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

葉照清回頭,卻見慕容慎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她立刻吃了一驚。

「啊!小姐!太傅大人暈倒了!怎麼辦?」柳兒嚇了一大跳。

「先幫我將她抬起來。」葉照清忍住心中的震驚,咬牙道。

這時候紀延等人也到了,當即幫著葉照清一起將慕容慎從地上抬了起來,放進馬車中,也不敢多耽擱,直接就往山下而去。

在馬車裡,葉照清替慕容慎把了脈,之後便一言不發。

「小姐!太傅大人他到底怎麼樣了啊?你說話啊?」柳兒在一旁一臉焦急的問道。

這一路之上,幸虧有慕容慎在,她與小姐才能平安走到現在,這個人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又是中毒。」葉照清聞言深深的嘆息一口氣道:「這個藺公子,居然趁著打鬥的時候下毒,可惜我卻沒發現,真是可惡!」

柳兒聽到中毒二字,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就退的乾乾淨淨,她忍不住瞧了葉照清一眼,小心翼翼道:「小姐,太傅大人中的毒與太子殿下的毒一樣么?會不會,死?」

「你胡說什麼?」葉照清聞言立刻皺了一下眉頭,道:「當然不是一樣的毒!太傅大人身體底子好,不會有事的。」

說著,她打開荷包,拿出一顆在路上研製出來的解毒丸給慕容慎餵了一顆。

「看來這一路上,我得多準備一些這個藥丸了。」葉照清嘆息一口氣,道。

柳兒聽她這樣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危及性命就好。」

葉照清低了頭,將慕容慎胸前的衣襟往下拉了拉。又拿枕頭特地的將他的頭抬高一些。

山路崎嶇,馬車搖搖晃晃,為避免慕容慎的身體撞到車廂壁上,葉照清一路都很仔細的守著。

終於,馬車到了五柳鎮。

鄭太醫還在這鎮上等著他們。

葉照清知道,藺公子也一定沒有走遠,在暗處埋伏著,只要她們與鄭太醫接頭,他便會出來使壞,亦或者說。等她們將鐵皮石斛交給了鄭太醫之後,他再沿路搶劫,殺人滅口。

無論哪一個結局,葉照清都不想看到。她可不希望自己與慕容慎辛辛苦苦弄忙活這麼半天,都打了水漂。

最最主要的是,太子需要這些。

「將馬車掉頭,我們去下一個鎮子。」當馬車駛出山路之後,葉照清仔細的想了一下,道。

「小姐,我們不與鄭太醫會面了么?」柳兒聽了這話。有些驚訝的問。

葉照清聞言搖搖頭,道:「目前不能見他。」

「哦。」柳兒應了一聲,便不再問了。

下一個城鎮距離此地有十幾里路,為了避免路上碰不到客棧,葉照清特地的喊侍衛去五柳鎮買了一些乾糧與水,只簡單停頓了一下便開始往下一個城鎮出發了。

她這不管不顧的做法倒是弄的暗地裡的藺公子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們費這麼大功夫,就只是去山上逛一圈?」

「是啊!太子妃的行蹤實在是太讓人摸不透了。」聽了這話,一個漢子附和道:「她們又往下走了,距離京城是越來越遠了,難不成。她真打算放棄太子么?」

「太子她是早就放棄了。」藺公子接話道:「可是太子的病情,她卻一定不會就此罷手!等著吧!這個女人肯定還要返京!」

「那公子,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一人問道。

藺公子聞言眼睛眯了一眯,然後沉聲道:「不怎麼辦,就這麼一路跟著,太子妃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倘若她要返京,我們就格殺勿論!」

說到最後一句話之時,他的臉色一片蕭殺。

眾人都嚇的不輕,其中一個漢子大著膽子問道:「公子。小的記得您之前說過,不會要太子妃的性命啊?」

「我改變主意了,不行么?」藺公子聞言,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來,似笑非笑的瞧了那屬下一眼。

五尺高的漢子,愣是被他這眼神嚇的一哆嗦:「行,行,公子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這還差不多。」藺公子聽了這話,嘴角扯開一個笑容來,慢悠悠道:「照她們這速度,天黑之前估計能到下一個鎮子,你們機靈點,先派一隊人馬去下一個鎮子打探打探!」

「是!公子!」眾漢子們應了一聲,當即轉身退下。

藺公子站在原地,半響之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想要爺我的舌頭,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命!」

……

天黑之時,視線里終於有了城鎮的影子。

「小姐!小姐!你快看!前面就是鎮子!」已經悶了一路的柳兒看到這一幕早就喜出望外。

葉照清抬眸向窗外瞧了一眼,嗯一聲便低下了頭。

慕容慎中午下山之時吃了一顆解毒丸,這個時候按理說應該醒了,可他卻遲遲未見動靜。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葉照清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慕容慎所中的毒雖然不是什麼劇毒,但若就這麼下去,情況一定會很糟糕,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到住進客棧以後,再想法子用金針去逼他身體里的毒素。

不過,就這麼一點小毒,壓根就難不倒葉照清。

很快,馬車便進鎮子了。

他們在路上行走了好幾日,這裡距離京城已經有上百公里,但這個鎮子的繁華程度卻一點也不亞於京都,此時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鎮子里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

葉照清她們在街上隨便找了一間很普通的客棧便住了下來。

這可就難為了藺公子,他是一定要就近跟著葉照清的,自然是她住哪裡,他就跟到哪裡,但葉照清選的這個平民化的客棧,他實在是接受不了。

「要不公子。咱們就在隔壁悅來客棧住下?那邊環境據說要好一點。」藺公子的屬下道。

話音落,藺公子便狠狠一摺扇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你廢什麼話!我住那邊了,半夜人跑了我找誰去?拿你抵數兒?」

「公子,輕點。」那漢子被打吃痛,當即伸手撫摸了一下腦袋道。

這種語氣配上這種姿態,出現在一個大漢的身上,顯得十分的不和諧。

然而藺公子的眼神忽然便幽暗了起來,他招招手示意那大漢上前來,俯首在他耳邊輕輕道了幾個字。

「爺,您要兔兒爺。可這種小地方怎麼會有……」那大漢耿直,立刻便說了出來,還一臉的為難之色。

幸虧這時候入客棧的人少,不然藺公子的臉一定會紅到脖子後邊。

這時節人們對於斷袖之人到底還是接受無能,根本就不能放到檯面上去,男妓倌也是打著女子的旗號,是以藺公子才特地的湊過去說,沒想卻被這個大嘴巴一下給說了出來。

話音落,藺公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陰沉的可怕。

「公,公子,屬下說錯什麼了么?」那大漢感覺到陰風陣陣,立刻縮了縮脖子,聲音都低了好幾分貝。

「我既然說要,你就要給我找來,別那麼多廢話!」藺公子啪的一下合上摺扇,背在伸手大踏步走進了客棧。

那大漢伸手摸了一把腦門,摸了一手心的冷汗。

與此同時,客棧前停下一輛馬車來。

那大漢一看到那馬車,臉色便猛然一變,立刻招呼剩下的兄弟們上樓去了。

入店,安排客房,又入住,等葉照清這邊可以坐在房間里休息的時候,那邊藺公子已經吃過晚膳,開始找樂子了。

先前被訓斥的那個大漢,的確有些本事,不知道從哪裡被他真的找來一個五官清秀,皮膚白皙的小倌兒來。一雙眼睛大大的,怯怯的站在藺公子面前,頗有些不知所措。

「不錯!不錯!」藺公子一見之下臉上便露出一陣笑容來,似乎很滿意。

大漢聞言立刻鬆了一口氣,擦一把頭上的冷汗道:「公子,為了找到他,屬下可是連夜將整座鎮子都搜查了一遍呢!好容易才找到他……」

「王三,你辛苦了!這是賞你的!」藺公子說著,眼睛不離開那小倌左右,從懷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來拋給那小廝道:「這些銀子給你,拿去買酒喝,記住。不能讓所有人都醉了,知道么?」

「是!公子!」王三接過了銀子,立刻眉開眼笑,忙不迭的答應了,攥著銀子便屁顛屁顛的出來了。

主子都找樂子了,他是不是也該去找找樂子?

既然有小倌,那妓女必定不可少,不論一個地方貧窮與否,妓院是一定不能少的。

藺公子這邊的奢侈享樂葉照清不知道,她正在忙著用金枝去逼慕容慎身體里的毒素。

一根銀針刺破慕容慎的手指尖,頓時一股黑血便冒了出來,葉照清拿著個杯子去接,一直到十個指頭都放過血了之後,她才放開慕容慎的手。

柳兒舉著燈台在一旁照明,看到杯子里那些不斷增加的黑血,她有些后怕的緊緊捏住了手指。

看著就好疼!

「好了柳兒,他用不了辦個時辰便會醒來,你去叫人抬一桶水來,我們給他擦擦身子。」葉照清道。

「啊?」柳兒聽了這話,立刻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給,給太傅大人擦拭身子?小姐,這個就不必要了吧?」

「當然需要,他中了毒,又出了這麼多汗,不洗洗怎麼能行。」葉照清聞言立刻搖頭。

「小姐,您誤會奴婢的意思了。」柳兒聽了這話皺一下眉頭道:「奴婢的意思是,可以叫店小二上來給太傅大人擦拭身子,畢竟男女有別……」

「你忘記了,太傅大人如今可是易容。」她話還沒說完,葉照清便出聲打斷了:「他的真實身份不能暴露在人前。否則所有人就都知道他出京了,這對咱們的行蹤不利。」

「可是……」柳兒還想爭辯。

葉照清擺擺手,道:「沒那麼多可是。」

柳兒聽了這話,無奈的瞧葉照清一眼,見她態度十分堅決,無奈只好應道:「好吧!奴婢這就去準備洗澡水。」說著,轉身往外走去。

葉照清瞧著她離開,卻是無奈的嘆息一口氣。

卻在此時,她忽然感覺到被她握著手的某人忽然動了動。

「你醒了?」葉照清立刻低頭,果然看見慕容慎緩緩睜開了眼睛。

儘管昏迷了這半日,慕容森清醒過來之後,卻還是滿臉的神采奕奕,看樣子,葉照清那顆解毒丸吃著很管用。

「原本想裝昏迷等你給我擦拭完身子才醒的,沒想到一下子就被你給察覺了。」慕容慎聞言有些羞澀的道。

葉照清瞧他一眼,一臉的平靜:「你現在就有力氣了?不需要人幫忙?」

慕容慎聞言有些不明所以,他嘗試著從床上坐起,這麼簡單的動作,他才做到一般,忽然便渾身乏力,然後軟軟的躺在了枕頭上。

「別費力氣了。」葉照清見狀嘆息一口氣道:「那些人見要不了你我的命,便用這種陰損的招數,目的便是讓你就這麼在床上躺幾日,我猜宮中太子的病情,已經到了十分緊要的關頭了。」

慕容慎聞言立刻皺緊了眉頭:「這些人真卑鄙!」

「卑鄙又如何。」葉照清聞言卻是笑了起來:「說起來,這位幕後之人下了好大一盤棋,等太子一死,皇帝要出個什麼意外,這大周的江山,馬上便可以改朝換代了。有時候,我倒是很期待這一切發生。」

「你瘋了!」慕容慎聽了這話,定定的瞧一眼葉照清,沉聲道:「縱然懷王之死是皇上之錯,可你父親一生保家衛國,他一定不願意看到大周內亂,百姓生靈塗炭!任何一場戰爭,都是對百姓們的屠戮!」

「我也不希望。」葉照清聞言道:「我只是不甘心。我太想讓皇帝看看了,他殺了對他最為忠心的兄弟,卻留下一個包藏禍心的三王爺。這樣的王朝,內部早已經腐朽,又有什麼可以值得留戀的?」

慕容慎聽了這話,抬眸靜靜的瞧了葉照清一眼,眼中忽然露出一絲心疼來。

「你相信我,總有一日你父親的冤屈會大白於天下,他永遠都是百姓們最為敬愛的懷王殿下。」

「那皇上呢?那欽天監呢?這麼一樁謀逆大案,背後不知道多少包藏禍心的人在推波助瀾,他們也要放過么?」

慕容慎瞧著葉照清固執的不肯退讓的模樣,心中更加的疼痛。他終於掙扎著坐了起來,一伸手便將葉照清攬入了懷中:「那些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請你相信我!」

葉照清想要推開他,可是對上慕容慎的目光,不知道為何,她忽然又猶豫了。

這個人在剛剛過去的幾天里,為了她與柳兒的安全,幾度出生入死,還中著毒,她真就這麼狠心想要推開他么?

「請你相信我,相信我!」慕容慎將下巴放在葉照清的肩膀上。喃喃道:「現在還不到時候,你不要著急。」

「好,我不著急。」葉照清放緩了語氣,道:「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么?」

慕容慎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

「啊!」柳兒從外頭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嘴巴驚的溜圓,可以塞進去好幾顆鴨蛋。

葉照清伸手一推,便將慕容慎推倒在了床上,回頭面色平靜的瞧了柳兒一眼道:「洗澡水準備好了?」

「是,小姐。」柳兒獃獃的應了一句,還沒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葉照清走過去,道:「你去叫兩個夥計上來,幫太傅大人洗澡吧!」

「啊?小姐,你剛剛不是說,太傅大人的身份要保密,最好不能……」

柳兒話還沒說完,葉照清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往外面拖去:「耽擱了這麼久,不難道不餓嗎?走!跟我去隔壁吃飯去!」

慕容慎躺在床上,看著葉照清離去的背影,嘴角慢慢的浮現出一絲笑容來。

「大人。」下一刻,一個暗衛便悄無聲息的從門外閃了進來,同時房間的門也關住了。

慕容慎一看到他,臉色立刻便冷了下來。

可是還不等他說什麼,那暗衛便低聲道:「請大人放心,那藺公子此時正在房間里與男倌尋歡作樂,他的手下喝酒的喝酒,去妓院的去妓院,沒人注意這邊。屬下上來,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就好,算你機靈。」慕容慎聞言,神情總算是緩和下來,問道:「鄭太醫呢?已經返京了?」

「是!太傅大人。」暗衛聞言低聲道:「前日您上山之際屬下便派人將他送回,藺公子一行人只顧著盯著您,根本就沒發現。」

「那好,接下來你將這個也送回京都吧!」慕容慎聞言,沉聲道。

他伸出手來,朝著防止在床頭上的一個藍色布包一指。

那布包實在是太簡陋了。扔在大街上估計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可誰能想到,那裡面居然裝著的是救命的良藥?

那暗衛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大人?您不回京么?」

「原本定的計劃是要回京的。」慕容慎聞言嘆息一口氣道:「可是你看,我現在渾身無力,連床都下不了,你說我能回京么?」

「那可怎麼辦?」暗衛聽了這話瞬間就急了:「鄭太醫回京一定會被三王爺的人發現的!到時候沒有大人您的引薦與保護,他根本就見不了陛下啊!更別提替太子殿下診脈了!」

「這都算是事兒?」慕容慎聽了這話,鄙視的瞧了那侍衛一眼,搖搖頭道:「鄭太醫回京之後無須隱藏蹤跡,也不必懼怕三王爺的人,你只需在他回京之前便讓人在京中散布唯有他能救太子一命的消息,等他到了京城,立刻就有人接他進宮。」

「這個主意妙啊!」那暗衛聽了這話,一臉的心悅誠服:「那屬下這就去準備?」

慕容慎聞言仔細想了想,接著又道:「我還是再提醒你一句,這布包里的葯還有鄭太醫,你一定要保護好了!若是有任何的閃失,你全家人的性命都不夠賠的!」

「屬下遵旨!」那侍衛聽了這話,立刻一臉認真道。

「行了,你快走吧!」慕容慎聞言揮了揮手,道:「你可是這些暗衛之中身手最好的人,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是!大人!」暗衛聽了這話,立刻熱血沸騰,眼眶都有些濕潤。

慕容慎再一次揮手,他便轉身飛快的走了出去,頃刻之間,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一刻,門口便響起了店夥計的敲門聲:「客官,是您需要幫忙沐浴對不對?」

「是!進來吧!」慕容慎收斂了面部表情,語氣淡然道。

很快,門被打開,兩個小廝進來幫著將慕容慎抬起來放到了屏風后的浴桶之中。

「這位爺,您是生了怪病了么?怎麼會渾身酸軟無力?」其中一個店夥計忍不住驚訝道:「那可得好好請大夫瞧瞧啊!」

「沒事兒,我不過是累著了。」慕容慎聽了這話,皺了一下眉頭。

「哦,那您可得悠著點兒。」另一個夥計打了香胰子,一邊麻利的替慕容慎搓背,一邊笑道:「姑娘雖好,但咱們男人最重要的是保護腎,你說對不對?」

得,直接將慕容慎當做縱慾過度的人了。

聽了這話,慕容慎臉上頓時出現一絲可疑的紅暈來,不過他借著咳嗽給掩蓋過去了。

「那哪兒能呢!」他道。

「爺,您就別裝了!」兩個店小二聞言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慕容慎立刻皺起了眉頭,不過他想了想終究沒發火。

這邊水聲嘩嘩,那邊葉照清正與柳兒吃的不亦樂乎。

「小姐!這個雞腿好好吃!你多吃一點!」柳兒從盤中夾起一個雞腿,遞到了葉照清的碗里。

葉照清伸筷子從另外一個盤子里夾了幾塊排骨遞給她道:「你吃這個,這個也不錯。」

幾日長途旅行,每日里吃那些乾糧餅子,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也難怪柳兒點的菜中四個有三個都是葷的。

而這個時候,葉照清忽然聽到樓上傳來啊的一聲男子尖叫,似乎痛到了極致。

柳兒手一抖,夾著的排骨便掉在了地上,她有些懊惱的瞧了一眼,對著葉照清道:「小姐,那樓上不知道在號喪什麼,那不成是死了爹?」

「你別胡說。」葉照清聞言皺了一下眉頭,道:「也許那只是個意外。樓上那人說不定摔倒了。。」

她這句話剛說完,樓上再一次傳出了尖叫聲,比上一次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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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春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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