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難以言釋的手段
「他們是從這裡離開的,我們只不過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離去的也只有一個正門。」閣影第一次覺得自己犯了蠢。
「那他們會去哪裡?」硫冧沉思。
「舊友。」莫長歡似乎想起了什麼,他之前調查閣錦熙的時候,西廊這一代他有一個舊友。
「什麼?」閣影忙問。
「王爺在這一代有一個舊友。」莫長歡解釋。「據說是同窗好友,也許他們在這箇舊友哪裡。」
「你知道在哪裡?」硫冧問到。
「屬下不知。」莫長歡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閣影,低下了頭。
「會有人知道的。」閣影淡淡一說,似乎天下沒有他做不了的事。
的確要打聽一個人對於他來說太容易了。首先不說他背後強大的力量,就他這個身份想要查出一個人,也是不足掛齒。
末府內。一片寂然。昏黃灑落,謝了光芒。凌厲寒風,束縛了放開的心情。
燭火堂皇,對酒當歌,笙簫漸起。閣影示意兩人不要做聲,能不打擾的,就不要打草驚蛇。
他看著閣錦熙沉悶的臉,他似乎猜測到了,他的今朝似乎不太樂觀。
一旁的年輕男子臉上的釋然,似乎並未攪進這趟渾水。
閣影朝著兩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四處搜索。
閣影心裡有點好奇當時東窗事發,為何硫冧不直接跟緊了古長青?要麼古長青有問題,要麼硫冧有問題。
硫冧深知,閣影既然不能對他放下戒備,那麼他自然也不會死心塌地。至於古長青,在他眼裡就是個蠢貨。他之所以讓閣錦熙帶著古長青,一開始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二來,閣影還沒正式登基,只能讓他徹底與閣錦熙撕裂,他才能安心。
閣影幾人順著青藤攀爬,飛檐走壁。他目光迅速地四處掃視。以最快的速度搜尋。
東苑荒廢的屋子引起了閣影的注意,那裡凄涼看似無人居住,卻有守衛的在門口把守。而且這個守衛…
閣影覺得這個守衛異常的眼熟。沒錯,這是閣錦熙的手下。
「呵…」閣影淡笑,看來是這裡沒錯了。
「可是太子,這樣的話…」莫長歡犯了難,如果他與閣影親自出手,那麼被閣錦熙知道了,就證實了他們的心虛。
「所以,這還得麻煩硫冧殿下了。」閣影看著硫冧,眼裡帶笑。
「太子…」硫冧似乎不太願意。
「殿下,這是只有你了。」閣影打斷了硫冧的猶豫,像是給他下了死令,非做不可。
「是。」硫冧應聲。雖說身份同等,畢竟小國與大國之間,尊卑有分。按國法律令,這個硫冧還是得聽閣影的。
硫冧二話不說,從岩壁打著盤旋飛下來,然後一個前速直衝行瑜。行瑜感覺到有危險來襲,慌亂中便是一個閃躲,兩人便起了正面交鋒。你來我往的刀光劍影。
「你是誰?」行瑜一個鯉魚翻身,一下便躍到了房梁。
「把裡面的人交出來。」硫冧直奔來意,不打算磨嘰。
閣影和莫長歡靜靜地伏在瓦頂觀戰。
「打贏了我再說吧。」行瑜也直截了當地拒絕了硫冧。
「不知好歹。」硫冧冷哼一聲。然後使用了暗器。幾根毒針飛速地扎進了行瑜的身體。
「卑鄙!」行瑜氣憤地一說,眼前便是一黑暈了過去。
硫冧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善類,他拿著劍,木然地走到了已經沒有知覺的行瑜身前。他刀起欲落,卻被一雙手抓住了。
「殿下,這是我楚漢的子民。」閣影冷冷地說,甩掉了硫冧的手。他心裡可清楚了這一刀下去意味著什麼。意味的可是他與閣錦熙的正面衝突,以及他將要登上的王位。
「對不起。」硫冧能想到的,閣影也一定可以想到,所以他也不做解釋,輕聲道歉。
「不多說,進去看看。」硫冧剛才的動作簡直是不把閣影放在眼裡,閣影對他的不滿又加劇了。
「是。」硫冧也不難閣影這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悶悶不樂地跟了進去。
房間里,燭火昏暗,像是油燈即將燃盡,裡面一片凌亂。可以看出有掙扎的痕迹。想必,閣錦熙已經對古長青用刑了。
閣影的目光掃視著整個房間,他看見了陰暗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人兒。
衣服上全是破洞,血跡斑斑。人兒還不是發出抽搐的嗚嗚聲。從閣影的角度看過去,剛好看到古長青的側臉,那血淋淋外翻的血肉,估計這好了也是永遠癒合不了的傷疤。
「嘖嘖,古大人。」閣影笑著憐惜到。
古長青聞聲,驀然抬起頭來,看清楚來人之後,掙扎著要向閣影爬過來,卻絲毫未有移動,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嘴裡嗚嗚地嘟嚷:「太子,殿下…」他祈求地喚著他們,他知道當下除了他們,誰也救不了他。
「古大人竟落魄得這般模樣。看來這個熙王爺也是不擇手段之人啊!」硫冧笑著說,話里卻故意說給閣影聽。
「論不擇手段,我這個弟弟算心慈手軟了!」閣影這麼一說,無非就是想告誡硫冧,他要是想翻越他,只有思路一條。
說的人無意,聽的人卻上了心。古長青心裡一陣害怕。他不知道閣影是護著他,還是滅了他,反正進退都在刀尖上。
「古大人,你受委屈了。」閣影依舊溫和地笑了笑,伸手在古長青的傷口上狠狠地按了按。
「啊!」古長青疼的呲牙咧嘴。
「不愧是太子。」硫冧笑著說,只是讚賞著閣影的心狠手辣。
「錦熙,古大人那裡還沒有審訊完嗎?」
窸窣的腳步聲從庭院之外傳了過來,末號為閣錦熙打著燈籠,他有些不明白,古長青是有多少罪狀,閣錦熙會審問他如此之久,甚至還會動刑。
「快了。」閣錦熙淡淡地敷衍著。
「長歡帶走。」閣影感應到了有來人,他趕緊吩咐著莫長歡將古長青背走。古長青在他的眼裡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他帶他走,他只是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
「是。」莫長歡迅速的將古長青扶起,雙手搭在肩上。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去。
長廊里,三個黑影來回穿梭。皎潔皓月落下,照著他們前行的路。
「行瑜,行瑜?」閣錦熙看著倒在地上的行瑜,他知道出了大事。
他二話不說就往屋子裡面沖。末號也知道出了大事,也風風火火地跟在閣錦熙身後。他一腳踹開了虛掩的門。裡面空蕩蕩的死寂,他慌忙地環視四周,除了地上凝固地血跡,再也找不到古長青的身影。
「這…」末號不明白,他覺得閣錦熙可能知道些什麼。
「該死!」閣錦熙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心裡卻把閣影碎屍萬段。
「錦熙。目前看看行瑜兄弟怎樣了?」末號扯開話題,也是說正事。
閣錦熙二話不說就朝屋外走去,他可不想丟了西瓜撿芝麻,十個古長青也換不了一個行瑜。只不過…
只不過行瑜本就不該守在門外,這剛好給閣影打了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招牌。是自己一手害了行瑜。
「吩咐下去,找郎中。」
「是。」末號知道情況緊急,也加緊了效率去尋找郎中。
閣錦熙看著倒在地上的行瑜,他發誓將會讓閣影雙倍奉還!
「可以放下來了。」閣影停在古大人的房間門口。
「太子真是好心,還送古大人回府了。」硫冧取笑著說,他可不相信閣影會有如此好心。
「殿下,你這種話裡帶話終會激怒我。」閣影也笑著把警告說給硫冧聽。現在是硫冧靠著他,不是他靠著硫冧,若是一點兒基本的尊敬都沒有,閣影也不是吃素的。
莫長歡將古長青緩緩放在了地上,閣影走到古長青面前。腳幾乎要貼在了他臉上。
古長青詫異地抬頭,看著閣影鐵青的臉,他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古大人,這賜坐這些瑣碎的事情我們就不要過多注意這些細節了,直接說正事吧。」
古長青一臉惶恐,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雖說他已經知道結果,但是越是知道結果就越害怕。
「太子,我沒有泄露任何事情。」
「但你遲早會泄露。」
「太子,求你相信我。」
「我一直都相信所有人。」
「太子?殿下,殿下,你跟太子說說。」
「哦,不,我不是殿下,你不是一口知道小冧,一口一個小冧嗎?小冧也是古大人你叫的嗎?」硫冧帶著輕微的憤怒,對於古長青對他的直喚,不管是任何理由,都是欺下犯上!
「殿下,殿下,當時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呀,這不能怪我。」古長青在原地掙扎,痛苦的模樣,汗水夾雜血水濕透了全身,頭髮凌亂地變成一縷一縷的,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古大人,你有沒有跟閣錦熙說誰指使你的?」
「沒沒沒。」
「你說謊了。」閣影淡淡地一吐,他不是猜測而是肯定。若是古長青沒說,那麼現在他有的只是一口氣,若是古長青說了,那麼他一定去閻王那裡報道了。所以,他一定說了一個讓閣錦熙滿意又不滿意的答案。
硫冧和莫長歡驚訝地看著閣影,他是一個猜不透又聰明絕頂的人。
「太子,我沒有說出是你,我說的是蘇大人,我當時也是打胡亂說的,我發誓,我是真的沒我我說出你。」
「廢物。」閣影猛地一提,在然後一腳踏在躺在地上的古長青的胸口。用力地移戳,古長青胸腔破解,骨架斷裂的聲音是那麼清脆。古長青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便永遠地安息了過去。
身後靜靜站著的兩人,心裡別是一翻滋味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