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兄從何得知此事?」「看來你是知情的,那就不能怪太后和朕操心了。朕知道你心繫姚姑娘,並未阻止你娶她,只是希望你能多娶一人,好讓太后和朕安心。」皇家子弟怎能迎娶薄命之人,且又是遭人下血咒的家族,豈不是令皇室蒙羞。
可他心知六弟脾氣有多硬,也親眼見過六弟與姚姑娘相處的情形,明白不可能叫他放棄,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他能多娶一人,好為皇室開枝散葉。
「這是臣弟的終身大事,多謝皇上和太后的關心,臣弟在此重申,此生只娶姚芝穎一人,盼皇上和太后成全。」喬譽語氣慎重,毫不退讓。
「六弟是存心讓朕和太后擔心嗎?」皇上此時也面露不悅。
喬譽黑眸無懼地直視皇上。「敢問皇兄,若是你叫七弟再娶一女,皇兄該知七弟會有何反應,何況是臣弟呢?」皇上遭喬譽這一問,還真是回不了話。
七弟喬毅對唐婉婉十分痴心,即使分離了五年,且不知她是否尚在人間,仍是無法再接受其他女子。幸好最後失而復得,重得所愛,否則七弟這一生只怕會孤寂終老。
「罷了!朕不管了。」皇上這會也有些賭氣,氣悶地仰首喝下一杯酒,誰叫自個兒兄弟個個皆是痴情種。
「謝皇兄成全。」喬譽直到這時臉色才稍霽。
「常喜,還不把東西給呈上來!」皇上陡然一喝。
身後的常喜連忙恭謹呈上由楠木製成的木盒,再躬身退下。
皇上打開盒蓋,讓喬譽看清裡頭置放在絲鍛錦布上的青玉盤龍玉鐲。
「這是青龍鐲。國師在你小時曾為你批命,完后交給先皇這個青龍鐲,言明日後若你遇上喜歡的女子時,必須讓那女子戴上這個玉鐲。此青龍鐲彙集了皇室的福澤貴氣,有鎮魂保命之效。這是國師一再叮嚀的話,今日看來,國師還真是未卜先知。這青龍鐲你拿去給姚姑娘戴著吧,希望咱們皇家的福澤可保她一命。」喬譽聞言大喜,接過青龍鐲,心想有了此玉鐲,相信更能讓芝穎放心,不再那麼惶惶不安了。
「多謝皇兄。」
【第七章】
「小姐,你還在看那塊八卦玉佩啊?」喜鵲踏入房內,雙手端著托盤,托盤上是她辛苦熬了一個時辰的雞湯。
小姐自六爺午時離開到現在一直悶悶不樂,也沒絲毫胃口。
她去熬雞湯前,小姐就直盯著手中的八卦玉佩,一個時辰后,她熬好雞湯,小姐還是維持這個姿勢。這對向來好動的小姐來說可是很稀有的事。
「……他回來了嗎?」姚芝穎語氣中有絲期待,目光仍是不離玉佩。
「六爺還沒回來,不過聽說是皇上找六爺進宮,應該沒那麼快回來。」喜鵲將一盅雞湯擺放在桌上,舀了一小碗,放到她面前。
聞言,姚芝穎水眸一黯。譽哥自風月亭氣沖沖離去,即被皇上召進宮,直到現在都過了晚膳時間了還沒回來,一想到他氣怒離去的背影,她就不由得胸口一緊。
「小姐,你午膳、晚膳都沒吃,好歹喝些雞湯,免得餓壞身子。」「喜鵲,我是不是很不知好歹,竟然拒絕這樁婚事?」姚芝穎苦笑,拇指輕撫八卦玉佩上的血跡,水眸泛著憂愁。
「小姐,你不是拒絕,只是推延而已。六爺如果懂你的心,就應該體諒你才對。」喜鵲徑自坐到她身旁,再把盛好的雞湯推到她面前。
午時,六爺氣怒離開,她守在風月亭外,也替小姐捏一把冷汗,更何況是當事人,心裡一定更加難受了,瞧
一向開朗的小姐此刻憂傷的模樣,喜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喜鵲,我突然很想念爹娘,想回梧桐城去。」她長到這麼大,從來不曾離家那麼久,此刻她好想念疼愛她的爹娘和二哥,她不想再留在這裡了,她想回家。
「小姐,不行啊!」喜鵲瞧她沮喪的模樣,心下一急,脫口道:「小姐,你都已經是六爺的人了,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走啊,更何況六爺不是不想負責,而是太想負責了。六爺不可能讓你離開的!」喜鵲急得捉住她的手,極力勸阻。
姚芝穎小臉一紅。她和喬譽之間的事,只有喜鵲清楚,也難怪她會如此激動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如果我過得了今年,再請譽哥到梧桐城來提親,現在的我,只想先回家。」她心意已決,打算明早就起程回梧桐城。
驀地,緊閉的房門被推開,喬譽俊臉陰鷙得駭人,一雙黑眸銳利如刃,射向低垂著頭的人兒。
一身形於外的怒氣,令坐在姚芝穎身旁的喜鵲嚇得驚跳起來,迅速閃到角落去,打算趁隙離開。
「你在說什麼傻話!本王不可能讓你離開的!」喬譽怒氣勃發,俊臉鐵青,忍不住朝她低吼,喜鵲嚇得腿軟,連滾帶爬逃離現場,就怕晚了會遭殃。
姚芝穎被他盛怒的模樣及吼聲給嚇著,清麗小臉滿布驚懼,含淚的水眸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委屈地低低啜泣。
喬譽一見著她落淚,即使有再大的怒火也瞬間熄滅,挫敗地低咒了聲,大步走上前將她摟入懷裡。
「有什麼好哭的,該哭的是本王才對,想要娶的王妃竟然想逃跑。」喬譽惡聲惡氣,雙臂卻溫柔地將她抱起,落座的同時,將她抱坐在大腿上,大掌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你……對我凶,你……吼我……」可憐兮兮地抬頭,水眸含淚,指控地注視著他,委屈地啜泣。「從小到大,連大哥都沒吼過我,可是……你吼我,對我好凶,我要回家,我要回梧桐城去。」「不準。」喬譽一臉兇狠,卻不敢再對她大聲說話,將她小臉按人懷裡,安撫輕哄:「誰叫你說出要回梧桐城的話,本王不愛聽。好了,別再哭了。」哄到最後,語氣轉為乞求;她哭得他一顆心緊擰,遇上她,他真是認栽了。
姚芝穎被他軟聲輕哄了好一會,才緩緩止住淚水,小臉故意在他胸膛上磨蹭,將滿臉淚水鼻涕往他身上抹。
喬譽只能苦笑,任由她小小的報復。
「別再提離開的事了。如果你真那麼不安的話,就依你們兄妹吧,明年本王再去梧桐城提親,可你必須留下來,不準離開本王。」喬譽妥協地嘆了口氣,不想再為此事令兩人鬧得不愉快了。他喜歡看她笑,反正她早已是他的人了,名媒正娶只是早晚的事,他就委屈自己等到明年吧。
姚芝穎訝異地在他懷裡抬頭,瞧見他俊臉上的溫柔深情,小臉綻開燦笑,一雙藕臂主動抱住他的脖頸。
「謝謝你,譽哥。」水眸隱隱泛著感動的淚水,注視著深情凝視她的男人。
「可別又哭了。本王一定要你開開心心,所以本王願意等。這隻青龍鐲就是本王給你的信物,代表你是本王的人,不准你拿下來。」說話的同時,將青龍鐲套進她左手腕。
「青龍鐲?」
姚芝穎好奇地細瞧左手腕上的玉鐲,上好的青玉上頭浮雕著龍身,精巧的雕工更襯得此鐲不凡。
「皇兄說此鐲是國師在本王小時交給先皇的,交代日後要轉給本王喜歡的女子,國師未卜先知的能力是我朝以來最厲害的,可惜自他之後已無人可擔此重任了。」喬譽感嘆國師曾為各皇子批命過,其所批命格十分神准,曽說過七弟喬毅情路坎坷,所幸最終能柳暗花明;至於他則是福壽雙全,可庇護身邊的人,才會留下這隻青龍鐲給他。
姚芝穎聽他這一番解釋,更加好奇地審視青龍鐲。冰種花青翡翠玉鐲質地通透玉潤,最令人驚嘆的是浮雕龍身盤踞整個鐲身,襯得此鐲價值不菲。
「這青龍鐲我很喜歡。」姚芝穎愛不釋手地欣賞著。
「本王以此青龍鐲下聘,明年迎娶你,到時本王絕不接受拒絕。」喬譽俊臉含笑,渾厚嗓音笑中透著不容錯認的警告。
「民女遵命。」姚芝穎笑容羞煞,鼓起勇氣主動吻上他的唇。
喬譽將懷裡人兒緊緊抱住,不容一絲空隙,纏綿深情地索吻,再抱起柔軟的嬌軀走向床榻。
「六爺,沈貴將於三日後處斬,乾坤雙煞目前仍然沒有消息。」高峰朝負手佇立在窗下的高大身影報告。他率領精衛軍日夜搜索天龍城,卻毫無乾坤雙煞的行縱,想那兩人該是不在城內才是。
「安排好人手,若是他們膽敢來劫,剛好一併將兩人擒下斬首。」乾坤雙煞作惡多端,一日不除,始終是禍害。
「是!」高峰拱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