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殺局
張白騎沒有回張家的意思,很少開車的他其實開車技巧並不嫻熟,一路行駛都慢吞吞的,這就導致了車屁股後面堵了不少車瘋狂的按著喇叭,但是張白騎卻仍然沒有半點著急的意思,始終保持著這種不急不緩的節奏,車子開出了市區然後豁然開朗,他的車慢吞吞的朝著人煙稀少的大橋方向看去。
因為晚上的關係橋邊上也沒多少人。他下車,然後站在了大橋的扶手邊上,拿出一根雪茄,美滋滋的抽著。
大概一分鐘后,一輛悍馬急速來到。
面對著這個大半夜不回家反而來到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怎麼看怎麼都有點自尋死路的老傢伙男人沒有半點的心慈手軟,沒有任何的交流也沒有任何猶豫,拉開車窗伸出手然後就聽到一聲沉悶的槍聲,張白騎應聲倒下,兩條腿岔開血液順著額頭流淌。
男人開車返回,早就在北洪門時期他就是陳家忠心耿耿的擁護者,哪怕是到了海外洪門,他忠誠的仍然是陳家的人,陳青帝死了,那麼就是陳笑林,這就是他的人生。
他的名字叫嚴白虎。
昔日這個跟白景騰動過手的北洪門雙花紅棍此刻走在返程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要展開一段亡命生涯了,其實嚴白虎並不在乎這個,保護陳笑林就是他最大的目標,除此之外貧窮或是富貴都不需要他考慮,更何況陳笑林可不缺錢,世界這麼大隨便找個角落躲著等待著東山再起的機會,想來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他的臉色很難看,不是因為懼怕也不是因為對未來的擔憂,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張白騎臨死之前沒有任何的驚慌反倒是在那裡等著一樣,還有他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怎麼看都有一股得償所願的味道。
為什麼他會笑?
私人會所中,裴彩面對著陳笑林。
重新看著這個給了她最大傷害的負心男人,裴彩的眼中沒有太多的憤怒之色,她只是雙手低垂,眼裡頭沒有一絲的感情色彩。
陳笑林倒著一杯紅酒,看著眼前這個在自己眾多女人裡頭,其實並沒有給他留下太映像深刻的女人。沒錯,陳笑林的女人很多,以他的身份,再加上不錯的長相。自然有一大票女人願意投懷送抱,美女是誰都喜歡的,陳笑林都忘記了自己碰過多少女人,像是裴彩這種昏了頭一門心思想要以身相許的女人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當初接納她一方面也是因為裴彩的確長得不賴,送上門的肉沒有不吃的道理,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為她的母親是關楚楚是我的女人。這就讓他多少有了些興趣了。曾經甚至還荒謬的想過若是母女一起似乎也別有一番風味,只是隨著前往海外他也就理所當然的將裴彩拋在腦後了,如今再見面,陳笑林發現自己竟然很難保持心緒的平靜。
他不愛這個女人,這是他可以肯定的,事實上他不愛任何人,他只愛自己。
可是他仍然有些憤怒,憤怒的原因不是因為自己的女人跟他決裂,事實上他早已習慣女人先是如膠似漆後來又形同陌路的樣子,他真正在乎的是裴彩找了新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正是我。
事實上我跟裴彩的關係不是他想的那樣,可是以己度人。一個大美女朝夕相處,如果不吃到嘴裡誰信?這就跟當初我跟關楚楚沒有任何親密的聯繫但是外界還都以為我早就已經把關大美人給玩膩了一樣,陳笑林端著酒杯過去:「你覺得我跟葉緣相比誰更厲害?」
「你說的是哪方面?」裴彩微微仰著脖子,已經洗心革面的她其實很多時候都給人一種鄰家少女的感覺,她就像是每個男人所夢想的校園女神那樣的形象,愛學習,也溫和,當然。這建立在他們並不清楚裴彩那不堪回首的過去的前提下。裴彩沒必要把自己的嶄新變化在陳笑林面前表現出來,她不介意再恢復當初的刁蠻性格,因為她恨眼前的這個男人,聰明的她很清楚陳笑林想問什麼,伸手捋了捋頭髮,有些無聊一般說道:「算了,不管是哪方面,都比你厲害的多。」
陳笑林的眼神微變。裴彩這種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個不值一提的小角色一樣,其實他真的不喜歡動怒,從來都溫文爾雅的他更喜歡完美的掩飾內心的情緒,只是可惜現在的他內心已經完全失衡了。連續遭受打擊的他現在脆弱而又敏感,而當男人敏感的時候,最容易被別人的嘲諷所左右情緒,尤其是被自己的女人。他望著裴彩的眼神陰冷:「在床上呢?」
裴彩輕笑一聲:「比你強太多啦!」
陳笑林深吸一口氣,將就被砸了出去,一肚子的鬱悶情緒彷彿瞬間找到了宣洩點,他出離了憤怒,這個時候的他需要發泄,他猛地撲了過去,在裴彩叫罵和反抗下將她重重的丟在沙發上。
很多時候女人都是化解鬱悶的良藥,陰陽調和這種東西存在就是合理,陳笑林感覺自己越來越欲罷不能,本來只是為了發泄,但逐漸的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半小時過後。不知疲倦的陳笑林已經開始翻白眼,嘴角也有白沫出來,但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喃喃說道:「這。到底是為什麼……」
裴彩看著他,冷冷說道:「葉緣去了一趟非洲,從那邊得到了一種奇怪的植物,可以讓男人在房事方面更加勇猛,應該也算是一種葯吧,本身沒有副作用,但是這種葯卻不能多用。張白騎找人研究了這種神秘的東西,據說,這裡頭有一種神秘的成分,能夠讓人興奮,激發情慾。張白騎提煉出來了一瓶葯汁交給了我,然後逼著我將這些葯汁倒入下體。在之後,我就被打暈了,我本來也不清楚是為什麼,但現在,我好像是知道了,這種葯汁的副作用就是一旦用的多了,就會讓人變成你現在這樣,像是一個只知道放縱的畜生。」
陳笑林像是一個被抽幹了力氣的癩蛤蟆一般猛地倒了過去,四仰八叉的躺著,下面的小兄弟像是一條死蛇一般縮著,還有血跡不斷的滲透出來,他看著裴彩。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救我,救我,我會娶你,我會愛你一輩子……」
裴彩虛弱的做起來。然後一件件的穿著衣服,她的身子顫抖,經過陳笑林的折磨之後她現在站立都是問題,她撿起陳笑林之前丟下的酒杯。然後在牆壁上砸碎,拿著一片玻璃,朝著陳笑林慢吞吞的走去,在後者難以置信的驚慌眼神中,裴彩緩緩說道:「張白騎是個王八蛋,我恨他,是他把我送來了這裡再次見了你,原來在他眼裡頭,我就是一個工具。但我不得不佩服他,他真的很懂人的心理,先讓你心態徹底失衡,然後再讓我出現在你的面前,再然後你就會做出一個男人本能想做的事情,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他沒有告訴我要發生什麼,所以我也就無從露出破綻。葉緣以前跟我說過,男人啊,就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然後得到過的被別人得到了心裡頭又會覺得不爽,沒想到你也只是這樣的一個男人而已。」
陳笑林胸口劇烈起伏。
裴彩蹲下來,在他的手腕上輕輕一劃。
血液如同泉水一般流淌出來,陳笑林能夠非常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流失,他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眼裡的光彩逐漸的消散。
裴彩緩緩的來到了窗口,看著三樓底下的街面,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陳笑林的人就在外邊,一旦他們發現不對,自己必死無疑。
可以說,張白騎這個連環的殺局,是以犧牲兩個人為代價殺一個人,這其中死的一個人,正是他自己。
裴彩不想死,她喃喃念叨著:「死多容易,活著才是真他媽的難!」
她拉開窗子,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