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趕往永城
拓跋韶聞言臉上扯出一個淡淡的笑意來,但是卻很是有些冰冷。
「百里兄莫要這般說,北國的招待很是周到,若不是因為朕的蕭貴妃病重,朕想來會多待些天數的,還望百里兄見諒。」拓跋韶這一番話說的很是誠懇。
而坐在上首的百里寒聽得此話卻是心裡轟然一怔,那個女人……病重了?
百里寒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手抓了起來似的,讓他有些喘不過來氣,怎麼會……怎麼會突然病重了呢?
拓跋韶看著陡然雙眼泛著痛意的的百里寒,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來,若是之前百里寒失態時是自己感覺錯了,那麼這次自己定然沒有看錯,百里寒肯定是認識洵兒的……
而且……怕是還有著什麼特別的感情,一想到這裡,拓跋韶心裡陡然升起對百里寒的戒備來,竟然敢肖想自己的洵兒……
「百里兄這是怎麼了?看百里兄這幅樣子,難道百里兄認識真的愛妃?」拓跋韶不悅的看著百里寒道。
百里寒被拓跋韶冰冷的語氣喚回了自己的思緒,急忙將自己的表情掩飾好,但是看著拓跋韶的表情,百里寒也知道自己的失態怕是已經被拓跋韶看見了……
百里寒也有些懊惱自己的失態,但神智已經微微冷靜下來了。
「既然拓跋兄回京有要緊事情,孤也不能攔著你,還望拓跋兄以後有了閑余時間,還能來北國做做客,本來孤以為拓跋兄能多待上些時候的,孤還想著能與拓跋兄一起賞賞北山呢,看來只能能下次了……」百里寒一臉的遺憾的說道。
拓跋韶聞言又輕輕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道:「若是有機會的話,朕倒希望百里兄也能去大周做做客,朕好當一次東道主才是。」
百里寒笑了一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放拓跋韶走了,拓跋韶先是回了玉文宮,等下人們收拾好東西之後,午時時分便與百里寒一起去禹城。
等拓跋韶出了御書房之後,百里寒的表情陡然變得陰沉下來,像是天空好些日子都沒有下雨時沉積的烏雲,百里寒毫無遲疑的吩咐了下去,動用他在京城的所有力量查一查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是當初林錫下的毒,自己或許會有辦法……
而午時時分,拓跋韶這邊所有的人已經準備妥當,而就當拓跋韶準備走出玉文宮的時候,宮外卻突然站了一個人,而其他的人卻已經瞅准了眼神退了下去。
拓跋韶臉色冰冷,面無表情的看著門外的那個人,他心裡已經是無比的焦灼了,他的洵兒此時還不知道在哪裡,他必須現在儘快趕回去,他不想再耽誤任何一息時間。
但是門外那個人卻是雙眼盛滿了悲傷的看著他,眼裡盛滿的晶瑩的淚水。
「拓跋哥哥,那把琴你還帶著嗎?」旭陽的聲音里像是含了夜色之中的寒涼。
拓跋韶聞言搖了搖頭道:「那把琴本不屬於朕,朕不能帶走它,朕把它留在了玉文宮,若是公主還願意帶回去的話,還請公主將其取回才是。」
一聽此話,旭陽眼裡的剔透的淚水,已經順著她的臉頰大顆大顆的砸在了地上,許是太過於難過,她靜靜捂住自己的嘴巴,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來。
「原來情之一字……有這麼多的苦和淚,拓跋哥哥,旭陽……旭陽只願你一生順遂平安,希望一生都莫要再見。」旭陽強行抑制住自己將要奔潰的情緒,一字一句的看著拓跋韶說道。
這些字句裡面的痛楚澀然,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但是說到最後,旭陽卻是留著眼淚笑了一笑,那種凄然,卻襯的她極為的動人。
拓跋韶卻是無心欣賞這樣的美麗,只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公主能想通,朕是極欣慰的,朕也祝公主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拓跋韶說完便不再停留,大步往前走了去。
當他走過旭陽身邊的時候,旭陽輕輕伸了伸手,但是拓跋韶卻只是衣袖擦過了她的手,與她擦肩而過。
等拓跋韶從她身邊走過去之後,旭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難過之意,捂住自己臉便蹲了下來,失聲痛哭起來。
拓跋韶聽著身後的痛哭聲,步子微微一頓,但還是不再停頓的往前走去。
旭陽公主,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真正能讓你得到幸福人。
百里寒已經在城門處等著了,而百里寒也只是將拓跋韶送到禹城罷了,所以百里寒準備的很快,早就已經在城門外等著拓跋韶了。
又是寒暄客套幾句,兩人便直接出發了,到了禹城之後,拓跋韶便獨自一人直接出關了。
而蕭洵這一日之中,卻是再也沒有看到過劉昊,這讓她稍稍放下心來,但是讓她憂心的卻是,到了深夜之後,劉名又找了兩個強有力的婆子,直接將她的眼睛用黑布蒙了起來,又架上了馬車,不知去向何方……
已經兩日過去了,卻不見任何來救自己的動靜,蕭洵的心裡也開始有些焦躁起來,因為她不知道劉名到底要將他帶向何處,也不知道就她的人到底能不能找到她……
而阿韶,還遠在北國……
蕭洵不禁眼角有些酸澀起來,頓時覺得心中有些澀然,若是這次她出了什麼事,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再見到阿韶了……
想到這裡,蕭洵不禁流下淚來,濡濕了覆在她眼上的黑布,秋天的夜裡很涼,蕭洵只感到一陣冷意,一陣無助,這樣黑的夜裡,阿韶,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而晉王府里的顧南城也已經出發了,但依他的身體狀況來看,他現在根本不能騎馬,只能坐在馬車中,而永城裡離京城還有不少的路程,而且顧南城的身體尚未恢復,所以顧寒駕著馬車盡量慢上一些,這樣算來,可能需要兩天的日程才能趕到永城。
顧寒的心裡的擔心已經一重加上一重的,雖然自己之前對王爺有所隱瞞,但是現在看著王爺這樣不顧的身體,顧寒心裡就只剩下擔心和憤怒了。
但是馬車剛行駛了一個時辰,顧南城便已經冷硬的命令道:「馬車再快上一倍的速度,明日午時之前,必須趕到永城!」
「不行!王爺,您的身子會受不住的!」顧寒一臉震驚和不贊成的說道。
顧南城卻是一臉冰冷的看著顧寒,不容任何的質疑。
看著顧南城這般毋庸置疑的眼神,顧寒卻只能敗下陣來,咬牙將馬車趕得快一些,但是卻盡量保持著馬車的平穩。
顧南城回到馬車內后,捂住自己胸口,輕輕咳了一咳,不讓顧寒聽見,顧南城忍住自己身體的不適,閉上眼睛靠在一旁的馬車壁上,其實他根本就睡不著,心裡的擔心與害怕讓他整個人的精神都緊緊的綳著,但他的身體卻是極累極累,彷彿下一刻就能癱倒在地上一般。
阿洵,你莫要有事,千萬等我……
拓跋韶行的極快,而在中途便讓雲鴻悄無聲息的離了隊,讓他與蕭將軍匯合。
拓跋韶的心裡又多著急,身下的馬行的就有多快,不過是半日,便已經有一匹馬活活累死了,而此時的拓跋韶也好不到哪裡去,髮鬢已經亂了,而北方的風很大,拓跋韶此刻已經面上都是塵土了……
但即便大風吹得拓跋韶都有些睜不開眼來,但是拓跋韶卻是強忍著大風的刺痛,將速度又生生提了一些,而他已經將大部隊的人幾乎都甩在了後面,只有蒙炎還稍稍能跟在他的後面。
看著像是已經瘋狂了的拓跋韶,蒙炎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是徒勞,只能跟緊拓跋韶,護住他的安全。
洵兒,莫怕,阿韶回來了……你等我……
馬車行了一夜終於停了下來,而蕭洵卻是睡的極淺,馬車停了的時候,她便立馬睜開眼來,雖然隔著黑布她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卻能感覺到外面的光已經亮了起來,到底是多遠的地方,竟然要行一夜!
蕭洵有點緊張起來,劉名到底將自己帶到哪裡來了……
而就在蕭洵後背冒著冷汗的時候,旁邊的婆子卻已經架著她,將她抬出了馬車。
像是走了有一段路,又跨過了一道門檻,蕭洵卻忽然聽到一聲極為溫柔,但是很是震驚的聲音道:「瑜生,你怎的來了?」
此人是誰?怎麼會如此親密的叫著劉名的字,瑜生是劉名的字,但是很少會有人叫,只有極為親密的人才會這麼喊……
等蕭洵想要再聽的時候,後面的婆子卻已經推攘著她,突然光線一暗,應該是進了一間房,而臉上的黑布卻是突然被人扯了下來,可還沒等蕭洵反應過來,門已經被緊緊的關了起來。
蕭洵趕忙將耳朵貼在門縫處,卻發現聽到的聲音極小,聽不清門外到底在說什麼,但蕭洵可以肯定的是,剛剛那個溫柔的聲音說了一句「昊兒……」
話語中的那種疼愛,憐惜和愧疚甚至還帶著絲絲緊張的語氣,讓蕭洵不由的皺起眉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