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改嫁的林夫人
莫如雪和謝長璟終於來到了虞城，謝長璟被虞城的官員迎到了驛館休息。可是，莫如雪一刻都不願意等下去，乾脆就按照事先謝長璟說的，去了那家糕點鋪。
她雖然蒙著面紗，但在她走進那家糕點鋪的時候，掌柜一看到她一身紗衣的料子不菲，就大約猜到她應該是哪位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掌柜連忙熱情的迎了上來，「這位姑娘，想要買點什麼嗎？」
莫如雪的目光大致的掃了掃店內的陳設，「這裡，是不是有一位年邁的糕點師傅？」
掌柜笑著點了點頭，「是，姑娘你看，這些桂花糕和紅豆糕都是那位老奶奶做的，她做的糕點在我們店裡賣得可是最好的。」
莫如雪點了點頭，「嗯，那你給我把桂花糕和紅豆糕都各自包一點。不過，我的夫君喜歡吃糕點，我聽說這裡的糕點不錯，想要找糕點師傅討教一二。」
掌柜卻有些猶豫，「可是姑娘，這糕點的秘方在我們這一行，是千萬不可泄露的禁忌。」
莫如雪笑了笑，隨手將兩錠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櫃檯上，「這些，就當做是我的學費，掌柜可以放心，我只是想跟這位老奶奶說些話而已。」
商人總是唯利是圖，看到莫如雪出手這麼大方，又怎麼會把送上門來的銀子往外推。
「是，既然這樣，我這就幫姑娘安排就是了，只是那位老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不宜太勞累。」
莫如雪嘴角微彎，「好，多謝掌柜。」
莫如雪被一個小夥計帶著來到了一間小屋前面，「姑娘，奶奶她就住在這裡。」
推開門，莫如雪走了進去，看到一位老奶奶正坐在桌前，用心的在做糕點。莫如雪看到她瘦削的背影，擺了擺手，輕聲對身後的小夥計說：「我最多待一個時辰就走，你先到掌柜那裡去幫忙吧。」
等到小夥計走了，莫如雪主動走到了老奶奶的旁邊，輕笑著：「老奶奶，讓我來幫你一起做糕點吧。」
老奶奶的耳朵已經不太好了，聽覺不是很好，不過她看到莫如雪明媚的笑臉，從心裡感覺暖暖的。看到這樣一個女孩子，老奶奶也和藹的笑了。
「老奶奶這是在做糯米糕，對嗎？我還記得虞城這裡的糯米糕是最有名的，想必，當年的林夫人也很喜歡吃吧？」
果不其然，老奶奶好像一下子就能聽得到似的，手中揉面的動作停了下來，「林夫人？你認識夫人？」
莫如雪點著頭，「是的，實不相瞞，我來找奶奶，是想打聽一下當年林夫人在與林老爺和離之前，生的那個孩子，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老奶奶埋著頭，「當年夫人與老爺和離之後，我也離開了林府，夫人帶著小姐，改嫁了。後來我與夫人失去了聯繫，不知道夫人和小姐如今怎麼樣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的名字？哪怕是乳名也行。」
「當年夫人帶著小姐離開時，小姐還只有幾個月大，那個時候也只有乳名而已，喚作鶯兒。因為當初夫人是這裡有名的歌女，嗓音極為好聽，如出谷黃鶯，就給小姐起了這個乳名。鶯兒小姐隨著夫人改嫁，如今算來也該有二十歲了。」
鶯兒……鶯兒……
莫如雪念叨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似的，可現在就是想不起來了。
老奶奶這些年過得也應該不太好，年紀大了，裝作記不得事情和耳朵不太好，到底是為了什麼。莫如雪心中也挺同情她的，「你應該知道，林夫人到底改嫁到哪裡了吧？」
「我……我不知道……」
看老奶奶慌亂的樣子，莫如雪也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結合她裝作上了年紀許多事情不記得的真正原因，也許是為了掩蓋林夫人如今的處境。
莫如雪笑了笑，「老奶奶，你就在這裡好好過日子吧，我已經問到了我想知道的，至於你隱瞞的事，我有辦法可以查出來真相，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還不等老奶奶開口，莫如雪就已經離開了。
她拿了糕點，走出糕點鋪，謝長璟的侍衛在外面等著她，「莫才人，殿下讓我來接您回驛館休息。」
莫如雪點點頭，「我知道了，找一兩個人來這裡保護那位老奶奶，不要讓任何人有機會對她動手。」
「是，那才人請先上轎，回驛館休息，這裡屬下一定會安排妥當。」
回到了驛館，莫如雪蒙著面走進了大廳，這個時候虞城的官員們正在大廳和謝長璟商量事情。看她進來了，單看她的身段，便知道是一個大美人。
「殿下真是艷福不淺，這位姑娘雖然蒙著面，但是一看身影就知道是一個大美人。」官員打量著莫如雪的身形，忍不住讚美。
謝長璟眼帶笑意，看著莫如雪，走了過去，溫柔地說道：「本王這裡還有些事，你暫且先去後院休息吧。」
莫如雪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自己走去了後院休息。
半個時辰之後，謝長璟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畢，來到了莫如雪的房間。
「雪兒，你今天去了那家糕點鋪，怎麼樣？有沒有問出什麼事情來？」他輕輕地從背後抱住了莫如雪，感受著她在懷中的踏實的感覺。
莫如雪點點頭，「我在那位老奶奶那裡問出了一點事情，當年的林夫人是虞城的歌女，在和林尚書和離之前有一個女兒，乳名喚作鶯兒。」
「鶯兒？」
「是的，我總感覺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可是現在怎麼都想不起來了。」莫如雪皺著眉頭，她分明最近聽到過這個名字的，為什麼現在怎麼都想不起來呢。
謝長璟恍然，「我倒是記得，皇后的娘家有一個庶出的千金，名字就叫鶯兒。這個鶯兒，的確是改嫁的姨娘被帶進府的。」
莫如雪像是明白了一切，「是皇后！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皇后在背後搞鬼，皇后也跟虞城有關係，她那沒有絲毫血緣關係的庶妹。」
「可是雪兒，你似乎還是忘記了一件事，皇后久居宮闈，就算宮外有她的庶妹，兩個弱女子，如何能調動那麼多殺手？她的父親武侯，行事也是出了名的光明磊落，應該不會。」
莫如雪將茶泡好，拿出買回來的糕點，「那倒也未必，皇後身居后位，難保武侯不會為了保住榮華富貴，保住皇后的身份地位，不會做出什麼事。」
這後宮與前朝，向來是息息相關，就算是母儀天下貴為中宮的皇后，也是貪心不足。想要保住武侯府的榮耀，一定要讓太子成功登上皇位才行。為了這一點，能夠做出什麼，武侯府能想出的招式，也是個未知數。
如果說麗妃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忌憚莫如雪得寵，那麼皇后比麗妃更早嫁給謝長珩，當然也有可能知道謝長珩心中的人是莫如雪。那時莫如雪還是出身將門的貴族千金，身份地位足以配得上后位。皇後為了確保登上后位，為了武侯府的滿門榮耀，對莫家下殺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怎麼都沒有想到，平常看起來和藹可親端莊大方的皇後娘娘，背地裡竟然會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害了那麼多條人命，真不知道她每天夜裡是如何安然入眠的。那些無辜枉死的冤魂入夢，她是否真的高枕無憂？
「為了榮華富貴，傷天害理，這麼做，真的值得嗎？」莫如雪喃喃道，「錢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著那些虛名，又有何用？」
謝長璟輕輕握住莫如雪的手，「雪兒，你先不要激動，這件事既然與皇後有關，本王立即派人去調查武侯府，查清之後再做定奪。」
莫如雪輕輕點頭，「殿下，我知道，現在我不會輕舉妄動。皇后若真是幕後兇手，她必定對我留有後手，若我莽撞行事，就中了她的計。」
謝長璟的情報網錯綜複雜，幾乎各地都有分佈，不管是南靖還是北越，都有他的人。尤其是在南靖之中，京城這個地方，是天子腳下，達官權貴盡皆於此，他在此掌握的情報，就更加多了。只需要一個命令吩咐下去，不出幾天，必然會有答案。
只是，莫如雪從前當真從未想到過，這件事與皇後有關。或許是皇后實在是太擅長演戲了，讓人無法輕易看出她的真實面目。
這個時候，有小丫鬟端著燕窩粥進來了，「殿下，這是您方才吩咐，燉給姑娘的燕窩粥。」
莫如雪跟著謝長璟到了虞城，是私自離開慈心庵的，身份被隱藏起來。故而，除了謝長璟的親隨侍衛，一般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只以為是謝長璟的寵妾之類的人物。
謝長璟輕輕答應了一聲，從門外將燕窩粥接了進來，「雪兒，這燕窩粥你先喝了吧，這些天你也累了，接下來怕是還有的煩呢，可別太累著了自己，到時候就算想查都沒辦法查下去了。」
莫如雪一想也是，也覺得肚子餓了，便也乖乖地從謝長璟的手裡接過燕窩粥，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