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拒絕 含藍色天空286523 巧克力加更
「是啊!當家地說如今春光正好,想著邊賞景,邊慢行呢!」李空竹拉著她的手拍著,「正好我也想看看各地的景色。既他回來了,又想以這種方式想多陪陪我與肉丸子,我不若就襯著他的心思走好了。畢竟丸子與他,中間可是陌生了好些年呢。」
算上懷孕,差不多快三年了,這也是為何她願意答應的原因之一。
惠娘聽了,雖說無奈,倒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這一走,少說得個一年半載吧。唉,如今我們三家人,可真真是想團聚都難了呢!」麥芽兒兩口子去往了頤州府,這回來一趟得兩三天的路程。這近兩年裡,也只逢年過節能碰上一回。平日里,也就趙猛子在開會時,會跑個一趟,倒真真是越來越不熱鬧了。
嘆息了聲,「這生意作大了,也不見得好啊!」
對於這一點,李空竹倒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可既然已經做大,就斷沒有不繼續的理兒!這底下好些張嘴哩,要不做了,倒是會害苦不少人的。」
「倒也是!」惠娘點頭,看著她溫溫一笑,「如今雖說日子好過了,可我啊總會想著咱們剛開始創業的那段時間,平平淡淡辛辛苦苦的,雖說賺得不多,可每一樣都是親自動手,那時就想著做大后吃好穿好,做大富太太。可真真到這一刻時,才發現,有了錢,就難有了閑,往日里常在一起的扯皮調笑,在這一刻,既然也會成了奢侈!」
紅著眼笑著搖了搖頭。惠娘又拍著她的手道:「雖你有很多事沒有與我交白,可同是在大戶里打滾過的,有些事兒,面上不說,並不代表就是拿了你當外人。我知你怕是也過得不容易,這作坊,你付出的心血,怕是要比我們這些跑腿的人多得多。」說著,眼淚兒既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你這一去……唉~」似再說不下去了,惠娘嘆了口氣,長長的氣待心情平復后,就見她又扯了個笑,拍了拍李空竹的手,「且安心去吧!這邊的事兒既管交與我們來打理,這一次,我是再不會犯了前年的錯了。」
「惠娘姐~」李空竹將與她交握的手緊了緊,心中好生感動不已。
雖她從未與她坦白過什麼,可聰明如她,想來早已猜到了趙君逸的事情了。
畢竟能讓她走一趟邊界,又願捐葯的,怕是除了男人外,便再無他人了。
惠娘搖頭,心裡明鏡一般,「無須說太多,你我心中明了便是。」
李空竹點頭,嘴裡喃喃的與她又說了好些話兒。
兩人婦人在後院話著離別,外院的趙君逸卻在陪著李沖不到盞茶的功夫,便被族長給喚了去。
待李空竹她們知道的時侯,已午時快吃飯的時侯了。
彼時的李空竹與惠娘為著再體驗一把當初貧困時動手的快樂,既是親自去往廚房做了午飯。
飯菜很簡單,是那時常吃的乾菜包子,糙米稀飯,再配上一個土豆燉肉。雖不精緻,卻是滿滿的農家味道。
介時飯菜才將一好,兩家小兒也正好從側院馬棚玩夠回來了,聞著香味兒,饞得是這還未進門呢,就已開始叫喚了。
「娘,娘~我餓了~」
「我也餓了!」
兩小兒的呼喚,又大又鬧,就像在比賽似的,一聲兒比著一聲兒大。
當他們叫喚著進了廚房時,李空竹與惠娘的腦仁險些沒被他們吵裂開來。
從屜籠里拿了兩包子出來,惠娘更是拍了自家兒子一把,「平日里大米乾飯炒嫩肉也沒見你這般嚎過,倒真是應了那句,別人家的飯菜就是香不成?」
「嘿嘿!」小林子被他娘拍,也不惱,抱著那大白包子搖頭晃腦的跟那邊肉丸子比了一下,見比他的大,就很是高興的跳了腳。
「丸子弟弟,我這個比你這個大呢。你看!」
這會兒正拿著包子啃的肉丸子一看,還真是,當即就不幹的癟了嘴,跳著蹦著的抓著李空竹的衣襟叫,「娘~娘~大的,我也要大的!」
「什麼大的小的,都一樣的!」李空竹可不慣了他這毛病,與惠娘把包子裝在了木盆里,就又開始盛了菜。
不想,兩人剛盛好菜,一人端包子一人端粥將要走時。
這邊還在唧唧的肉丸子,見他娘抱著一盆的包子,有那麼多也不給他一個的,就不由得開始仰了頭,張著嘴兒就要哭了出來。
李空竹一看,頓時就馬了臉,「給臉兒了不是?包子都一樣的,哪分啥大小了?要不願意,手上那個我也不給了啊!」
「哇哇~不要~」見娘說著還真要來搶了他手上的肉包子,小子的眼淚當即就忍不住的給飆了出來,且一邊飆,一邊還磨著她不讓了她搶。
李空竹不過是作作樣子罷了,見他還真哭上了,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那邊惠娘也橫了眼自家兒子,「你是個當哥哥的,哪有這麼不讓著弟弟的。看吧,把弟弟弄哭了,你高興了不成?平日里都是怎麼教你的?難不成,都忘光了吃肚裡兒了不成?」
小林子見闖了禍,本就有些難過了,再被他娘一訓,頓時就癟了嘴兒,開始跟著肉丸子一起哭了起來。
「哇哇~~」
「哇哇~」
不過一個彈指瞬間,那此起彼伏的小兒哭鬧,既是比著剛剛進廚房要吃的時,還要令了人火大。
李空竹端著盆包子撒不了手,那邊惠娘也是端著盆粥被小兒磨著,怕燙著小兒的舉得高高的。
聽著那比賽似的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小兒啼哭,兩人是頭回有了無奈又好氣的心情。對視了一眼,正不知該如何做時。
就見李沖再聽到哭聲,就趕緊的出了正堂。「怎麼回事兒?老遠就聽到再哭的!」
介時兩婦人一聽這聲兒,頓時如獲救兵般眼睛一亮。
惠娘更是在看到他步進門時,大喝道:「當家地,趕緊把你兒子抱走,擱這磨人不聽話的,我這還端著粥呢,要翻了可如何是好!平日里讓你少寵一點,如今可好了,丟臉都丟到人家家裡來了。」
李沖對於她這一頓的呼喝。雖覺無語,但也不好駁了她去。
走將過來,小林子也正好在看到他時,趕緊的向著他奔了過去。
「爹爹~」小子委屈的張手要求抱。
李沖在看了他眼后,就將他給抱了起來,見他哭得滿臉通紅的,就忍不住愛憐的拿掌給他抹了淚兒,「咋回事?好好的怎就哭了呢?」
小林子不語,拿著眼怯怯的看了自家娘一眼。
那邊肉丸子在見到哥哥被爹抱時,頓時就不再哭了,抽噎著的抹了小眼淚兒,一雙小鳳眼不斷的朝著外面望啊望,心想著,他的爹爹咋沒進來呢。
惠娘見兒子看她,就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
一旁的李空竹不想事兒鬧大,就趕緊圓著場,「小娃子間磕磕絆絆罷了,哭一會兒就好了。行了行了,還是快擺飯吧,都響午了呢!」
李沖點頭,抱著兒子拍了拍,看了眼自家婆娘后,就走了出去。
惠娘哼了聲,對李空竹報怨道:「這是當命根子護呢,想當初老娘拼死拼活生產時,也沒見他這麼過,果然,這是有了兒子萬事足,真當我是那隻管下蛋的雞呢。」
李空竹好笑的搖了搖頭,「惠娘姐,你這麼說可真真是冤枉李大哥了,你難產那會兒,你是沒看到,他蹲在屋檐下,抓著頭髮一臉慘白的樣兒,就怕你有個三長兩短呢。」
「我呸!」惠娘臉紅的啐了一口,「他那是怕再當鰥夫呢!」
李空竹頓時無語。
端著包子走時,覺著有哪裡不對。
低眸看去,見剛剛還吵著的肉丸子,這會兒既是沒了影兒。
失笑的搖了搖頭,「這小子~」
以為小子陰轉晴的女人,在笑過後,便與著惠娘同出了廚房,開始正式的擺起了飯來。
而那邊跑出去尋爹沒尋著的肉丸子,在轉了一圈后,就開始又不幹了。
「娘~娘~爹爹呢!」
彼時李空竹也將把飯擺好,看李沖帶兒一人在堂屋坐著的,也正好奇的想問呢。
聽了兒子這話,就沖李沖看去。
李沖安撫好自家兒子放他下了地,聽了這話兒,就解說道:「剛來沒坐多久就被一個趙姓人叫走了,說是讓去族長家。趙兄弟走時,說中飯時若沒回來的話,就讓跟弟妹說一聲,說是不必等他了!」
當時她們兩人在後院呆著,兩家的下人一邊忙著收拾東西,一邊又忙著幫忙的,倒是誰也沒注意到前院這邊。他又是個不多話的,自然趙君逸如何交待,他就如何行事了。
李空竹聽了這話兒,倒是愣了一下,想著幾年前與男人頭回送禮去族長家時,男人對族長的態度。
自已也曾猜測過趙君逸怕是與族長有什麼協議,如今這個時侯被叫去,難不成是到兌現的時侯了?
想到這,女人倒是有些想親自過去看看了。
可家中還有客的……
惠娘似看出了她的心思,埋怨了眼自家男人的遲鈍。
隨又步到李空竹身邊拍了拍她,「若不放心就去看看。都是自家人,不用這般客氣!」
李空竹感激一笑,理了理衣襟看著他們道:「那我去去就回,你們且先吃著,若半個時辰后我們還未歸,就把飯菜替我們熱鍋里吧!」
「知道了!」惠娘揮手,拉著她步了出去,「快去吧!我瞅著這幫子人是沒安好心的,哪有人才回來第二天就被請去族裡坐的。怕是想討了便宜呢,你可不能再犯了傻,這兩年這趙家村的變化,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可不能再讓他們得寸進遲了。」
李空竹點頭。正要快步行出之時,不想那邊肉丸子見她也要走的,當即就撲過來抓了她的褲腿叫道:「娘~娘~你去哪~」
「娘去找你爹回來!」李空竹無奈,摸了他把小腦袋,「你乖乖擱這與林子哥哥玩會兒,等吃了飯,娘和爹就回來了,啊~」
「不要,我也要去找爹爹!」小兒賴嬌,只覺得要他娘也走了的話,他跟林子哥哥就又差了一截了。人林子哥哥有爹爹抱,他沒有,他才不要呢。
惠娘在一旁看得彎身去哄他,不想小子扭著身子,硬是不幹的非要跟了去。
李空竹被磨得煩了,心裡也著急趙君逸那邊的事兒,無法,只得將他給抱了起來,「走吧走吧!一會你要看著不該看的哭了的話,當心我揍你啊!」
小子如了願,邊擦著眼淚兒邊撒嬌的點著小腦袋保證道:「我不會哭的!」
「這怕是不行吧,丸子還是留這的好!」惠娘聽得直給她打眼色。小兒嘛,她認為也就哭鬧一陣,哄好了,也就過去了。
李空竹卻搖了搖頭,「隨了他吧!」沒人比她更了解自家兒子了。要真哭起來,沒有親人在身邊,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哄不好,與其這樣,還不如帶在身邊的好。
招呼了一聲,她便帶著肉丸子開門走了出去。
後面的惠娘見狀,只好又末頭去往了後院,喚著還在整理的於家地兩母女,著她們拿一個人出來,跟著點李空竹的好。
這邊李空竹抱著肉丸子匆匆的來到了族長所住的宅院。
見這大門大開的,就伸脖向裡面望了一眼。
這一望,就不由得皺了眉。
只見族長院里,這趙姓族人,老老小小的站了一院子不說,那正堂大開的房門裡。似也坐了不少的人。
「爹爹~」肉丸子見她娘望,就以為是在看他爹,伸著脖子跟著望的同時,一聲爹爹也跟著喚出口。
這一喚,另著那站在院中的一院人,是齊齊的跟著朝著這邊看了來。
李空竹隨著他們掃視,匆匆的將這些人打量了一遍。
見大多數人面色難看,且眼露不滿時,就不由得心頭兒一沉。
抱著肉丸子,怕他害怕的將他的小腦袋給按在肩窩處。
不想肉丸子卻不願讓她按著,仰著小腦袋躲避著她的同時,又朝里看著喚了聲,「爹爹~」
「是誰人來了不成?」一道沉沉熟悉的老音傳來。
李空竹順著肉丸子的扭身步上院外的台階,朝著裡面應道:「是我族爺,我來尋當家地回家吃飯呢!」
「原來是老三家地啊!」裡面的老人兒故作才聽出的哦了一聲,「那趕緊進來吧!老三怕是還得等一會才能回去吃飯呢!」
「不用!我這便回!」不等老者的話音落下,裡面有淡淡的男音也跟著傳了出來。
隨著話落,就見男人已經步出堂屋,立在正屋檐下,眼神正好直直的朝著進院的兩母子看來。
「爹爹~」小兒一看到他,就立時扭著身子尋了他抱。
男人見狀,再與女人交匯了個眼神,看女人點頭后,這才大步的步下了高階。
兩方相遇,女人將兒子遞於了他。
小兒一到父親懷裡,立時就賣嬌告起了狀,「爹爹,娘給林哥哥拿大包子,給我拿小包子。娘,罵~」
「罵誰?」男人見他嘟著個小嘴兒的來摟他的脖子,就單手將他的小屁股托起,給了他個舒服的位置!
「罵丸子!」這一點小兒倒是坦蕩,「丸子哭了!」
將他小手拿在掌心搖了搖,男人看了女人一眼,似在控訴。
女人則沒好氣的嗔了他眼,「那包子都一樣,非得要個大的,都啃著了,還非得換。這要給他換了還了得?慣癮后,這以後要是看著啥好,都想要的,你還能樣樣都給他弄回來不成?」
說著,眼神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上首的正屋,「這皇帝還有得不到的時侯哩。難不成,得不到,就想用了強搶?現在慣著,以後長大了,出去了,碰上個比他更厲害的,還抽不死他?!」
男人眼中笑意閃過。
小兒見自家娘說得好生大聲,那兇巴巴的樣子,令著他害怕的縮下了脖,摟著父親的脖子委屈道:「娘凶~怕。」
趙君逸拍了他小屁股一下,「男兒大丈夫,可不興了哭。」
「嗯~」也不管聽沒聽懂,這會兒被他娘嚇著的小兒,為著可繼續靠著親爹的,自然是他說什麼,是什麼!
他們這一家三口的話外音,令著看著他們的一眾趙家族人聽了。個個面色難看不已。
就連那坐在堂屋高堂的族長也都走了出來。
聽了這話,再看了他們一家三口,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意,「老三,你當真要說話不算了話?」
趙君逸抱著小兒轉身,看著老者,鳳眼亦是沉沉,「並非君某說話不算了話,若是修葺詞堂,再風光修了祖宗墳墓,以著君某如今妻子掙的錢財,自然小事兒一樁。可要千頃良田,光宗耀祖一事兒,請恕君某實難做到。能回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老頭兒你既已猜到了我所做之事兒,想來在去歲時,就該知了,這搬師回朝的大軍中,根本就沒有提過主將是誰。且皇上御駕親征一事,可是全民皆知的。所以,你老所盼望的加功進爵,想來已不可能了。如今的君某,比著以前來,不過是個商人之夫罷了!」
上首的老者聽罷,並不為所動的冷冷看他良久,「當今聖上仁愛,想來你既有立功,便不會埋沒才是。老三啊!人,有時還得講信用啊!你不也說了男兒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釘的事兒,難不成是能隨意翻的?」
這是想逼他?
趙君逸冷冷勾唇,「若我是平安順順噹噹的歸來,亦是正正經經當著天下人授封的話,我自然沒有推拒失信的理兒。可如今,我的命早不屬了我,這份封,我怕是不會領!」
命不屬了他,什麼意思?
族老皺眉,想著多年打算,難道真要在這一朝淪落成空?
要知道。如今可是他們趙家大翻身的好時機,若錯過了,下一回,等著趙家族人出人頭地之時,又會是了何時?
族老眼中一沉,拄著的拐棍也跟著在地上重重一擊。
李空竹這邊算是聽出點味兒來了。
敢情他們這是在這等著呢,想等趙君逸封官加爵,光宗耀了他們趙家祖。不但這樣,這以後男人若真成了將軍,這賞千頃良田,金銀無數的,敢情這良田還要給了他們?
這是想當族田要,做大趙家家族的節奏啊!
倒是好生無恥的條件!趙君逸當初怎就輕易答應了的?
女人不可思議的轉眼去瞪著男人,卻見男人苦笑的勾了勾唇。
他能說當初是看復仇無望,不過是想得個安身之所,隨口一縐么?
不過顯然這麼短腦子的思維,不能在女人面前露了出來。
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男人用著空餘的另一手去抓了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李空竹點頭,正準備抬腳之時,上首的拐棍拄地聲兒又一次響了起來。
不得已,兩人又齊齊的向著上首望去。
卻見族長眼神暗沉,看著他們,話幾乎是從齒縫裡崩了出來,「你這是想拿著我趙姓族人,當小兒玩弄不成?老三,在你走這兩年多里,你問問你那婆娘,我趙有慶,在她被大房二房逼迫時,可有不公的去護了那兩房?如今那兩房離開村子已兩年有餘了,在外是死是活,我趙家族人可是一點也未探聽。這以著你的本事,你不會不知吧!」真當他老糊塗了不成?這村中有啥詭異之處,真當他不知不成?
他能憑著邊界打仗與李空竹出走又與皇族牽連的猜出他的事情。就不難知道這村中詭異的存在會武之人。
他說他是死裡逃生出來的,可憑著當今聖上對他們作坊的頂力支持,會沒有人與皇上報了信兒?
這明明能得的封賞,他偏偏說不會授,這是真拿他們當猴耍不成?
雖說當年自已看出他來歷不凡,對他存有心思。可為著讓他得一安心之地兒,也為著讓老趙頭兒能養了他,那時的族裡那般的不富餘,自已還是強擠了十兩銀出來,作為對老趙頭養他的本錢。
對於這些,他當初可都是心安理得受著的。若說他們過份,挾恩圖報的話,當初他大可完全不答應了來。
既然答應,就不該反悔了去。
「族長好意,君某自然心存感激,可就事論事,一碼歸一碼,君某亦說過,此命不在屬了君某,君某亦沒有自由支配的權利了。若主子不允我授封,我便是死,也斷不會授!」
又是這話!
老者心火大盛,「你便是用借口,也用個靠譜的。你說你的命不歸了你,你有了主子。那麼如今。你又是怎麼這般自由的回來的?」
「我便是他的主子!」
不待老者話落,一道冷然的女音高聲將之打斷。
眾人彼時聽得一怔,待尋聲望去,皆不由得齊齊的張大了嘴來。
正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了那立在男人身邊,亦是與之牽著手兒的李空竹。
「胡鬧!」族長率先回眸,看著女人當即不由分的怒喝出聲,「你一婦人,為人妻者,既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語。既便你有那驚天才能,憑著這一句夫主與你為奴,便是休棄你,鞭笞於你,你也不能反抗了去!」
說著,老者又再次的一個大力拄棍,那看著她的眼神,直恨不得吃了她般。彷彿若她敢再亂說一句,當即就會令人鞭笞了她。
李空竹也不懼怕,看著他,既還好心情的勾唇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院中之人。不知是誰不憤的出口一句。
隨著這話一落,彼時沉默的眾人亦是紛紛開始沖她怒目而來。
李空竹呵了一聲,「鞭笞我?就憑你么?說句不好聽的,我若這一刻丟手人人作坊,下一刻,就能讓你們重回到比以前還艱難的境地,你們信與不信?」
「丟手人人作坊?」眾人聽得大驚。
上首堂屋裡的眾長老,這會兒也終於有所動作的全跟了出來。
族長聽了這話,雖心中亦是驚了一跳,不過面上卻是冷呵了一聲,「丟手人人作坊?老三家地,你真當我們是糊塗人不成?誰不知了你如今比著那皇商來也毫不遜色,你若丟手人人作坊,損失的不是你自已么?」為著他們這幾百人的,她能捨得下那般大的本錢?
若說不與了他們合作他還信,丟手人人作坊?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族長這話,立時就引起驚著的眾人共鳴,也都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也有那聰明的,似也想到了其中的關卡,雖對於壯大族裡與有榮焉。可對於一些較遠的族人來說,於自已卻並沒有多大的好處。
如今大多數趙家族人,都得著人人作坊的好,還真怕這事兒過後,人不願再合作了來。
想著的同時,先前還怒目著的一些人,這會兒,大多都低了個腦袋,開始想置身事外了去。
李空竹卻不以為意將下巴一揚,「不信?」哼笑了一聲,「想來大夥也都知道我要去了貿易區開新作坊的事兒,也與那雲國簽了作物契約。這般大的賣買,族長以為我一人吞得下去?」
族長聽得驚了一下,似想到了什麼,正待張口。
卻又聽得女人又是一個冷呵道:「也不防告知於你,如今的人人作坊早已易了主。我如今也不過是為著別人做苦工而已,得的銀兩,已遠沒了從前的那般多。人看中我的才能,讓我繼續作那面子上的股東。可我若不願做了,死活要丟了手,族老覺得,那幕後之人,能放過將他財神得罪的你?」
這可不是吵吵鬧鬧能算了的,這可是關係著皇權。
得罪了皇權,便是下獄都是輕的。若介時人再隨意一個借口,那趙家村上百口的趙姓族人,豈不是就再不存在了?
想到這些的族長,後背不禁有些冷汗連連。
李空竹卻在這時轉了身子,「當家地能回來,與我淪為做工者不無關係。族爺,這裡面水深著呢。當家地既是不願授了封,兌了諾,怕是不想將你們攪了進來。這淺說有淺說的好處,畢竟有些事兒,知道的越多,可就越危險了去。」
李空竹說完,轉頭看了男人一眼。
見男人勾唇,就沒好氣的沖他嗔了一眼,「還不走!」
「這就走!」捏著她柔荑的大掌緊了一分,男人隨著她的嗔意。一手抱兒,一手拉她的,快步向著院外行去。
身後,趙族長這會兒已完全的白了臉。
一些跟著明白兒過味的長老,同時嘆息的搖了搖頭,「當初只道他非富即貴,卻萬沒料到會攪到如此深淵。族長,這富貴,享不得啊!」
有長老附合,看著門前開得繁複的山桃花,「其實這樣也好,如今咱們也不是過得不好,孫字輩兒能念起書,兒女有活干,地里莊稼一年也不少剩,幹啥還非得去掙那個啥千頃良田,封官加爵呢?」
「是啊,光宗耀祖之事兒,還是另交給趙家小兒們去努力吧!你我該是到了享福的時侯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勸著,趙族長卻似呆了般,立在那裡,白著一張臉,久久緩不過神來。
而這邊李空竹在與趙君逸一出了那族長院,就忍不住大大的吐了口氣,「真是晦氣兒,一個二個的都他娘的不懂了消停,真是,這柿子捏不軟,就不知換個捏?真當鍥而不捨能真如了願?」
說著,又轉首看著這會兒鳳眼格外明媚之人,「你是不是傻,你平日里不都冷酷精明得不行么?當初怎就腦子抽抽的答應了這事兒來?」這麼不公平的事兒?他也能忍?他不是手段挺厲害的么?當初的鄭氏,李梅蘭與著趙家兩兄弟,哪個是了他的對手?
越想越氣的女人,在那單手插腰的哼哈了好一氣,末了回過神,見男人既還一臉愉悅不已,就不由得又是一惱。
低眸,見手還被他抓著的,就又是一個狠甩。「放手!」她才不要讓腦子犯抽的人牽呢,這事兒,想著就來氣。
男人任著她甩,不但不放了手,且還將之越捏越緊來。
對於她難得的發火,且還是為著他的。男人心頭高興的同時,既還惡劣的還想看她多凶自已一會兒。
那邊女人被他捏得手疼,見死甩也甩不開的,不由得心火更甚,「趙君逸,你耳聾了不成?我讓你放手!」
「不放!」這輩子也休想他放了手。男人回答的同時,那欠扁的笑意就又露了出來。
女人看得著惱,偏心頭兒卻因著他這一瀲灧之笑,開始蹦蹦的不爭氣鼓動起來。見掙脫不開,臉兒也開始泛了紅的,就不由得越加氣惱起自已的無用來。
那坐在父親強有力手臂上的小兒,摟著父親的脖子,把頭埋在父親的俊臉旁,眨著一雙水漾的小鳳眼,看看母親,又看看笑得甚是好看的父親。
想了想,小兒縮著小肩膀的朝著父親耳邊,嘟嚷道:「爹爹~娘凶!」
男人回眸,見他一臉認真的眨著小鳳眼,那泛著笑意的淡粉薄唇,是擴得越加的大了來。
「嗯!」將小兒向上聳搭了一下,男人在回答完這話時,便不動聲色的繼續把頭轉正,拉著一臉紅暈滿滿的女人,心情甚好的繼續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待一行人回來,與等著他們的惠娘一家吃過飯後,兩家人又就一些事兒開始相商起來。
李空竹因著這一去怕是得很久,是以並不打算帶了於家地兩母女一起。
她打算在介時去往邊界時,啟用了新人。家中之事,則完全交於信任的於家一家看管。
於家地兩母女對於她這一決定,有些個不大讚同。
於家地認為,既然要買了人,不若兩邊各留個老人兒。這樣一來,新人在學習的期間,也不會有對主子伺候不周時侯了。
於家地想讓自已女兒照舊跟了李空竹,這樣李空竹用得順手,肉丸子也熟悉。路上時,對於李空竹來說,也會輕鬆不少。
對於於家地提議,李空竹並不是沒想過。
可如今於小鈴已經不小了,若再與她去往邊界呆上一年半載的,可就又要年長一歲了。
以著他們一家四口都在村子的,李空竹並不想將他們分開太久,也不想給於小鈴找太遠之人。
並不是她不想放了契,實在是都是做母親的,很能理解那份兒女遠離的心。與其長年念想著,還不如選擇想讓兒女就近呆了身邊。哪怕是無功無業,做長輩的也不願看到他們長年在外受屈的可哪闖著。
招手讓了於家地近前,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嬸子放心好了,我身邊還有劍綃呢,雖說是個粗手粗腳的人兒,可肉丸子她也常帶的,倒是省了我不少的心兒。至於我自已個兒,這一路閑著也是閑著的。正好給我時間調教新人兒!」
「可是……」
於家地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李空竹手快的給阻了來,「嬸子你們一家隨我的年頭兒雖說不長,可為人如何我是一清二楚,這個家我不想再假手陌生人了。於叔與小弟都在了這兒的,你真忍心讓小鈴再跟我去那極北之地兒?這一趟,連著我都不敢確定時間呢,小鈴可是不小了,你難不成想她嫁得遠遠的?」
「姑娘……」於小鈴聽得扭捏不已,她可是一點也不想嫁人呢。
於家地雖說心有不舍,可做奴才的哪有就隨了自已心的時侯?
「我們一家都認姑娘為主,主子看著咋順手就咋安排。小鈴之事兒,姑娘是主子,該是如何,還請姑娘只管作主便是。不必考慮老奴一家會怎麼想,身為下人,便是該為著主子分憂解難才是!」
李空竹無奈,知奴籍是這個世間的產物,輕易的還輪不到她來改變。有時該有的階級還是得有,若心思坦白過甚,心軟成性的話,也不乏有奴大欺主的行為。
心裡雖憐惜,面上該有的范卻不能弱。
點了點頭,再次的拍了拍她的手,「既是這樣,便聽從我先頭的安排吧。小鈴到年歲了,趁著我走沒法顧了她,回頭你跟於叔看看作坊或是村中可有相匹配的小伙吧。介時若看上眼了,對方若不願她為了奴籍,倒是可拿出與當初賣身相同的銀兩,將這身契給贖了去。」
「姑娘~」於家地有些不敢置信。
李空竹卻淡笑頷首,「一切隨了你們意願!」
於家地紅了眼眶,不過李空竹卻又立時的肅了臉,「當然,這些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們的忠心之上!」他們忠心為她,她自然也不會虧了他們。
這個道理於家地懂,看著與她相拉著的手,有些忍不住的嚶嚶的哭了起來,「姑娘放心,有姑娘的這份真心為老奴一家作想的心,老奴一家便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哪就那般嚴重了?」李空竹搖頭,見她還打算磕頭的,就趕緊將之給拉了起來。
待將她給安撫好,女人又與惠娘他們說了接下來的行程。
行程之事,本與趙君逸定在明天的,買奴之事,也是打算今天辦完的,可沒想到迎了惠娘他們來的同時,還出了趙家族裡一事兒。
是以,這出發的事兒,就又只好暫時推遲一天。
當天晚上,惠娘一家留在了這裡。
在第二天時,兩家人在吃過飯後,便又一同去往了鎮里。
來到鎮上,隨著李沖的介紹,李空竹與趙君逸在牙行那裡,選了兩名十三四左右的小丫頭。
因著趙泥鰍也要同去了貿易區,再加上還得需要幾個趕車的,是以李空竹又挑三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並一個十歲左右的半大小子。
而半大小子,李空竹是準備讓其作了趙泥鰍的書童。
買好了人,還得給這幾人取了名。
兩女孩兒,因著一七月生,一三月生的。
李空竹就懶得想名的賜了兩人七月與三月的名。
而那半大小子,因著是剛被賣的農家人,在鄉下時名字叫時雨,李空竹覺著這名字尚可,便不再相改的,令他用了舊名。
其它三個中年人,也是多年用名,分別姓金、磨、蔣。李空竹也沒有將幾人名改掉,統統令他們用了舊字。
名字這事兒解決后,再去往惠娘他們現今所住的宅子時,李空竹便將幾人交於跟來的於家地,令著她先暫時給幾人講一些基本的規矩,至於剩下的,只有待她出行后,再慢慢調教了。
在惠娘處吃了午飯,又與著她訴說了一會離別之話后,便告辭家去了。
誰知他們才剛一到家。來開門的除於小鈴外,既還迎來了李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