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敬禮,對過往敬禮
魏顧海沖在最前面,那熟悉的站姿無比勇猛,那刻的他是真正的地獄使者……
他知道顧老有槍,所以沒有一絲停留的繞著圓形的長廊速度極快的衝過來!
「殺了他!」顧老一聲令下,黑猛身後的槍手速度極快的衝出來要槍殺!
但是,他們還沒有衝過來的時候,魏顧海身後忽然飛出一顆手雷!直直的落在我面前的時候,「砰」的一聲。迷霧四散!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媽的!迷霧彈!!」
還沒等我緩過神的時候,只覺得一隻大手迅速的繞過我的腋下,將我整個人就給提了起來。
「別怕,是我。」魏顧海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我整個身子一輕的被他抱起來的轉身走到一邊!
霧氣散的很快,當我被推進一個包廂的時候,我看到達劍安保公司很多熟悉的面孔!
「老大!」連吉持棍衝過來后看我有沒有受傷。
「黃長官和黑猛!」我提醒他們。
可是剛說完話的時候,黃長官被黑猛駕著的跑進了包廂裡面來!
黃長官站在門口正盯著外面一臉驚喜模樣,我趕忙跑到他身邊,看到一些陌生的人正在拿著那些大佬們的電腦操作者。
「這是我們的人?」我問魏顧海?
「不是。」黃長官笑著裝過頭看著我,「那些都是我們的人。」
「你們在這待著,我們該做事了。」魏顧海說著迅速的沖了出去。
「顧海,」我喊住他,「大棍,大棍叛變了。你……」
「那個混蛋交給我!」黑猛眼圈發紅的沖了出去。
那刻他的一個鬼被顧老殺死了,他這刻怎麼可能不生氣。
「黑猛!」魏顧海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領。
黑猛使勁一甩,一臉憤恨的說:「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個……大棍跟我一路走來,我……我絕對不會讓我自己的兄弟那麼死去!他該死!他……」
黑猛說著忽然就如同一匹無法控制的暴怒的熊一般的沖了過去!
而魏顧海則立刻跟上的沖了過去!
「黃警官?」我抓住了黃警官的衣袖:「他們這麼樣子,萬一失控怎麼辦?」
黃警官回過頭很是認真的看著我說:「不要擔心了。很多事情。或許只能用特殊的方法解決。」
「什麼意思?」
「曾經我以為自己是正確的。」他說著坐到一邊后,看著外面已經鮮血濺飛的一眾說:「有些事情,必須用這種方法解決。陸聞天做的很對,如果今天晚上所以的一切成功,可能象徵了法律的尊嚴。是白戰勝了黑,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白,一如沒有絕對的黑。讓魏顧海帶著一幫人來搞掉顧老,或許是最正確的選擇。黑道有黑道的法則,一個教父死去就意味著另一個教父誕生。這也是必然的規律。」
「魏顧海怎麼會來到這裡的?」我不解的問。
「那個黑猛跟魏顧海有某種秘密的聯繫方式吧?否則魏顧海不可能這麼及時的趕過來。他們兩個就像是你跟陸聞天一樣,存在著某種秘密的聯繫方式。他們都是頂尖的黑道人物,他們比我想象的要複雜的太多。」黃長官說。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魏顧海如同一匹衝進敵群中的暴怒獅子,真的是獅子而不是狼。曾經我感覺他像是一匹冷靜而又嗜血的狼,但是那刻,感受的竟然是一頭獅子……
他在那刻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股非常濃厚的王者氣息!
他手持開山刀殺戮的樣子。我終生難忘。那已經不是在打架,而更像是一種表演。他每一個動作,每一次的衣衫飛舞,每一個招式。都是那麼的洒脫與漂亮。
那把巨大的開山刀就像是一個把撕破黎明與黑暗之間的光,那把刀在那一刻是那般的鋒利與耀眼。
顧老大批的精銳源源不斷的衝過來,但是那刻複雜的情況已經不可能用槍了,因為很容易造成誤傷。但是。達劍安保公司的人員素質在這一刻真正的體現了出來。
「好了,差不多是該結束了。」黃長官短暫的休息之後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們看到幾個行動迅速的便衣警察已經從各個電腦之中調取證據后趕過來彙報。
「黃長官,咱們可以撤了吧?」一名警察進來詢問。
黃長官看向我問:「因子,你呢?要走還是留在這裡?」
「他們呢?」我看向打鬥中的魏顧海問。
「他們?呵……他們有他們的規則啊。呵,現在已經變天了。」黃長官意味深長的笑著說。
「那也是我該退出的時候了。」我笑著跟上了黃長官的腳步。
身後,各種打鬥和受傷的聲音,各種東西被摔碎的聲音,但是當我們從圓廊上一步步的離開時候,我感覺到一種割裂。是自己與曾經自己的割裂。
我走出的不是小小的地下拳場,我走出的是我人生之中那個黑暗而又狹長的過往。
我沒有回頭去看魏顧海,沒有再回頭,不再回頭。
當我走出去的時候,地下停車場被警燈耀的整個都是紅藍閃爍的顏色,陸聞天率領著一大眾的警察直直的站立在哪裡。
「敬禮!」陸聞天非常莊重的沖著踏出小門口的我敬禮。
身後無數警察抬起胳膊沖我敬禮的時候,我不知為何,眼淚當時就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辛苦了……」旁邊的黃警官轉過身來沖我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敬禮!
那刻彷彿從我踏入帝都開始的委屈在那瞬間全部都釋放了出來。多少年了,從我認識王儒林那一刻,我就被帶進了這個幽深的地獄。
多少年的夜場之路,我見過太多太多的女人遭受著屈辱。我見過太多太多死在那骯髒泥潭裡的女人,太多太多的女人踏進去之後極少有能如我這般走出來。
「肖亮!」陸聞天喊了一聲。
「到!」肖亮跑到陸聞天跟前等待命令。
「一個都不放過!全部押回警局!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最嚴厲的審判!」
「是!出發!」肖亮轉身沖著一幫警察喊了一聲后,急速的沖了進去。
當警察們都衝進去之後,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陸辰生。
他彎身鑽進了他那輛黑色轎車,但是並不是他在開車,而是紓兒。紓兒用我一種讀不懂的眼神看了看我之後,慢慢的搖上車窗的同時,車子慢慢的駛離。
慢慢的走遠……
他來了,可是他又走了。他真的愛紓兒嗎?他真的已經將我放下了嗎?那為何還要來這裡?
擔心?還是僅僅是一次道別。
……
半個月以後。別墅內。
我從巴黎剛剛參加一個走秀活動,不過說的更準確的話並不是一個走秀,而是一種高檔的時尚聚會。也是幫著張揚打招牌。
回到別墅的時候,時間是下午兩點。保姆帶著楚楚出去玩耍了。而小洲去幼兒園還沒有放學。我一個人空蕩的別墅里無所事事。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平淡。
端著一杯茶,靜立在窗前,看著庭院里的花慢慢的開了,看看日曆已經是四月初了,再有十幾天日本的櫻花就要開了吧?
當我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我就反問自己為什麼還有那種想法?我該忘記他了吧?可是,為什麼總會記得那些櫻花?記得那些浪漫的曾經?
越想忘記卻總是想起……
旁邊的電視機里,正在播放一條簡訊,聽到顧老的名字的時候,我忍不住的轉過頭去。看到一條簡訊,只是說顧老的團伙被打敗。簡訊短的我讓我幾乎沒仔細看清的時候就已經過去了。
這年頭,越重要的東西越簡短。
「鈴鈴鈴」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魏顧海。
「喂。顧海?」
「回來了?」魏顧海的話語很溫暖。
「嗯,剛回家。」
「也不知道給我說聲,我好去接你啊。」魏顧海有點自責的說。
「你那麼忙,我怎麼好打擾你呢?」我微笑著說。
「……」他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可是,他真的很忙。他現在是達劍安保公司的老大。雖然,法人是我,但是主持工作的是他。包括顧老倒台之後,他也接受了整個帝都的地下情況。
但是。讓人搞笑的是,所有的「地下」也就是所謂的黑道,沒有人認他當老大,反倒是對我這個女人畢恭畢敬的喊我為老大。外界將我傳的神乎其神。說我如何深入巢穴,如果一步步的將顧老搞死後成為了新一任的大陸教父。
很多時候我都否認,但是別人的嘴卻管不住,以至於半個月的時間,我就成為了「新教父」。很多不認識我的人都在打聽我,也讓我國內的一些走秀活動被迫的取消了。因為,很多人都害怕我……
「怎麼?說你忙還不樂意啊?」我笑著問。
「不是,」魏顧海嘆了口氣,「總覺得現在的我們很……」
「很什麼?」我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后,有點慵懶的靠到沙發的靠背上問。
「算了,不說了。肖亮聯繫你了嗎?顧老被判了死刑,很多人也被判了無期。」
「哦。我剛看到新聞了。」
「肖亮說要回老家葬了她母親,你也一起回去吧?」他問。
「嗯。這個必須要回去。」我說。心想,所有塵埃都已落盡的的時候,也該是讓李蘭香入土為安了。
「對了。有件事必須要請示你。」
「什麼事?」
「大棍,你打算怎麼處置他?」魏顧海問。
「給他一百萬,送他回老家吧。今生今世不得再踏入帝都半步。」我說。
「太仁慈了吧?」魏顧海問。
「顧海,恨。是沒有盡頭的……」我說。
……
原本想著幾天後就回老家去安葬李蘭香,但是不成想肖亮卻因為升值和立功表現而又暫時的擱置下來。肖爸爸打過電話來,也讓我們不要太著急。他現在覺得整天的守著李蘭香的骨灰反倒是習慣了,還有點擔心我們回去安葬李蘭香。
感情總是那麼無常。
但是。在空下來的這段時間,我也在反思我現在的生活。而魏顧海也感覺到了我們之間存在著一些「問題」。
在一周后的一個夜晚,哄著孩子們睡下之後,他在客廳里泡了壺茶的想要跟我談一談。
「這麼正式?」我笑著坐到沙發上。
他一本正經的拿起茶壺給我倒了杯茶問:「因子,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算不算夫妻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