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美好夢境
男人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向岸邊走去,他劍眉聳立,一雙漆黑的眼珠透著無限的睿智,這就是越國的先帝——季連汜!
季連汜提著自己的戰利品回到辛夜與秦珩肇原先居住的屋子,找了幾根樹枝就開始生火,清理完魚后,他安靜的坐在火旁,睿智的雙眼看著跳動的火焰,竟有些獃滯。
鳥鳴聲,蟲鳴聲,風聲,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聲音了,季連汜好像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看著那跳動的火焰,就在這時,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季連汜好似沒有聽到般,仍舊一動不動,直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他對面,他都沒有動。
鳥鳴聲,蟲鳴聲,風聲之中,一身布衣的季連汜對面,跪坐一位長發飄飄的白衣女子,她含情脈脈的看著季連汜,卻沒有說話。
兩人沉默的對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烤魚的香味傳來,季連汜才開了口,或許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走吧」
「我不走」女子好聽的聲音響起,柔弱之中帶著不送拒絕的堅定。
「你……」季連汜想問她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又想問她怎麼找到祀心谷的,還想問她怎麼來的,更想問,她來做什麼,可是,話到嘴邊,他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我喜歡你」說完女子嘆了口氣,隨後道「我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可我是真的喜歡上你了,在皇城我身不由己,現在我已經不是明玉國的皇后了,你也不再是榮嘉帝了,我只是王佯,你也只是季連汜,我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做事了,那時,我確實做了錯事,我不後悔也不會道歉,那都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後悔和道歉是沒有意義的,我不要求你能原諒我,但是我想在你身邊,無論你接不接受我,我都想在你身邊」
「你走吧」季連汜再次道。
「我不要求你原諒,同樣的,你也趕不走我」王佯
季連汜沉默了,他嘆了口氣,抬手去拿烤好的魚,說「隨便你」
「謝謝」王佯笑了,笑的很甜,也很幸福。
季連汜把烤魚放在嘴邊,卻沒有張嘴去吃,頓了好一會好,他站起身,把烤魚遞給了王佯,沉聲道「你吃啊」
「那你……」
「吃!」季連汜僅說了一個字,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量,他畢竟,是做過皇帝的人。
王佯皺了皺眉,抬手接過烤魚,當她抬頭打算說謝謝的時候,他已經轉身向屋裡走去了,不一會,就拿著黎暮劍走了出來,向樹林走去,王佯看著他的背影,柔柔的笑了。
提著劍走在林間,季連汜眉頭緊皺,辛夜不喜歡吃素,當年常出來找肉吃,所以這祀心谷啊,最常見的是樹木與河流,最罕見的就是飛禽走獸了,它們也不傻,也不可能就在這等著被吃,雖然辛夜這禍害已經離開很多年了,但飛禽走獸消息不靈通,祀心谷的飛禽走獸還是很少。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上天知道季連汜的鬱悶之情,還是那些飛禽走獸傻了,季連汜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隻兔子,他大手一抬,黎暮劍就出了鞘,那隻便兔子一命嗚呼了,季連汜提著自己的食物,轉身離開了。
當季連汜回來的時候,王佯手中的烤魚還是完好無損,季連汜眉頭緊皺的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不吃?」
王佯笑了笑,道「我等你一起」
「隨便你」季連汜清理著兔子,王佯面帶微笑的看著他,美目之中有著深深的情愫。
光溜溜的兔子可憐兮兮的被火靠著,如果它還活著,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逃跑,倒不是因為季連汜會吃它,而是因為此時的氣氛太沉悶了,沉悶的讓人有些抓狂。
鳥鳴聲,蟲鳴聲,風聲,還有火堆傳來的'噼啪'聲,季連汜和王佯安靜的相對而坐,季連汜看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什麼,王佯看著季連汜,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通體雪白的鳥兒隱藏在樹上,看了一會後,撲閃著翅膀離開了,它略過樹林和河流,落在了一身白衣,似仙似神的秦珩肇肩上,他笑了笑,摸了摸白鳥的頭,然後目光深邃的仰望著天空,幽幽道「再等等吧,讓那兩個孩子再過幾天好日子」
晌午的日頭正中,季連緔好像是做了什麼美夢,臉上掛著痴痴的笑,辛夜看著懷裡的人兒,嘴角勾著溫柔無比的弧度,不禁有些好奇她做了什麼夢,他抬起沒有被季連緔壓著的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手和季連緔的額頭之間忽明忽暗,辛夜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他就進入了季連緔的夢境。
那是一副很美的畫面,那美並不是從景色上體現的,而是從那樹蔭下的兩大兩小體現的。
辛夜抬腳向那四人走去,其中的兩個大人他並不陌生,相反的他很熟悉,他們分別是夢境的主人季連緔和辛夜自己,剩下的兩個小孩他雖然沒有見過,但也猜得到他們的身份,他們就是辛瀚和辛安,是他和季連緔的寶貝。
對於辛夜的靠近,那四個人絲毫沒有察覺,他們都笑著說什麼,辛夜靠近后才聽清楚他們的談話。
小安一張漂亮稚嫩的臉皺成一團,軟趴趴的撲在季連緔懷裡,奶聲奶氣的說「母親大人,狐狸蜀黍讓我叫他葛格」
「哈哈哈」季連緔輕輕拍著小女孩的背,柔聲道「小安別理他!以後就叫他黑狐狸,連叔叔都別叫了」
「嗯」小女孩點了點頭,在季連緔的臉頰親了口。
「就知道找母親大人,有事你不能自己解決啊!」小男孩鄙視的掃了眼小女孩,卻被一旁的辛夜拍了下後腦勺。
辛夜一臉嚴肅的看著小男孩,沉聲道「怎麼說話呢,你沒有保護好妹妹,讓妹妹受了委屈,居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去!抓緊時間練劍,別再這偷懶!」
「重女輕男!」小男孩站起身,俊郎的小臉皺成一團,又來了句「重女輕男」,就轉身離開了。
季連緔伸著脖子看著小男孩的背影,著實有些不放心,她轉頭看向辛夜,道「辛爺,這樣對瀚兒是不是……」
「他會明白的」辛夜低著頭,溫暖的大手在小女孩的頭頂揉了揉,眼中滿是溫柔,
遠處的小男孩練著劍,雖然他的身板還很小,揮劍的胳膊也還有點短,但他的身姿卻是有模有樣的,離小男孩不遠的地方,兩大一小依偎著靠在樹榦上,看著練劍的小男孩。
這並不是一副多麼美的畫面,也不是一副溫馨到不行的畫面,可卻讓辛夜覺得很神往,身逢亂世,這樣簡單的幸福正是所有人想要的,更何況是經歷過世間滄桑的辛夜呢?
退出季連緔的夢境,辛夜在季連緔的額頭親了親,看著她的笑顏,辛夜的心裡暖暖的,實在不忍心叫醒她。
與辛夜和季連緔的二人世界相比,榕城的竹林小屋就……額,混亂了不少?
黑灼氣呼呼的從院子里走進來,一把搶過白欞手裡的醫書,怒喝道「白欞!你既然把柏獒獸從季連大小姐那要來了就好好管教嘛!能別讓它隨地大小便不!就算是聖獸拍出來的也是污穢物啊!不醜也不會好看啊!」
「你既然有時間管這些,還不如幫我管教管教它,順便收拾了,我比較忙,要救死扶傷的」說著白欞奪回醫書,繼續鑽研了起來。
被搶走書的黑灼正打算髮飆,卻瞟見了醫書上的幾個字,便皺著眉疑惑的問道「白欞,你這是又在看什麼書?怎麼和上次的不一樣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白欞合上書,看著黑灼的臉,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道「你想想啊,醜丫頭和辛夜那小子在西山隱居了多久了?」
「至少……額,好幾年了吧」對於白欞的問題黑灼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欞摸了摸不存在的長鬍子,悠哉悠哉的道「既然都那麼長時間了,為什麼那醜丫頭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呢?以醜丫頭的性格,絕對是恨不得把辛夜那小子榨乾的,可是為什麼她的肚子還沒有動靜呢?」
「啊!對了!」黑灼激動的拍著大腿,在原地走來走去的打著轉,過了好一會後,他才附在白欞耳邊,壓低聲音道「該不會是辛夜不行了吧?我就說嘛,上天都是公平的,他身手那麼厲害,頭腦也很是好使,長得還不錯,老天肯定會讓他……」
「說什麼呢你?辛夜那小子真是你的師兄?」白欞推開身邊的黑灼,一臉嚴肅的走到窗邊,深深的嘆了口氣,沉聲道「九天玄剎和翔鳳本命本來就是兩個正邪的極端,同樣的,他們一個是純陽之體,一個是極陰之體,他們的結合是天理所不容的,純陽之體根本無法孕育極陰之體的種子,這是天道所設下的詛咒」
聽了白欞的話,黑灼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沉聲問道「那……你有查到什麼嗎?」
「我已經察覺到根本原因了」白欞突的轉回身,目光灼灼的看著黑灼,堅定道「必須要除去玄剎之力,那是上古血戰的亡靈之力,若不除去,亡靈的怨氣和陰氣必然會讓嬰兒胎死腹中!」
「那你找到解決方法了嗎?」黑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