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他也是這一輩當中,最痴情的一個
「把你跟爺爺湊對,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有什麼理由能讓你理所當然地留下?我不可能讓你再回萬重樓。」
見她還低著頭,時兆桓突然拉過她的手便往外走。
「你幹什麼?」
「去跟他們說,你不是我的新奶奶。」
「那你要說什麼?」
「當然是說,你是我老婆啊?」
「你腦子有毛病啊?」錢清童拉住他,「她們那還不把我轟出門去?」
「轟出去我們就住外面。」時兆桓打開門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陣勢。
錢清童見他真要出去跟他們說,趕緊把門關上拉過他,「時兆桓,你瘋了?我沒有生氣,你這樣去才是害我,麻煩一堆又一堆。」
寶寶看了他倆一眼笑了笑,隨即又折身回到了她的錢幣里。
時兆桓看著她嚇地一陣紅一陣白的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我只是覺得她和你好像,所以……」
「像也不行,你要忍不住看,就別看我。」她瞪著他,很不開心地道,「寶寶也不行。」
「我看一個和你像的人都不行,那你呢?你不是因為那個叫什麼豐什麼的太子才看上我的嗎?」
錢清童本來還挺不開心的,但一聽到這話瞬間愣著,「你怎麼知道?」
男人眼神瞬時暗了暗。
錢清童見他眼神起變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這話說法不對,那不明顯回復了他的說法了嗎?
「不是,我沒有,你怎麼知道豐殷太子的?」
「爺爺告訴我了,你是因為我和那個什麼狗屁太子長地像,你才注意到我的不是嗎?」他聲音冷地幾十個溫度,「我時兆桓竟然也成了別人的替代品?」
「沒有。」她趕緊抓著他手臂,忙不迭地道:「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他這個人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喜新厭舊的人?」男人眼神又暗了一個檔次。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他,我只是沒有喜歡過人,就覺得他長地好看、人又溫文儒雅,所以他是我這個神仙的男神。但那都是我幻想中的他,你才是真真切切最現實的人。」
時兆桓見她快速解釋的樣子,一直緊繃的唇線突然鬆弛,唇角隨即泛起一抹淺笑,「有了新人,至於把自己男神撇地乾乾淨淨?」
錢清童啞口無言,好像他說地還真是那麼回事啊。
「誰要你解釋那麼清楚?誰都有曾經,我不也有嗎?只是想不到當神仙的也有那些見不得人的過往,這倒很讓我意外啊。」
「哪有見不得人。」
時兆桓見她神情沮喪,手指輕輕撫摸上她臉上那簡直難以置信的皺紋,與從前那樣的她完全是兩個人,英眉微皺,「千重夜為什麼要讓你成這樣?」
「因為官……」
「寶寶。」錢清童打斷她,隨即又看向他。
「因為我之前惹到人了,有人恨我,想我死,和千重夜做地交易,他念在與我相識上千年的份上饒了我一命,但卻抽了我六條仙根,我本來就靠著仙根活地幾千年,仙根沒了,自然就是等死的命,除非再修行,也只能從我現在這模樣開始修行走。」
時兆桓眼光似是浸了毒汁:「我讓他還給你。」
「如果他收的賬說還就還,他就不是千重夜了,不可能了。」錢清童看著明晃晃的太陽,慵懶地道:「我本來活地也夠了,再活下去也不過日夜重複同一樣的事。」
「你覺得活著跟我在一起跟你從前當神仙是一樣的?」見她語氣隨意,男人語氣也頓時不好了。
她不以為意,「一樣不一樣又有何區別?別說我現在這模樣根本就不敢出現在你面前,即使恢復了原樣,我還是必須離開,否則就只有等著上誅仙台的命運了。上了誅仙台,就連我這個人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時兆桓看著她說完所有最後止住了口,心頭似有什麼東西在暗涌,伸手攬過她的肩膀。錢清童倒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過去,小心臟砰砰跳了兩下,整個人被他帶進懷裡。
他目光遙遙落在遠方天際上,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不要想太多了。」
午飯後時兆桓去了銀行。錢清童昨夜沒睡好,前腳剛準備睡覺,後腳秦素覺便毫不客氣地打開了她的門,一口一個老人家地叫著,硬生生把她拖了出去聊天。
「您真是我的新奶奶?」秦素覺用他天生自帶的狐疑審視著老人。
錢清童捻眉看著他這張和薛典一模一樣的臉,心裡微微一嘆,「直說吧,少年,你想問我孫子什麼?」
「少年?」秦素覺唇角揚起一抹無奈的嗤笑,「老奶奶,我秦素覺平生就喜歡你這樣可愛的老人家,如此明白我的心意。」
錢清童看著秦素覺這副慵懶而不屑世事的模樣,心下有些哀嘆,當年那素凈文弱的青年這輩子怎麼就成了這模樣。
「你孫子真是萬重樓的……老闆?」
他倒現在都不願意相信那青年會是萬重樓的人,更不相信的是他竟然沒有告訴自己,而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大言不慚地說要讓他去刑偵局。
怪不得能安然不動地在圖書館里看書,原來人家手下有這麼大一座江山要掌管。
「我們千家能人輩出,重夜可是這一輩中最能幹的。」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當然,他也是這一輩當中,最『痴情』的一個。」
痴情?
秦素覺沒有聽出她的痴情加了引號,不知為何對這個詞很感興趣,尤其是用來形容那冷冰冰的好青年,他實在沒有看出來那人像是個痴情種,分明看著像是個禁慾的人啊。
「當然,我活了這麼多年啊,就沒見過比他還要痴情的人,為了一個人,等了一次又一次,嘖嘖。」錢清童語氣玩味地道。
秦素覺這回還真沒聽出來其他,但天生對事物的好奇讓他實在忍不住心中疑惑,「那姑娘是誰?是A市哪家千金小姐?我見過沒?」
見老太太一臉詭譎地看著自己,秦素覺唇角一勾,「難道這好青年看上了哪家中層家庭或是普通家庭的閨女?您跟我說說,我幫他把把關。」
「小子,你對人家的私事很好奇嘛。」
他漫不經心道:「我的老本行就專聽人私事的。」
老太太百無聊賴笑道:「抱歉了,我的孫兒喜歡誰我也不知道。我只聽陸政司那小子說過,本來我還想幫他上門提親的,但這兩個孩子像是約好了一樣都不肯告訴我,我也沒辦法啊。」
她拄著拐杖起身,「管他呢,男人嘛,有的是時光。」
秦素覺還想再問她些什麼,可老太太已經困地睜不開眼,朝他胡謅幾句便上樓休息了,留下他一個無趣地回想還在猜想老太太說的那個姑娘是什麼人物。
與此同時,還在萬重樓貴賓接待室里等著見千重夜一面的時兆謙從特助申宵那裡得到時兆桓把爺爺的「后老婆」接回時家住著的消息,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爺爺的后老婆?爺爺什麼時候從哪裡來了個后老婆?
他剛要走,想起今日特意來見千重夜就為見他祖母,可如今不但沒有見到那老太太,就連那青年幾乎都沒有出面,英俊平和的面上隱隱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戾氣。
申宵道:「時總,現在是回崇陵別墅,還是繼續等千重夜?」
男人眯了眯眼,想起昨夜陸政司就站在他面前說著那個同樣脖子上戴著錢幣的老人叫錢清童時,他的心思自那以後便再沒有放在電影上。
昨晚那老太太離開后,他見著時兆桓追了過去,他便知道老三跟自己一樣想要一探究竟,即使這老人和那女人沒有半點關係,但有一星半點的感覺,他都要去。
只可惜了,昨晚的主角是他時兆謙而不是時兆桓,老三能夠瀟洒大步離去,而自己不能在那種關鍵場合離開。
而後來,千重夜也很快消逝在人群中,昨晚到今天的新聞頭條幾乎是萬重樓的老闆亮相的類似新聞。
想起那個老人他幾乎一夜未眠,似是冥冥之中有東西在告訴她,那個老人和她有些關係,尤其是當時陸政司說出錢清童這個名字時老人家當時看自己時有些驚慌的眼神。
因為一直介懷這事,他今天推掉了所有工作,專程來萬重樓找千重夜。
讓AK的總裁在接待室等了兩三個小時依然不露面,本來就容易引起非議,怎奈誰叫對手偏偏是那個幾十年都不曾露個面的萬重樓老闆——那個陰森的叫他都難以平靜的青年。
時兆謙心下不耐,但語氣倒平和,偏偏很容易聽出那一抹威脅肅殺之意:「跟萬重樓的人說,我再等十分鐘,如果千重夜還不出現,就別怪我失禮了。」
「是。」
申宵剛要離開,接待室的門被人敲響,隨即被人推開,時兆謙抬眸便看到陸政司一身深藍色西裝,長身玉立於門口,眼鏡讓他看起來既儒雅又斯文,還有一股自帶的森冷感,想必是跟著千重夜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