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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兵,就是一首歌而已,而且林溪也唱得很好聽啊。」白凌夢去拉符紅兵的手時卻被他重重的甩開!臉色一僵,白凌夢一雙積著淚水的眼睛看著符紅兵,「紅兵,你這是怎麼了?」
符紅兵視若無睹,大手攥著我的手腕,「你到底什麼意思?」
垂著頭,無比歉意跟他道歉,「抱歉,符少,符太太,我不知道唱首歌會有這樣的結果。」
不管她唱什麼歌,這個男人都會找個理由來質問她!總而言之,就是不讓她好過!斂去眼底真實的情緒,我說,「符少,只是一首歌而已。符太太都不在意啊。」
符紅兵說,「他是他,我是我!」
剛才還說影響兩人的情緒了,現在又快成了他是他,白凌夢是白凌夢,分得可真快。
他勢必找我麻煩,我說什麼都是徒勞。
「那符少想我怎麼做?」
符紅兵眯眯眼,眼裡有得逞的笑意,「陪我一晚,什麼事都好說。」
「呵……」,我笑了笑,看著站在那裡臉色白如紙一樣的白凌夢,真搞不懂符紅兵這樣做有什麼意思!「你的太太在那裡。」
攥著我手緊了緊,聲音卻是平靜的,「怎麼,不願意?」
「符少真愛開玩笑,你的太太在那裡,你卻讓我陪著你一晚,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嗎?放著如嬌似花的妻子不要,偏偏選我這殘花敗栁,符少口味可真重。」
他說,「我口味重不重,你不是最清楚嗎?謊話連遍,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一句真話,我也上瞎了眼才得上你。」
濃濃的諷刺味道!心頭有些難受,不想再跟他針鋒相對!識趣閉上嘴,垂著頭安安靜靜的。
符紅兵卻並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我。「怎麼?被我說重了,現在連反駁都不會了?你不是伶牙利齒,能言善辨的嗎?」
符紅兵譏諷人的時候,樣子特別可怕!
白凌夢幾次上來想把他注意力拉到她身上都沒有成功,最後忍無可忍,拉大聲音問,「紅兵,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把她叫到這裡來,開始秀恩愛。再到現在的無視,到底是什麼意思?
「跟她介紹我是你太太,現在去當著我的面要點她的台,你把我當什麼了?」越想越氣憤,白凌夢扯著聲音問符紅兵,符紅兵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我還有事,你先回去。」
最終到夜暮來的目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白凌夢只是沒有想到符紅兵這麼直接,甚至一句解釋都沒有,「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這些時間一直以來我都全心全意照顧你,要不是我,紅兵你幾次……」
「說完了嗎?」話被符紅兵冷漠打斷。
白凌夢一頓,看著符紅兵冷漠的臉色,心冷個徹底,「我說完了!」
「說完就給我滾!」符紅兵說得一點猶豫都沒有,白凌夢丟下一句,滾了以後別再來找我,然後甩門而出。
包廂里只剩下我跟符紅兵,裡面還重播著剛才我點的那首歌曲,唱著--我的心,現在瘦瘦的,很容易就飽了,為了搶快樂,搞得不快樂,為什麼人總那麼傻呢……
符紅兵在旁邊坐下,我想應該是白凌夢的突然離開讓他有些不舒服吧。
大概過五分鐘,符紅兵突然淡淡的問了句,「還打算在夜暮做多久?」
表面是在這裡做,實際我也只是過過場,並沒有出台,在這裡混日子,回答他的話卻是,「做到不想做為止!這樣的生活習慣了兩年,也許在將來幾年的時間裡,都會繼續習慣下去。」
符紅兵手指一顆一顆收緊,「錢就那麼重要?離開了錢就不能活嗎?」
我說,「符少你不一樣,你有錢,從小生活在衣來伸手,飯來張手的生活上,根本不知道沒有錢時的生活是怎麼樣的!你有揮霍無盡的金錢,我們窮人所過的生活,你體會不了,這輩子都不能體會。」
他冷笑一聲,嘴角全是對我話的諷刺,他說,「好像說得你以前過得很苦似的,過得很苦的一個人會連飯都不會做?」
「說到底,你就是想賺男人的錢,躺下就能賺的那種錢!」他一言戳中!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可是聽著卻莫名的難受。
冷冷哼了聲,符紅兵也跟著離開了。
我整個人僵坐在包廂里,獃獃的望著電視屏幕。
我不知道我怎麼跟楊姐說要離開的。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符紅兵的車裡,旁邊的街道有些熟悉,一個激靈想起來,是住哪裡去的路。
拉著車門,「符紅兵,我要下車!我要下車!」
「下車?剛才不是答應的嗎?現在又裝清高?」車子已經停在那幢靜雅的房子面前,我感覺自己心跳都是靜止的!他怎麼可以這樣,又帶我來這裡。
「我後悔了。我後悔了,我不去,符紅兵,我不要去!」梗著脖子沖著他喊,他面無表情看著我,死死抓著他的手,搖頭頭祈求他,「我不要去,你放過我吧。我不要去!」
他說,「你不說把對方當成你的客人就行?現在反映這麼大,好像我在強迫你一樣!在夜暮門口,是你答應的!「
身體在顫抖,抓著他手的手也在顫抖,我死死咬著牙關不說話!剛才自己腦子沒有帶,根本忘記了自己說過什麼!
「我不去,我不去!」嘴裡重複著這句話!符紅兵卻一定要把我帶去,下車。打開車門,拉住我的手……想到過去的那些日子,好不容易逃脫,躲開,被他拉下車的瞬間,自己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重重推開他,就往馬路對面跑去。
沒有注意車子,刺眼的車燈打在我臉上。彷彿時間靜止,這一瞬間我看到了符紅兵臉上的驚恐。
我嚇得臉毫無血色,身子被重重撞擊最後跌倒在地上,五臟六腹都在疼!符紅兵從那裡跑過來,我只看到他的唇在動,卻聽不見他聲音,腦海里有什麼東西怎麼抓都抓不住,整個人像風一樣飄在空中,我終於聽到他的聲音,他抱著我大聲的說不要,不要!
我的臉上全是血,他把我抱在懷裡,我好像看到了他眼裡有淚水。
那個司機跌跌撞撞從車裡下來,幾次才把120的號碼給撥打出去,我想手去碰符紅兵,手掌卻從他身邊里穿過……這種場景把我嚇了一跳,我去摸他的臉,他像沒有感覺一樣,一直在叫著我的名字。
我……死了!
我是魂魄?
我僵在那裡,被這個現實壓得反映不過來!救護車來了,符紅兵是被護士給拉開的,他一聲一聲叫著林溪,眼裡是我從未見過的情緒,那得複雜,甚至還看到了深情。
我站在他身邊,想去碰他,卻怎麼也碰不到,最後他跟著救護車走了,反我一個人留在原地,我大聲的說我在這裡,他卻始終沒有聽到我的話。
馬路上又恢復平靜,馬路中間是我留下的血跡。
刮起來風,我隨著風飄著,不知道風要把我帶去哪裡,好久好久,風停了。我置身於一個四周都是牆的房間子里,看不到門,我就像穿牆而進的人。
房間里突然有聲音問我,「林溪,你現在死了,你現在面臨著兩個選擇,一是徹底死了,二是三年後再死。」
「我要三年後再死。」我毫不猶豫的說!
現在死,太多的遺憾。太多的不甘心!太多的挂念了!說完,那聲音並沒有回答我,我再次重複我的回答,「我要三年後,我選擇三年後。」
那聲音說,「即使這三年,你要承受很多苦,你也願意嗎?」
是的,我願意!同樣重複著剛才的答案。
房子四周的牆突然像有魔法一樣。慢慢消失不見,轉而轉身於四周都是白色的房間,聽到陌生男人在說,「去跟家屬說,節哀吧。我們已經儘力了。」
節哀?儘力?我死了嗎?腦子裡告訴自己不能有事,瞬間就感覺到自己渾身都疼!我聽到有護士在說,有心跳了有心跳了……
接著一些什麼東西在身上弄來弄去,我只覺得渾身各個細胞都在抽痛似的疼!
最後徹底暈了過去!
腦海里最後的記憶里,我只有三年的命的!三年……
耳邊一直有一個人在叫我。吵得我不得安寧,嘰嘰喳喳吵得我耳根都疼!睜開眼睛的瞬間,就看到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符紅兵驚喜的說,「林溪,林溪,你終於醒了。」
是符紅兵。
全身都很疼,躺著的姿勢特別難受,我想翻身,卻發現右腳沒有一點力氣,根本使不上來,我問他,「我的腿怎麼了?」
符紅兵眼神閃爍。
「沒,沒有?」我的唇都在顫抖,半晌才把這兩個字說出來!符紅兵握緊我的手說,「林溪,我會想辦法治好你!你別怕!」
這算不算自作自受?我獃獃的望著天花板,突然明白到那個聲音。會很苦……
將來,我就是只有一條腿,不能走,不能穿漂亮的裙子,褲子,鞋子,不能去任何地方,只能呆在自己家裡,守望著什麼。
至少。我還活著。
「林溪,我會陪你在你邊,一直陪著你,你還有我。」符紅兵生怕我做什麼傻事,一遍又一遍的承諾,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我,許我一個好的生活跟未來。
我看著他說,「沒事,我真的沒事。所有的結果都是我一手造成。我接受。」
我甚至都能接受三年後自己會死的事實,怎麼會接受不了自己斷了一條腿的結果?
出奇的平靜,反而讓符紅兵更加愧疚,他自責的說,「都是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堅持,你也不會往馬路對面跑去,就不會發生車禍,也不會……」
「我不在意!也許這件事情是老天讓我看清楚自己的心吧。」
聽完。符紅兵一頓,茫然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對於我的表現,他明顯有些意外!
我用行動告訴他我真的沒事,三餐我都儘力在吃,醫生讓我做什麼我都配合,沒有半句多餘的話,醫生說我是他見過最堅持的病人,坦然接受自己失去腿的結果。還樂觀的面對生活。
這個時候,我只是笑了笑,內心是說不出的悲涼。我沒有時間去自責,去哀怨,只能坦然接受,抱怨跟埋怨不能讓事情回到原點。
終於可以下床走動,符紅兵把我放在輪椅上,「你要是有哪裡不舒服,就跟我說。」
我輕笑。「我能有哪裡不舒服,坐在這椅子上,連走路的力氣都省了,天天吃那麼多,我會長胖的。」
符紅兵一頓,目光落在我身上,裡面全是不可思議,我笑了笑,「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有說錯嗎?」
他說,「林溪,你變了。」
「是啊,沒了條腿當然變了!不再完整,是個廢人了。」我說得很輕鬆,很自然,可是聽這話的人卻不一樣,符紅兵的臉徹底暗了下來。
「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
「好!」我笑了笑,很順從的他的回答。
把我帶下樓,醫院下面的院子里很從病人在那裡曬太陽。符紅兵把我推到人比較少的地方,感覺著太陽的暖意,我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愜意,當一個人能看到自己盡頭,不再像以前一樣思前顧后,反而整個人都無比輕鬆起來。
「林溪,你……」
「符紅兵,算命的說我只能活到26歲。還有三年,我就壽終了。」我打斷他的話,看著他說,符紅兵黑眸緊緊一縮,彎下腰把我輕擁在懷裡說,「不許!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林溪,你得活到86歲,活到比我晚!」
聲音里透著些害怕,我推開他,雙后捧著他的臉說,「符紅兵,能遇上你我很開心,我很感激上天給我在這段不算長的旅程里遇上你,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