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分手（上）

月亮照樣升起，灑落柔和的月光，令人無比的感動。

羅恨天躺在床上，看著睡在旁邊的劉滿，心中又是痛，又是悲。他沉吟道：「我遇到這麼多的男人，只有他最好，最讓我感覺到開心快樂。他總能包容我，總能順從我，就算我生氣的時候，他也會哄我。我有時候很自私，有時候也很任性，可他總是一笑而過……我確實離不開他，至少暫時不會。」

他伸出右手，想要觸摸劉滿的後背，讓劉滿感覺到一絲的安全感，可他猶豫了，右手也僵硬在空氣之中。他心想道：「我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不睡著，我也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以淚洗面，他只是不敢哭出聲音讓我知道罷了。」他哀傷不已，卻不知道他該怎麼做，因為他做什麼都是不對的。

他確實對劉滿有很深的感情，他又心想道：「他給我媽匯了兩萬塊錢，憑藉這份恩情，說什麼我都不能離開他。」

半天，劉滿依然側身躺著，不敢睜開眼睛，卻輕聲道：「親愛的，咱們分手好不好？」他說完這句話，心頭驟然一痛，整張臉都發皺，久久才能平復了下來。

羅恨天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痛，緩緩回道：「親愛的，我不想分手，因為我是你的老公。」

劉滿鼻子一酸，微微抽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有何嘗不是呢？如果你覺得你提出分手很殘忍，那麼就讓我來提吧？」他一直忍著哭聲，也止不住淚水嘩啦啦地流。

羅恨天道：「你別這樣好不好？我不會離開你的！」

「是嗎？」劉滿道：「那你這幾天怎麼都不敢碰我呢？你還不是一樣在擔心你會感染得病嗎？既然這樣的話，那你怎麼不幹脆一點呢？你這麼拖拖拉拉，婆婆媽媽，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討厭我？」羅恨天一頭霧水，疑問道：「我沒聽明白！」

劉滿道：「唐歌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但你……」他說不下去了，而是嘆了一口氣，又道：「算了，現在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了，我沒什麼好計較的。」

羅恨天：「我又做錯什麼了？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好解釋給你呢？」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劉滿道：「罷了，我累了，不說了。」

羅恨天拉下他的肩膀，讓他平躺著，又趴在他的身上，道：「老婆，你愛我嗎？」

劉滿驚喜，又聽他說了這一句，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半天也不回話。

羅恨天吻了他，舌頭也伸了進去，在他的嘴裡肆意地攪動他的舌頭。

「嗯……」劉滿低聲哼叫，似乎很享受羅恨天的熱吻，可他的頭腦還是保持很理智的狀態。他心想道：「他真的不怕嗎？可我卻怕，我怕我會害了他！」

突然，劉滿推開了他，道：「不！」

羅恨天猝不及防，差點摔下了床，嗔道：「你幹嘛？」

劉滿道：「我不想做，可以嗎？」

羅恨天道：「不想做就不想做唄，幹嘛推我？」他下了床，穿了拖鞋，去了浴室。

羅恨天脫下衣服，自嗨了起來，嘴裡也叫著劉滿的名字。

一時，羅恨天回來了，上了床。

劉滿卻道：「你現在才二十六歲，而我已經三十六歲了，你比我有大好的年華，實在不必浪費在我身上。」

羅恨天道：「你別再這樣了，好不好？我都說了，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老是舊話重提，煩死了。」

劉滿見他惱怒了，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愣愣地發獃出神。

羅恨天翻過身去，不想看到劉滿流淚滿面的臉孔，心想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呢？」

隔天十點，羅恨天醒了過來，給劉滿做了午飯。

羅恨天叫醒了他，笑道：「親愛的老婆，起來吃午飯了。」

劉滿洗漱了一番，也吃了飯，繼續躺在床上發獃。

羅恨天道：「親愛的，你葯吃了嗎？」

劉滿道：「待會再吃吧？」

羅恨天拿來了葯，笑道：「老婆，早點吃藥，你的病情就可以早點控制。」

劉滿聽了話，吃了葯，又繼續躺下。

羅恨天道：「其實這種病，只要好好吃藥就可以控制得住，然後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他拉起劉滿的手，緊緊地握著，又笑道：「再過幾個星期，你的病情好一點的時候，咱們也可以正常過夫夫生活。」

劉滿問道：「你真的不怕嗎？」

羅恨天道：「愛讓人犯傻，愛讓人盲目，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再者說了，咱們有安全措施啊？」他親了劉滿的雙手，道：「你別擔心了。要是幸運的話，你也可以擁有正常人的壽命。」

劉滿點了點頭，卻問道：「你真的不離開我嗎？那你……以後會結婚嗎？」

其中一人結婚，就意味著兩個人會分手，這是所有同志情侶都難以避免的結果。羅恨天想了想，卻道：「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劉滿道：「你看你回答模稜兩可，我怎麼會有安全感呢？」

羅恨天道：「咱們只需要過好每個『今天』就好，你幹嘛老是胡思亂想，擔心有的沒的呢？」

劉滿見他有不開心了，忙轉移話題，道：「你爸的事情怎麼樣了？」

羅恨天道：「我爸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你放心吧？謝謝老婆。」

劉滿羞笑道：「謝我幹嘛？」

羅恨天道：「要不是你出錢幫忙，我爸肯定不能安全無虞待在家裡。」

劉滿坐了起來，問道：「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羅恨天道：「我還在找。」他搖了搖頭，道：「現在工作難找，好工作更加難找。」

劉滿道：「要不我介紹你去我公司裡面上班？」

羅恨天道：「我才初中畢業，什麼知識文化都沒有，不適合去你公司。再者說了，人家也不會要我的。就算人家要了我，我也做不好，怕給你丟臉。」

劉滿笑道：「你幹嘛這麼這麼看低自己呢？什麼人還不都是從一無所知的新手做起的？」

正在這時，房東敲門來了。這房東叫賈臘，今年三十四歲，長相成熟帥氣，卻貪淫好色。

羅恨天開了門，見是他，沒好氣道：「你來幹嘛？」

賈臘拎著幾個香蕉，笑道：「我這裡有幾個香蕉，我一個人吃不完，就拿過來給你吃。」他又見劉滿在家，忙改口道：「你們兩個都嘗嘗吧？」

羅恨天道：「不用了，你拿去吧？」

賈臘賠笑道：「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絕。」

劉滿看到他一臉的猥瑣笑意，心中又是噁心，又是吃醋，心想道：「他果然對恨天不懷好意，可恨天對他呢？」他走上前來，接過了賈臘手裡的香蕉，笑道：「真是謝謝你了。」

賈臘笑道：「你們不用客氣。」

劉滿關上了門，將香蕉隨手一扔，又上床躺下。

羅恨天見他將香蕉扔進垃圾桶，忙撿了起來，問道：「你幹嘛呢？好好的香蕉，你不吃幹嘛扔掉呢？白白浪費了好東西。」

「是！」劉滿冷笑道：「我看我扔掉的不是別人的好東西，而是別人的好心意吧？」

羅恨天道：「你又怎麼了？老是對我疑神疑鬼的？」

劉滿質問道：「你敢說，你對賈臘沒有半點意思嗎？」

羅恨天皺著眉頭，堅定回道：「我沒有！」

劉滿傷心道：「你還想騙我！前天晚上，你跟賈臘拉拉扯扯，勾勾搭搭，你別以為我沒有看到！現在你礙著我的面，故意跟賈臘保持距離，好掩飾你再次出軌的事情。」

抓賊要拿臟，捉姦要拿雙。羅恨天嗔道：「你有什麼證據啊？我跟他清清白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這樣懷疑我，我很寒心。」

劉滿含淚道：「你跟唐歌鬼混偷情的時候，你還不是一樣信誓旦旦，堅決否認？可後來呢？你還不是承認了？」

羅恨天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我還能怎麼樣呢？」他閉上雙眼，嘆了一口氣，道：「賈臘他確實對我有意思，但我對他沒有感覺，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好嗎？」他心想道：「我一直容忍你，可你卻一直刺痛我的心，看來我真的得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跟你分手這個事情。」

劉滿半信半疑，卻道：「我不知道我該不該再相信你了。」

羅恨天道：「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不是嗎？」他點了點頭，誠懇道：「是，我承認我以前是騙了你，但我現在不是痛改前非了嗎？你怎麼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呢？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那乾脆咱們分手得了。」

劉滿心一慌，哭道：「你終於承認了吧？你真的想要跟我分手了……」

羅恨天怒氣上頭，嚷嚷道：「咱們分手吧？我真是受不了你！你比我大十歲，卻比我更像小孩子！」

劉滿道：「你別再找借口了，你還不是嫌棄我得了艾病，不能跟你過夫夫生活！」

羅恨天本來忍著怒氣，又看到劉滿像小女生一樣哭哭啼啼，心中又是惱火了起來，隨即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