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九十七 聽故事呀聽故事
可是錢錦玉卻跟著那人漸漸走遠,終究遠離他的視線,秦景瀾頓覺無力,他徒勞的伸著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
他不是不想救她的,他甚至想好,倘若攻進洛城后,尋不見錦玉身影他會一直的找,絕不會放棄,他沒有丟下她,沒有……
程副將見秦景瀾迷糊中說的話,一時感慨萬分,他這樣的男人把什麼話都憋在心裡,倒是背負不少壓力,他並不是無情反而是太深情,教人看不透。
這幾日韻郡主倒是待在自個帳篷里,冷靜下來想了許多,好比她這麼一直咄咄逼人執著想得到秦景瀾是對是錯?
十幾年金枝玉葉被寵愛的日子讓她養成無比嬌慣的性子,在王府她便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然而卻遇上秦景瀾這個軟硬不吃的男人,真教她一點法子也沒有。
她悶悶的坐在那生悶氣伺候的丫鬟沒人敢上前勸慰她,生怕殃及池魚。
韻郡主用手捏了捏鼻樑,告訴自己別想那麼多,反正錢錦玉應該死了,她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死人?
而錢錦玉仍舊在受苦受難中,寧衍這大爺天生就是折磨人的。在他非人的挑剔以及嬌弱的胃下,錢錦玉竟然鬼使神差練廚藝進步不少,委實不令她欣喜萬分呀。
至少現在燒的菜可以入口了,而寧衍的態度也從剛開始的「難吃,難以下咽」變成「今天的還行,繼續努力。」
於是她現在的生活真是痛並快樂著,呸,不對,是並辛酸著。
這就算了吧,而那大爺還心血來潮說了句:「你覺不覺得,我倆現在就像那新婚小夫妻?」
錢錦玉伸向青菜的筷子猛的停頓一下,她詫異萬分的瞅著他的臉,寧衍一臉笑意,一時也摸不清他到底什麼意思。
她連忙道:「瞎說什麼呢!我可是有夫之婦好么!誰和你是新婚夫婦了!呸!臭不要臉。」
寧衍一聽這話,面色垮下,一種從未有過的嫉妒感湧上心頭,是別人的嗎?這麼有趣的東西也是別人的嗎?他耶律衍這輩子註定就是個悲劇?嗬……
錢錦玉快速的扒著飯,遮掩尷尬,這寧衍是不是腦子抽了,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不知道她這個少婦會亂想的嗎!
她自是知曉自己的魅力,所以寧大爺別開這種玩笑呀。
就在錢錦玉尷尬的時候,寧衍又笑了笑,伸筷子夾走那最後一點青菜,然後不以為然的說:「怎麼,你不會當真了罷?」他笑的時候很邪魅,當然也很欠揍!
錢錦玉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幸好是開玩笑,不然她得尷尬死。她慢悠悠的扒著飯,唉,本以為她還有那麼點魅力,現在她這枝紅杏心甘情願回牆。
寧衍漫不經心的吃著,隨口淡淡問了句:「你說你嫁人了,你夫君是誰呢,為何丟下你一人?」這樣的夫君不要也罷,他暗自想著。
錢錦玉雙眼一亮,忒神氣的告訴他,「哼哼,我相公可是了不得人物,帥氣又全能。」
寧衍嗤笑一聲,再帥氣有他多金么?有他厲害么?只是心裡濃烈的不甘是什麼原因?他這是怎麼了?
「既然他這麼好還丟下你,這樣的夫君不要也罷。」他頷首,看了看錢錦玉,很是勉為其難的開口:「嗯,看在你照顧我的份上,我帶你回去吧。」
錢錦玉搖搖頭,她幹嘛要跟寧衍回去?再說她和他根本不熟好么!還不如直接給她解藥來的好!
她無奈的說:「他不是故意丟下我的,我知道他對我的好,你就別說啦,你要是真感謝我,早點給我解藥吧!」
寧衍慢慢的笑了開來,他放下筷子,目光投向遠方,突然道:「你想不想聽故事?」
錢錦玉見他一臉嚴肅,似乎……這故事和他有關?本著一顆八卦之心,她忙不迭的點頭,表示要聽。
寧衍悠悠道:「從前有個人,他很幸運,從小就被當作福兆,於是他爹非常喜歡他,而他那些哥哥弟弟也都事事順從他,他以他們是真心對他。一直到有一天他和一個平時對他很好的哥哥一起出來,那個哥哥竟然派人殺他……」
錢錦玉聽得唏噓不已,忍不住補充道:「是不是那人死了!」
……寧衍表示不想說話,倘若那人死了,他是什麼啊!還有,能不能等他把話說完先!
寧衍瞥了她一眼繼續道:「那人沒死,但是他覺得心很累,倘若最親的人都想讓他死,那麼他該多心痛多心寒。」
錢錦玉點頭道:「沒錯,是挺悲催的啊。」
寧衍瞪她一眼,「你到底是想聽故事還是想晚點拿到解藥?」
艾瑪,用解藥威脅咱是吧!你以為咱……好吧,咱妥協了!
錢錦玉攤攤手忒諂媚的示意他繼續,唉,她心裡苦哇。
寧衍彎了彎嘴唇,「既然他們讓那人不好過,所以那人也不會讓他們好過,他沒死,自然不能辜負那些人的期待。」
錢錦玉聽得頭皮發麻,但是吧聽他說了一大堆,她還是說了句表示自己的看法,「寧衍,你放心,惡人自有報應,他們絕對活不長的。」
「是么,我也覺得。」寧衍悠悠一笑,沒錯啊,他耶律衍活著怎麼能輕易放過他們呢!耶律齊,恐怕你要失望了。
錢錦玉覺得這事主角恐怕就是寧衍本人,她撐著下巴,還是問出心中所想,「那牆上貼著的通緝榜上畫的是你吧,你得罪了平壤國的士兵?還是……」你根本就是平壤人?
寧衍呵呵一笑,「你還不算笨,沒錯,我並不是你們國人,我是平壤國人,至於那通緝榜自然是有心之人而為,你既然知道我身份,可放心隨我一起回平壤?」
我能許你後生無憂,你可願與我同回?寧衍如是想著。
錢錦玉無語了,她救的還是敵國人,她還能說什麼,她表示不想說話,還和他回平壤?好大的口氣,寧衍你不知道外面在通緝你么!搞的像你沒事人一樣。
被一女子幾次拒絕,寧衍的大男子心臟受到了傷害,他覺得這女人很不識相,這女人都是蠢笨生物!
對了,他貌似還不知曉她叫什麼名字?
「嗯,你叫什麼名字,說來聽聽?」寧衍挑眉道。
錢錦玉既然知曉他身份,也不想以後與他有什麼瓜葛,是以面不改色扯謊道:「我叫金玉。」
金玉嗎?真是個俗氣的名字,倒是和她挺配的,哈哈……
寧衍讓她偷偷打探一下,讓她問問平壤國士兵里有沒有一個將軍名叫穆哈赤的,讓她想法設法摸清那穆哈赤的住處,還讓她順便買只信鴿帶回來。
錢錦玉覺得他要求甚多,讓她打探平壤國將軍住處,有什麼用吶!還有買什麼信鴿,現在普通的粗茶淡飯已經滿足不了這大爺的胃口了?吃信鴿什麼的也太殘忍太浪費銀子了罷。
最重要的是,他還拿解藥威脅她,錢錦玉真的是無可奈何,只得乖乖聽從。他娘的,這種憋屈的生活啥時候才能結束,她要珍愛生命,遠離寧衍這個變態折磨狂。
平壤國士兵佔領洛城后,盡挑城中好屋子住,而那些洛城當地百姓一部分用於伺候他們充當奴隸,還有一部分則作為俘虜整日被他們打殺取樂,委實太殘忍。
錢錦玉不經常出門,倘若出門必定把自己化成一個醜女,什麼滿臉麻子皮膚黝黑,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整個人就一乞丐婆。
唉,不得不說,人為了生存啥事也能幹的出來。
經過她道聽途說以及觀察,終於找到穆哈赤居住的地方……大門外站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平壤國士兵,一副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的架勢呀。
錢錦玉打探到這些轉身又去買了只信鴿回去,寧衍的傷口好像好點了,最起碼他恢復能力不錯,竟可以下床走路了,不過每走幾步都會氣喘吁吁。
她歡快的把關著信鴿的籠子放在桌子上,隔著鐵籠逗信鴿。
寧衍瞥了一眼,錢錦玉突然若有所思的來了句,令他哭笑不得,她面上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道:「寧衍,這鴿子這麼可愛。你還要吃了它?可是我不會殺生啊……」
寧衍……他哪裡說了要吃信鴿?他只是想培訓信鴿飛到穆哈赤那,他想要給穆哈赤傳信可是苦於送不進他住的地方,而這些信鴿能做到。
所以說,金玉的腦瓜里就剩下吃吃吃了嗎?難怪她頭腦簡單,傻的天真。
寧衍繞開這個話題,問她:「讓你去查穆哈赤住的地方,你查到了么?」
「當然啦,他就住在隔壁街最大的宅子里,嘖嘖嘖,真是會享受。」錢錦玉語氣酸酸的,一方面是對他們這些平壤國士兵的憎惡,一方面不知寧衍讓她去查穆哈赤住哪有什麼用?
「不是享受,」寧衍認真道:「我們平壤國國土太小,很多人擠在一個地方,所以我們很羨慕你們楚國地大物博,所以他們一來洛城,幾乎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吧。」這種高興是真的,穆哈赤在平壤國的府邸約摸也只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罷了。
所以當他提出來洛城的時候,父皇也表示萬分支持,他們虎視眈眈楚國這麼多年,終於等來良機,如何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