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知道是為什麼

哭了幾個小時。

韓千羽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凌亂蓬鬆的黑髮，紅腫的雙眼，臉蛋臃腫。鏡子中的那個自己，狼狽不堪，連自己都嫌棄的糟糕摸樣。

她媽媽給她寄最後一次錢，跟她算清了贍養關係。李信然無時無刻都想將她趕走，她該何去何從？

沉思了一會，千羽轉身走出房間。來到李信然的房門外，憑藉著此刻這一股莫名的衝動敲響他房間的門。

砰砰。

房間內傳來磁性沙啞的聲音，「進來。」

李信然沒有想到會是韓千羽來敲門，所以聲音溫和。

韓千羽擰開門把推門走進去，緩緩走向他。

李信然站在櫥櫃的鏡子前面準備脫衣服，手拉著扣子，歪頭看向門口。身體忽然僵硬，手的動作也僵住一動也不動，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滾出去。」他淡淡地噴出三個字。

韓千羽顫抖著手攆上睡裙的邊緣，「信然哥，我們談談好嗎？給我十分鐘的時間。」

李信然目光停在她通紅的眼睛上，幾秒後轉回頭看向鏡子，含著幾分怒氣冷冷低吼，「滾，誰允許你進來我房間了？」

「信然哥。」她聲音哽咽了，就算再如何壓抑自己，她也沒有辦法忽略心底的疼痛給她帶來的絕望。

「滾。」

「我會離開，徹底離開，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範圍內，永遠都不會。」她哽咽的聲音帶著顫抖，她綿薄的力量讓她快要支撐不下了。

李信然眉頭微微一皺，歪頭看向她。她紅腫的眼眸開始冒起霧花，讓誰都能看得出她把眼睛哭腫了，聲音哭沙啞了。

「信然哥，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哪裡做錯了讓你這麼討厭我。你告訴我，我就離開。」

李信然轉身，淡漠的表情看著她，目光中溢滿輕蔑，聲音更是不屑，「韓千羽，你還有噁心到什麼時候？問我為什麼討厭你？你幹嘛不問問自己做過什麼噁心的事情？」

噁心，噁心，噁心……他總是用噁心來形容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過什麼，已經血跡斑斑的心像被撒上一把鹽巴，連呼吸都痛。她緊握拳頭，眼眶含著淚水，歇斯底里地大喊，「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李信然看到她臨近崩潰地怒吼，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失控的她。看著她的痛，她的傷心絕望，他也變得失控了。大步向前，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狠狠地往牆壁上甩去。

韓千羽撞到牆壁上，感覺背後一陣疼痛。

李信然的怒氣被她激出來，俊逸的臉上一層暗沉，目光含著熊熊怒火。

「告訴你，你就滾是吧？很好，既然你已經忘記了，那我就提醒你一次。兩年前的今天你在哪裡？你都幹了些什麼？」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低吼著。

兩年前今天？那天她生日，還對他表白了而已，他還那麼開心地吻了她，她錯了嗎？

淚水悄然落下，她淡淡的聲音如遊絲低沉而無力，「我向你表白我錯了嗎？你不喜歡我沒有關係，為什麼變得這麼討厭我？」

李信然不由得冷冷一笑，那抹冷笑帶著無盡的諷刺，伸手用力掐著她的下巴狠狠抬起。一陣劇烈的痛從下顎傳來，千羽雙眸含著淚水凝視他，對上他如撒旦般冷血尖銳的深邃。

「早上跟我表白，我只給你一個吻滿足不了你？晚上就跑去跟皓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