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復仇
天剛朦朦亮,再加上霧氣濃重,整個龍骨山在雲霧繚繞中若隱若現。
宛如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拿起草繩,趕往龍骨山,準備砍削樹枝,為哥哥大宇參賽準備木材。
「哥哥,我去龍骨山了,眼看參賽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木材還不夠,你的地基也要加快速度啊!」宛如臨走前也不忘提醒一下哥哥。
「嘿嘿,我知道,地基馬上就鑿好了!嗯,今天有霧,你要小心點!」大宇囑咐著妹妹。
哥哥大宇此時正在院子里忙活,估計房子的地基今天就能被大宇打造好。
宛如在迷霧中登上龍骨山,開始挑選砍削合適的樹枝。
可是,這些天,宛如始終是心緒不寧,坐立不安,睡夢中也總是浮現乾昊怨恨和憤怒的面孔,甚至有一次在夢中乾昊差點掐死她。
「對不起,乾昊哥……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被淹死在古河裡……」宛如在心中不斷懺悔著。
「嘎吱,撲通,啊……」
隨著一聲凄厲的尖叫,心事重重的宛如不慎從山崖邊跌落下去。
「完了,死定了,沒想到我會是這種死法!」宛如雙眼緊閉,準備迎接死亡的來臨。
……
古河南面,雜草叢生,怪石嶙峋,杳無人煙,只有一座堅固而嚴密的石屋。
石屋內的木床上,躺著一位妙齡少女,只見她面色蒼白,微微張開雙目,很像是大病初癒。
「如妹,你終於醒過來了!」床邊的少年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嗯,你是誰?怎麼稱呼我如妹?我又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宛如竟然失憶了。
眼前的少年中等身材,高高的鼻樑,濃眉大眼,比較清瘦,但是顯得很有精神,言語中透著一中威嚴卻又不失親切。
"我是誰?才幾天不見,你難道就忘記我是誰了?我是乾昊,我還沒有死,感覺很意外是吧?」乾昊憤憤地說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我頭腦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宛如一臉無辜的表情。
乾昊起初不相信宛如真的失憶了,還以為是她在偽裝,經過再三試探,才明白宛如的確已經嚴重失憶。
是啊,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掉下來,沒死已是萬幸,頭腦受傷,失去記憶,也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記住,我名叫乾昊,你名為宛如,我是你的親哥哥……」乾昊開始一番合情合理的講解。
「嗯,嗯,哥哥,我聽明白了!」宛如一臉茫然地應和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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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天空中升起一彎月牙兒,古河北面的群落中一片寂靜,只有偶爾遠處山林中傳出來野獸的恐怖叫聲。
「砰砰砰,砰砰砰!」外面有人在用力敲門。
「誰啊?是宛如回來了嗎?」大宇聞聲疾步走到門口,打開木門。
此刻的大宇依舊沒有睡意,妹妹的無故失蹤讓他幾天來寢食難安,整個龍骨山都被他找遍了,可是始終不見宛如的蹤影。
「咦?真是見鬼了,沒有人!」大宇驚訝地嘀咕著。
打開木門后,大宇發現周圍異常靜寂,根本看不到一個人影!那麼剛才又是誰在砰砰砰地敲門?
大宇不甘心,又向外緊走幾步,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就在大宇失落地準備轉身回屋時,他的後背突然被一個東西猛地砸中,疼痛感頓時遍布全身。
本能地,大宇急忙轉過身來,想要找出是誰在襲擊他,可是,當他四處仔細查看時,照舊沒有發現任何反常的地方,只有背後砸中他的東西滑落到地面上。
雖然天空中有一彎小月牙,可是根本看不清地面上的東西究竟為何物。
大宇此時不禁頭冒虛汗,渾身發冷,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突然開始變得詭異,讓人心驚膽戰、不寒而慄。
大宇沒有貿然撿起那東西,而是先用腳尖小心碰了碰,發現它紋絲不動,接著他又在上面輕輕踩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只是覺得這是個軟乎乎的東西。大宇的心裡開始變得好奇和疑惑。
於是大宇壯了壯膽,蹲下身來,把手慢慢摸向腳下的奇怪玩意。
就在他的指尖剛剛觸碰到那異物的邊緣時,大宇的心裡突然就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啊,這東西竟然軟綿綿黏乎乎的,感覺好像是肉塊!但是,應該不是純粹的肉塊,肉裡面好像還夾帶著硬邦邦的骨頭茬兒。哎喲,不得了了,另一端竟然有小分支,這會是什麼呢?難道是……」
大宇在摸索的同時,不斷在內心揣測著,直到摸到小分支,才開始驚覺不對勁。
大宇趕緊把腳抬起來,雙手把那肉乎乎的東西撿起來,準備放在眼前好好查看。
「啊!啊!」這一看不要緊,大宇不禁失聲叫出來,與此同時,兩手一哆嗦,把那玩意又掉落到地面上。
此時的大宇,心臟跳動驟然加速,呼吸沉重,喉嚨打結,陣陣冷汗也從后脊梁骨刷刷地冒了出來!雙腿直打顫。
雖然天氣比較黑,但是大宇放在眼前後,卻也看得異常清楚,那分明就是一條血淋淋的帶著大半截手臂的人手!
大宇向來非常有膽識,突如其來的斷臂並沒有把他嚇癱,他很快便鎮定下來。
大宇又迅速向四下巡視了一遍,依然沒有人影出沒,他再次撿起斷臂,大跨步走進木門,關上門栓,回到屋內,把斷臂放在石桌上,點起火把。
在火把的照耀下,大宇看得更加真切:這的確是一條斷臂,血肉黏連,骨頭茬兒也參差不齊地顯露出來。從外觀來看,這應該是一條中年男人的強壯的胳膊,並且這胳膊顯然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擰斷的,因為就連其中的骨頭也一起被擰得稀巴碎,這不禁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同時,大宇也鬆了一口氣,因為起碼他排除了剛才的隱憂。剛才在門外,當發現是斷臂時,他一瞬間聯想到了近日失蹤的妹妹宛如,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可是,這血琳琳的斷臂又是誰的呢?怎麼會砸在我的後背上?又是誰有這麼大的力氣,竟然能擰斷這麼強壯的胳膊?
剛剛發生的一切,對於大宇來說就如同是在做夢一樣……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開門,開門,快點開門!」又是一陣強勁的敲門聲,比上一次更加猛烈,也更加急促,並且還伴有嘈雜的叫喊聲。
大宇剛剛平復的內心,又一次被揪了起來,他急忙把斷臂藏在床下,順手麻利地拿起床邊的大木棒,徑直奔向木門口。
「開門,開門,大宇快開門,再不開就砸門了,砰砰砰……」門外的吼叫聲越來越急促和不耐煩。
這混雜的聲音中,首領任達的高嗓門尤為突出和響亮。
「呀!怎麼會是首領來了?他怎麼會大半夜地來我家?到底為何而來?又為什麼顯得這麼憤怒?」大宇徹底被一系列的情節弄懵了。
「大宇,你在幹什麼?怎麼遲遲不開門?」大宇剛一打開門,任達就騰的一下跳進來,在熊熊燃燒的火把的照耀下,首領的兩眼好像在冒火,惡狠狠地瞪著大宇。
任達後面緊跟著任正和任嫣,還有十幾個群落里的夜行衛,這些夜行衛專門在夜間點著火把輪流在群落中巡視,以防山林中野獸的偷襲。
「哦,首領大人你好,我剛才睡著了……」大宇滿臉堆笑,試圖辯白一番。
「行了,別廢話,讓開!」任達一擺手,不願再聽大宇的任何解釋。
只見首領任達和他帶來的人們一擁而進,闖進屋內,開始東翻西找。
「哇呀呀,好啊,大宇,事到如今,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門外的血跡是怎麼回事?我們可是一路沿著血跡找到你家的!還有這石桌上的血痕又是怎麼回事?」任達手指石桌,暴怒道。
「父親大人,你看,斷臂找到了,在大宇的床底下,是我哥哥的!」任正哭喊著大聲喊道,一旁的妹妹任嫣更是嚇得大哭起來。
只見任正左手拿著火把,右手顫巍巍地捧著大宇剛才撿到的斷臂。
「噼里啪啦,哐哐哐……」不容分說,任達一把抓住大宇的頭髮,就開始拳打腳踢。
「首領大人,聽我說,不是我……這是我撿的……」大宇掙扎著喊道。
「啪啪啪,啪啪啪……」任達緊跟著又是幾十巴掌,直抽打得大宇嘴歪眼斜,鮮血直流,再也說不出話來。
「讓你嘴硬,我讓你嘴硬!我打死你,還我兒子任義的胳膊!」任達愈加瘋狂,他已認定大宇就是兇手。
「首領大人,大宇已經暈死過去了,先留他一條小命,等問清原因再處理也不晚,反正他也跑不掉了!」一旁的夜行衛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好,把他捆綁起來,抬走!」任達對著身後的夜行衛吩咐道,露出一副要活剝了大宇的架勢。
回到任達的住處,夜行衛把大宇扔到了院子里的水井旁,接著對著大宇猛澆了幾桶涼水!
「咳咳咳,咳咳咳,啊……啊……」只見大宇緊咳了幾聲,痛苦不堪地shenyin著,慢慢蘇醒過來。
此時的任達雖然內心極度痛苦憤怒,可還是強壓著內火來審訊大宇。他要搞清楚為何大宇如此仇恨任義,以至於非要擰斷任義的胳膊?
可是無論怎麼恐嚇和施壓,大宇始終說斷臂是自己撿來的,因為大宇內心很清楚:一旦含冤承認,他的下場將是千刀萬剮下油鍋,必死無疑!
「哼,死不承認是吧?好,那就讓你血債血償!來人,擰斷他的兩條胳膊!」任達的耐性徹底被耗盡。
「咯嘣嘣,咯嘣嘣……」幾個夜行衛一起用力,大宇的兩條胳膊轉瞬間被擰斷。
「啊……」隨著一聲慘叫,血漿四射,大宇再一次暈過去……
屋內的任義,此時正痛苦地躺在床上,這一夜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先是熟睡中被人擰斷胳膊,接著他的斷臂在大宇家床下被找到,任義望向院內血泊中的大宇,他內心充滿了仇恨,同時又隱隱感覺這一切並非表面這麼簡單!
一切都來得這麼突然:宛如無故失蹤,任義擰斷右臂,大宇被擰斷雙臂……
接二連三的變故,不禁讓以往平靜的群落變得沸騰起來,群落中的居民們也都開始變得誠惶誠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