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仙女快過來
薄霧漸漸的散去,夏日裡的陽光在清晨便有了熱意,不得不說這馬車上卻格外的涼爽。
夏蓉蓉忽而想起了玉子宸那廝的馬車坐起來就是如此的感受了,躺在上面猶如平路且又是冬暖夏涼。
不過坐了雲洛逸川這輛馬車,才知還是他更懂享受,玉子宸那輛馬車夏日需要不斷的供冰,所以只能在陵安城用用。
而雲洛逸川這輛馬車卻解決了長途跋涉時用冰的問題,馬車內只是擱置著一盆寒玉珊瑚就足以讓寬敞的馬車內透著絲絲涼意的同時還散發著淡淡的安神香。
雖然平時夏蓉蓉是書讀的少,但對這些世間罕有的珍寶還是有耳聞。
聽說這寒玉珊瑚世間僅此一盆,有驅蚊降暑安神的功效,乃稀世珍寶,千年難得一見!
只是不知道這廝他是怎麼得來的?
夏蓉蓉的視線盯著那寒玉的紅珊瑚足足看了一個時辰,這時才將目光一寸一寸的放在那尊坐在馬車內一言未語一動不動閉目養神的人身上。
忍不住去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可仍舊沒有一絲反映,夏蓉蓉扯了扯嘴角,將手探去他鼻尖的氣息,納悶的道:「有氣兒啊!那怎麼會跟個死人似的沒反映呢?」
雲洛逸川不動聲色的蹙了蹙眉,睜開了眼眸看向眼底正一點一點湊近的那張臉蛋。
夏蓉蓉見他面無神情,僵硬的扯著嘴角對他笑了笑:「雲洛逸川小朋友你睡醒了?咳,我給你講個笑話,你想不想聽呀?」
話語撂下半晌,除了見他又合上雙目便也沒說一句話。既然沉默,夏蓉蓉也只當是他默認了,開口道:
「我給你講喔,有一天女子上街去買襪子,問老闆:多少一雙?
老闆說:兩隻一雙。
女子說:怎麼賣?
老闆說:按雙賣。
女子握緊拳頭:我是說價格!
老闆和顏悅色的說:價格絕對公道!
女子顫抖著說:我說的是錢幣!
老闆一口回道:肯定是收雲漢錢幣啊!這是國內啊!姑娘!
女子此時感覺內心無比崩潰,再問了一遍:是什麼價?
老闆說:告訴你了,是市場價!你唧唧歪歪半天到底買不買!?
女子算是看清楚了,你TM是在故意找茬的吧!」
講完后夏蓉蓉捧著肚子大笑半天:「哈哈哈哈,有沒有很好笑?是不是好好笑?哈…哈哈…」
笑了半晌才看見那尊大佛無動於衷,瞬間笑聲嘎然而止,夏蓉蓉沉了沉臉色,心底暗自罵道:切,感情誰樂意逗你笑似的!
不就是見這氣氛太壓抑想要緩和緩和,居然還不買本姑娘的面子!
就在此時,馬車驟然間急促的停下,坐在雲洛逸川正對面的夏蓉蓉被身前突然迎來的重力華麗撲倒,剛想張口罵人,卻看見栽在自己胸前的男人!
誰來跟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個神馬情況?!
雲洛逸川一手撐著身子,抬起頭時正見自己跌在她的柔軟處,俊朗臉龐唰的一下紅到了脖子,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白眉一把撩開車簾,正見躺在雲洛逸川身下的夏蓉蓉,手一顫迅速的放下了帘子,開口道:
「爺,九霄城到了,只是前面好像出了事,不過沒關係,您與夏姑娘在馬車內繼續便好,老奴這就去給您打聽打聽消息。」
夏蓉蓉咬了咬唇,橫了一眼還在自己身上的雲洛逸川,低沉的怒吼一聲:「還不給我滾下去!」
雲洛逸川立刻起了身,整理了一番凌亂的衣裳,坐去了一旁,不明白的是為何每一次碰到她的身子自己都會情不自禁的緊張!
夏蓉蓉吃疼的揉了揉胸前,仇視的目光再度移向雲洛逸川,不笑就不笑嘛,何苦這樣整我?!
我的個媽呀,這還是在發育期!撞一下是想痛死我嗎?
雲洛逸川擰著眉頭看向她揉胸的動作,想要開口,話到了嘴邊怎樣都是尷尬,索性閉口不言的看著她幽怨的小臉。
夏蓉蓉忽而意識到一處目光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扭頭就對著雲洛逸川做了一張鬼臉,兇巴巴的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按摩嗎?」
雲洛逸川搖了搖頭,很誠實的回答道:「沒見過自己給自己按摩那個部位的。」
夏蓉蓉兩手即刻從胸上拿了下來,不自在的捋了捋頭上飄落下的兩根頭巾:「封建,你這是頭髮長見識短!」
雲洛逸川不由自主的抿唇笑了笑,也未有言語。
夏蓉蓉見他唇邊的笑意也回過了味來,伸長了脖子道:「我頭髮長那是因為我見多識廣的原因,懶得跟你廢話。」
就在這時外面打聽消息回來的白眉站在外面開口道:「爺,今兒得一個一個的下馬車讓官兵搜了身才能進去。」
雲洛逸川掀開車簾下了馬車,向前面眾多排隊的人望去,凝重的目光又看向那高高的城樓上被懸挂著暴晒的女子。
夏蓉蓉跟著雲洛逸川的屁股后就跳下了馬車,本是抬頭看這艷陽天卻無意瞧見城門上吊著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好奇的向白眉詢問道:「不會就是因為她吧?」
白眉點了點頭,將打探的消息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可不正是她。聽說昨夜去軍營刺殺陌楚歌未遂,好像是還有一個同夥沒有抓到,所以就把她綁了起來,大概是引誘她的同夥去救她。」
說到這裡白眉曉得夏蓉蓉是個熱心腸,而自家爺對她的話又是言聽計從,忙著開口就是為了打消她的念頭:
「這等閑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畢竟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爺現在的身份不容出半點的差錯。」
夏蓉蓉豈能聽不出白眉這話里的意思,哼哼了兩聲便快步走上前去遞了身份牌子給那官兵,隨後又讓他搜了身。
雲洛逸川只好尾隨她而去,排隊混在了百姓當中,等官兵的搜查進城。
白眉見快要輪到雲洛逸川,轉身就讓後面牽馬車的馬夫和兩個丫鬟快些跟上:「你們幾個快點跟上!」
待幾人依一被搜過身後便又坐上了馬車,徑直向雲來客棧駛去,幾次夏蓉蓉都想半途下車去逛逛可都被那雙眼睛給瞪了回去。
也只能是眼巴巴的坐在車裡望著九霄城內一片繁榮的景象。
雲洛逸川看向可憐兮兮望著車窗外的夏蓉蓉安撫道:「改日等你腳上的傷好些了,我再陪你逛這九霄城如何?」
夏蓉蓉兩眼放光扭頭看向雲洛逸川,商量的開口道:「我腳上的傷好了,你就讓我下去玩會吧?」
雲洛逸川猶豫了一會道:「嗯,但這一路我得背著你逛,你才可下去!」
夏蓉蓉鄙視的看向雲洛逸川,罵道:「雲洛逸川大街上兩個男人如此親昵,你不覺得招人嫌,我都沒臉!」
真是的,這人何時也變得這般將顏面不當一回事了?!
雲洛逸川見她不同意,勾了勾唇,便也沒多說,好在是今日有先見之明給她換了一套男裝。
夏蓉蓉總覺得他笑的詭異,好像這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似的,氣的咬牙切齒。
「大膽!膽敢撞到我家公子。」一聲怒氣衝天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樣的聲音,悶的發慌的夏蓉蓉迅速就伸了一個腦袋出去看熱鬧,唯恐是少看了一幕!
可是看到那張童顏,夏蓉蓉愣了愣,喃喃自語:「小孩兒!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他了。」
聽到她嘴裡細微的聲音,雲洛逸川斷定夏蓉蓉認識陌熔珣,只是目前還不知道他的身份罷了!
陌熔珣身旁的隨從剛要對著地上的小女孩動粗卻被他阻攔了,緩緩蹲下了身朝著地上的女孩伸了手:「小丫頭摔著了沒?」
柳嬌抬起了眼眸映入眼帘的雖是一張童顏,可在他眼底隱藏的憂傷卻是令她怔了怔,將手遲疑的放在了他的手上:「我…沒事。」
陌熔珣將她拉了起來,微涼地清輝掠過他的面容,含著一抹春日裡的暖意:「下次小心些!」
話語落下也沒等柳嬌回話,徑直就離開了。
柳嬌轉身看向那抹消失在人海里的身影,這是第一次在自己落魄后還伸出援手的人,低聲念道:「謝謝!」
夏蓉蓉剛想下馬車去卻被雲洛逸川拉了住,伸手輕柔的擦了擦她的臉蛋:「別動。你的臉上有灰!」
待雲洛逸川鬆開她時,夏蓉蓉伸頭出去已沒見陌熔珣的人影,不過看到柳嬌的容貌后又是一愣:「是她?會不會太巧了?」
本還想跟雲洛逸川吵上一架,可是心底浮過的疑惑讓夏蓉蓉有些不解?
白眉睨了一眼雲來客棧的匾額,又往裡面寬敞的廳堂望了眼,對馬車內的人道:「爺,雲來客棧到了。」
聽到雲來客棧四字后夏蓉蓉終於回想了起來,就說這雲來客棧十分的熟悉像是在哪裡聽過,這不正是那日燈節皇甫澤幫助的那個小女孩!
也在這時猛然意識到剛剛城牆上被吊著的女子正是那日燈節她的娘親。
雲洛逸川撩開了帘子下了馬車,轉身看向一旁的兩個丫鬟,冷聲吩咐道:「你們將她扶好了,摔了磕了定饒不了你們!」
「是。」兩人應了便左右攙扶著夏蓉蓉步入了雲來客棧內。
「你二人別忘了昨日我叮囑你們的話。」白眉再次多言了一句。
「是。」兩個丫鬟齊聲應了。
而夏蓉蓉兩手一揮便甩開了身旁的兩個人,一瘸一拐的朝著櫃檯前的柳嬌走去:「還記得我嗎?」
「我不認識你。」柳嬌那日並未見過夏蓉蓉,奇怪的看了一眼她,隨後又對著掌柜的焦急的道:
「拜託掌柜的快帶我去見那位大哥哥好嗎?」
白眉向掌柜的詢問道:「請問我們的房間在那裡?」
掌柜的臉上掛著可親的笑,開口道:「幾位客官訂的小院早早的就為客官打掃乾淨備好了,只等你們搬進去住了。」
對一位店內的小二道:「二狗子,帶這幾位客官去小院。」
「好勒掌柜的!」小二連忙應了,轉身對著雲洛逸川身旁的幾位客氣的開口道:
「幾位客官請隨小的來便好!」
夏蓉蓉忍不住笑了笑湊上前去,看著那小二問道:「二狗子,誰跟你取的名字?你為什麼要叫二狗子啊?我還是覺得二腿子更好聽一點,並且還很有深意!」
小二撓了撓頭解釋道:「家中小的本還有一個哥哥。但是早早的就去了,後來家裡人說醜名字容易養活孩子,所以從此我就被叫做二狗子了。」
夏蓉蓉終於理解了,跟在他身後想了想,張口又問道:「那你哥以前姓甚名誰?」
小二回頭看了眼夏蓉蓉,又將目光看向一聲未語神情冷淡的雲洛逸川,臉上忽而對她又奉上迎合的一笑,和氣的道:
「小的哥哥死的早,我也只是聽家中人說起,每每說起也只是喚的小名,所以小的也不知道。」
夏蓉蓉見小二的目光在雲洛逸川身上停留了片刻自己也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那張冰塊臉,也不知他這張跟變臉譜似的俊臉自己是如何適應了的?
聽到小二的回話才收回了思緒:「哦,原是這樣,那你哥哥一定死的很早!」
小二的臉色微微一僵,回道:「客官為何對小的家中之事如此感興趣?」
夏蓉蓉擺了擺手,無所事事的道:「隨口聊聊,別想多了。」
說到這裡,眼前曲徑通幽,萬籟俱寂,小院四周皆種了花草樹木,偶爾還能聽聞翠竹林中傳來的鳥鳴之聲,夏蓉蓉看向駐足的小二問道:「嗯?這就是我們的院子了?」
小二回道:「是的,因為這位爺吩咐過了院落必須是清靜能夠修身養性的地方。我們這兒也只有這間小院子最為安靜。不知幾位客官是否還滿意?」
雲洛逸川溫潤如玉的聲音搶先一步的向店小二開了口:「嗯,挺滿意的。」
夏蓉蓉剛想跳出來對小二指手畫腳自己又不是要出家當和尚修什麼身?養什麼性?
聽到他口中那麼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只好將憤恨的手指指向了身後的雲洛逸川。
白眉上前將夏蓉蓉的手指又彎了回去,一張老臉笑的滿是魚尾紋:「公子,你這腿不好使,還是讓老奴來扶你進去。」
夏蓉蓉轉眼瞪向了白眉,怒道:「你腦子才不好使!」
白眉也不管她說什麼,順從便是:「是是,老奴的腦子不好使。」
出乎夏蓉蓉的意外白眉竟不願和自己理論了,兩片柔唇翕合了兩下,哼哼道:「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
白眉如今也算是摸透了夏蓉蓉的脾性,只要一味的順從她反而她會對你客客氣氣的。
雲洛逸川聽聞身後的爭吵也任由她了,一日的奔波,身子已然是乏了,額頭冒了些許的冷汗。
估計還是昨晚舊傷未愈又添了蛇毒,此時才會覺得身子虛弱無力。
白眉看出了雲洛逸川的不對勁,將夏蓉蓉扶來坐著便對那兩個丫鬟吩咐道:「你二人去將公子的房間整理一番。」
夏蓉蓉中毒後身體也未完全的恢復,此時也覺得有些累了,對兩個丫鬟喚道:「我也回房去躺會,都快散架了!」
兩個丫鬟上前攙扶夏蓉蓉回了房間。
白眉見夏蓉蓉走了才敢開口問道:「爺,你怎麼樣了?」
「咳…咳咳……」雲洛逸川掩嘴咳嗽了兩聲,垂眸淡漠的睨了眼手中絹帕上的紅色液體。
在白眉沒有注意到時從容的將絹帕放進了懷裡,端起自備的茶杯抿了口茶水,才緩緩的道:
「休息會便沒事了,去給我將血剎找來。」
「爺先休息會,老奴這就去找血剎。」白眉應了,叮囑過後轉身便出去了。
竹林夕陽下,一道道穿林清冷的光伴著沙沙的蕭瑟,那張略顯蒼白的容顏多了一絲不屬於他的憂鬱。
雲洛逸川站起身走向了院外,此刻竟還想多看一眼這個世界,我能給你無憂無慮的時日還剩多少?
……
夜裡胭脂水粉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所有的景物都籠罩在女子的溫柔鄉里。
中書令的府內此刻正鶯聲燕耳,歌舞昇平,女子曼妙的舞姿讓堂上人心急火燎。
「美,好美,真是仙女兒下凡…」楊卿在九霄城內是出了名的愛色之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無論是官員的家眷,還是小家碧玉,他照調.戲不誤。
誰讓他的後台是皇太后,聽說現在皇太后親戚那邊就剩這麼一根獨苗了,現在朝堂上的大臣人人都巴結他。
那些投其所好的人四處搜羅容貌身姿一等一的女子,隔三差五的就往他的府里送,而玉靈兒便是如此混進來的。
「那楊公子喜歡嗎?」玉靈兒身穿單薄,那一層掩體紅色的輕紗下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遺,看著那起了色.心的楊卿她笑的也越發嫵媚動人。
「喜…喜歡,實在是太喜歡了。」楊卿毫不遮掩的調.戲,隨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伸手去抓女子,卻只有一縷勾.魂的香。
「楊公子喜歡就好。」女子秋水芙蓉的臉上一抹笑容如綻放的罌粟,清淺且妖,這永遠是她最擅長的優勢,沒有一個男人不會沉淪在她的溫柔鄉里。
「快…美人兒快過來……」楊卿迫不及待的上前將女子拉入懷裡,手情不自禁的撫摸上她。
玉靈兒的眼裡閃過一絲噁心轉瞬即逝。又是一笑,拎起酒壺給他斟了酒:「楊公子酒量真好,不如再陪奴家喝兩杯如何?」
楊卿肆無忌憚的正親著她細膩的頸項,耳邊傳來的悅耳聲無形的散發著誘.惑:「喝,只要…仙…仙女兒你喜歡…」
玉靈兒此刻只想著把這頭豬快些灌醉:「酒壺裡沒酒了,奴家去給你從新倒一杯來!」
楊卿面色緋紅被玉靈兒推開,索性直接朝著廳內另外的幾名女子撲了去:「仙女兒…仙女兒你去…倒酒…我等你……」
玉靈兒厭惡的撇了一眼楊卿,袖裡直接掏出一包藥粉放入酒里,此刻也只有將他放倒才好辦正事!
早打聽好了,當年這草包的爹是太子陌熔珣那邊的人,如果陌上的先皇有先見之明就定不會讓遺昭遺落民間。
想到這裡。玉靈兒勾了勾唇角,陌熔珣若此次我幫了你這個大忙還不能讓你娶我,我便殺了你!
「仙女兒…仙女兒你在…哪呢?」楊卿左顧右望,視線最後鎖定在了那端著酒杯向自己走來的玉靈兒身上,色眯眯的眼神停留在她豐滿的胸前:
「仙女兒…你好美…」
玉靈兒嫣然一笑百媚生,嬌聲道:「公子你請喝酒,奴家可就先干為敬了。」
「不…不不…」楊卿醉意朦朧中伸手拉了玉靈兒的手,搖頭道:「這樣喝…喝酒多…沒意思,仙女兒喂我…我喝…才更有情趣。」
玉靈兒只好接過他手裡的酒杯去喂他,誰料到了嘴邊他又推了開道:「仙女兒…嘴對嘴喂…」
玉靈兒神色僵硬了一下,若不是顧慮周圍如此多的下人。自己早就一掌將他劈暈了,哪來這麼多的周折。
楊卿雖然有了醉意,但意識仍舊還有一絲的清晰,明顯看到玉靈兒僵硬的神情:「仙女兒怎麼…怎麼了?」
玉靈兒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轉瞬一笑道:「行,怎能不行,奴家親自喂你便是。」
不知為何至從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後從此對其他男子的肌膚之親都會令她格外的反感。
而這一次也將是自己最後一次用身體去做事,玉靈兒在楊卿沒有注意之際服了解藥,隨後才執起那杯含有迷藥的酒水。
「仙女兒……」楊卿見玉靈兒將酒水飲進口中,一攬她入懷裡,俯身便吻向了她的香唇。
玉靈兒也藉此將口中的酒水灌入他的口中。可他卻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不停的索.要著。
也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一際熟悉的身影步入房中,陌熔珣漠然的看了一眼楊卿。
跟隨走進來的張毅連忙背過了身,咳嗽了兩聲:「咳…咳咳…」
楊卿此刻頭暈眼花一瞬便躺在了地上。
而玉靈兒神情慌亂無措,怎料他會大搖大擺的走進中書令的府中?
陌熔珣意味深長的睨了眼玉靈兒,對著在場的所有人道:「都退下去。」
清冷的聲音讓廳內的樂聲嘎然而止,彈奏的樂師和跳舞的舞姬紛紛的退了下去。
玉靈兒心亂如麻的看向面無神情的陌熔珣,欲要跟著舞女退出房間,在從他身邊經過的那一瞬,陌熔珣開了口:「把解藥留下!」
這句話出乎玉靈兒的意料,這是第一次讓她感覺到身為一個殺手在他面前是如此挫敗,生硬的轉過頭看向他平靜的容顏。
在這一刻玉靈兒恍然明白,原來如今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一廂情願!
這句話完全在玉靈兒的意料之外,這是第一次讓她感覺到身為一個殺手在他面前是如此的挫敗,生硬的轉過頭看向他平靜的容顏。
在這一刻玉靈兒恍然明白,原來如今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一廂情願!
將懷裡的解藥放下后便邁步離開了。
「等等。」陌熔珣卻突然的轉過了身,看著那身穿單薄的身影,拾起了地上她脫落的衣裳走上前遞到了她的手裡:
「夜涼了。」
本是漸漸死了的心在那件衣裳放在玉靈兒的手裡后又浮起了一絲的希望,雖然到現在還不明白是什麼情況?但是他終究是沒有為難自己。
「謝謝。」玉靈兒對著他微微一笑,道了聲謝便又滿心歡喜的離開了,原來這就是愛。
看著她消失在夜裡的身影。陌熔珣那雙死寂的眸里才浮起了一抹深意:「她是雲洛逸川的枕邊殺手,玉靈兒。」
張毅這才明白過來陌熔珣剛才的用意,隨後拾起地上的解藥給楊卿服了下。
待他醒來,陌熔珣才緩緩的開口道:「楊賢弟可需要醒酒湯?」
楊卿撫了撫額頭,再向屋裡量去也只剩他二人了,開口道:「她人呢?」
陌熔珣隨意找了位置坐下,見他一醒來就向自己討要人,開口詢問道:「你裝了這麼多年,今日別告訴我你是真動了情?」
楊卿一手拎高青瓷花樣的酒壺,仰頭將酒水灌進口中,一點也不注重的用袖子擦了擦唇角的酒水:「太子想多了。」
轉眼看向欲言又止的張毅,開口道:「找到我是為了問先皇的遺昭吧?」
陌熔珣可以說他是看著楊卿長大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令尊在生前便是我的心腹,這點你應該知道!而且如今我想只有你最清楚遺昭被令尊放在了何處。」
這言下之意令尊的遺言定有交代遺昭放在何處了?
楊卿粉嫩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像是夜空里的上弦月帶著一份清冷:「嗯,這我得猶豫猶豫,畢竟如今太子這樣子……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難以相信您的身份吶!」
這話是沒答應也沒拒絕,看樣子楊卿並不臣服陌熔珣,而如今也還在陌焱與他二人間徘徊之中。
「楊卿你這話過了!」張毅聽楊卿出言不遜又見他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忍不住氣憤站出來替陌熔珣說話。
「欸,張大人還是喚楊賢弟能夠打動我的心一些,說不准我心情一好。還就告訴你了。
不過我記得張大人前些時日還過著牛馬的日子?怎麼現在投靠了太子說話也硬氣了?
看張大人如今是想跟著太子從操舊業了,現在的皇上不好嗎?」楊卿弔兒郎當的神情帶著輕屑。
雖然他語氣溫和但張毅仍舊氣的老臉通紅,額頭青筋凸現,指著楊卿半晌說不出話來。
陌熔珣清冽的目光看向他,平和的語氣不驕不躁淡然無痕:「楊賢弟無需冷嘲熱諷的耍嘴皮子,我給你三日的時間,希望你能站對立場,做出正確的抉擇。」
楊卿思慮一二,低潤清晰的聲音不像是醉了:「這樣也好,那就恭送太子三日後再來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的確要令他再三斟酌。
陌熔珣的右手食指與中指間正玩弄著耳邊的一縷秀髮,聽到楊卿這話才起了身:「恭候楊賢弟的佳音,告辭。」
「再會。」楊卿隨著陌熔珣一同起了身將二人送到了門外,見他二人離去,隨後才對一旁的家丁喚道:
「你去給我把仙女兒找來。」
「是。」守門的家丁連忙應了,就朝著玉靈兒所住房間而去。
……
張毅隨陌熔珣的身後走出了楊府,憂心的問道:「太子若是楊卿不交出先皇遺昭,我們該如何是好?」
晴朗的夜空下兩際身影一前一後,陌熔珣胸有成竹:「我相信他一定會交出來的,這些年若不是太后庇護著楊家,皇上怕是早就要對付楊家了,畢竟當年他的父親是在我的門下辦事。」
張毅恍然醒悟,冥思一會,又道:「太子說的在理,不過還有一事,今日我看楊卿似乎是喜歡上了雲漢皇帝身邊的那個女殺手。」
陌熔珣也察覺了這事,楊卿若不是真心待她又怎會明知酒水裡有迷藥還要飲下?不過他身邊的殺手來楊府做什麼?莫不是也為遺昭一事而來?
半晌過去陌熔珣都沒有回聲,張毅抬眼看去他平靜的臉色似乎是在入神的想事,輕聲喚道:「太子?」
「嗯。」陌熔珣淡淡的應了一聲,回答了張毅剛才的問題:「他裝了這麼多年都不曾動過真情,若是這次他真喜歡上了剛剛那名女子,怕就不好辦了。」
張毅開口道:「太子是擔心他隨時可能會聯合雲漢的皇上對陌上不利嗎?」
陌熔珣心裡也沒底,搖了搖頭:「這個倒不知道。但我覺得可以先發制人,若他真對那名女子動了情,我們可以先牽制女殺手,如此他也不敢有小動作。」
張毅見客棧到了便在陌熔珣的房間門外止住了腳步:「太子高明,這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陌熔珣負手進入屋內后又微側身對身後的張毅道:「行了,你也回房間歇了吧!明日還得去找雲漢的皇帝討要那百來個殺手,後面我們還有的是事忙!」
張毅點了點頭:「嗯,那太子早些歇息,告退。」
陌熔珣合上了房門,轉過身正打算歇息卻發現屋裡此刻正坐著一名女孩,擰了擰眉厲聲問道:「你是何人?」
柳嬌聽到開門的聲音,手裡緊緊地攥著衣裳轉過了身跪在地上:「求太子救命。」
陌熔珣掌了燈才看清楚她的容貌,震驚的開口道:「是你……救命?救誰的命?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柳嬌抬眼看去心裡也沒想到竟是他,於是如實的向他解釋道:「是雲來客棧的東家讓我來尋你的,也是他告訴我你的身份,他還說……」
陌熔珣不解的蹙了蹙眉,如今只知雲洛逸川身在雲來客棧,卻不知這突然鑽出來的雲來客棧東家是何人?
接而詢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柳嬌怕他不會相幫自己,只能將那人教自己的話如實轉達:「太子出手救援我們柳家不會是一樁虧本的買賣,太子現下是不是很需要錢財來打理入宮刺殺一事?
聽說太子一直以來都在尋機會入宮,而再過三日便是太后的生辰了。」
陌熔珣心裡一時也不知是何人對他的底細如此的了如指掌?看來如今這九霄城還真是不太平!
見她定定的滿心期望看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曾幾何時自己也這般希望有人來拉一把,可那時的自己沒有這樣幸運。
陌熔珣說不出拒絕的理由,開口道:「你此來的目的無非是想用錢財來換城牆上婦人的命,我答應你便是。」
柳嬌柔美的眸里在一瞬盛滿了淚,連連向他磕頭:「謝謝太子相救,謝謝太子相救,柳家定對你的大恩大德湧泉相報,奉上綿薄之力。」
陌熔珣不忍她如此磕下去,將她扶了起來才撫慰道:「我聽聞柳氏一族早已遭到滅門之災,卻沒想到還有倖存,或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柳嬌拭了臉上的淚,心底的焦急讓她迫不及待的問道:「借太子吉言了,只是不知太子何時派人去救我娘?」
陌熔珣現在的手裡並沒有太多的人手,沒有十足的把握如今他不能擅自行動,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此事還得暫緩到明日才行,你且先回去等我消息即可。」
柳嬌這時才回過神,乾涸的唇角有一抹的苦笑:「回去……我已是無家可歸,不知還能回哪去?」
陌熔珣將茶水與桌上的點心都遞到了她的面前:「這個時候了我想客棧的房間也都住滿了,若你不嫌棄就在我這裡將就一晚上?」
柳嬌現在是無路可走,也只有點頭答應,再次向他福身道謝:「謝過太子的收留,柳嬌感激不盡。」
陌熔珣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看向她髒兮兮的臉蛋確實招人憐:「你的名字是柳嬌?」
柳嬌看到桌上的點心頓時感到自己的肚子餓極了。拿起碟子里的糕點就往嘴裡塞,也不知東躲西藏這幾年裡,自己是多久沒有吃到如此好吃的糕點了。
聽到他的問話,猛地喝了一口茶水吞下口中的糕點才道:「正是。」
陌熔珣似乎記得柳家是有一名寵妃,但又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眼前五歲左右的女孩,不解問道:「我聽說柳嬌曾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妃子,怎麼會是?」
柳嬌聞言愣了愣,伸手就擦了嘴邊殘留的糕點,小臉上含著諷刺的笑意:「怎麼會是一個孩子對嗎?柳嬌斗膽,太子如今本應與當今皇上是同齡,可太子又如何也是一個孩子之身?」
陌熔珣恍然明白過來,是啊,他還真差點就忘了曾經的宮中就是因為她在作祟,所以如今這一切也都是敗她所賜!
陌熔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滿是辛酸:「唉,原是如此,不料都是受到了同樣遭遇的人。」
柳嬌回想起過往的種種心如死灰:「如今我別無他求,只求蒼天有眼,讓罪有應得之人受到報應。」
燭光映照之下柳嬌面生惆悵,雖容色晶瑩如玉,那雙黑眸卻是冷峻的心灰意冷,陌熔珣忽而回想起了十五年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