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與死人共枕眠
事實證明,沈諾在沈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老太太臉色雖然有點臭,但是已經極力的將面部表情緩和了下來。
伺候完奶奶,沈諾又端著阿姨準備好的午餐,送到在書房裡面壁思過的爺爺手中。
沈諾沒有對今天沈家發生的事,做任何評說,他相信大家冷靜下來,就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林媽走路的時候,都恨不得她要是會那武學,輕功水上漂就好了。
家裡的阿姨更是默默的做著本職工作,生怕惹到老太太,無辜遭炮轟。她可不比家裡的少爺夫人,老太太再怎麼生氣,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的。而她就不一定了,她還是還喜歡這個工作的,不想被炒魷魚。
沈家在沈老太太活力四射的彪悍下,陷於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以至於後來,家裡又恢復了往日的歡聲笑語,眾人還是對沈老太太懷著敬畏之心。
首都大學,剛剛開學,學生們的臉上都深深的烙印著新年留下來的影子。新衣服新面貌,再加上近兩個月的食補,一個個都面色紅潤,臉大腰圓。
黑夜慢慢降臨,一點點蠶食著最後的光明。漸漸的最後一縷光,被黑暗吞噬,夜的王國才真正開始。
雖已進春天,但那風依然冰寒刺骨,嗚嗚的冷風在窗外無情的肆虐。學校里的學生早早的鑽進了宿舍的被窩,沒有那個傻瓜願意迎接外面的霜劍風刃。
學校尚且如此,其他的地方更不用說,整個首都也很快的陷於沉睡,即使被風颳起的一片殘葉,在這寂靜的夜裡,也好似發出巨大的簌簌聲。
大街上偶爾會有一聲貓叫,聲音委婉凄涼,像嬰兒的哭聲。在這樣漆黑不見五指的夜晚,顯得十分詭異恐怖。
濃的像墨汁一樣的夜,忽然有一陣波動,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悄然滑過,之後又歸於平靜。
「啊!」一聲嘹亮的尖叫聲,凄婉悠長,夾雜著恐慌,劃破長空,打碎了整個黎明的靜謐,也醒了人們的美夢。
一女子尖叫不斷的從卧房裡,手腳並用的滾了出來。整個面部表情都濃縮了恐懼的精華,除了尖叫,好似什麼也不會了。
「小雅,你鬼叫什麼呢?」另一道門打開,裡面傳出一道起床氣十足的女聲。
只是回答她的,依然是女子的尖叫聲。
「叫魂啊!」一個中老年婦女,披頭散髮的從房間里走出來,滿臉的火氣,一大清早,就這樣擾人清夢,實在是太可氣了。
等到中老年婦女走到兒子的房間,看著攤在門口的兒媳,有些疑惑,這兩口裡難不成早上打了一架?
「啊!」這是兩道尖叫聲,彼起彼伏,連綿不絕。
如果說,開始那個叫小雅的女子,放聲尖叫,人們以為這是神經病的行為。那麼兩個女人一起尖叫,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警察已經來了良久,對現場已經做了勘察。男子是被割喉而死的,兇手的手段兇殘而且手法很高明。普通人割喉,怎麼著也會弄得鮮血四溢,現場看起來會非常的凄慘。而這個男子的喉嚨處,只有一道細細的血絲,手法乾淨利落,一看來人肯定是練家子。
警察想問點有用的線索,可是男子的妻子,一直處在驚魂未定中,男子的母親一直哭哭啼啼,連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唯一靠譜的就是男子的父親,可是他對整個案情一無所知。
小雅能不驚魂未定嗎?誰能想象跟一個屍體睡在一起的感覺。想到她早上被憋醒,去了一趟衛生間,再迷迷糊糊回到床上。
伸手拉被子的時候,觸碰到丈夫的身體,是那麼的涼。為此,她還以為丈夫是被凍著了,她還奇怪她也沒有把被子捲起來一個人享用了,怎麼丈夫身體這麼冰?
她推了推丈夫,沒有回應,她還以為丈夫睡得很沉。於是她就幫他搭好被子,還拉著丈夫的手,幫他取暖。
現在想想,小雅的內心都是崩潰的,她一早上不斷的幫死人取暖,還跟死人同床共枕,即使這人是她丈夫,也掩藏不了她內心的恐懼。
警察一直耐心的開導小雅,幫她倒熱茶,逐步緩解她的恐懼。就這樣,直到中午,小雅才慢慢的從恐懼中逃脫出來。
不過令警察失望的是,她什麼也不知道。根本沒有覺察到有人來過她的房間,也不知道丈夫是什麼時候被殺,被何人所殺。
警方還詢問了兩人的夫妻感情,在案情沒有確定下來,小雅也不能排除嫌疑。
這個時代可沒有指紋印證這些高科技,故而,這個案子沒有絲毫頭緒。被害人的房間里,兇手也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沒有任何線索,警方也找不到問題的切入口。只能對被害人的生平做詳細的調查,殺人的目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
根據男子的父母提供的線索,小雅與其丈夫夫妻感情和睦。以及警方調查男子的作風問題,也沒有任何出軌現象。另外,兇手的手法也不是小雅這樣的女子能夠做到的,故而排除情殺。
被害人的房間,並沒有被翻箱倒櫃的痕迹,說明兇手也不是為了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仇殺。
男子的父母並不知曉兒子平時有哪些私交不好的人,畢竟做寶石生意的,成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兒子也不可能什麼事都跟父母報道。
於是,警方只能傳訊男子生前交好的人,希望從他們的口中取得有用的線索。
「秦晴,秦晴。」趙雅芳賊兮兮的喊著秦晴的名字。
「我說,趙雅芳你昨天是不是偷人家牛了。」袁蓉蓉揶揄道。
「你才偷人家牛呢,哎,你們聽說沒有?」趙雅芳縮著脖子,跌手跌腳的跑到秦晴旁邊,小聲的問道。
「聽說什麼?」王曉麗受到趙雅芳的感染,也墊著腳,雙眼冒著疑惑的精光,擠了過來。
「昨天首都有人被殺了!」趙雅芳捏聲捏氣的說道。
「啊!真的?不會吧!」王曉麗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首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說祖國是母親,這首都就是母親的心臟啊。居然有人敢在心臟上作亂,這世界已經亂成這個樣子了嗎?
「當然是真的,外面都傳的沸沸揚揚的。你們知道那人是怎麼死的嗎?」趙雅芳的臉上已經寫著『快問我』的字樣。
王曉麗很配合的問道:「怎麼被殺的?」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顫抖,但又控制不了自個的好奇心。
趙雅芳舌頭伸的老長,做抹脖子狀,「被人一刀割喉。」
「啊,這麼殘忍!」王曉麗僅僅是想象那個場景,都能把自個嚇死。怎麼辦,怎麼辦,她好怕,今晚可不可以不要一個人睡。
「看你那膽小鬼的樣,一宿舍的人都在,你怕個啥。」趙雅芳鄙視的看著王曉麗,內心卻是恐懼的。聽說那人死的時候,她老婆還跟他同床共枕呢,這都沒發現,她們還是一人一張床呢。
光想想,趙雅芳身上的雞皮疙瘩就不自覺的起來了。偷偷的搓了搓手,不行,今晚一定要給門上上兩把鎖。
連一向淡定的袁蓉蓉也有一些害怕,她再怎麼淡定,也是陽光下生長的五好青年,從未接觸過黑暗的一面。
長這麼大,她還第一次,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殺人,而且還距離她這麼近。以前,她只聽說什麼拐賣人口的,就已經覺得那是罪大惡極了。
然而,人就是這樣,越是害怕的事物,好奇心也很強大。這不,趙雅芳細聲細氣的描繪,那兩個姑娘屏氣凝神的聽,講到關鍵處的時候,三個傢伙抱成一團,一起顫抖,小聲尖叫。
秦晴有些無語,不就是死了個人嗎,弄得跟聽了鬼故事似得。
也就是在這法治社會,死了個人,還有警察叔叔出來伸張正義,還原真相。這要是在風行大陸,殺個把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修仙之人,雖不能枉造殺孽,但是也講究因果。總不能別人對自個動了殺念,她還放虎歸山吧。
在幾十年的歷練中,死在秦晴手中的人,她早就不知道有多少。那些人不是想要殺她奪寶,就是對她動了邪念,她怎麼可能手下留情。
也就是來到了這個世界,活了十幾年,從未殺過生,連宰一隻雞都不曾有過。
不過對方居然這麼厲害,殺了人,半點痕迹不曾留下。這不會是殺手吧!秦晴也就是隨便想想,並沒有多加思考,畢竟這跟她沒什麼關係。
到了睡覺的時候,三個姑娘哼哼哧哧的就是不上床睡覺。這麼冷的天氣,要是按照往常,這三個傢伙比誰都鑽被窩鑽的快。
「曉麗,你怕不怕啊。」咳嗽了兩聲,趙雅芳故作優雅的甩掉腳上的拖鞋,踩在梯踏上。
「啊,我有點。」王曉麗假模假樣的看著書,半天都沒見翻過一頁。
嗖的一聲,等到大家看過去的時候,趙雅芳已經登上了王曉麗的床鋪,「不要緊,本姑娘捨己為人,來,我陪你睡。」趙姑娘大言不慚的說道。
王曉麗到是不管趙雅芳是怎樣的作態,她的確需要有個人跟她誰在一塊。
袁蓉蓉很是不屑的瞥了趙雅芳一眼,膽小鬼!雖然她也有點害怕,但不至於怕成這樣。她飛快的鑽進被窩,第一次將腦袋埋進了被子里。