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的憤怒
外面鬧哄哄的，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兩個大漢把我拉出去，我看見了老熊，他提著一把開山刀站在門口，昂首挺胸，渾身透著殺氣，在他邊上，有幾個人倒在那裡掙扎，我認出來是鄭老闆的小弟們。
白毛歪著頭，憤怒的指著老熊說道：「熊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好像無冤無仇吧，你居然來鄭老闆這裡砸場子？」
老熊氣勢洶洶的，看了我一眼，對白毛說道：「讓小鄭出來說話。」
白毛臉色不好看，沒好氣的說道：「鄭老闆出去玩了，人不在，有什麼話你跟我說。何必要動手？」
「你還沒資格，我不想再廢話。」老熊怒吼了一聲。
白毛似乎有些忌憚，說道：「熊哥，你到底想搞什麼？」
老熊指了指我，說道：「我來是帶這小孩走的，小鄭回來了，你說一聲我來了就行。」
老熊過來拉我，幾個漢子攔住了他，白毛有點急，說道：「熊哥，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這小子可是鄭老闆抓來的，你說帶走就帶走，太不給面了吧？」
啪嚓一聲，老熊一巴掌過去，白毛嘴裡出血了，老熊說：「要面？給你了，讓開。」
「靠，熊哥，這是你要搞事對吧？」白毛火了，要動手。
老熊一腳過去，白毛飛了，幾個漢子朝老熊撲，老熊手裡的刀橫劈了幾下，有人倒地不起，有人在哀嚎，還有人連忙朝後退。
老熊拉著我，牛逼哄哄的朝外面走。
此時一輛車停過來，鄭老闆急匆匆的下來了，帶著一群人，各自都抄著傢伙，把我和老熊圍住了。
「老熊，你在我這裡鬧事，不給臉啊。」鄭老闆咬牙切齒。
我有點緊張，沒見過這麼大場面，那些人似乎隨時會撲過來把我們砍死，我手心在冒汗。
老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不動聲色，冷笑起來，說道：「小鄭，屁眼翹天上去了，是不是想把事搞大？」
鄭老闆瞪大眼睛，吼道：「老熊，我知道你不怕死，凡事要講理，你憑什麼帶這小子走，把老子當什麼了？」
「就憑這小孩是我的人，去醫院是我叫去的，你說抓就抓？」老熊聲如洪鐘，臉上的疤痕透著兇惡。
「我操，你的人？老熊你別搞笑，你什麼時候收了個小孩，傳出去不怕人笑話？」鄭老闆嘲諷的看著我。
老熊不慌不忙說道：「小孩怎麼了？老子混的時候，你也就這麼大，毛都沒長齊，現在有點錢了，就裝逼？」
鄭老闆氣不過，說道：「這麼說，沒商量了？」
「商量個狗逼啊，人我帶走，你想搞老子奉陪到底。」老熊揮刀一指。
白毛和那些漢子都蠢蠢欲動，摩拳擦掌的，眼看就沉不住氣要開打。
鄭老闆卻笑起來，說道：「行，老熊我知道你有種，這次我給你個面子，不過你既然說這小孩跟你了，得證明下，要不然誰信？」
「你什麼意思，嫌棄他？」老熊指了指我。
「他太嫩了，我不信你會收個這樣的跟班，這是丟了你的人是不是？」鄭老闆嘲笑道。
老熊說道：「你就是想讓這小孩證明給你看唄？」
鄭老闆說道：「你是聰明人，我不說廢話，誰不知道，你收人有講究的，他這麼慫這麼膽小怕死的小孩子，你會收？我隨便找個小弟，扇他一巴掌，他就會嚇的喊媽媽。」
「草，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老熊吼道。
鄭老闆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指著我說道：「我這裡的人隨便挑一個，他能夠打贏了，我就信他是你的人，你帶走我無話可說，要不然，我的兄弟們不服啊。」
老熊和鄭老闆對視了幾秒鐘，點點頭，拍拍我的頭說道：「小孩，敢不敢上？」
我當時就明白了，我要是不打，鄭老闆就有理由對付老熊，雖然老熊好像在這一片有點名氣，鄭老闆還給他點面子，但是畢竟老熊來這裡砸場子，把鄭老闆逼急了，老熊就是再狠，也會吃虧的。
「我敢。」我的聲音沒有一點底氣。
鄭老闆笑了，說道：「小兔崽子，腿別抖啊，你死定了，選一個吧。」
那些漢子都虎視眈眈的，似乎都想跟我打，想教訓我，他們嘲諷的起鬨，我捏著拳頭，想起這些天的屈辱，我打算拚命。
老熊在旁邊說，小孩靠你自己了，別他媽給老子丟人現眼，你要是長了幾把算個男的，你就給老子麻利點，都是媽生的你怕毛。
我點點頭，突然伸手指著白毛，說道：「就是他了。」
白毛本來在笑，一聽笑的更大聲了，他說老子沒聽錯吧，你小王八蛋是找死嗎？
說完他過來就是一巴掌，我當場就翻了跟頭，鄭老闆捧腹大笑，其他人都在說諷刺的話，白毛過來踩住了我，踢了幾腳，說道：「就你還太嫩了，居然還想救慕容晴那個賤表字貨，我看你是沒見過女人，她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辦了，也就你傻逼一樣，被她迷的神魂顛倒，還他媽的想逞英雄。」
我掙扎了幾下，吼道：「不許你這樣說她。」
「哎呦喂，還生氣了呢，老子說了怎麼了？你起來咬我啊小屁孩，我告訴你，鄭老闆看上慕容晴那也是隨便玩玩，指不定她現在正在別的男人懷裡玩的歡呢，是不是啊鄭老闆？」白毛哈哈大笑，回頭看鄭老闆。
鄭老闆呸了一口，說白毛你別嘰嘰歪歪，打一頓得了，還有啊老熊，這事別怪我不給你面兒了吧，你說你為了一個小孩跟我鬧，值得嗎？
老熊搖搖頭看我，眼裡透著失望。
白毛一腳把我的踢了幾個滾，說道：「哎，真沒有意思，一點挑戰性沒有，熊哥啊你收的什麼幾把玩意小弟，來過家家的嗎？」
說完他拍拍手，轉身準備離開，就在此時，我站了起來。
「收回你說的話。」我咬著牙，捏著拳頭。
「我靠，你還想來？剛才打的還不疼是吧？」白毛好笑起來，搖頭晃腦的朝我走，一腳踢過來。
我躲了過去，他愣了愣，又是一巴掌，我硬著頭皮撞過去，大吼了一聲，摟住了他，他立刻對我拳打腳踢的，但是我沒鬆手，越勒越緊，腳使勁蹬著地面將他撞翻了。
白毛的拳頭如同雨點落在我身上，我疼的麻木了，完全不顧一切，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耳朵，嘴裡冒出了血。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誰都沒料到我這個不起眼的「小孩」會反抗，那一刻我腦海里想著慕容晴落淚的樣子，而他們那些刺激我的話，還有看不起的白眼和嘲諷，都在此刻化作了我憤怒的力量，我徹底的爆發了。
白毛髮出了慘嚎聲，他想推開我，可是我死命的纏住他，好像野獸一樣咬著他身上的肉，他被我掐的哼哧的喘氣，我在他眼裡看見了驚恐害怕。
「卧槽，快點放手啊，這小兔崽子瘋了，拉開。」鄭老闆眼看不對勁，喊了一聲。
幾個漢子要過來拉我，老熊攔住了，說道：「慌什麼，小鄭，你是不是承認輸了？人我是不是可以帶走？」
鄭老闆看了看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的白毛，還有發狂的我，很不服氣的說道：「老熊，你他媽的別逼老子，這裡是老子的地盤。」
「那他媽的就來啊，試試看？」老熊橫刀立馬，殺氣騰騰，一時間居然沒人敢動。
白毛眼看都翻白眼了，渾身抽搐，而我還在又抓又咬又掐，鄭老闆氣惱道：「好，老熊我今天給你面兒，別有下次。」
老熊過來把我扯開了，白毛在地上打滾，劇烈的咳嗽，他被人扶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我。
我臉上和牙齒都是血，和他對視，我殺紅眼了，吼道：「來啊，不服氣你來搞老子啊？」
鄭老闆怒吼道：「卧槽，小逼崽子，你聽著，下次別讓老子逮著你，滾蛋。」
我瞪著鄭老闆，那一刻我什麼都不怕了，我說道：「你也聽著，總有一天，你會跪在我面前求饒，莫欺少年窮。」
「搞笑，我好怕怕。」鄭老闆哈哈大笑。
老熊瞥了一眼，拉著我，推開了人群就走，就聽鄭老闆喊道：「老熊，今天的事，我們算扯平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別到時候怪我翻臉不認人。」
老熊停了一下，沒說話，繼續拉著我走。
「鄭老闆什麼意思？什麼叫扯平了？」我問道。
老熊表情有些複雜，說道：「因為他欠我的，今天因為你，就不欠了，要不然你以為我一個人能夠把你從這麼多人手裡帶走？你還真以為是你打贏了，他就放人？」
我愣了愣，問道：「鄭老闆欠你什麼？」
「跟你說那麼多搞毛，告訴你有毛用，反正他們沒把你當個人唄。」老熊呸了一口。
「我知道他們看不起我，在玩我。」我抹著嘴上的血。
「玩你怎麼了？你一個小孩，誰不玩你？」老熊意味深長。
我站住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笑了笑，說你還生氣呢，小孩倒是長脾氣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今天的事謝謝你。
老熊說謝你妹啊，你今天搞的還不錯，至少沒給老子丟人。
我自嘲的說，「那有什麼用，我恨不得剛才咬的人是鄭老闆。」
老熊拍著我的肩膀，說你還真以為你牛逼了，你在小鄭面前算個鳥？聽我的，以後少惹他，別為了一個慕容晴那樣的女人毀了自己，老子是過來人，你這樣做不值得。
「不，慕容晴我非要救不可。」我說道。
「你拿什麼救？你算什麼？」他問。
「你幫我，可以嗎？」我很堅定的看著他。
「草，免談，沒門。」他搖頭，扭頭就走。
我立刻追上去，喊道：「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他停了下來，看我好一會兒，說道：「你確定？想好了，男人吐口唾沫就是個釘。」
我點點頭說確定，他眼裡露出殺氣，刀架在我脖子上，說道：「如果我讓你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