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糾結
鄭雯月坐在沙發上，雙手蒙著面，禁不住抽泣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黯淡無光。
「我又何嘗不知道他對我的好，可可倪靖，你不了解情況，當我知道這個痛苦的真相時，我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就差點沒去死了。」
倪靖擰著眉頭，也意識到似乎是真的出了什麼大事了，朝著鄭雯月坐近了點兒。
「到底怎麼回事？你趕緊說啊。」
鄭雯月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了倪靖，倪靖也是一臉的驚訝，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問道。
「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雯月，程梓航的父親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這太離譜了，世界上千千萬萬的人，你們兩個怎麼就」
這的確是有夠離譜的。這得有多大的概率才會發生這樣奇葩的事情，整個A市，說小也不小，怎麼就讓他們兩個認識，又讓他們相愛，現在又成了仇人，她現在多少能夠理解鄭雯月的心情了，這事兒要是擱任何一個人身上，那都受不了。
鄭雯月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除了哭泣，她實在是找不出能讓她宣洩的好辦法。
「我也沒有想到，天會給我們開了一個這樣大的玩笑。」
倪靖輕拍著她的肩膀，心疼的望著鄭雯月，「放心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的，有我們的支持，你就按照你自己內心所想的去做，無論今後你跟程梓航是分道揚鑣或者是不計較從前在一起，我們都會幫你，也會祝福你的。」
鄭雯月抬起頭，臉上布滿了淚水，倪靖走過去抱著她，「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這幾天你就呆在我這兒，程梓航要是想要接你回去，我幫你擺平。」
鄭雯月一天到頭，都沒有給程梓航打過一個電話，她就跟倪靖在家裡，坐著看以前兩個人喜歡看的偶像劇，喜劇，笑的沒心沒肺，茶几上擺滿了零食和啤酒。是鄭雯月剛才跟倪靖出去買的，倪靖把鄭雯月的事情告訴段墨，段墨說下班會過來看看。
在段墨的心中，鄭雯月始終都是他最愛的學妹。
鄭雯月拿著啤酒，一個勁兒的往嘴裡灌，眼神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她手搭在倪靖的肩膀上。還打了一個酒嗝。
「你說我這到底是什麼命，父親死了，妹妹出車禍，我又離婚，好不容易找到個喜歡的男人，又是殺父仇人的兒子，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啊？」
倪靖豪爽的喝了一口酒，拍拍鄭雯月的肩膀，「沒什麼事兒。這麼多困難你不都挺過來了嗎？怕什麼。」
鄭雯月嘟著唇瓣，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是啊，這麼多事情我都挺過來了，這麼點兒小事我怕什麼。憑什麼我要在這裡不高興，是他們對不起我，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喝酒解愁。」
段墨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坐在地上醉醺醺的了，他皺著眉頭。將地上的倪靖撈起來。
「你們兩個怎麼能這麼喝呢？」
倪靖也喝的有了幾分醉意，腳都快站不穩，只能靠在段墨的身上尋找支撐點，她笑眯眯的望著段墨。
「是雯月想要喝酒，我就陪她喝啊，你不知道她實在是太辛苦了，現在又遇上這檔子事兒，她說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段墨把倪靖抱回卧室，給她蓋上被子，「行了行了。你也別跟著瞎折騰，先睡覺吧。」
倪靖在段墨轉身的時候抓住他的手臂，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問你，你是不是還喜歡她，你是不是心裡還放不下她。」
段墨皺了皺眉，煩躁的甩開倪靖，「你喝醉了。」
他替她關上門，鄭雯月坐在地上還在繼續喝著，段墨走過去奪過她手中的啤酒，「現在你就應該好好的考慮應該怎麼辦，而不是在這裡坐著喝悶酒。」
鄭雯月仰著頭，一臉無助的望著段墨，突然就撲進了他的懷裡，痛哭起來，「學長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我們經歷了這麼多，好不容易才能夠在一起，他連我們的未來都想好了，可是我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怎麼面對我父母。怎麼面對我的家人。」
段墨看到鄭雯月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眼底劃過一抹痛，他輕撫著她的秀髮，溫柔的聲音透著心疼。
「我如果知道你現在成這個樣子，當初無論怎麼樣，我都會把你帶走。」
鄭雯月不知道哭了多久，大概是哭累了，後來便睡著了，段墨抬手，指腹拭去她眼角未乾的淚水。
彎腰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放在了其他房間的床上，鄭雯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掀開被子，打開房間門，客廳里，段墨把做好的飯菜都端上了桌子，正好抬頭看見鄭雯月站在不遠處。
「醒了？」
鄭雯月尷尬的撓頭笑笑，「學長，不好意思，我喝醉了。」
段墨臉上揚起春風和煦的笑容，「沒事，喝醉很正常，再說你跟倪靖也有很久沒有在一起玩了，不過以後還是少喝點兒比較好，畢竟喝多了不好。」
鄭雯月點點頭，跟段墨的相處沒有以前那麼自然，大概是因為他現在也有女朋友了。
「那個，我去叫倪靖。」
「別了，她可能還要睡一會兒，你這會兒叫她也不一定叫的醒，你先吃吧。」
鄭雯月轉過身子，走到餐桌前坐下，段墨坐在她的對面，給她夾菜，對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照顧，鄭雯月卻有些不適應。
「學長，還是我自己來吧。」
段墨低頭輕笑，「好，你自己來。」
兩個人沒再說話。鄭雯月低頭吃著自己的飯，段墨也沒話說，半晌之後，段墨才再度開口，不過話題可能鄭雯月就不太喜歡聽了。
「你跟程梓航的事情我已經聽倪靖說了，這件事情你必須要儘快做出決定，我知道，你很糾結，畢竟你們兩個走到現在這步不容易，可你還是要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鄭雯月放下筷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整齊潔白的牙齒在紅潤的下唇上壓出一道蒼白的線，旋即又迅速彈開。
「我明白，我會好好考慮的。」
事情始終都要她自己來拿決定，怎麼可能靠段墨跟倪靖來幫她拿主意。
在倪靖這裡呆了兩天。程梓航沒有給鄭雯月打電話，但是會給她發簡訊，幾條簡訊鄭雯月看了心都在隱隱作痛，鄭雯月更加覺得難以抉擇了，一方面。她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跟程梓航在一起，另一方面，如果為了父親，她還得抓住真兇，可偏偏，這個兇手又是程梓航的父親，他們註定要從愛人變成仇人。
第三天，程梓航沒給鄭雯月打電話，也沒有通知倪靖他們，直接找上門兒來了，當鄭雯月打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程梓航時，一時間還有些難以反映過來。
程梓航溫柔的勾起唇角，「我過來接你回去的。」
鄭雯月拉門把的動作倏然僵了僵，「我」
「這不是程總嗎？趕緊進來先坐坐，是來接雯月的對嗎？」
倪靖搶先把鄭雯月拉到旁邊，熱情的讓程梓航進來。
鄭雯月看著倪靖，有些沒搞明白她的用意。
倪靖給程梓航遞上一瓶礦泉水，拉著鄭雯月坐在她的旁邊，「這兩天多虧了雯月陪著我，我心情都好多了。」
程梓航望了一眼鄭雯月，眼神中帶著一絲清透的寒意。
「可是我看並不是你心情不好，倒是像雯月是過來找你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