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那個女人

「我沒看到什麼鐲子啊。」盛陽一臉茫然。

吳嫂輕笑：「不是你還能是誰？誰不知道你在學校大手大腳花錢慣了，畢竟卓小姐的那個鐲子值十幾萬呢！」

「算了算了，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卓以珊歉意地打圓場：「乾媽，對不起，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打擾你們用餐了。」

紀夫人拍拍她的手以示沒事。末了，卻淡淡問：「盛陽，是不是你拿的？」

「阿姨，我弟弟雖然貪玩了點，但他的人品怎麼樣，我最清楚。『偷東西』這個罪名太嚴重，我們承受不起。」盛晚抬起頭，聲音很輕。

紀夫人沉下臉：「我在問盛陽，你插什麼嘴！」

「我沒有！我沒有拿過什麼鐲子！憑什麼冤枉我！」盛陽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急得眼睛都紅了。

紀夫人視若無睹，對吳嫂吩咐：「去他身上找找。」

吳嫂猶如領了聖旨，趾高氣昂走過來，要搜盛陽的身。

一瞬間，被羞辱的憤怒從腳底湧向全身，盛晚氣得啪的一下打開吳嫂的手，「你敢！」

「盛晚，你弟弟要真的沒拿，搜一下又能怎樣？」紀寧川用力拽了下她，有意息事寧人。

盛晚聲音顫抖：「紀寧川，我弟弟還是個孩子，又憑什麼要受這樣毫無證據的指控？」

紀寧川瞬間黑了臉：「臭丫頭翅膀硬了？都敢跟我頂嘴了！」

「都給我住口！」一直沒說話的紀正良猛拍餐桌，大聲呵斥：「我看你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為了一個鐲子要鬧成什麼樣子！」

一家之主發話，吳嫂灰溜溜退到一邊，紀夫人和紀寧川齊齊噤了聲。

桌上其他紀家的親戚都在望著盛晚姐弟。他們的眼睛中有鄙夷，有嘲笑，卻獨獨沒有善意。

紀正良轉過身，緩和了語氣：「小晚，對不起，這件事我知道和小陽沒關係，傭人不懂事，讓你們姐弟受委屈了。」

「叔叔，家裡還有事，我和盛陽就先走一步，不打擾了。」盛晚一直尊重紀正良這個長輩，剋制著說完，就帶著盛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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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盛陽還在生氣：「我算是明白了！姐，他們哪裡將你當過一家人？這些年分明就是在奴役你！拿你當工作機器使喚！」

「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盛晚開著車，視線看著前方路況，眼眸平靜，「生活很現實，你不夠強大，就不要指望別人能真正尊重你。」

盛陽有點沮喪：「對不起，姐，我知道我不上進，還老拖你後腿……你對我簡直比親姐還要好，以後我賺了錢一定好好孝敬你！」

盛晚失笑，從方向盤上騰出一隻手，拍了拍他肩膀。

這一刻，盛晚想起去世的養父養母。

那是一對老實本份的夫妻，從小到大，他們教育盛晚最多的一句，就是「紀家是我們的恩人，紀先生在戰場上救過你爸爸的命，還出錢供你們姐弟讀書。你小時候生重病，因為沒錢差點死在醫院，也是他出錢給你治好，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是的，知恩圖報。

過去的十多年，這四個字就是懸在盛晚頭上的緊箍咒。

這些年，她頂著紀寧川未婚妻的身份，為紀家打工，為紀家賣命，為紀寧川收拾爛攤子，無條件包容紀寧川的壞脾氣。哪怕今晚，他母親還給了她那樣的羞辱……

「其實想想，他們不就是嫌我們窮嗎？」盛陽想了會兒，忽然靈機一動：「姐，你要是認回你親媽，我看那群勢利眼肯定——」

「要我說幾次？不要再提那個女人！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盛晚瞬間冷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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