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你的王妃真的就安分了嗎
鳳明煌本來以為這會重重打擊到她。
他知道她的心,一定會傷得血肉模糊。
可是,秦如歌到底不是任何人所能預測準的主。
她先是愣了愣,忽然豁然開朗,哈哈大笑。
鳳明煌看著她抽風的樣子,一時凌亂了,她這算刺激太大,瘋了償
秦如歌捂著肚子:「鳳明煌,你知道什麼叫弄巧反拙嗎你想用命蠱來傷我心神,可是,你倒是提醒了我,當初你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陪我到西涼去瘋,去找明淵晦氣,我才迫不得已用命蠱來維繫我們的性命。當初你連性命都願意付出,所以你現在到底在裝什麼。」
鳳明煌的臉色漸漸封冷,看著有些晦暗,不知道在想什麼攖。
「你喜歡自欺欺人,隨你。」
鳳明煌放下這麼一句話,走了。
秦如歌笑容僵掉了,攥著拳頭靜立原地,好久。
她開始動了,一步,兩步,三步,由緩慢直至競走,最後奔跑起來直衝往大門口的方向。
自打秦如歌回燕王府後,周圍都是防備她突然離開的主,現在她不尋常的行動,更是讓他們戒備,漸漸向秦如歌靠攏。
眼看著出口就在不遠的眼前了,可是門前早已圍了好幾排護衛,層層疊疊,秦如歌甚至看不到長安街上的景象,她才突然停下腳步。
「王妃,請回去吧,不要為難我們。」
看來,還真是只有爬牆一途,有些許可能逃離燕王府了。
「怎麼都堵在門口。」
霍箐踢裙抱琴拾級而上。
燕王府守衛讓出一條道來。
秦如歌見她容光煥發,然視線一移,落在其後攢動的人群中,秦如歌好像瞄到一抹熟悉人影,但很快就消失了。
慕容汾竟然真的出來了。
皇帝已經死了,他不發喪,還出來泡妞。
如果此時發喪,鳳明煌和昭華的婚事,該泡湯了。
可惜,他絕對不會幫她,因為他就是要送鳳明煌這個人情。
又是一個偽君子,平日里說的比唱的好,到頭來還是要坑她。
秦如歌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恭喜你。」
恭喜她什麼,霍箐自然也很清楚了。
因為她的目的已達。
霍箐卻是淡然:「不過就是走出了一小步罷了。」
秦如歌現在看這一屋子人都不順眼,冷哼甩身而去。
霍箐看著她的背影沉思,秦如歌生氣了
應該不是因為她霍箐的緣故,那麼......是王爺又惹她了
昭華公主去找了鳳明煌,眼下除了孟玄色也沒有旁人,鳳明煌也懶得裝了,態度一如既往的散漫,存心當她透明。
昭華公主也不在意,卻是將飛鳶偷偷從秦如歌那裡拿回來的爛婚服扔到鳳明煌面前。
「王爺,這破爛本公主是穿不了了,你看著辦該如何吧,總不能讓本公主屆時什麼也不穿就拜堂吧。」
「本王自會央人到成衣鋪找皇商辦妥此事,你可以滾了。」
昭華公主哼道:「現在才來趕製婚服,屆時成品不知道成什麼模樣,我代表的是西涼的臉面,掉我西涼顏面的婚服,本公主是不會穿的。」
「你這是質疑本王的能力」
「不敢,既然王爺這麼說了,昭華相信就是了。」昭華公主欠了欠身,趾高氣昂地走了。
孟玄色嫌惡道:「她怎麼敢這麼囂張,王爺難道真有把柄捏在她手裡」
鳳明煌哂笑,不置可否,但是也不像把昭華公主放在眼裡的樣子。
「王妃也忒沒眼力,昭華公主的婚服雖然價值連城,可是當初王妃和王爺大婚之時,她的那件婚服可是」
孟玄色話沒說完,就被鳳明煌瞪眼叫停了。
鳳明煌這才道:「容靳已經把他兩位外祖都接回去了」
「是啊。」
「他沒發現什麼吧」
「沒有,不過,王爺私自接見王妃的外祖父外祖母,到底跟他們說了些什麼,他們怎麼沒跟王爺拚命。」
鳳明煌輕輕搖首,目光淡薄:「會拚命的,只是不是現在罷了,還不到時候。」
二人寂然之時,突然有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大事不好了,王爺,昭華公主要划花霍姑娘的臉,你快過去看看吧。」
鳳明煌孟玄色互看對方一眼,雙雙匆忙而去。
那個女人想幹什麼,真當燕王府是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地方嗎。
不過霍箐實則武功高強,昭華公主應該玩不出花樣來的。
然而鳳明煌孟玄色趕到的時候,驚見霍箐血染朱顏。
二人大驚,鳳明煌從飛鳶手中奪走剪刀,擲到地上,吼道:「幹什麼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找死是嗎」
鳳明煌才不會殺她,他現在篤信外面有她的外應,她有什麼閃失,那麼他的秘密將會敗露,添油加醋的造反證據將會在整個南越傳開,到時慕容汾集結各地的力量和他魚死網破,西涼正好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昭華公主一直在試探鳳明煌的底線,先是他對秦如歌的態度,再是這個突然在這關鍵時刻入府的霍大花魁,她們都是他心裡分量不輕的女人吧。
否則,為何他這麼激動反常,還輕輕抱起了一臉血污的霍箐。
鳳明煌臉上泄露了一絲沉痛。
對於女人而言,臉蛋不容有失,毀容,不是誰都承受得起,尤其是她。
在霍箐心裡,這張臉,不僅僅是她作為女人最驕傲的資本,還是她完成任務的一柄利器,沒了她的優勢,沒了這張臉,她還有何價值
柳蘭錦毀過她的身,可是起碼那是藏在衣服里的,看不見。
可她的臉,卻日日面客,只有夜裡殺人的時候,才蒙著黑巾。
鳳明煌沉啞的聲音徐徐響起:「為什麼」
這聲為什麼,只有鳳明煌孟玄色和霍箐知道他在問什麼。
只有他們知道霍箐武功高強,一點不輸飛鳶,她為什麼不還擊。
昭華公主現在在燕王府逃不出去,霍箐就算武功露了餡也無妨。
她為什麼任由自己受傷。
霍箐只是哽咽著搖搖頭,似乎不願多說,卻道:「王爺,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離開......離開之前,他還是要先搞清楚一些事情。
霍箐似乎知道他的意圖,便乖乖地不作聲,這是他第一次抱著她,恐怕也是唯一一次。
她是小偷,偷了秦如歌的東西,哪怕,只有片刻。
還好鳳明煌沒有空閑的手,昭華公主覺得自己的脖子涼嗖嗖的。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王爺,這賤人的德行,你看清楚了嗎」昭華公主蹲下身子,撿起那柄帶血的剪刀,把玩著,「王爺可知道她偷偷到外面會見野男人。」
「胡說,你怎麼知道她見野男人的,你一直就在燕王府禁足來著。」孟玄色顧著兩小無猜之情,替霍箐心疼,便憤憤不平指責昭華公主。
「王爺知道我有這能耐就行,你」昭華公主不屑地掃視著孟玄色,嗤笑道:「不配知道。王爺,昭華這樣做,都是替王爺著想,希望王爺能理解昭華的一片苦心,只要她這張臉沒了,我看她還怎麼出去勾引人。」
「玄色。」
孟玄色收到主子的指令,便低嘆著,抽搐腰間垂掛的玉笛,冷冷走到昭華公主面前,威脅性十足地盯著她。
昭華公主雖然內心強大,但是看到他這態度,心裡還是有點發虛,便道:「你想幹嘛」
孟玄色冷笑著,舉笛,狠狠抽下,昭華公主條件反射性地避了避,但是笛子並沒有打在她臉上,而是落在飛鳶頰上,飛鳶呀地叫了一聲,一顆沾血的白在地上滾了好遠才停下,竟然是她一顆牙齒被打掉了。
「昭華公主我們動不得,一個小小的丫頭,就算是死在燕王府,死無全屍,應該你們西涼也沒法追究吧。」
昭華公主目光冷沉,並無替飛鳶出頭的意願。
「沒錯,你們可以打死她,可是這有用嗎,飛鳶死了,國師會為本公主準備千千萬萬個飛鳶,孟爺,你可殺得完嘛」
飛鳶聽罷,簡直心涼如水。
她眸光淬恨,銀牙幾近咬碎。
她這樣處處走在昭華公主前頭,為她衝鋒陷陣,到頭來,卻是死不足惜,身後還有前赴後繼的繼任者,讓她怎麼甘心呢。
昭華公主又道:「王爺,你們不好奇嗎,飛鳶怎麼就這麼輕易就下得了手,霍箐這臉怎麼這麼輕易就被飛鳶划傷」
鳳明煌不耐煩地道:「你想說什麼。」
「我說,王妃,真的就安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