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來電
月已東升,如鉤如鐮,光色令人沉醉其中。
張曉龍從薛明旺那處走出來,一直想著他,似乎倒忘了今日要與虞譽警戒的事情。他又路過客戶酒店,經過那透明玻璃牆壁,只瞧見茶葉店中依舊光亮照人,虞譽還是坐在茶桌前,一直在低頭玩著手機。
他想了想,便往回走,闖過車流急湍的兩條馬路,便回了七零二宿舍。他打開電腦,便開始玩網路遊戲了,不知不覺已過一個多小時。
這時,手機響了,他立馬接了,道:「喂,大姐!」
他大姐道:「你怎麼回事啊?這都一個星期了,都不見你打個電話過來,是不是又在玩遊戲?」他大姐叫張曉詩,今年三十五歲,已結婚成家,有了兩個可愛的女兒。
張曉龍笑道:「沒有,我在忙呢?」
張曉詩冷笑道:「忙忙忙!忙你個頭啊?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一個星期都辦不完的?」
曉龍笑道:「你打過來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我想掛了,今天有點累。」
張曉詩道:「我是沒什麼事情,可咱媽有事找你。」
曉龍無奈道:「我知道她想我,可我總不能天天打電話過去吧?」
張曉詩沒好氣道:「你怎麼說話呢?咱媽整天關心你,牽挂你,你都不體諒體諒她的!兩三天打個電話過去,就算沒什麼話要說,起碼能聽聽你的聲音,看你是否安好就夠了。」
一個電話承載了多少思念與牽挂,鏈接了多少親情與愛意,張曉龍何嘗不明白。
張曉龍微微低下眼帘,露出几絲感傷,強笑道:「我也想咱媽。」
張曉詩道:「咱媽叫我問你,上次那個相親的對象,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還有沒有跟她聯繫?」
張曉龍道:「我還在考慮當中,不過我跟她還有聯繫,時常在網上聊天。」
張曉詩欣慰笑道:「那就好。男女之事,要慢慢來,你看我跟你大姐夫相處了兩三年才結婚領證,最後也修得正果了。」
張曉龍不想交談這類話題,便道:「兩個外甥女都還好吧?」
張曉詩道:「都很好。現在我們一家四口都在咱媽這裡過夜,陪她老人家說話解悶兒。明年過年,你一定要回家看看啊?」
張曉龍道:「再說吧?」
張曉詩道:「你都好幾年沒回來了,咱媽也不知道你是胖了還是瘦了。咱媽來了,她想跟你說說話……媽,你聽。」
張曉龍聽著那頭溫柔且弱的女聲,心頭一酸,眼眶紅潤,那淚猶似斷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了下來。張曉龍忍住哭聲,輕喚道:「媽……」
他母親道:「兒啊,你都還好嗎?」張曉龍只覺得眼前的東西變得模模糊糊,疊影重合,恍惚他母親猶在眼前與他說話。
張曉龍笑道:「我很好,你呢?咱爸身體也好嗎?」
他母親似有哭聲,卻笑道:「都好,都好。」
張曉龍道:「兒子不孝,不能時常回家看望雙親二老。」
他母親道:「在外面不比家裡,你可要吃好穿暖,多多注意身體啊?你一個人單身在外,記得找一個伴兒,免得寂寞無聊。」她總是這樣嘮嘮叨叨,但其實這是一分關愛,只是通過一些言語來傳遞無聲的思念罷了。
二人說話已久,已有兩個小時了,最後還是忍痛掛斷了。
張曉龍看了一下時間,已半夜十二點半了。這時,上夜班的同事也回來了。
那人叫洪世賢,今年二十六歲,英姿颯爽,瀟洒帥氣,令人傾心不已。又見他膚如白瓷,骨如青松,眉似修篁,目似明星,唇若含脂,鼻若懸膽;可謂是風流假女郎,俊美真男子。
張曉龍問道:「你剛下班呢?」
洪世賢笑道:「是啊,有點累。」
這時,張曉龍的手機響了,他卻沒接。洪世賢坐在對面的下鋪床上,拿出床底下的拖鞋,又脫著鞋襪,道:「是誰打來的啊?幹嘛不接?是不是我礙著你的事兒了?」
張曉龍道:「沒有的事兒,只是不想接電而已。」
洪世賢笑道:「是不是你女朋友打來的?」
張曉龍笑道:「不是女朋友,是相親的對象,可我對她並不來電。」
洪世賢把鞋襪放在一邊,穿了拖鞋,那露出的纖纖玉足,不覺令人心生愛護憐惜之意。他又脫掉帥氣的西裝,又換上了小短褲,露出那白皙迷人的大長腿,形如蓮藕,粗如蘿蔔,定是勇猛強悍的主動者。
張曉龍漲紅了臉,怕自己越陷越深,又是別臉低頭,又是轉目掩耳,可無奈洪世賢美得讓人不得不直視於他。洪世賢見他臉色含羞,舉止怪異,便疑問道:「你怎麼了?」
張曉龍笑道:「沒什麼,在想事情。」洪世賢聽他這麼說,便不好多問什麼,拿了換洗衣服,便走出宿舍門口,徑至拐角處浴室洗澡去了。
張曉龍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如湯,嚇得自己連忙打了自己幾個巴掌,自言自語道:「我是瘋了嗎?他雖然帥氣,但他是直男,我可不想以身犯險。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這時,手機又響了,他又拒接。如斯響了十幾個,他很不耐煩,便接聽道:「你有完沒完啊?」
可傳來的卻是大姐張曉詩的聲音,道:「你又怎麼了?打你電話都不接的?」
張曉龍道:「我還以為是……」
他沒說完,張曉詩搶口道:「你還以為是袁珊子嗎?她剛剛都告訴我了,說你不待見他,打電話發簡訊給你,你都不理睬的。」
張曉龍見瞞不住了,便老實道:「我不喜歡她,可我不想直接說出來,免得大家臉上都過不去。」
張曉詩道:「她哪裡不好了?她心地善良,老實本分,勤勞節儉,是當你媳婦的不二人選,你還挑剔啥啊?剛剛,咱媽聽了袁珊子的話,差點背了過去。」
張曉龍原本有些愧疚,聽到這裡卻惱怒了,道:「她說什麼混賬,氣到咱媽了?這樣的女人,幸好我早看清了,免得以後鬧出更大的幺蛾子出來。」
張曉詩道:「你別這樣說,她也沒說什麼,還是都怪你冷落人家。」
張曉龍厲聲道:「正倒成我的錯了?好,我立馬把她給刪了,看她以後怎麼興風作浪!」他立馬斷了電話,拉黑了袁珊子的號碼,也刪掉了她的簡訊,心裡還是不大痛快。
這時,洪世賢開門走了進來,張曉龍見他光著強健結實的上半身,立馬羞得像含羞草一般,癱軟地倒在了床上。
洪世賢黑色發亮的頭髮還是濕的,便拿著毛巾慢慢擦拭,但水珠還是順著挺直的後背滑落至底,點點浸濕了他的四角褲。這樣極具魅力與誘惑力的男人,哪個同志能無動於衷而不想品嘗一口?
張曉龍的褲襠早已有了巨大的反應,立馬坐了起來,垂著腰,雙手也擋在大腿內側,試圖掩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