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離別前一晚
同為男人，皇上很清楚這種擁有又失去的痛，就如當初對喬落琪一樣。只是他比較幸運，比成銘要幸運的太多太多，而虧欠成銘的也隨之增加。
成銘繼續說：「如果未來你仍然選擇辜負瑤兒的愛，不管是未來十年或二十年，甚至更久，我都會帶她離開，而下一次就不是讓你隨便給我電一下就能簡單放過你了。」
皇上笑了：「錯了一次，就不會再錯第二次了，她的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放開。」
當初得知林瑤兒七年裡就一直住在成府，他並沒有馬上去找，而是處理了皇宮所有的被遺漏的大小事務。他希望帶她回去的時候是個安穩無憂的家。
處理完並交代了所有事給趙俊熙之後，他就飛身來找她，卻遭到了成銘的攔截。成銘保護她的態度很堅決，不會輕易就讓他見面。
所以他們打了一架！成銘也是習武之人，再加上他的身體有電的保護，皇上的每一次觸碰幾乎是痛到心臟里去。但他不能認輸，否則就見不到她了。
結果可想而知，他全身被電的傷痕纍纍，但依然不肯就此放棄，而成銘幾乎沒怎麼動作。幾輪下來，皇上全身已經動彈不得，但他沒有怨言，因為這是成銘出於對瑤兒的保護以及對他食言的埋怨。
當天，皇上沒能見到林瑤兒，第二天同樣的遭遇還是沒能見到她。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了第七天，成銘終於肯讓他通過了。他清楚，要見到林瑤兒，必須通過成銘的考驗，必須讓成銘知道他不變的決心。
而現在，成銘竟然把那些天的考驗叫做隨便電幾下？要知道他是真的每天被電的全身發麻，無力動彈。可想而知，如果下一次他再辜負林瑤兒，成銘一定會殺了他，即使會被定上弒君之罪也在所不惜。
皇上笑了，他該知道，林瑤兒身上就有這種魔力，讓所有男人都為她瘋狂，為她痴迷，為她愛的無法自拔。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吧，而他就是心甘情願地淌上這汪水。
「還有，謝謝你照顧了瑤兒母子七年，也謝謝你把啟兒教育的如此懂事體貼。」他們一家這輩子虧欠了成銘實在太多太多，而成銘也是他有史以來最感激的男人。
成銘揚了揚眉：「那麼記得報答我，而報答的方式，我想你會明白！」
他懂！
站在門外一直躊躇，猶豫著待會要如何說，畢竟她最終又要辜負他。原以為這輩子他們會像平常人家一樣生活在一起，看著成啟慢慢長大，她和成銘會相守到老，而她唯一給不了他的，是她的身體以及愛。
明天她就要走了，而他又要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不知道他是否會再一次……傷心……
最終還是扣了扣門，聽到回應后她才推開門，而他，卻是在看書。
成銘走到她身邊，率先開口：「怎麼了？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林瑤兒低著頭，聲音有些鬱悶：「沒什麼，就想來找你聊聊天。」
他愣了一下，才笑答：「好，」然後帶著她坐到凳子上，「你想跟我聊什麼？」
她開門見山：「你知道明天我們會離開這裡。」
我們？她說我們？可是她說的我們裡面沒有他。
成銘平靜的回答：「嗯，我知道。」彷彿這對他來說只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對不起……」她看向他，真誠的道歉，「沒能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沒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傻瓜，」他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笑著說，「你看，只有你和啟兒能這樣觸碰我，這已經是上天給我最高的恩賜了。而我不能自私地把你留在身邊，想要你幸福快樂才是我這一生的責任。你沒有對不起我，因為這是我無法改變的命運。」
「我希望你幸福快樂，那麼你知道我要怎樣才會覺得幸福快樂嗎？」他笑著問她。
「沒有這種怪病。」她猜測道，然而他卻搖頭。
「我和啟兒都能陪在你身邊，你可以不用再一個人。」他搖頭。
「你前妻沒有因為你的病而去世。」他還是搖頭。
她說了很多，然而都不是他內心的答案，這樣她就實在不知道了。
成銘揚了揚嘴角：「只要你幸福快樂，我才會幸福快樂。」
從第一次皇上帶她離開這裡，他就已經對她說過同樣的話，然而七年了，他的幸福快樂依然是因為她！這讓她對他的愧疚感又更深了些。為她付出那麼多，而她卻從來都沒有為他做些什麼，只是一味的接收他的幫忙。這樣的自己，又有何福氣陪伴他？
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最終還是流了下來，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僅因為他的一句話。
這麼多年裡她都沒有在他面前流過眼淚，而現在卻因為他的話而流，甚至滴在他的手背上，頓時覺得這淚水好燙，幾乎灼傷了他，心臟也跟著劇烈的收縮。她的淚水讓他不知所措的同時，也讓他欣喜。
成銘抬起手，心疼地用指腹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真好，這眼淚是為我而流的，我很高興，卻也好心疼，所以答應我，只能一次。以後不要再哭了，永遠都做一個無憂無慮，快樂的女孩。」
林瑤兒鄭重地點頭：「我答應你，謝謝你，銘，謝謝你照顧了我，培養了啟兒，謝謝你對我不離不棄。」只是我，又要辜負你一次了。
「這些都是我自願的，何況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你和啟兒陪了我七年，否則我真不知道這七年該如何去過，不是嗎？所以不要一味地覺得自己虧欠了我什麼，我也是有得到好處的對吧。」
聽了他的話，林瑤兒破涕為笑，明眼人都知道。明明總是她在向他索取，現在卻被他說成是互利關係。可是她知道，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她不要太責怪自己，不要覺得虧欠他很多。
「好了，起來吧！」成銘牽起她的手來到門口，「答應我，你會一輩子都幸福快樂！」
「好，我答應你！」雖然未來怎樣她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和皇上會不會再因為誤會而吵架，而分離。但是她想再相信一次，相信他們的生活依然可以像從前一樣幸福美滿。
何況現在還有了成啟，他應該有一個完整的家，而作為爹娘，這是必須給孩子的。
最後再她離開前，成銘溫柔的，紳士的在她額頭上輕輕留下了一個吻：「希望在你明天離開成府前，今晚可以留下一個好夢！瑤兒，晚安！」
對於成銘的吻，她沒有躲開，而是欣然的接收，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安心：「謝謝你，銘，晚安！」
成銘笑了笑，為她打開房門，而抬頭的第一眼，她就看到了一個男人靜靜地靠坐在院子的石桌上，而這個男人就是皇上，那樣子彷彿在等待她。
林瑤兒還沒反應過來，她一點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又是坐了多久。
聽到開門聲，皇上才從沉思中抬起頭，笑著問：「聊完了嗎？該回去睡了。」
因為是夜晚，她看不清在黑暗中的他表情是什麼，只是語氣透露著冷淡。她緩緩走向他，而他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朝成銘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走了。
回到房間后林瑤兒才問：「你在那裡多久了，怎麼也不進去。」
皇上淡淡地回答：「也沒多久，只是回來沒見到你，就想去接你。」
「你不問我都跟銘說了什麼嗎？」如果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刨根問底，如果她不說，他一定會生氣，懷疑，接著就是吵架。而現在他卻什麼都不問，反而讓她更不安心。
皇上搖搖頭，回身抱住她的身子：「你跟他聊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你說，我願意聽，如果你不說，我也可以不用知道。因為從我尋回你那刻起，從我見到你為我生下的啟兒那刻起，就發誓永遠都不會再懷疑你對我的愛。」
因為他曾經問過太后，如何知道一個女人是否深愛著一個男人。而他得到的答案是：如果一個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那麼這個女人就一定是深愛著這個男人。而當女人堅決想要打掉男人的孩子，說明這個女人對這個男人已經徹底絕望了。只有絕望了才會想要斬斷彼此之間的羈絆，哪怕是一條生命。
而他的瑤兒，他的傻瑤兒，明知道他或許一輩子都會想不起她，明知道自己身子弱，明知道這樣會危及自己的生命，卻還是毅然生下他們的孩子，撫養他長大成人。這不就證明了她對他的愛從來沒有改變過嗎！
「但是瑤兒，」皇上拉開她，看著她濕潤通紅的雙眼，心疼地說，「永遠都不要再為別的男人流眼淚了，我會羨慕，我會嫉妒，我會瘋狂，更會心疼。就算流淚也只能由我來抱著你，安慰你，為你擦拭。而我以後，未來，都不會再讓你流下傷心的眼淚，你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皇上問的小心翼翼，只怕她會拒絕他的心意，他的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