能修仙……你是忘了這茬，還是故意刺激我。

「當然有，不然這世間的萬事萬物怎麼來的？」泰喜笑道。

是在極其複雜的化學變化中，一步步演變而成。莫小魚心裡嘀咕。讀書的時候她對生命的起源有過好奇，看了一些相關資料，說法很多，但主要觀點大致有宗教創造論，宇宙生命論，自然產生論和化學起源說，很多學者接受了後者，莫小魚從大流，也認為化學起源靠譜。至於宗教創造論，即神造論，貫徹唯物主義理論的她只能送兩個字呵呵。

莫小魚當然不敢把包含輕蔑的二字吐露出來，含糊應道：「當然是神仙變出來的，我們凡間都這麼說。只是，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看到真正的神仙。」

「遇神需要大造化、大機緣，強求不來。不過，雲海大陸有過幾次凡人遇神的事迹，這些能直面神的凡人都得了天大的好處，成了凡界史上有名的大人物。說不定，咱們小魚也能遇到神仙。」泰喜說道。

「嗯！要是我真遇著了神仙，一定求他幫泰喜哥哥提高修為，最好要一顆仙丹，你吃了直接可以飛升！」

「哈哈哈！」泰喜朗聲大笑，憐惜的摸著她的包子頭，心中想道：這孩子，遇著神仙不為自己討好處，倒想著我。

莫小魚也跟著笑。這大方給的便宜，只因她根本不信神的存在，至於雲海大陸飛升的那三個老妖怪，莫小魚認為就跟地球的神話故事一樣，只是個傳說！

話說間，莫小魚把引路符的價格記在心裡，二人繼續往前走。

「咦，泰喜哥哥，這是定身符嗎？」莫小魚指著一張符紙，上面寫著一個正楷的定字，周邊還畫了一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和圖案。

「這是定位符。定身符是凡間修道之人用的，九天門有更厲害的定身法，不用那些。」泰喜說道。

茅山道士們，你們被鄙視了……莫小魚默默為道教某支燒了柱香。

「這個符法比引路符高深些，比如我要做一張你住所的定位符，須親自到那，在符紙上一氣寫好定字和方位，日後要去，拿出此符即可轉眼就到。」泰喜拿了一張定位符給莫小魚看，她哪裡看的懂鬼畫符，只管點頭，把價格記下。

逛完兩貨架的符籙，第三排貨架放的是各類丹藥，凡莫小魚感興趣的，泰喜都一一解說了。

如此這般，二人花了半天功夫，把偌大一個百貨堂逛了個遍，莫小魚捏著錢袋子的手越抓越緊。怪不得許宏生開口閉口都是錢，看來，無論哪個世界，通用貨幣都很重要。

「有什麼想要的嗎？」泰喜問。

莫小魚撇嘴，說：「都太貴了，我買不起。」

「你剛才一直盯著那對鷹隼的翅骨看，喜歡嗎？」泰喜又問。

你送嗎？莫小魚對對指頭，說了實話：「許宏生喜歡，說是想買來練個法器。不過兩個中品靈石，太貴了。」

「不著急，許宏生剛學會導氣入體，離用法器遠著呢。倒是你，雖說聚靈困難，也不能自暴自棄，九天門靈氣充沛，最宜修行。本想你年紀小，過幾年再說，但你周圍的夥伴都有進益，你若落下太遠，反倒不美。我送你一本冊子，每晚睡前練上半個時辰，如此循序漸進，說不定能有所領悟。」泰喜說著，從空間袋裡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她。

莫小魚接得不情不願：「大家都說我不能修仙……」

「胡說！」泰喜斥道。

莫小魚低頭，心中千萬小人吶喊：我就是*凡胎，就是修不了仙，求放過……

泰喜以為她有了悔意，語氣放輕緩了些：「別人說別人的，你練你的，總有一天他們不敢再小瞧你。」

莫小魚哭了，勵志故事不是這樣開始的好嘛，我是凡人我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