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男人要硬氣

感受著刀鋒上傳來的殺氣，我有一點發抖，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盯著老熊看。

老熊笑了，說道：「你不行啊小孩，膽子太小，就你這樣成不了事。還是乖乖的去讀書吧，外面的世界不適合你。」

老熊的話像是針一樣戳中了我的痛處，我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在老熊抽回刀的時候，我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硬著腦袋湊過去，吼道：「來啊，你朝這兒砍啊，我不怕死。」

老熊有點吃驚，說道：「你他媽的瘋了啊，鬆開，老子逗你玩的。」

「你砍啊，我就是瘋了，反正這樣活著也沒意思，死了就死了。」我紅著眼睛，渾身發抖。

「別鬧，小兔崽子，年紀輕輕尋死覓活的像個毛啊。」老熊推著我。

我咬著牙，揪著他不放，說道：「你殺啊，你不是要我死嗎，只要你答應幫我，死就死。」

老熊一腳把我踹翻在地上，收回了刀，嘟囔道：「你他媽的是不是神經了？」

老熊說完就走了兩步，回頭見我還坐在地上，他讓我起來，我卻一動不動的很麻木。

「小孩你搞什麼鬼？走啊。」他過來拉我。

我甩開他的手，自嘲的笑道：「熊哥，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出息？」

老熊愣了愣，說道：「你瞧瞧你這鳥樣，哪兒像個長了幾把的男人，不怕人笑啊，不就是個女人嗎，至於嗎？」

我搖搖頭，看著天空，捏著拳頭說道：「熊哥，不僅僅因為慕容晴，我從小到大，一直被同齡人嘲笑不說，還被柳莎莎那樣的女孩玩弄，而且我跟孤兒一樣沒人管，那時候我只能忍著，因為沒人可憐我，我想著或許我好好的讀書，肯定就會有出息的吧，現在看看這社會，我算是明白了，我他媽的什麼都不是。」

老熊抽口煙，苦笑一聲，說道：「難得你小子有這樣的感悟，看來這些天你沒白磨練啊，如果自己不變得強大，你就什麼都不是，沒人看得起你，懂嗎？」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明白了，自己不硬氣，沒有志氣，就會被人看扁，會被人踩在腳下，就會很卑微很軟弱。熊哥，我不想做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我想出人頭地，我想揚眉吐氣，我想做我想做的事。」

老熊嘆口氣，問道：「小孩，這樣才對啊，那麼你弄明白你想要什麼了嗎？」

我很堅定的說道：「我想讓鄭老闆那樣的人瞧得起我，甚至巴結討好我，我還想讓三哥那樣的人看見我就對我尊敬，尤其是慕容晴，她給了我少有的溫暖和關懷，我不想她在那種地方受苦受折磨，如果可以，我甚至想養著她，給她幸福。」

老熊點點頭，說道：「不錯，有志氣，不過這些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你可要準備好。」

「是的，熊哥我做好準備了，但是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有，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知道你是個有故事的男人，你有社會經驗，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老熊表情有點複雜，說道：「教你？老子其實也是個失敗者，不過看你小子這麼敢拼的份上，就帶帶你吧，知道我最看重你什麼嗎？」

我搖搖頭，老熊又說道：「第一你年輕，第二你講義氣，我為什麼冒著危險去鄭老闆那裡找你，就是因為我讓你去給小三子送禮物，你沒有出賣我，就沖這點，老子看好你。」

我噢了一聲，老熊把我拉起來，伸手在我臉上抹了幾下淚水，笑道：「小屁孩，你要想在這個世界過的像模像樣的，被人尊敬受人敬仰，你記住一點，就是再苦再累你也別嚎，再痛你也要打碎牙朝肚子里咽，這他媽的才像個男子漢。雖然老子也不是個成功的人，但是這是過來人的感悟。好了，不廢話了，跟我走吧。」

「去哪兒呢？」我問。

老熊扛著刀，大搖大擺的走，邊走邊說：「老子那裡剛好缺個掃地的，可以給你包吃住，你愛干不幹，想好了別跟娘們一樣的墨跡。」

我點點頭，那一刻我心裡好像湧起了豪情壯志，立刻跟著老熊走。

我在老熊那裡呆了幾天，平時除了幫忙打掃衛生，就是跟著老熊的幾個手下看看場子，防止有人賭博輸了錢鬧事。

老熊的遊戲廳雖然表明上玩遊戲的，平時里主要的收入還是賭博機和老虎機，雖然很多人明明知道十賭九輸，可是還是會經常來賭。

遊戲廳並不大，收入也勉強，但是老熊為人很豪爽，每天算完賬會拿點小錢，跟我們一塊去吃烤串喝啤酒，有時候喝多了，老熊會講一些關於他的往事，我也漸漸的了解他更多。

老熊年輕的時候打過架泡過妞，整天跟著一幫兄弟不務正業，那個年代還時興收保護費，街上也沒有這麼多娛樂場所，都是一個店的挨著收，跟別的混子打架，也是因為搶店面搶場子，誰打贏了，這條街的保護費就歸誰。

有時候沒錢了也搶過，但是老熊說他和兄弟們只搶有錢的，從來不欺負小老百姓，而且從不做太犯法的事情。

過了幾年碰上了嚴打，混不下去了，兄弟們就相繼收手，干起了買賣。老熊卻不願意跟兄弟們合夥了，他覺得那是不道德的，比如地下賭博洗錢的，一些靠女人營生的店，甚至是販賣違禁品的。

兄弟們勸過老熊，可他就是不去，就漸漸走遠了，那時候一塊混的人都相繼發家致富了，老熊還是窮逼一個。

突然有一天，老熊愛上了一個女人，可是他窮而且沒地位，他只有一把開山刀，他為了那女人，砍了人，被抓去蹲大牢了。

這一去就是好幾年，等老熊出來，什麼都沒有了，僅僅有的是一點名氣，但是他發現時代變了，什麼都變了。

我問過老熊，後來為什麼又開了這賭博的遊戲廳，他苦笑著說人總是要向現實低頭，如果不做那隻能是餓死。

而關於那個女人，老熊只是簡單的提一提，連名字都不肯說的，誰要是多嘴問，他就要翻臉，我們知道這是他的忌諱，也是他的痛處。

我在遊戲廳呆了幾天，表面上倒是過的去，老熊對我說過，只要我不去找鄭老闆，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雖然我暫時沒事，可是我心裡卻一直放不下慕容晴。在我心裡，她是唯一給過我溫暖的女人，我總覺得虧欠她甚至對不住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鄭老闆會怎麼對待她。

一開始我跟老熊提起這件事，老熊總說讓我別急，說是已經在找人辦了。

直到有一天，我心不在焉的，把錢找錯了不說，還收了幾張假錢，其他幾個看場的漢子都埋怨我不中用，甚至跟老熊提意見，說本來就不賺錢，簡直是沒事找事做虧本生意，規矩都搞壞了。

老熊讓他們繼續去做事，他把我叫房間去，點了煙抽起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非常的愧疚。

老熊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你小子為什麼出錯，按理說你讀過書會算賬，比我們幾個大老粗有文化，可是你的心卻不在這兒。」

「熊哥，我下次會注意的。」我說道。

「你這樣讓我很難做知道吧，兄弟們有意見了，以後不好管理，你說該咋整？」老熊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那個，我賠。」我一點底氣都沒有。

老熊板著臉，說道：「卧槽，你哪兒有錢賠，你在我這裡包吃包住沒工資。」

我低著頭說道：「熊哥，我錯了，要是沒有你罩著我，估計鄭老闆早帶人把我打死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老熊沒接話，他看我好一會兒，問道：「是不是因為慕容晴的事，所以沒用心做事？」

我點點頭，無奈的說道：「熊哥，我就是特別想她，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草，瞧你那點出息，拿著這些滾蛋。」

老熊很生氣，抽出幾百塊錢丟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