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 我把命交給你了
"欠款也可以,但有時間限制,屆時不還款,我還是會沒命。不但如此,欠款時穿越的費用會增加,總去一個地方的費用也會增加,因為會被系統判定為對我很重要。因此,賺錢很不容易,要花錢卻很快速,甚至不知不覺就欠款了,生命也到了危險的邊緣,所以我必須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
童雅詩驚異地看著他。
"至於我為什麼會穿越,那我不能告訴你,你知道了也沒好處。"
"你這是不信任我?"
"重點是,你知道了沒好處。"於果鄭重地說,"你能說我不信任你么?我告訴了你好幾條我有可能沒命的可能性,這等於是把把柄直接送到你手上,我把命交給你了!對別人,我永遠不會這樣。沒有比我再信任你的人了,他們誰也不可能把生命交到你手上。"
童雅詩不知道他到底出於什麼心理這麼說,可聽上去十分受用,心裡湧上了一股極其濃烈的甜蜜,心情也變得大好,表情不由自主地變得快樂起來。
當然,於果說的這些,不是他告訴童雅詩自己把柄的真正理由。他相信童雅詩,但總覺得童雅詩因為想要窺探自己的秘密而不分輕重,一旦引不起重視,而自己又沒提前著重強調,那到最後倒霉的還是自己。因此早早告訴童雅詩問題的嚴峻性,有助於她消氣和充分理解自己的苦衷。
她既然是喜歡自己的,那必然很看重自己的生命,自然會小心翼翼地配合自己,在關鍵時刻不掉鏈子,那自己不但並沒有被別人抓住把柄,反而有了雙重保險。
雖然愛的是孟凝,但論可信任程度,童雅詩在於果心目中,也比較接近孟凝的地位了。童雅詩,已經算不上是"別人"了。
"書歸正傳,既然不能改變宏觀歷史,那我也不會改變你祖上的歷史。蝴蝶效應你總是知道吧?一點點小改變,就會改變世界走向,這種效應越往古代越明顯。你要是回到原始社會,原始人數量很少,幾乎每個人都不可或缺,全都在其自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歷史賦予了重大使命,也許你隨便殺一個原始人,都有可能相當於二戰時候殺了丘吉爾,也許希特勒就會因此統治世界了。"
"原來是這樣……"
"你問我到底是怎麼認識你奶奶的,我告訴你,我曾經在回到過去時,不經意地救了你奶奶。可那時候本來就會有人救你奶奶,既然歷史都是這個走向,那我出手救也是一樣,更重要的原因是,要傷害你奶奶的人正好看到了我穿越到當時的一剎那,我……我不可能留著他。"
"哦,原來是這樣……"童雅詩陡然反應過來,"你……你殺過人?"但她雖然覺得恐怖,卻自覺失態,又補救道:"當……當然,你殺的是一個古人,而且……而且還救了我奶奶,那等同於救了我,否則我爸爸就不能出生,我也不能出生,我得感謝你……"
於果看了看她,說:"我不隨便殺人。那個人要是沒被我殺掉,也不會成家立業,因此也沒有後代。我看過歷史影像,他會被來救你奶奶的人殺死,本來就要死,所以我才敢殺他。"
"哦……這麼嚴格……"童雅詩咬著下唇,猶疑地問,"原本應該救我奶奶的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小馬?可我奶奶最終嫁給了我爺爺,你為什麼會祝福我奶奶和那個什麼小馬?還強調了那麼多遍?難道我爺爺的外號就叫小馬?不對,我爺爺從沒提過!再說,我爺爺也不是在我奶奶十六七歲的時候認識她的啊!認識她的時候,都解放了……"
於果頓了一會兒,才凝然道:"這個我恐怕永遠也不能告訴你。你問了也沒有用。你只要記住,我這麼做正是為了不改變歷史,而且,我永遠不會害你。"
童雅詩知道他有底線,但於果的話也給她吃了定心丸,便道:"好吧,那……那些盯梢的賊眉鼠眼的人是幹什麼的?我奶奶即將經歷什麼?這總可以說了吧?"
"那是日偽的特務。你奶奶進教堂是為了給地下情報人員傳遞重要情報。我們走了之後,再過五分鐘到十分鐘,日偽的特務要收網抓人,跟教堂內外的地下黨特工和軍統特工進行激戰。"
童雅詩大驚:"那我奶奶豈不是很危險?"
"槍戰當然危險,但沒有一顆子彈傷到她,否則她怎麼會順利活下來,結了婚,有了你爸爸,又有了你?你別替古人擔憂了。我要是貿然去救,她反而也許會中彈,那就真改變歷史了。
"我目前所在的基準時空並不是那個年代的平行宇宙,你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嗎?你奶奶一旦有一點事,輕則你會有變成男的、變成醜女孩、變成傻子、甚至早年夭折等各種可能性,別說這麼大的企業,你恐怕連溫飽都會出問題。
"至於重則……你就直接永久量子化,然後慢慢消融。也就是說,你的全部信息就會從這個世界完全刪除,這不單單等同於從肉體到精神的消失,還意味著你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所有認識你的人,都從來不記得有你這麼個人存在。"
童雅詩本來想說自己好笨,可等到聽完於果說的這一席話,倒吸了一口冷氣,沉默了半天,還心有餘悸。
"所以,你記著,我肯定不會害你,你也別好心辦壞事,不要害我,更不要害你自己。"於果語重心長地總結道。
"好……我記著了。"
於果又不做聲了。
"你覺得你說完了么?"
於果一愣,見童雅詩的眼睛里居然有一股幽怨,心裡一驚,只得說:"我跟張曉影--那個小姑娘,沒什麼。我是她弟*弟的朋友,她弟*弟也是你單位的員工。我幫了她弟*弟,她來感謝我,請我吃飯。我沒什麼酒量,喝醉了,她把我送到酒店去睡,但自己也喝的酩酊大醉,就睡著了。"
他沒有說張曉影最初來找自己的真正原因,也是不想讓童雅詩擔心。
童雅詩也覺得於果不像是那種人,這次他親口說出來,自己就真的徹底寬慰了,吊了好幾天的心頭大石,總算落了下來。
可這並沒有完全根治她的心病,她不甘心地問:"然後呢?"
"然後?"於果說,"這姑娘很潑辣,醒來以後也以為我趁醉酒占她便宜。我不愛反駁,她還以為我是理虧,開始鬧起來。後來她發現自己衣服一點兒沒脫下來,只是睡在一張床上,也應該會覺得自己太過武斷,但她是練武出身,性格就那樣,不想承認,非要跟我鬧。這時候……你就來了……"
"她……她真是剛認識你?"童雅詩不放心。
"是,她是來西武校的,練武出身,性格比你還倔強。"
"我倔強么?"童雅詩像是問他,也像是喃喃自語,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大眼睛里波瀾涌動,"她長得是真漂亮……"
於果笑笑:"你走之後,她也這麼誇你。"
"哼,她那是誇我么?分明也是女人的警惕心理……"童雅詩不服氣地暗想,但面上卻說:"你喜歡她那種類型的么?"
於果搖搖頭:"不是。"
童雅詩其實很想撒嬌般地說一句"我看你倆很配嘛",她太看重於果了,可不敢輕易玩欲擒故縱的招數,以免弄巧成拙。
儘管她對自己有著應有的自信,可實話實說,自己對於果來說,還真不如那個張曉影更接地氣。況且,那個張曉影也很漂亮。還有那個李夫人,怎麼那麼不要臉,夫妻雙雙出*軌,最後還好意思撲在於果身上!
"那……我有一個我最想知道的問題要問你,這跟你的秘密應該無關,你實話告訴我就行。"童雅詩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問出了一個對她而言心驚膽戰的問題。
於果看她神色凝重,也猜得出她是要問什麼了,便直白地說:"我有女朋友。"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直接擊中了童雅詩的頭部,童雅詩感覺自己的靈魂要飛走了,抓也抓不住。
她盡量使得自己鎮定下來,可是一張嘴卻走了音:"我……"立即調整過來:"我不信,你這樣子,根本不像是有女朋友的樣子!"
"我真的有。"
"她在哪裡,你帶她出來我瞧瞧,"童雅詩忽然眼睛里滾出一大串淚來,瞬間聲音變得很沉重,雙肩劇顫,整個人要從沙發上掉下來了,"我……我看看我最好的朋友……他……他的女朋友什麼樣……嗚嗚……"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於果見她那樣子幾乎快要崩潰了,實在不忍,決定不再這麼含含糊糊遮遮掩掩,而是給個明確的說法,便站了起來。
"童總,你這麼優秀,全市也數不出幾個你這樣的女性,你……你怎麼能看中我呢?你不覺得你太草率了嗎?神秘感不等於魅力,更不等於優秀和適合結婚。"
"誰看中你了?你真不要臉!你真夠不要臉的!你也不照照鏡子!嗚嗚嗚嗚……"童雅詩哭得彷彿噴泉一般,忽然猛地朝他甩出一個沙發靠枕。
於果任由這枕頭打在身上,想起了張曉影也朝他扔過枕頭,難道她們都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真的只認識了那麼幾天就情深意重?
"我真有女朋友,她的名字我不能告訴你。但是……她已經去世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