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恩怨糾葛
答案,似乎也早已明顯。
鳳明煌現在生死未明,長安城、燕王府亂成一鍋粥。
如果她現在在他身邊,恐怕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
她沒想到,鳳明煌那樣的人,也會栽了。
所以,他是早就想到自己邁不過這道難關,才把她逼走的嗎
眼前的男人似乎能讀心,笑言:「想回到他身邊償」
男人修長的指掌停放在她虛晃的幻影頂上,秦如歌彷彿能感受到他輕柔的力道。
「孩子,最好不要高興太早,因為......失望會越大。」
符文順著他的掌心,在秦如歌面門上蜿蜒而下。
她神色劇震,明明沒有了實體,沒有了痛覺才對,那麼她現在感受到的這股悸動和難受,又是什麼。
「破。」男人輕輕吐出這字,鎖住秦如歌精神世界的第二道結界解除。
龐大的信息量從四面八方湧入腦海,不屬於容侯府秦如歌的記憶,和她本身的記憶相排斥,直至水乳交融,徹底成為一體。
男人這次要一直在她額前點藍光才免她形神俱散,而且維持這動作維持得很艱難。
波動刺激影響著周遭空間,彩虹飛瀑出現幻影,一變成二二變成三,像她的魂魄一樣似有被撕裂的態勢,大殿晃然欲傾。
如歌,幻儀,夢沉,琉璃......不一樣的名字,卻有同一個姓氏,容。不一樣的面容,可靈魂是一致的,都是曾經的她。
而記憶的最開始,她是無名氏,不單單是她,那個男人,也是無名氏。
那個時候,還沒有南越,東晉,西涼這些大國小國之分。
天底下的那片土壤,是未開化的蠻荒之地,只有殺戮,沒有文明和極權的金字塔。
那一天,隔離六界的結界因外力干預,終難承重、破碎四散,她和他是散落人間的其中兩顆石頭。
她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成為人的,只知道化為人形的那一刻,身邊有相似氣息的他相伴。
他們是白紙,好比初生嬰兒,幸好有對方相互扶持,慢慢的,他們融入人類社會,學會了文字、知識、人類的行為模式、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內心,知道了什麼是喜怒哀樂,也有了男女之別,有了情愛,還有了......谷欠望。
他們很在乎對方,可是在乎以外,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那個時候,兵荒馬亂,對每一個人來說,明天能不能活下去是每天重複不變的難題。
看著身邊曾和他們有交集的人英年早逝第一個施水予他們飲用的婦人,第一個教他們提筆寫字的小孩,第一個教他們為什麼要穿衣如何穿衣的大嫂,第一個教他們騎馬馳騁的壯漢,第一個......很多的第一個,一一死在戰禍中,因為天下未定,因為人命不值錢,因為能結束這一切的人尚未出現。
直到一位黑衣少年尋到他們,他終於知道,自己缺少了什麼,一份襯得起心愛的她的禮物。
天下,江山。
他們想做結束這一切的人,也許,這就是他們墜落凡塵的意義。
他們終於自立為王,跟隨者由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成千上萬,數之不盡。
他們所向披靡,好像真的是天生的王者,他們開闢了這片混亂土壤中的第一個王國南越最開始的模樣,疆土甚至包括西涼東晉。
然而分歧,就在天下初定的那一天產生。
她堅持他們乃天外來物,不該摻和帝位之爭,建議讓黑衣少年為帝,他們則充當背後的監察者,而他,早在這幾年征戰中,男女私情褪減,權欲與日俱增,更怨念她和黑衣少年私交頗深、疑神疑鬼,一言不合后欲當場將黑衣少年斬殺。
是她,背水一戰,在他幾乎無人能全身而退的劍下救下黑衣少年,雙雙負傷遠走。
他惱她的背叛,她恨他的變心。他動用一切力量緝拿她,卻對黑衣少年下格殺勿論的死令。
為了保住黑衣少年性命,她將黑衣少年安置在他找不到的地方,選擇空手無寸鐵而歸,她嘗試,以一己軟軀去感化他,希望他們還能再見如初,更希望抹去他身上養出來的詭譎戾氣。
萬沒想到,等待她的,是萬劫不復。
夫妻之實,在回歸之日坐實,而他,終於徹底將她判了死刑她背叛了他、她不但移情別戀連身體都失守
陰暗在他眼底日漸滋生,他把她囚於地下密室,仍不放棄追殺黑衣少年,天天拷問她黑衣少年的下落,然而她把人藏得太好,而且守口如瓶,他沒轍,他氣急敗壞。
終於有一天,他披頭散髮,衣衫凌亂,俊美似天人,卻邪佞無比,在他一步步逼近之時,她打心底覺得寒冷至極。
他說,最近他的心老是鑽似的疼,他要她也嘗嘗這種滋味。
他吻了她,卻不知在嘴裡放了什麼,她只知道異物入喉之後,她渾身猶如熔岩燒煅般難受,灼熱感褪下后,便是萬蟻啃噬,痛不欲生。
看著她如斯痛苦,他一開始不為所動,可她依然嘴硬,不肯透露黑衣少年的下落。
他們在仇恨中互相傷害,互相折磨,而黑衣少年也在絕境中反撲,捲土重來。
眼看著兵臨城下,他依然沒有幡然醒悟,他只是蒞臨密室,給兩名一直陪伴她的養子養女指點了一條去路,便上前解下鎖住她四肢的鐐銬,她已然奄奄一息,不人不鬼,非凡胎的他們,一直只有對方可以殺掉自己。
他終究不甘心一人上路,臨死前先拉上她,共赴黃泉,徹底絕了黑衣少年奪他之妻的可能。
回憶起這一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碎片,秦如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頸部,似乎刀劍抹下的感覺仍然殘留。
再後來,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輪迴,一次又一次的先愛后相殺。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她死後都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每一次都會轉生在容氏族人的後代里,而他,則永遠姓鳳。
至於容鳳二族,便是那兩名養子養女各自的後代,慕容氏,則是黑衣少年的後代。
現在,她是秦如歌,而那個男人,毫無疑問,就是鳳明煌。
所有的那些恩怨糾葛,在她腦海里過了一遍之後,秦如歌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平靜到......她微微劃開步伐,側身瀏覽一圈大殿詭異的景色,淡淡道:「這裡是」
「這裡是火蟲閑來無事造的小窩用來訕牙閑嗑、道人是非什麼的,不要太舒爽哦」
男人含笑向小屁孩投去謙和一眼,小屁孩趕緊捂嘴,連連搖頭。
男人素手一拂,只見四季景色及大殿化為泡影,秦如歌目光緊縮,訝異於自己竟然立於雲端之巔。
「你們不是人是神仙」
「我以為,你並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
秦如歌默然了。
她終究是在現代活了十多個年頭來著,接觸科學多了,很多東西有解,便也少了很多信仰。
坦白說,今日之前,她的確不相信怪力亂神,可是現在,她不那麼確定了,不然,發生在她和鳳明煌身上一次又一次的輪迴,又該怎麼解釋。
「是不是覺得我很熟悉其實我們很久以前就見過面了。」
秦如歌微微愕然,腦海里並沒有關於這個人的畫面,他們怎麼就見過面了。
男人又道:「我叫濁九陰,施掌時間,你們碎散之始,我有嘗試過拿你們回去補天,然而命中注定世道有此一劫,沾染了貪狼煞氣及破軍煞氣的你們和隔絕六界的結界相排斥,無法再次融合。結界碎裂之處,剛好是六界交界處,為防六界生靈肆意出入天下大亂,我只好以己肉身補缺缺口,代價便是盤身長眠於缺口處,只能每數百年醒來一次,每一次醒來為期甚短。」
「施掌時間」
濁九陰點點頭,又在她驚愕不已的狀態下,含笑道:「雖然我施掌時間,可以隨意跨越時間維度,但是萬物變化均有其理,我也是不能隨意干涉。正因為上次忍不住出手,已經鑄成小錯,累及後面的結果已經大有不同。」
「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上次忍不住出手又是指什麼」
「魚米鄉,你還記得嗎」
秦如歌點點頭,忽然大驚:「你,你是救我們上岸的那個陳燭」
濁九陰但笑不語,秦如歌目光稍微下移,指著小屁孩:「所以你是那位剛生了孩子的大姐」
小屁孩呸了一聲,大叫:「那是麒麟那傢伙,我是龍就是你抱過的那個小孩」
聲音戛然而止。
額,他剛剛說什麼來著,是不是自己跳坑裡了,間接承認自己是麒麟那傢伙的兒子
啊呸,麒麟想得美
「正因為上次我們多管閑事,孩子,你們的結局,變了。」
濁九陰的外貌,乃超脫塵俗的俊美,而且是一種極其妖異的美感,從這樣怪異的美男口中聽他喊她一口一句孩子,真是讓人汗顏。
結局,是指誰,她和鳳明煌嗎
秦如歌目光一黯,冷聲道:「變成如何」
他們存在這麼深的恩怨,結局自然沒有好的。
變化再多,恐怕也不離其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濁九陰沉默了好一會兒,只是鎮定地盯著秦如歌看,秦如歌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只見他再一拂袖,先前撤離的那片景色又復原了,潺潺流水聲悅耳。
「你可知道他當日為什麼非要把你逼離為什麼又會這麼失敗,竟栽在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手中」
秦如歌搖頭,卻是對未知的答案忐忑。
「他小時候中過一種名為蝕的蠱,你總該知道了吧。」
這回她倒是點頭了,鳳明煌有對她說過幾回。
「那種蠱,無人能解,連你也不能。」
「不對,他說過小時候有高人給他解了來著。」
濁九陰莞爾:「那高人,就是我。我沒有解蠱,只是把它從他體內剝離,後來此蠱又落到別人手中,你們闖入西涼的時候,他便再次中了此蠱。」
秦如歌不相信自己解不了這蠱,濁九陰也看出來她的不相信,便道:「你認為你能解是嗎倒是自信,如果我告訴你,此蠱癥狀是內腑猶如火燒,血肉被啃噬,精神被摧毀銷蝕,直至宿主被其複製物替代,精神易主,你還能如此自信不疑嗎」
秦如歌震驚於這癥狀之耳熟。
濁九陰每說一句,她感覺腦海就每被悶棍敲了一記。
「沒錯,就是那時他恨你背叛,恨你站到第三者的那一方,誤會你與那人有染之後,喂你服下的初始之蠱。你和那男人在他眼皮底下離開潛逃一事,對他造成極大刺激,遂孕育出蝕,一種以生靈的精神和為食糧的魔物。」
濁九陰微微嘆了口氣:「然而,蝕雖是他割裂出來的身上之物,可是已經脫離他的控制,也早已不認他為主人,它恐怕已經有了獨立思想。他當初恐怕沒想到,自己會毀滅在自己創造出來的玩意手上,大抵是日漸發現自己鬥不過蝕,他才選擇推開你,否則,傷害你的人,除了現在檯面上的那些人,被蝕取而代之的他,恐怕是最可怕的一個。」
秦如歌愣了愣,才慢慢染上冷笑,低垂首道:「沒想到,真相我竟然是從一位神明口中聽到。」
身邊的人都在騙她。
那神明呢,有沒有也在騙她的可能,恐怕她現在心裡想的這句,也瞞不過他的法眼吧。
「你當初既然能幫他取出體內的蝕,為什麼這回不幫」
「我說過了,干涉太多,影響太甚,我為你們,實在做了太多了。」
秦如歌抿抿唇:「蝴蝶效應么。」
濁九陰默然點頭。
「那你帶我來這裡,告訴我這些,讓我記起所有的事情,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他總不會無緣無故突然心血來潮想當和事佬吧。
她現在倒是好奇他的目的何在。
「一千年了,我都睡了好幾覺了,是不是該讓我好好看看日升日落潮起潮退呢」
濁九陰從秦如歌的眉心處一點,竟勾出一塊淡藍透明狀壁體的一角,緊緊是脫離壁體一點點,秦如歌就感覺精神似要碎裂般,眼前天旋地轉。
濁九陰不敢強行引出結界石,便將其輕推回去。
待秦如歌精神重新匯聚時,濁九陰才道:「我需要你救活他,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你要到西涼某個男人身邊去,接近那人,取得那人信任,取得他體內的大地玄石。」
體內的大地玄石
怎麼除了他們,還有莫名其妙的石頭么。
「六界的結界碎裂太久,不能再等個幾百年再修補了,孩子,你現在可明白我要的是什麼了」
秦如歌想起他差點剛剛引出她體內的結界石,似乎恍然大悟:「你想要我們體內的結界石」
「可是,那是我們的根本,你把它引出我們體外,我們是不是自此就湮滅、不復存在了」
「我只能說,不排除這個可能。」
虛幻的影,緊攥拳。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呢」
「就憑,從你的第一世開始,你已經有著重歸本分職責的打算。你不願共享帝位,不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和他一起補回缺口嗎」
是啊,神明懂她,可是那傢伙卻不懂她,不僅不懂,還誤會她和慕容氏的祖先有染,說她背叛了他。
呵,到底是她背叛了他,還是他貪戀權位,砌詞誣陷她罷了。
大地玄石......么,西涼......
秦如歌隱約有種不祥預感:「你讓我接近的人,是不是我認識的。」
「不僅認識,你們還很熟悉。」
秦如歌腦海當場閃過一個名字:「明淵」
「聰明。」
這是怎樣的孽緣
她心心念念想消滅的人,現在讓她去接近他
秦如歌咬咬牙,不甘心:「你大可以就此取回我和他身上的結界石,何必搞這麼多功夫」
濁九陰又嘆:「如果可以,你以為我不想我不是說了么,當初你們一掉下凡塵,我便試過補天,可惜失敗了。」
「唯有結界石上沾染的兩種煞氣消耗殆盡,才有法子和結界重新融合補缺。千百年來,等待這麼久,總算讓我等到這一天,」濁九陰指尖點了點秦如歌小腹,就像在指著雲端之下,她的肉身那平坦小腹,「你能不能變回純凈的結界石,便要看這孩子的命夠不夠硬,能否平安誕下,至於他,則要依仗大地玄石了。」
秦如歌聽罷,緩緩閉目,似在深思和掙扎。
濁九陰沒有打擾她,讓她好好自個兒考慮。
她回想了很多,想到初初為人之時,她和他之間的純粹,那時候好不容易討到一點東西吃,都是你一口我一口分享。
他們在摸索為人之道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已經刻骨銘心。
所以,後來發生的不愉快,才會格外暴烈。
孩子,倒還真是一個意外,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當初才會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事情屢屢發生。
到底是為什麼,他們這一世卻會以相似的年紀相逢,這難道也是濁九陰搞鬼的嗎
秦如歌下意識就把這個鍋甩給濁九陰,沒有往別的方向深思,畢竟濁九陰急著拿回結界石,在他們身上做手腳很正常。
她忽而失笑搖首,徐徐睜開眼帘:「罷了,儘早結束這困局也好,好,我答應你,一定辦到此事,屆時重新納回結界,也不用再看到那個喪心病狂的傢伙,挺好的。」
「神明大人,謝謝你告訴我一切。」不管怎麼說,她總算可以做回一個明白人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濁九陰點點頭,剛劃了個手勢,打算把她的魂魄送下去,卻突然想起什麼,便住了手:「記住,千萬不要拔出他心臟那柄匕首。」
「嗯,這是當然的,他就靠著那匕首堵住缺口,才勉強吊著一口氣。」
「不是,心臟勉強算是蝕的弱點,這一劍捅了下去,它相當於被鎖住了,如果匕首一旦拔出,蝕將會迅速復原傷口,伺機侵佔他的軀體,屆時將他的精神吞噬殆盡,再將結界石徹底污染,那就永遠沒法將六界結界補全了。」
秦如歌緊張道:「那你快把我傳回去,我不動手,怕是其他立心不良的主會動手。」
濁九陰停頓的動作再度活躍起來,秦如歌只覺眼前一晃,神思顛倒狂亂,她的靈魂便在殿內散走。
直到其氣息消盡,濁九陰拂袖往後一揚,一股勁風將身後的景色化為沒有邊際的陸土,曹翠蒼鬱。
一人步履沉穩,自其身後而出。
這人臉覆面具,只露出一截下頷和薄唇,但看露在外面的姿色,便可見絕色之端倪。
尾隨這人而出的主,是當日男扮女裝的麒麟,一頭紅橙交錯的長發微揚,像火燒一樣囂狂上揚。
面具男有一雙堪比星辰的墨眸,墨眸睨著適才秦如歌靈魂所在的地方。
「如何我給你新造的這副軀殼,可還合用我可是特意按著你那時候的樣子來造的。」濁九陰眼帘半垂,負手而立,便聽面具男淡漠道:「為什麼不告訴她,明淵就是當初那慕容氏的始祖。為什麼不告訴她,當初那傢伙是如何挑撥離間,害得我們互相廝殺。為什麼不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因為誤會。」
面具男唇線及臉廓均是非常緊繃,可以看出來他在努力隱忍某些事情。
「為什麼要告訴她」
「那你為何又要告訴我」
他果然是微微怒了。
濁九陰風涼水冷道:「這些事情,是你誤會於她在先,一切當由你來解釋,我終究只是一個局外者啊。」
「話說,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對待救你脫困的人嗎現在你孕育出來的魔物,就算真的侵佔了你,也只是侵佔一副沒用的軀殼,你不是應該感謝我,而非大吼大叫質問我好歹秦如歌也叫我一聲神明大人呢。」
面具男輕嗤:「連你自己都說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玩意,還神明大人呢。」
面具男這傲嬌的模樣,讓濁九陰不由想起某個故人來,他忍不住輕輕拍了拍面具男的肩膀,濁九陰嘆息道:「你這說話的語氣,還真像瑤光那丫頭。也難怪,誰讓你們身上吸收了她的怨氣呢。」
面具男不爽地撇開他的手:「為了你那兩位墮落瘋魔的朋友,卻選擇犧牲我們這些受牽連而散落的人,簡直是為人所不齒。」
據說很多年前,蓬萊仙境有兩位半仙遇劫,一人捨棄下凡,另一人成仙,不知何緣故竟在成仙瞬間墮入魔道,被六界摒棄。
那位捨棄的半仙,好像叫瑤光來著,貪狼星象乃其象徵,她抱著嬰孩跳入六界結界時,肉身眨眼間銷毀,但是其貪狼煞氣卻被結界石所抵擋、然後吸收,最後實在是她的破壞力太強,終於擊碎結界,吸納最對貪狼煞氣的那幾塊結界石便如流星飛落,各自散到不同時空領域。
殺破狼命格的主,一生漂泊,大起大落,卻有著一舉成名的英雄體質。
七殺為攪亂世界之賊,破軍為縱橫天下之將,貪狼為奸險詭詐之士,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將易主,無可逆轉
而當初那名攪亂池水的黑衣少年,命格便是七殺,他們三人齊聚,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