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徹底被拋棄

韓千羽睡在床上完全沒有睡意，她拿著手機一直看著屏幕，想著遠在美國的母親會給她打一個電話，哪怕只是一個問候。她只想在這個時候聽到媽媽的聲音，她已經五年沒有見過媽媽了。

心裡一陣陣酸澀的痛泛濫成災，她拿著手機看了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撥打了一個國際長途號碼。

「喂。」手機那頭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熟悉的聲音讓韓千羽眼眶瞬時泛起一陣霧花。

「媽媽，我是千羽。」她壓抑激動的心情平靜地說。

「千羽啊，有什麼事嗎？」對方的聲音很平淡。

「媽媽……今天……我……」千羽語氣變得很卡，不知道該如何跟媽媽說今天她生日，帶著尷尬的情緒低下頭，心裡一絲絲的低落，當中的滋味難以形容。

她不求媽媽的禮物，不求她記住，只想聽到從她口中說出一句生日快樂。

「千羽啊，媽媽有件事要跟你說的。」

韓千羽立刻精神起來，滿懷希望她媽媽要跟她說什麼，「媽媽，你說。」

「千羽，我本來過幾天也想打電話給你的，既然你打來了，那我就跟你提前說了吧。過幾天我會寄給你最後一筆生活費。以後你在中國生活要靠自己了，你已經成年，媽媽對你的贍養也到此結束。」

「在國外，成年的孩子，父母都沒有贍養的義務。而且我的經濟狀況也不是很好，還有自己的家庭要養。」

「千羽啊，媽媽相信你一定有能力養活自己的，十八歲可以出去工作了，也可以找個有錢的男朋友。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媽媽不會再寄錢給你的了。」

「千羽？你有在聽嗎？」對方說了一大堆，韓千羽一聲不吭。

韓千羽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她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她緊緊地用手捂著嘴巴，淚如泉湧流淌在她的臉頰上，眼眶被打滾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咬著牙在忍著哭泣。

十八歲成年了，她徹底被拋棄了。

「千羽，你還在不在？」對方又問。

韓千羽閉上眼睛，把眼眶的淚全部擠出來，打濕了臉頰和手掌。她仰高頭對著天花板深呼吸，把眼淚吞進肚子里，用盡全身的力量壓抑著哭泣，哽咽著聲音說，「嗯，我知道了。」

對方很細心聽出了她的哭腔，「千羽啊，你要堅強，不要怪媽媽。媽媽也有自己的人生要過，不可能養你一輩子的。」

她沒有想要媽媽養一輩子，她需要媽媽的愛，她想要媽媽能在她生日的時候跟她說一句生日快樂，而不是在這天迫不及待地跟她算清楚贍養關係。

「嗯。知道了。我想要睡覺了，媽媽再見，」她聲音沙啞地喉嚨在發疼，困難地擠出幾個字不讓對方多說一句話，她快速關掉電話。

電話一掛，她再也忍不住了，轉身趴到枕頭上，放聲大哭。控制不了如洪水泛濫的淚，控制不了撕心裂肺的痛。將一切化作無助悲痛的哭泣。

「嗚嗚……為什麼？嗚嗚……我到底哪裡做錯了？哪裡做錯了？嗚嗚…………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不愛我了，不要我了？」

「嗚嗚……」悶在枕頭的哭泣一直不斷，她全身顫抖著，淚水將枕頭打濕了，身體上的麻痛和心底撕裂折磨著她，痛不欲生。

十歲那年爸爸意外去世，她被寄養在外婆家，後來外婆去世，她又被寄養在李叔叔家。

她渴望被愛，只要那麼一點點的愛，她也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