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第356章 ：往事55——你別不信

顏笑渾身僵如磐石。

夙九用盡最後的力氣單手抱著她，低聲笑道：「夙九不會死在別人手中，但是……很幸運的是，笑兒親手……賜予我，終結。」

說完，他的身體猛地搖晃了一下，脫力地往下滑倒。

顏笑慌忙抱住他，不讓他倒下去。

此時此刻，她竟然不知該開口說什麼，只得死死抱緊他。

他是夙九，是她無所不能的師父，他這麼厲害，怎麼可能倒下去呢。

夙九抱緊朝顏低聲喘著，每次張嘴，就有更多的鮮血，從他嘴裡湧出來，浸透了他，和她的衣衫。

「師父……」朝顏驚恐的喊著。

然而，他卻恍如未覺般吶吶：「那天……看著我們的孩子失去，我是很難過的。我不是，不愛他……只是，我更愛你……」

「別說話了……師父，我相信你……」顏笑不停的擦拭著他嘴角的血液，可是換來的，卻是更多的血。

徒然，夙九一隻手顫抖著撫上她的臉龐，似是懷念般的輕聲說：「其實，我是很喜歡，笑兒喊我……師父。」

「你要喜歡聽，我以後便一直喊你聽，師父……師父師父……」

「別哭啊……笑兒。」夙九的聲音越來越弱。

「我不該什麼……都什麼瞞著，你的。這樣……你就不會那樣恨我……」

顏笑狠狠地抹著自己的眼淚，語氣執拗：「夙九，如果你死了，那麼我們下輩子就不要遇到，更別說相識了。」

「如果……你死了，我才會恨你。」

「真的，夙九……你別不信！」

顏笑推了推他，「你應應我，我是說真的……」

可是，他再也不會出聲了。

有那麼片刻，顏笑就那麼獃獃的看著他，也沒有流眼淚，嘴巴不知在低聲說什麼。

不多時，夙九的身體漸漸冰涼，可她還是一動不動的抱著他。

好似這般，她就以為，夙九不會離她而去。

……

這一場鬥爭，以夙九死去為結尾。

雲玥本想陪在顏笑的身邊，但是看見她那樣子，便不忍打擾她。

見左鈺回來，他才安心離開。

第二天，顏笑和左鈺將夙九葬在懸崖邊上。

他生來便是俯瞰眾人，死後也定將葬在最高處。

夙久夜隱了身子，站在樹旁，在他身為夙九死的那一刻，前世的記憶也蘇醒。

他是天神夙久夜，夙九不過是這一世的身份而已。

從此，他不復存在了。

得知朝顏是顏笑時，夙久夜的心情是複雜的。

將來，他們該如何相處呢？

微微嘆息一聲，夙久夜便消失不見。

他在冥府等她。

……

「師妹，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一切，我全都看在眼底。當你被仇恨所蒙蔽雙眼的時候，師兄為你感到惋惜。」左鈺和她一起跪在夙九的墓前。

「我知道。」顏笑低垂下眸子。

「你不知道！」左鈺的聲音徒然拔高，頓了頓，他深吸口氣，收斂起情緒，「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就比如你生辰師父送你的那個玉簪子，是他親手打磨的。」

顏笑霍然扭頭看著他，那雙死寂的眼睛里，終於有了別樣的光芒，驚訝。

「你還不知道的是，七年前，師父根本就沒有下令九重閣殺了顏家。這個是紅蓮私自下達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